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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真的很难追》Chapter 27(满足她)

作者:八月于夏 字数:3642 书籍:她真的很难追

  昏黄的灯色勾勒着男人深邃的轮廓。

  他这张脸,的确是符合江瑟一贯来的审美。

  那副眼镜不过是种伪装,用以掩盖他骨子里的侵略性。

  眼镜砸在木地板,发出“哐”的一声。

  他的唇在那之前便已落了下来,不带任何温柔与缱绻,撬开她牙关长驱直入。

  他周身上下都是凌厉的,柔软的舌头在她口腔里捣挵时也是如此。

  暴烈、直接。

  他先前应是喝过冰的东西,舌尖捣进去时带着凉意,但没一会儿便变得炽热。

  江瑟舌根、舌尖都被他弄得生疼,几近窒息的时候,下意识推他肩膀。

  他似乎笑了声,笑声闷在胸腔,又碾碎在唇齿间。

  陆怀砚松开对她唇舌的桎梏,低头去衔她的耳垂,她耳下那块被他抚触过的软玉陷入烫人的呼吸里,针尖般大小的耳洞被他舌尖抵着,他的气息像头虎视眈眈的狼。

  明明可以呼吸,可空气愈发稀薄了。

  身体也愈发软。

  江瑟无意识地伸出手,想抓住些什么,但受伤的右手刚抬起便被他紧紧扣住,隔着柔软的布料压在衣橱门板,另只手握住她腰间松垮的绑带,用力一扯。

  “站稳了,瑟瑟。”

  他如是说着,唇肆意往下,那些从发梢滚落至肌理的水珠全被卷入这阵热意里。

  江瑟漆黑的眼逐渐漫上水雾。

  她的对面是一面遥远的镜子墙,暗黄灯光下,黑色浴袍早已滑落至她手肘处,左手指尖一半藏在袖子里,一半深深插入他的头发里,并顺着他的动作而蜿蜒向下。

  江边的焰火声从远处传来,可她什么都听不见。

  她的意识陷入一片混沌里。

  伴着失重感。

  十七岁那年,江瑟曾被郭浅拉去泽西玩过一次过山车。

  那是世界上最恐怖的过山车,短短几秒间,她们被送入139米的高空处,再以206公里的时速垂直下冲。在至高点的那一刻,她到了飘荡于曼哈顿的天际线。

  而当失重感来临时,灵魂被逼剥离身体,所有意识陷入混沌。

  她在巨大的失重感里同郭浅一起肆意尖叫。

  此时此刻,就在无数焰火在黑夜中绽放的瞬间,那种从高空坠落的失重感再度降临。

  只不过这一次,所有宣泄于口的尖叫都化成了低软急促的呼吸声。

  昏暗的衣物间里,陆怀砚站起身,垂眸着柳眉紧蹙、眼睫不住颤动的姑娘,眸色很深,眼底有烈火灼烧。

  男人粗粝的手再度扣住她下颌的时候,江瑟似是回过神来,睁开雾蒙蒙的眼,想避开,却还是晚了。

  他劈头吻住她。

  姿态强势,长驱直入的舌依旧带着摧枯拉朽的暴烈。

  江瑟来了气,狠狠咬破他的舌,血腥味一霎蔓延。

  陆怀砚任由她咬,力度却不曾减弱,扣着她下颌的掌背青筋勃发。

  一吻毕,他鼻尖抵着她的,目光掠过她红肿的唇,沙哑的声嗓里含着点笑:“你果然长了颗智齿。”

  这种时候说的任何言语,都能给她带来五感上的冲击。

  一句话便让她想起刚才他的舌尖是如何舐舔她的齿,又是如何抵挵她智齿后那块格外敏感的软肉。

  江瑟睁着眼他。

  他的左手依旧桎梏着她的右手腕,似是受不了她此时的目光,陆怀砚松开她手腕,往后退了一步,同时低低道了声:“站稳了,瑟瑟。”

  “……”

  少了他桎梏在她身上的力量,江瑟只觉身体更软了,大腿肌肉甚至有跑完三千米后的酸痛感。

  她咬住唇,强撑着让自己站稳,手却无力垂落。

  黑色浴袍顺着她垂落的手腕滑落在地,陆怀砚从一边取下她先前挑好的t恤,慢条斯理地给她穿好,又将她蓬松的发一绺一绺从衣领里缓慢拨出。

  男人身上的衣裳始终挺,衬衣西裤虽起了点褶皱,却无一丝凌乱。

  她在疯涌的浪潮沉浮了几个来回,而他始终衣冠楚楚,仿佛游刃有余。

  也不真的是游刃有余。

  江瑟低眸扫过他腰带又缓缓抬起眼,盯着他蕴着浓烈欲色的眼。

  陆怀砚丝毫不掩饰他身上以及眼睛里的东西,由着她,转身拉开一侧的抽屉,重拿了副的眼镜和腕表戴上。

  再回身时,他沉在眼底的所有东西已然消失殆尽。

  江瑟偏开眼,很轻很慢地呼吸了两个来回,待得心跳缓和些了便打着赤脚往外走。

  那些难以言说的余韵还在血肉里流淌。

  但尽管双腿软着,她依旧每一步都走得很稳。

  走没几步,身后一阵清浅的沉香气息贴近,男人烙铁般坚硬的臂膀勾住她腰肢,一个晃神便将她放上旁边陈放袖扣的玻璃台。

  江瑟睨他:“我可以自己走。”

  “先穿鞋。”

  几步走到推拉门处,陆怀砚从礼袋里拿出一双湖水绿的室内鞋。

  这是江瑟冬天时偏好穿的室内鞋,羊毛短绒,脚跟处有一个小小凹陷,是某奢牌专有的设计。

  鞋子套上时,她脚背上的皮肤被衬得极白。

  江瑟垂着眼半跪在地面给她穿鞋的男人。

  刚他也是用这样的姿势。

  江瑟从没想过他会用这样的姿态和这样的方式来满足她。

  应当是头一次吧,最开始那会他其实不得章法。

  可他实在聪明,从她的呼吸、声音以及她无法抑制的绷紧的肌肉,便知哪里是她的弱点,又该如何操控她的弱点。

  那种于高空处身体与灵魂被逼剥离的感觉,当她以为该结束时又有第二波第三波浪潮疯狂涌来。

  他用着臣服的姿势,强势地掌控了一切。

  眼下她脚踝便被他握在手里,那只骨节分明的手像枷锁般,扣住了便丝毫挣脱不得。

  江瑟晃了下脚,说:“我困了,松手。”

  她是真觉困了,身体里的某些东西找到宣泄的出口后,她整个人松了下来,疲惫困倦如水般袭来,将她兜头兜脚淹没。

  陆怀砚掀眸。

  她身上那件黑色的t恤只到她大腿处,直纤细的小腿软绵绵垂着,满目晃眼的白。

  精致的锁骨从宽松的领口里现出,又被蓬松的长发遮去半截,半隐半现间,散着诱人深入的意味。

  陆怀砚在那里留下的印记多少有些触目惊心。

  他松开她脚踝,站起身,着她眼笑说:“这就困了?还以为要真枪实弹来一次你才能发泄完。”

  江瑟掀了掀眼睫。

  那话带着玩笑的意味,掺了暧昧又藏着宠溺。

  他说完便倾下身,单手将她掼至手臂,抱她出了衣帽间。

  江瑟双手软软搭着他的肩,在他欲将她放到床上时,猛地一用力,转而勾住他脖子,在他耳边轻声说:“也不是不可以再继续发泄,真枪实弹地来。”

  两人顺势摔在了床上,女孩儿蓬松浓密的发铺撒在深灰色的床单里。

  陆怀砚单手解开她交叠在脖子上的手,往她头顶扣住,微起身,沉目她。

  这姑娘还真是不能激,身体虚软成那样,还敢不要命地招惹他。

  偏她对他的吸引远超他所想,那些本已被他压下的东西以凶猛之势再度卷土重来,烈火烧在他眸底。

  江瑟到他喉结滚了下,覆在喉结处的冷白皮肤崩得很紧,在静默中被逼勾出一截沾了欲的弧线。

  陆怀砚压了压嗓:“瑟瑟,如果你的手没受伤,如果你今晚不是被人下了药,刚刚在浴室,我不会让你的脚有机会沾地。”

  他说完便别开眼,用闲着的那只手扯过被子,轻盖在她身上,不由分说地道:“现在,乖乖睡觉。”

  陆怀砚给江瑟留了盏壁灯,给她掖被子时,他问她:“需要安眠药吗?”

  江瑟摇头:“把壁灯关了,我不怕黑。”

  陆怀砚关了灯。

  窗帘紧闭,焰火声被隔绝在窗外。

  他在窗边的沙发坐下,一只手肘撑在沙发臂,静静着床上微微隆起的被团。

  江瑟睁开眼,望着窗边那模糊的身影,低声问:“你怎么还不走?不是准备去岑家拿监控么?”

  岑家既然不配合,莫既沉自然进不去岑家。

  陆怀砚拿西装外套不过是顺道,他真正的目的是亲自去拿监控。

  “不急,等你睡着了,我再去。”他淡声道。

  江瑟于是闭眼:“你同季女士说,岑家要是再不配合,那当年发生在油画院里的丑闻将不再是秘密。”

  她的声音闷在被子里,轻轻柔柔的,带着疲惫困倦。

  却是一段图穷匕见的狠话。

  陆怀砚隐在黑暗中的眼漫了点笑意:“嗯,睡吧。”

  江瑟没一会儿便睡着了。

  呼吸匀长且轻,像雪花落下时的声音。

  陆怀砚听了片刻才起身离开卧室。

  -

  岑家老宅亮了一夜的水晶灯还在摇晃着璀璨迷人的光。

  曲终人散,停在老宅外的豪车都已离去。

  那些远道而来的客人,岑家提前给人安排好了下榻的酒店。

  于管家刚送走最后一批客人,一转身便瞥见一辆眼熟的车,赶忙撑起伞迎过去,却被人抢了先。

  定睛一,居然是那位十分煞风景的刑警。

  莫既沉那会正站在大门外抽烟,脚边落了一地烟蒂。

  陆怀砚从车上下来时,他拿开嘴里的烟,快步上前,说:“没收到我的信息?今晚的监控我拿到了,我的人正在采集给江小姐泡茶用过的物品,这边宴会刚结束,估计还得半小时才能结束。”

  仿佛没瞧见旁边正撑伞过来的老管家,陆怀砚步履不停,同莫既沉径直往里走,“岑明淑让你进去的?”

  莫既沉“嗯”了声:“岑家那位董事长怕我们毁了今晚的宴会,直接把电话打我们老大那里投诉。好在你嘴里那位是个猛人,亲自过来开门,领我们进去。”

  陆怀砚眸色沉了下,并未说话,只轻点了点头。

  宴会厅里除了莫既沉带来的人,便只有正在收拾桌面狼藉的仆人和岑礼,岑明宏与季云意都不在里面,料想是累了一日,已经休息去了。

  瞥见走廊上的身影,岑礼从宴会厅出来,对陆怀砚诧异道:“你怎么过来了?小姑姑和小喻已经出发去医院瑟瑟,你没遇见她们?”

  陆怀砚他一眼,淡淡道:“我的外套落在了观赏亭,我回来拿,你给我带个路。”

  一件外套而已,打个电话就能让人给送过去,哪里需要陆怀砚亲自跑一趟。

  再者那观赏亭陆怀砚从前去过,不至于不识路。

  要岑礼带路不过是有话要与他说。

  岑礼只当他是要说江瑟在医院的事儿,便点点头,同他一起往观赏亭走。

  陆怀砚步伐很快,身上的深蓝色大衣敞着,暗门襟被凛冽的风吹开,露出一双包裹在墨色西装裤里的长腿。

  莫既沉瞥了眼他的身影,提步跟去,与走在前面的男人们隔了段不远不近的距离。

  岑礼忙了一晚,又灌了一肚子烈酒,正头昏脑涨,这会被冷风一吹,倒是清醒了些。

  “我听小姑姑说是你把瑟瑟送去医院的,谢了,兄弟。”

  陆怀砚没接茬,到观赏亭时,他一眼便瞧见了被江瑟搁置在沙发上的西装外套。

  将外套挽在手臂,他单手插兜,被壁炉照亮的一双眼静静着岑礼。

  “你不必谢我,我送江瑟去医院不是因为她是你妹妹。”

  陆怀砚说到这里便顿了下,唇角缓慢勾起一丝凉薄的笑:“岑礼,发没发现,你永远都在拜托别人照顾她,却从来没有为她挺身而出过。所以,你算哪门子哥哥?又有哪门子的立场,感谢我照顾你‘妹妹’?”

  岑礼被他这劈头盖脸的话说得一怔:“阿砚……”

  “你祖父死后,你们岑家居然连一个能门的人都没有,别人把手伸到你家里来,抡起巴掌打你们的脸,你却只会站在这里等着别人去给你处理。难怪如今的岑家只会依靠联姻来挽救日薄西山的颓势,一个妹妹没成功,那就再换一个妹妹。你祖父若是泉下有知,怕是要后悔极了当初没将岑氏传给岑明淑。因为你与你父亲,根本没有一个当家人该有的魄力和能力。”

  男人用着没什么情绪的语气,说着最刻薄的话。

  这般不留半分情面的话如同利刃一样将岑礼狠狠钉在了原地。

  他张了张唇,想解释些什么,却吐不出一个字。

  陆怀砚便是在这个时刻,冷漠残忍地往岑礼的心脏扎入最后一刀。

  “知道吗?七年前,她被蒙着眼在那间废弃工厂获救时喊的第一声,是‘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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