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纸糊的墙出现在简陋的办公室里,破洞的后面露出了另一个房间,让亚力克心中震撼。那些假墙的材料虽然是纸,却都是特制的牛皮纸,只有开水才能够浸湿,它们的颜色和墙壁完全相同,就连上面的裂痕也一模一样。这种形式的密室,在表面看来虽然非常危险,但即使有人拉开了沙发,看到的还是普通的墙壁,谁都不会察觉到。他小心翼翼的扯开纸墙,弓着身子钻进了隔壁的房间。
纸墙后的房间同样简陋,家具的摆设没有任何不正常的情况,只是那张写字台上的玻璃板下压着几张旧照片,让少年皇帝止住了四处环顾目光。
照片上的都是同一人——一个深黄色头发、身材高大的男子:第一张是他的肖像,面容威武,亚力克乍一看,觉得他和瓦列的气质倒很相似,穿着黑色镶银边的新银河帝国军装,英姿飒爽。第二张的他许是某次战役中受伤以后的照片,人躺在病床上,旁边有一位黑发的护士小姐照料,仿佛在珍藏起相处的美好时光。
“他应该是我国的一级上将,可我怎么从来没有见到过这个人呢?”
亚力克端详着照片上的人,一面在心里自言自语。
“难道是和国务尚书他们同辈的军人?可即使是已经退役的一级上将,在军务尚书那里不是都该有照片吗?”
他继续看第三张照片,更是感到惊讶。那位一级上将身旁站着一位金发的青年男子,容貌俊美,气质不凡。一双冰蓝色的眼睛,举手投足散发着英气,身后披着雪白的披风,面带胸有成竹的微笑。天啊,那不是他的父皇莱因哈特吗?亚力克按捺不住的“呀”了一声,连带着跳了起来。
“谁?”
亚力克这才知道自己被人发觉了,而当他要走的时候,已经被另一间屋里出来的人抓住了手腕,正是宾馆的老板乔迪文。
“你不是宾馆的客人吗?怎么会找到我的住处来了?”
红发老板急切的追问道。
“我……我原本是下楼来打水,结果不小心进到你的办公室,水被老鼠打翻了,才……”
亚力克吞吞吐吐的说着话,心想:这下可完蛋了,早知道就听菲利克斯的,明天再继续查。现在被人逮个正着,如果反抗的话,怕只怕那老板叫出一帮人,自己就神不知、鬼不觉的被干掉了。
“告诉我,刚才你看到照片,为什么情绪那么激动?你跟照片上的人是什么关系?”
老板不放开亚力克的手,却也并没有伤害他。
“我并不认识那个人啊!”
亚力克委屈的说。
“是吗?”
老板眼珠一转。
“你如果不认识那个人,那一定就是因为莱因哈特皇帝。你最好如实的向我坦白,你和你的朋友是不是屈维斯的人?”
“屈维斯?维尔特林的秘书长?”
亚力克更奇怪了。
“果然是屈维斯派来的吗?”
老板拉起亚力克就往里屋走。只见那屋子不大,但是果然有七八个人聚集在里面,一会儿就找了根绳子,把他绑了个结结实实。
“喂你们这些人怎么那么不讲理?”
亚力克辩驳着。
“我才不是屈维斯派来的什么人!我也是跟你们一样,觉得那个女人有问题才来从维尔特林的!你们就这样不问青红皂白的把我抓起来,我真的很无辜!”
“什么?”
众人一听亚力克的话,都傻了眼。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再看了看被绑的人,这不是一个只有十七八岁孩子吗?乔迪文摸了摸头,觉得似乎不应该把他当成密探,况且若他真是密探,身手一定不简单,怎么可能就这样被他们给抓住了?
“你是从哪里来的?”
“费沙。”
“来做什么?”
“跟朋友一起来探险。”
乔迪文哼了一声:“探险?小子,你还真是大胆,来到维尔特林这种地方,就不怕什么时候发生暴动,无缘无故被人开枪打死吗?我劝你还是跟你的朋友说说,明天一早,两个人就坐飞船离开这里。我可不希望看到这边多上两具外来人的尸体。”
“暴动?维尔特林发生过暴动吗?”
亚力克疑惑的问。
“看你是外地来的,又这么年轻,说了也无妨。”
乔迪文身边的一个身材瘦小的男人说。
“三年前,维尔特林本来是好好的,可是到了前年,领主便重病住院了,一切都是他的秘书长屈维斯代理其职务。听说那个女人跟领主的关系非常不一般,而自从她掌权开始,维尔特林人民的各种税就都增加了三倍,说是帝国政府面临经济危机,调高了税。这个地方本来与外界的往来就存在交通问题,加上两年多的高赋税,很多人都做不成生意,纷纷想移民去别的地方。但是屈维斯只允许移民走最东边的那条航线,人们都买不起高昂的飞船票,想离开也没有办法,于是那年饿死了很多人。在水深火热之中,灾民们终于忍受不住,于去年8月发生了暴动,想推翻屈维斯的政府。可谁想到那个女人出动了军队镇压,只一天时间,他们就开枪打死了百余人。”
“有这种事?那国家政府为什么会不知道呢?”
“听说屈维斯跟国家政府某重臣有勾结,官官相卫,灾民和暴动的事情根本无法送到最高议会。况且维尔特林与费沙的交通如此不便,人民出不了省,费沙同样不愿意派人来,双方完全联系不上。那个女人在维尔特林作威作福,外面的人哪里会知道?就算知道了,情况又能传达到最高议会吗?屈维斯每年都向政府拨款,名义上是改航线,其实那些钱早就落入她自己的腰包,大家都说她的官邸几乎可以跟皇宫媲美了。”
“可恶……”
亚力克紧紧攥着拳头,他的直觉果然没错,那个女人有极大的问题。然而他万万没想到,这个像土皇帝一样的省级官员,还跟最高议会的大臣有勾结,自己和国务尚书竟然都不知道。
“我说乔迪文,你真打算放这孩子走?”
就在亚力克感到愤怒的时候,坐在角落里的一个大个子的男人凑到红发老板耳边说。
“虽然他是费沙人,可就这样将他放走,万一他被屈维斯的人抓到,谁都不能担保,他会不会一不小心泄露了我们的计划,那可就……”
“我知道你担心的是什么。”
乔迪文阻止了那人,走到亚力克身边,将一条黑胆石做成的手链套在他的左手腕上,又把另一条同样的手链塞进少年的口袋。
“这是……什么意思?”
亚力克睁大眼睛望着乔迪文。
“小子,我能看出你并不是坏人。”
乔迪文郑重其事的说。
“可是你既然在这里见到了我们,就不能单纯的作为普通人走出这个房间。既然你也怨恨屈维斯的恶行,你和你的朋友就必须加入我们的阵营。这条手链是我们组织的标志,等一下你回去的时候,我会陪着你上楼,亲眼看你把另外一条手链交给你那位朋友。记住,我们的组织叫‘维尔特林新党’,是要推翻屈维斯政府,建设新维尔特林的革命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