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墨用力一踹,消防门“轰”一下快地向外张开,把门外的服务员撞倒在地上,这时,楼梯上再无半点声响。
酒店的保安很快就行动了起来,但他们通过对讲机也同样很快的得出结论:没有面无血色的男人也没有脸上滴血穿着高跟鞋的女人。
白墨笑了笑,在大堂坐下要了杯咖啡,白墨并没有执着于去找那个女人而男人,而是在脑海细细玩味黄毛强拍下来的那节所谓的鬼影录象,他很快就从录象中现了不少和自己当时行为不符的地方,这明显是一个骗局,白墨并不是之前不知道这一点,他对黄毛强有所怀疑,但他一直不忍心去揭穿,所以他装成害怕的样子,就是想瞧瞧黄毛强要弄到什么地步才收手,现在黄毛强明显是要把白墨往死里吓,换个普通人,搞不好早疯掉了。
恶毒之处还在于,房间里摆在床上的两把风扇,两个风扇平行朝一个方向吹的时候,中间地带形成一个空气压,高气流使外面的空气不能进来,所以中间地带空气减少。而白墨因为太过疲劳深度睡眠不能醒来,所以当两台风扇对着白墨吹就会因此而窒息。很简单的物理常识。但这是白墨现在想起来唯一有点后怕,因为他素有白大胆之称,吓是吓不倒他,但这个风扇,真是随时可以致命的!不再迟疑,他拔了黄毛强的电话说:“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十分钟内给我出现。”
黄毛强只用了五分钟就出现,他走到白墨跟前羞愧地说:“大哥……”
“我不是你大哥。”白墨一脸的冷笑。
“大哥!”黄毛强扑通一下跪在跟前,哭泣着道:“大哥!我该死!我赌输了八万块,陈雯借了钱给我,他们说我不做就要我还钱,不然就要去搞我妹妹……”
“操!”白墨听完大笑,站起来把黄毛强踢了个跟斗骂道:“你丫也太没出息了,就把我卖了八万块?这事就算了,我下次要见你赌钱,你自己说,怎么着?”
“我就把这手砍下来!”黄毛强信誓旦旦地说。
白墨点了点头对他说:“去睡吧,天亮还要找风险评估小组的人谈呢,你不要再出错了,有困难和我说就行了。”黄毛强感激地望了白墨一眼,他想以后无论如何也要跟着白墨好好干了。
在黄毛强走后,白墨马上了几条短信给老笳和柳眉,让他们剥离和黄毛强有关的工作。
黄毛强是绝对不能再信任了,尽管白墨面子上说这次就算了。
他能背叛第一次,就可以有第二次。
从那天半夜黄毛强在哭,白墨就知道这小子有问题,男子汉大丈夫,又没有家室,现从一个小混混变成桑拿城经理,他有啥好哭的?并且他有困难也可以对白墨说啊,他哭就说明他一定做了什么不敢告诉白墨。
去咖啡厅吃饭的时候,黄毛强故意安排他的女同伙去碰撞白墨,然后洒落咖啡在他的西装上引争吵。而假扮咖啡厅经理的另一个同伙立刻出现,当着白墨的面表示会处理女招待。当他下楼后,围在楼下的那群人自然也是他们的同伙,他们的目的就是要让白墨以为,自己的投诉造成了女招待跳楼自杀。
本来这让心地善良的白墨是有点中计,但在枕边的那根头,却让白墨现了这个破绽:所有的西餐厅女招待都应该把头盘起来,或者是在脑后扎成马尾,特别是档次高一点的西餐咖啡厅。而那个女招待,却是任由一头乌黑的头披在肩上。
白墨第二天到自助银行取款,黄毛强手机拍到的鬼影,不用说,拍的就是玻璃门上的倒影。并且是事先拍好的,要知道每个自助银行的样子都差不多,而白墨除了张狂离开之前给他购置的几套行头,并没有太多西服,找一套差不多颜色的外衣再让一个身材差不多的人穿上,就可以拍出来了。再上电脑里处理一下,有几个鬼影都有。白墨不认为黄毛强能考虑到这些,但他相信陈雯一定能。
后巷的那家小卖部,一定也是黄毛强的同伙开的。当他接过白墨递来的钱,立刻用很快的手法换成了一张冥币。这样的手法,任何一个粗通魔术的人都可以成功地完成。而白墨取钱时多收到的一张百元大钞,肯定是他在俯身拾钱的时候,有人从自助银行的门缝里塞了一张进来。说不定就是那个女招待干的。
白墨第二天很快就和风险评估小组碰了头,并且告诉他们现商业间谍,将调整一些人员,但主要赢利的业务不会有大的变动,风险评估小组的成员答应说只要主要赢利这块没影响,应该不会对评估结果有什么关系。
回去的飞机上,白墨仍旧和黄毛强有说有笑。这是一个上位必须有的心术。
周一,白墨上班的时候,现有许多陌生的脸孔,问了一下前台小姐,才知道是来应聘的人员,这时有几个年轻人愤怒地扯碎简历,把它扔进垃圾筒里,按着电梯时低声说什么这个公司不是要技术人员或售前工程师,而是要找保姆!
白墨觉得有点奇怪,便走到人力资源部的会议室,问他们经理说:“招聘弄得怎么样?”
“白总,情况不错,这里有七十多人已经通过初试……”那个人力资源部经理,是大约四十来岁的女人,她讨好地回答着白墨的问题,白墨是张狂临行时委托的副总,在老员工,那些跟着张狂打天下拼出这集团公司的老员工心眼中,他比那个雷阿润的份量要重出许多。凡事总爱讲个正统,是国人的共性。
白墨突然道:“等等!你过来一下。”他指的是一位抱着一大堆应聘资料走向碎纸机的人力资源部秘书。从那秘书手上拿过那叠资料,白墨不解地问:“这是怎么回事?初试不过关的?让我瞧瞧。”
抱着资料白墨拉了张椅子坐下,前面第一张应聘资料就让白墨吞了口唾沫,因为尽管上面贴的是大头照,但还是可以看出,这是很有味道的一个女孩。他拿起资料问人力资源部经理说:“怎么回事这个?”
那四十来岁的经理拼命地睁着本已很大的眼睛,以期舒展开眼角的鱼尾纹,她对白墨说:“这女孩,白总你瞧她那狐媚表情,准是喜欢勾三搭四的主!招她进来不是好事,我做了这么多年人事工作,这我有把握,这个企业内部搞男女关系,影响太不好了……”
她唠叨了一大堆,白墨也只好把那份简介放下,心想妹妹我们还真是有缘无份。拿起第二份简介,白墨道:“刘经理,这个女孩很清纯啦!对不对?这是怎么回事?”
刘经理扶了一下无边眼镜笑着说:“这个啊!她居然打了两次电话来问,怎么来公司面试!白总你说她连来公司怎么走都要打两次电话来问,我们让她做国际贸易,还怎么指望她去开拓客户?”
“这个呢?”
“这个男孩子本来不错的,但我们初试是让他去把外面的桌子弄干净,但他只是擦拭完了,不打蜡!……”
“那个这呢?”
“这个还是我母校出来的呢,问题是,初试时,我们给他一把牙刷让他去洗厕所,他硬没弄干净!白总,我们可是与时同进,在互联网上收集到,现在大公司都这么面试的……”
白墨苦笑着把那叠资料扔在桌上,对刘经理说:“这个城里郊区的第二个自然村第四户人家的狗,是什么颜色?刘经理,你不知道吧?但我总不能说,你连那条狗什么颜色都不知道,你凭啥能给集团找到千里马?这不公平吧?”
刘经理有点尴尬地点了点头,她赞成也不是,反对也不是。
白墨站了起来,对她说:“一个工程师不是因为他无法把设计图弄整洁,而是因为他无法用一把牙刷把厕所弄干净而失去职位;一个做国际贸易的不是因为她对本专业交易情况、流程、国际环境不清楚,而只是因为她对本集团所在位置不清楚,就失去了职位。这实在也太搞笑了!刘经理,这样吧,这次招聘是我提出的,我们别搞太新潮的东西,就测试专业技术,专业强的就录用。”
刘经理刚要说什么,白墨摇了摇头在她耳边说:“姐,你想想,这样搞的话,可能一个保姆和比一个博士更能得到青睐啊!”
本来刘经理尚有一些意见的,但被白墨这句“姐”叫得实在心头暖。年少得志的上司,何曾见过这么贴心的?并且白墨的话不无道理,而又在她耳边细语顾全了她的面子。刘经理望着走出人力资源部的白墨,从这位年轻的副总身上,她见到了集团的希望,她吩咐同事按白墨说的来面试。
然后刘经理拔打了一个电话,向那边的人说:“黄总,对不起,我暂时不考虑过去你那边公司了,不是钱的问题,主要是我们集团开始走上正轨,我还是希望能尽一份力,希望您能理解。具体原因?嗯,我们一位叫白墨的副总,绝对不比原来的张总弱,那种气魄和头脑,让我看到了希望……”
白墨一回到自己的办公室,一夜没睡的老笳已经双眼通红坐在那里等着他,一见他进来就道:“白大哥,搞定了已经。”
“好!”白墨对秘书道:“Jack,叫行政总监陈雯和总裁雷阿润过来。马上过来。请董事长有空的话,也可来一下。”
Jack犹豫了一下,问道:“这合适吗?”白墨没有回答她,只是给了她一个灿烂的笑容。
在张狂在太太坐定喝了两杯茶以后,陈雯和雷阿润才一起过来的,相比强张声势的雷阿润,陈雯倒是显得成竹在胸,她没有坐下,径直对白墨道:“你我皆是江湖人,就让我们用江湖人的方式来对话吧。你输了,你走;我输了,我走。”
“怎么对话?”白墨笑了起来,他笑得如此轻松,轻松到让边上张狂的太太有点担心,这个白墨到底是真的有把握呢?还是少不更事?再信任都好,毕竟这么大一个集团,一不小心,让这少年人整跨了那就是天大的笑话。
陈雯冷冷地笑了起来,她说:“你划下道来,我接着便是。”
“很好,我的主意是你走,把钱吐出来,这事就算了。”白墨点起烟,不慌不忙地说。
陈雯带着怜悯的笑容望着白墨道:“白总,您可能不太清楚状况吧?”
“有什么不清楚的?难道我还和你真的来比划两下?”白墨端起咖啡,喝了一口,他懒洋洋地靠在椅子上,笑了起来,他说:“别担心,这里没有摄影头。其实,那笔钱,已经不属于你们的了。”
雷阿润再也沉不往气,快地拔打了一个电话,很快地,电话从他手里跌落在地摔得粉碎,他喃喃道:“完了,全完了。帐户里一分钱也没有了。”
白墨点了点头说:“陈小姐,你算准就是我们知道,有人在吞公司的钱,也不敢报警,因为这样对公司各方面都有负面影响,但问题是,你没有考虑到,你可以披着合法的外衣用非法的手段得到的钱,别人也同样可以拿回来,并且你们太急了,昨天下午到今天早上,就转了七次帐,并且是在电脑上转的,而我偏偏请回来了一位电脑高手。那就是已去了美国的前网络中心朱经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