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首页 她真的很难追 Chapter 71(“是没看见我,还是想装作...)

《她真的很难追》Chapter 71(“是没看见我,还是想装作...)

作者:八月于夏 字数:4225 书籍:她真的很难追

  晚上七点,天色晦暗,晚霞从天际抽走最后一丝光亮。

  荒废已久的旧工厂掩在一片杂乱无章的荒草地里。

  一辆红色的法拉利静静泊在工厂前头的空地,半只车身被黑黢黢的树影笼着。

  车子旁边立着一道纤细的身影。

  朱茗璃缓缓将车停靠在路边,皱眉推开了车门。

  “来早了,”江瑟抬手了眼腕表,“还有差不多一刻钟呢。”

  朱茗璃环视一圈,随即将目光落在前面那间废工厂,冷着脸道:“你确定要在这里说?”

  “来都来了,难道还要换地方吗?”江瑟扬了扬手里的钥匙,“进去吧。”

  朱茗璃没动,迟疑地着江瑟。

  这是十岁的岑瑟被囚禁的地方,囚了三日。

  寻常人对于自己受到伤害的地方怎么敢再回来?

  还是这样一个乌漆嘛黑、黑灯瞎火的夜晚。

  见身后那人迟迟没跟上来,江瑟也不急,慢悠悠地打开那把生锈的锁,“吱呀”一下推开了工厂大门。

  “过来吧,我都没怕,你怕什么?”她回眸着朱茗璃,“当初是我被关在这里又不是你,你这是心虚还是害怕?敢做不敢面对?”

  朱茗璃冷冷一笑。

  从小到大,她这把嘴比谁都刻薄,偏偏她成日戴着张端庄温雅的面具,别人都不到她这一面。

  她快步上前,高跟鞋踩得“笃笃”响。

  这是一间电子厂,厂子里没掌灯,除了几台锈得不能再用的仪器,便只有空空荡荡的黑暗。

  唯一一点亮光还是穿过树影从窗户透入的月色。

  “工厂里面有两间办公室,我带你参观一下当年我待过的那一间。”

  像是一位正在招待客人的主人,江瑟不慌不忙地将朱茗璃往里面引。

  朱茗璃站在一台仪器旁边,望着角落那间黑得伸手不见五指的房间,脚跟生了根似的,迟迟没挪动。

  直到江瑟又回眸一眼,才深深吸一口气,三步并两步过去。

  这一口空气吸进肺里,险些要咳嗽。

  沉闷的满是细小灰尘的污浊空气隐隐掺着点怪异的气味。

  这厂子死过人,就在江瑟要带她去的那个屋子里。虽然后续有清洗过,但在这样的夜里,很难不把这些怪味同死人的气息联系在一起。

  朱茗璃的脚步声抵达办公室门口时便生生顿住。

  她不想进去。

  “可以开始了吗?印麟身边那位朋是你安排的吧?赵zhi?”她顿了顿,努力压下肺里的痒意以及遍布全身的寒意,“你这是非要把印麟扯进来我们的事里?”

  江瑟没急着回答她,顾自往房间里走。

  “你站在那里做什么?进来坐着聊。放心,这里虽然死过人,但没闹过鬼。我还希望能闹鬼呢,当年那两个绑匪我还没同他们算账就死了,要是真能化作鬼,我指不定能让他们永不超生。”

  她说着便在墙角慢慢坐下。

  旁边一堵发黄的墙豁了个巴掌大的圆孔,应当是当年用来装空调开的洞口。

  白惨惨的月光从洞口斜入,直愣愣照向江瑟的面庞。

  她那双清幽乌沉的眸子静静望着朱茗璃,红润的唇弯出个恰到好处的弧度,面色白得像一捧雪。

  “当年我就是躺在这里的,”江瑟唇角含笑,一字一顿地说,“躺了三天。”

  “岑瑟。”朱茗璃下意识环起双臂,说,“当年害你的人不是我,是傅韫。”

  “知道,所以这不是来跟你谈合作的事儿吗?”江瑟说,“要是在外头你喊我‘岑瑟’,我肯定要矫正你的称呼,毕竟我现在叫江瑟。不过在这里——”

  她拍拍身边布满灰尘的地板,笑说,“在这个房间,你的确可以叫我‘岑瑟’。进来坐着说,站着多累,你那地方也脏,当初第一个绑匪就死在你站的那块地板。赵志成将他杀了后他还有一口气,一路爬到门口才咽气的。”

  也不知是那句话戳动了朱茗璃,她捏紧手里的包包走进房间,咬牙在江瑟对面坐下。

  那股怪异的布满细尘的气味更重了,她没忍住咳嗽两声。

  江瑟却跟个没事人一样,慢条斯理地说:“傅韫的事儿你知道多少?”

  “当年的事儿,傅韫只是要我想个办法让你在某一天出现在油画院。于管家是他的人,你家那管家曾经在你祖父病重时偷卖过一些小古董,被傅韫人赃并后,同傅韫卖了不少你们家的消息。至于绑走你的那三名绑匪,我并不认识。后来才在傅韫嘴里听说过一回赵志成的名字,他说赵志成死得好。”

  朱茗璃着江瑟,“这就是我所知道的全部,当年就算我没弄坏你在展示厅的画,傅韫也会有别的办法将你引去油画院。他说他找人绑走你是为了给我出气,但你信吗?”

  “不信,可你当年信了对不对?”江瑟笑笑,“别把你自己说得那么无辜,比对你的逻辑,就算当年你没给傅韫做帮凶,你也会想方设法害我,就像那杯加了料的红茶不是吗?我们俩虽然从小对方不顺眼,但我还真没想到你会不顺眼到想要毁了我。”

  朱茗璃垂下眼睑,很快又抬起眼,说:“傅韫才是真正害你的人,我们来这里不是为了谈合作么?”

  “是啊,但你似乎一点忏悔之心都没有,害了人还不许别人说?”江瑟身体往前一倾,挑着眼皮微微一笑,“要不你在这里躺三天试试?还是你想让你弟弟替你试?”

  “岑瑟!”朱茗璃咬紧了后槽牙,“我弟弟是无辜的,你已经毁了他的前途。”

  “你弟弟无辜,十岁的岑瑟就不无辜吗?还有你弟弟的前途难道不是他自己毁的?你是不是准备把你弟弟藏起来?”江瑟笑出声,“没用的,当年赵志成离开啤酒厂后藏了几年,最后都被傅韫设计弄死了。你真以为那起绑架案我是唯一的猎物吗?赵志成也是。”

  她说着从手边的包里拿出一沓资料,丢到朱茗璃脚边,说:“张开眼好好他手里沾过多少条人命。”

  纸张砸落在地面溅起一大片灰尘,朱茗璃呛了几声,忍住徘徊在胸腔里的恶心感,打开手机的电筒,快速翻起这些资料,越越心惊。

  江瑟欣赏着朱茗璃渐渐发白的面色:“傅韫比你以为的要可怕,他连亲舅舅都下得了手,一个未婚妻的弟弟算什么?你不知道吧,你弟弟对傅韫的过去还挺好奇的,听到别人提起柏县提起啤酒厂,问得可多了,要我给你他当时问了多少傅韫的事儿吗?别说你弟弟了,就连你,都是半只脚踩在棺材里而不自知。”

  朱茗璃慢慢放下手里的资料,安静半晌,她咽了口唾沫,缓下声音说:“你别把印麟扯进来,你找我不就是为了傅韫吗?说吧,想要我怎么做?”

  江瑟静静着她被手机电筒照亮的眼睛,笑了粉扑-儿文=~学)一笑,说:“当然是做你最擅长的事。”

  朱茗璃不解:“我最擅长的事?”

  江瑟轻轻笑一声,从包里拿出一听印着“嘉土”二字的啤酒放在她面前,说:“傅韫喝的啤酒,尝过没?没尝过拿回去尝尝,这是我专门给你跟傅韫准备的订婚礼物。至于你擅长的事儿,我又不是你,当然没你清楚了,回去边尝这瓶啤酒边好好想想你最擅长做什么。”

  -

  回禾府的路上,北城下起了今年的第一场春雨。

  闪电起伏于黑夜的脊背。

  雷声低低嗡鸣。

  江瑟到家后便进去浴室洗澡,洗了大半个小时,确定身上一粒灰尘都没了才披着浴袍出来。

  她头发又长了一截,湿漉漉地挂在胸前,水珠从发梢滚落,没入浴袍。

  这场春雨下得缠绵,雨水在窗玻璃蜿蜒流淌。

  思绪下意识放空。

  再回神时,目光不自觉瞥向床上的官皮箱。

  她没点过香。

  这沉香郁馥浓郁,敞一敞箱盖,香气便藏不住。

  江瑟走过去打开箱盖,清浅的香气攀在空气里慢慢钻入鼻腔。

  这一点浅淡的香气,前两日分明觉得够了的。

  可今天又觉不够。</p>

  香炉就放在香饼底下,江瑟再床边站了好半晌才决定取出香匣和香炉。</p>

  香炉只有两掌宽,象耳双环,碧玉的质地,沉香往里一放,没一会儿便扬起润着水汽的澹澹轻烟。</p>

  香炉氤氲而出的香气绵长暖馥,不到半小时的功夫,整间卧室都是这香气。</p>

  搁置在香炉旁的手机在静寂中突兀响起。</p>

  江瑟了眼,是韩茵。</p>

  “瑟瑟,在干嘛呢?”韩茵的声音很温柔,“我刚回到北城,明天有空吗?过来桃青园这里陪韩姨吃顿饭吧,韩姨就在北城待几天,之后便要启程去南观音山了。”</p>

  桃青园是韩茵在北城郊外的一座小庄园,有马场和果岭,韩茵每次回北城都是住在那儿。</p>

  江瑟思量几秒,还未开口,便又听韩茵说:“明天就只有我们两个人,阿砚说你最近忙,没空陪我们去南观音山。韩姨要到春节才会回北城,这么一算,下次见面都不知道什么时候了。”</p>

  婉拒的话就此咽了回去。</p>

  江瑟伸手掐灭香炉,说:“那我明天中午过去陪您吃饭。”</p>

  雨下了一宿,起来时天却是放了晴。</p>

  天色湛蓝,到中午时,日头已然猛烈起来。</p>

  江瑟陪韩茵吃了顿素斋,饭后陪她在茶室里喝茶。</p>

  茶室的窗子正对果岭,青草郁郁,衬得四周春意盎然。</p>

  韩茵望着外头的青草地,笑道:“小时候我还带你们来这里骑过马的,还记得吗?”</p>

  江瑟自然是记得。</p>

  应当是她岁那年的夏天,那日来的人不少,管家带他们去马厩里挑马时,还悄悄同他们说,脾气最坏的那匹马是陆怀砚的宠,叫chestnut。</p>

  郭浅起了好奇心,拉着江瑟去那匹坏脾气的黑色骏马。</p>

  那匹马却不似管家说的那样暴躁,两人靠过去时,它主动将头凑江瑟手掌,好脾气地蹭了一蹭。</p>

  韩茵恰巧在这时说起了chestnut:“那是阿砚养的第一匹马,他这人着冷淡,其实对自己喜欢的东西比谁都长情。chestnut后来病了,他祖父说要给他换一匹康健些的,他死活不让。”</p>

  江瑟静静喝着茶没接话。</p>

  “后来阿砚的性子变得越来越冷漠,我这当母亲的责无旁贷。”韩茵目光露出了愧色,“当初我同陆进宗离婚离开北城的时候,你都是怎么听说的?是不是说我生病了,要离开北城养病?”</p>

  江瑟握住茶杯,抬眸了韩茵,“嗯”一声。</p>

  韩茵放下茶杯,笑说:“来还真是这么说的呢,我那时也算是病了,心病。”</p>

  她卷起左手的袖子,露出手腕那一片触目惊心的旧疤。</p>

  “到了吗?最深的那一道是我自杀那日割的,其余的伤疤是抑郁症最严重的时候没忍住留下的。我自杀那日,是阿砚踩着一地血水把我救了回来。”韩茵轻轻叹一声,“他那时也就十一岁,进来浴室时嘴巴一张一合地同我说话,我那时已经快没知觉了,便骗自己,我没听到他说的话。”</p>

  但那日,她穿着婚纱躺在浴缸的那日,她其实听清了小少年对她说的每一个字。</p>

  “可他说的话我从来没忘记过,他问我是不是他做得还不够好?问我为什么可以为了陆进宗死,却不可以为了他活?还问我,他是不是就是一件说抛弃就能抛弃的东西?”</p>

  韩茵的眼睛已经泛起了眼花,“你不知道他跟你在一起时有多开心,瑟瑟,假如我们阿砚做了什么叫你生气的事,我替你说他好不好?我让他给你道歉,你别生他气了好吗?他虽然不说,但我知道他现在过得不好。”</p>

  江瑟静了片刻,而后轻轻一摇头:“他没做错什么,也没惹我生气。韩姨——”</p>

  她握紧了手里的茶杯,问道:“陆怀砚是不是正在过来?”</p>

  韩茵泪盈于睫:“我没同阿砚说你在这里,但是——”</p>

  江瑟一听这话便立即放下手里的茶杯,豁然站起身,同韩茵道:“我先告辞了韩姨,有机会我再去南观音山探望您。”</p>

  她现在不能见他。</p>

  她很清楚,她现在不能见他。</p>

  江瑟快步离开茶室,步履匆匆地往外走。</p>

  管家见她出来,以为她是和韩茵叙完了话,连忙说:“江小姐,我给您带路。”</p>

  车就停在果岭附近的停车场,江瑟是识得路的,可她此刻心绪繁杂,耳边不断回想着韩茵说的那句——</p>

  “他问我,他是不是就是一件说抛弃就能抛弃的东西?”</p>

  管家见她没应话,便主动走在前面引路。</p>

  快到停车场时,迎头碰见正在从里头出来的人,连忙顿住脚,唤了声:“大少爷。”</p>

  江瑟脚步一缓,抬起眼过去。</p>

  陆怀砚就站在停车场的入口处,静静着她。</p>

  江瑟脚步没停,边错开眼边继续往前走。</p>

  午后的风和煦温暖,从两人身侧徐徐吹过。</p>

  一缕若有似无的沉香气息弥漫在风里。</p>

  陆怀砚眨了下眼,在她擦身而过的时候,猛地扣住她手腕,“是没见我,还是想装作不认识?”</p>

  男人的声嗓低沉磁性,带着不易察觉的沙哑。</p>

  江瑟平静道:“陆怀砚,韩姨在里面等着你。”</p>

  那点熟悉的香气在她停下脚步后渐渐清晰,不再是若有若无的一缕。</p>

  香气是从她身上飘过来的。</p>

  陆怀砚侧过脸,目光缓缓扫过她低垂的眼睫,随即掀眸向她身后的管家,说:“劳烦你同母亲说一声,我临时有事,明天再过来她。”</p>

  管家一这阵仗就知陆怀砚是有事要同江瑟说,连忙应下,风风火火一转身,脚步带风地离开了。</p>

  陆怀砚握住江瑟的手腕,二话不说就往回走。</p>

  江瑟却不肯跟他走:“我还有事,没时间和你叙旧。”</p>

  “没想和你叙旧,”陆怀砚头都没回,只沉着嗓问,“要我像小时候那样扛着你走吗?”</p>

  他的手扣得很紧,江瑟甩了几下没甩开,便冷下声音说:“你敢你就扛。”</p>

  她穿的裙子,她才不信他会像小时候那样将她扛在肩膀走。</p>

  这话一落,陆怀砚猛地止住脚步,回过身她。</p>

  下一瞬,他松开她手腕,直接上前箍住她膝盖窝,单手抱起她。</p>

  这动作堪称一气呵成。</p>

  他从前总喜欢这样抱她,抱她的同时,还能腾出一只手解身上的衬衣扣子。</p>

  江瑟愣怔片刻,等反应过来时,人已经被他塞入副驾驶座。</p>

  她身体带着惯性,手掌没忍住往后一抻,结结实实按住一个方方正正的纸盒以及搁在纸盒上的金属块。</p>

  江瑟眼睫一顿,挪开手,低眸一眼。</p>

  是一盒烟和一个黑色的金属打火器。</p>

  </p>

目录
设置
设置
阅读主题
字体风格
雅黑 宋体 楷书 卡通
字体风格
适中 偏大 超大
保存设置
恢复默认
手机
手机阅读
扫码获取链接,使用浏览器打开
书架同步,随时随地,手机阅读
收藏
听书
听书
发声
男声 女生 逍遥 软萌
语速
适中 超快
音量
适中
开始播放
反馈
章节报错
当前章节
报错内容
提交
加入收藏 < 上一章 回到书页 下一章 > 错误反馈

设为首页加入收藏保存桌面网址发布会员中心留言本

Copyright © 2024-2025 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