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了拂袖子上的尘土,像门口走去。
“你还有机会全身而退,可我呢,到了那一天,也不知有没有人肯保住我的性命。”霜若长叹一声,语中、心中无限惆怅,她拭了拭眼角的泪,头也不回地对冰倩道,“咱们也该回去了,这儿有庆嬷嬷在,让她一个人静静。”
冰倩放开玉谨,复杂地望着她退了出去,临出门时又最后看了她一眼。玉谨这一辈子算是完了,可究竟要把这笔帐算在谁的头上,谁也说不明白。也许一切都是命,命中有的终归有,命中没有地,若要强求,便是玉碎的结局。
她跟在霜若身后,望着她的背影,原本的不安更浓烈了。这究竟是个怎样的女人,冷冽的同时却又软弱,把人逼入死路,却又可以无所保留地告知一切,给敌手留一条生路。深宫当中最不能有地就是心软,可霜若却处处心软,这样的她如何在宫里平安至今地?
除了永>;.头,这样的幸运不是每个人都能拥有的,她就没这个福分,所以只能安分守己了。
“好久没自个儿撑伞了。”霜若慢慢地走着,豆大地雨滴打在油布伞上,发出脆而闷地响声,“是不是吓着了?这是最后一次了,以后我不会再跟别人说这些,自顾不暇,犯不上了。”
“怪不得福晋,既然进了宫,就不能再心软。今儿的事儿也是多余,玉谨不会念你的好,说不准过几天缓过气儿来,还得上去告你地状。”冰倩轻描淡写地道,刻意舒缓冷僵的气氛。
霜若顿了一刻,忽然幽幽地一叹:“那就怪不得我了。”她转过身去,冰清玉手缓缓地伸向她,雨滴打在手背上,汇成一片,“你比我虚长一些,以后就不用见外了,也叫我一声霜妹妹。我和你投缘,不当你是外人。”
迟疑了那么一瞬,冰倩慢吞吞地伸出手去,与她相握:“那以后就要霜妹妹多关照了。”
眸光忽然一转,霜若的笑中多了几分精明,她携着冰倩并排走着,两柄油布伞的边缘搭在了一起:“咱们都是明白人,明白人不说暗话,虽然以后咱们要一起应对她们,可咱们也都知道这样的事儿不可能维系一辈子,这世上是没有金汤一般的盟约的。过了这几年,凡事都有了变化,到时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不过在这之前,该怎么做你应该明白。”
“霜妹妹放心,一来冰倩识得本分,二来冰倩不是过河拆桥的人,你的顾虑是不会城镇的。”冰倩淡淡地一笑,她不知和绅为何让她帮着霜若,若只是单纯地向他们示好,大可不必做到如此地步。
到时候,她说不准功成身退了,说不准香消玉殒了,再说不准不死不活了,谁能想到那时的事儿。冰倩也不愿多想,船到桥头自然直,何况若不是为了报恩,她压根儿不会进宫,宫里头还没有能拴住她的东西。
陡然间雨停了,原本遮住日头的乌云转眼间便移开了。明丽的日头洒下片片光辉,从伞间照入二人眼中,二人不约而同地别开眼去。冰倩替她收了伞,不由得笑道:“天变得还真快,路上它下个不停,刚一到它就停了。”
“是啊,都到了,我也该进去应对了。”霜若深吸了口气,跨进门去,快到自个儿的院子时,她有些局促的皱了皱眉,“你就在这儿等着,等会儿瞧见王爷恼了,要把我拉出去打呀杀呀的,你可得给我搬救兵去。公主还歇在宫里,到时找她就是了。”
第七十章 委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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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都到了,我也该进去应对了。”霜若深吸了口气,跨进门去,快到自个儿的院子时,她有些局促的皱了皱眉,“你就在这儿等着,等会儿瞧见王爷恼了,要把我拉出去打呀杀呀的,你可得给我搬救兵去。公主还歇在宫里,到时找她就是了。”
房门半敞着,几个太监宫女捧着洗用用具鱼贯而入,永>.:边,右手按着额头,里面好像有千匹烈马狂奔而过,一动一动地疼。他接过小六子递上来的布巾,轻沾了沾面,又将布巾扔到小六子手上:“用凉水浸了再拿来,越来越不懂事儿了。”
转手将布巾交给身后的小太监,小六子赔笑道:“奴才该死,奴才该死,爷别气坏了身子骨。”他忍不住别开头去,偷笑道,“福晋不在屋里,奴才都没主心骨儿了。”
永>:这么早就出去了,这紫禁城的鸟都还睡着呢。”
“昨晚—”小六子欲言又止,见永>=:说,“昨儿晚上福晋压根儿没睡这儿,爷是跟—”
“小六子。”霜若款款入内,接过小太监递上来的冷帕子,“你们都下去,这儿有我就行了。”
“昨儿到底怎么了?”拿冷帕子按着头,永>#么一说,一片混乱中,他眼前忽然闪过一抹葱绿的身影。
因乾隆昨儿说三日免朝。今日小六子特意给他准备了常服。霜若替他扣上领口的纽子,极力忍着,眼中还是现出浓浓的不安,一瞬不转地看着他地侧脸:“昨儿你醉了,沾了送你回来地宫女,就是那个冰倩。”
永>=.倩?我怎么一点儿印象都没有,真是醉了。”
眼前浮现出一些凌乱的段子。永>L的锦被下,不出意料,手指碰到一块滑而冰冷的硬物。细细一摸,上面拴着一条红线,应该是个坠子。
“醒酒汤该凉了。替我端过来。”待她回过身去,永>来。着实看了一番,这东西一定在哪儿见过。
看着他喝了醒酒汤,霜若复坐在他身旁,小心地为他捶着肩:“既然之前皇阿玛也有这个意思,不如就趁着这事儿纳了她。”
“真的出事儿了?”永>>.底。“在你屋里出的事儿,还有谁瞧见了?”
“念月叫我回来之前,紫竹已经看到了。后来她也曾领着淑姐姐来过。淑姐姐是没进来,可她又进去看了一次。”霜若喃喃地道,正因为永对淑萍有情,她从不把事儿往淑萍身上扯。
他曾在玉谨身上见过那坠子,那时她端点心到南书房,不小心脚下一绊,险些栽在桌上,就这么着,那坠子从衣襟的扣子间滑了出来。永略微沉吟了一刻,不悦地道:“是冰倩啊,那这是什么?”
坠子平平整整地躺在永>=;.的锦绳耷拉在后,翠绿映在暗红,看得霜若心惊。永>>:怎么处置,他也不会太在意。可她记得永>+|他,现在她骗了他,他一定是生气了。
可一想到乾隆他们,霜若只得硬着头皮说下去:“的确是冰倩,你今儿是怎么了,一个问题问这么多遍?”
永>||咱们两个人,我再问你一次,真地是冰倩?”
“是冰倩,你再问下去,我还是这句话。”霜若逃避地别开眼,到底有些怕他,声音里已有了淡淡的哭腔,“这也不是我的错,你要是不信我,大可以办了我。”
永>:.苦衷。他的怒气来自霜若的欺瞒,来自她和自己地皇阿玛沆瀣一气地把他蒙在鼓里。
看来是我太宠着你了,来人。“永>:|勺跑进来,莫名其妙地看着他们,“带她到静修堂去,好好跪上两个时辰,静静心。”
静修堂是南三所的一间小佛堂,原本只是一间暗室,可淑萍颇爱佛法,就在里面供了如来佛像。可因淑萍体弱,鲜少去参拜,久而久之,静修堂也就又成了一间阴暗地陋室。
“这—这怎么成。”小六子吓得跪了下去,这两个人今儿是怎么了,“爷您要不要再想想,这静修堂不是福晋去的地方。”
冷冷地瞪着他,还有一进来便跪下的念月,永>:越不像话了,连小王的话也不听。还不快去,再不去,就自个儿到内务府领罚。”
“走就走。”霜若霍地站起身来,将方才装醒酒汤的碗用力地掷到了地上。羊脂般洁白地瓷碗落在青砖上,发出一阵脆响,裂成数瓣。
“好主子,你就别火上浇油了。”念月跪在一边儿,原本不敢出声,但见霜若如此,她怕到了极点。她扑上去,抱住霜若地腿,“主子快跟王爷说句软话,主子你说呀,说呀。”
一屋子人都等着霜若的反应,永>=服软。细说起来,他这股无名火打从知道和绅送人进宫之时便烧起来了,烧了这么些日子,愈来愈烈,才让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他一反常态。平心而论,这笔帐不能都算在霜若身上。
他面上仍带着怒色,可到底明白了些,心里也就没那么憋得慌了。他目光中忽然有了丝不易察觉地期待,期待着霜若给她台阶下。
这事儿源自他,无论怎么处置也都是为了他,眼下却都成了她的不是了。霜若越想越气,早些预着他生气,可要把她打发到静修堂去,也太不通情理了。她本想拂袖而去,可见念月跪在一旁可怜兮兮地拉着她,心软之下,再也移不开步去。
“是我不对,请王爷恕罪。”霜若不清不愿地跪下来,抬眼看他时,仍难掩怨恨之色。
永>=|六子和念月也都低头跪着,大气也不敢喘一下。永>|.嘴角迸出一声冷笑:“这是吃定了我不能把你怎么样了?好啊,不去静修堂也行,就呆在这里好好想想。”
说罢,永>:在地上。念月急忙扶住她,忧虑地道:“主子知道自个儿有身孕,怎么还跟王爷斗气。平时好好的,一闹起来就这么凶,主子再倔下去怕是要出事儿了。”
第七十一章 委屈(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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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罢,永>:在地上。念月急忙扶住她,忧虑地道:“主子知道自个儿有身孕,怎么还跟王爷斗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