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一来做咨询就方便多了,他当然不方便住在女病人家中。如今的他可是不随便和女人在外头过夜的,何况是女病人。
忠孝东路两旁有好多巷子,光复南路、仁爱路、安和路、敦化南路,交织成一个繁华中见清幽的天地。
在上门做咨询前,巩群翰需要几本有关不良习惯的心理学书籍。天知道她的不良习惯指的是什么?
巩群翰就近在附近诚品书店购书,诚品一向格调高雅,出入的民众也都有一定的知识水准。他浏览着书架,寻找有关“异常”的心理学书籍,他的目光被一个书名吸引住。
“变态心理学”,这本书名令他心中微微一动。
他正想伸出手时,倏地有另一只手捷足先登了。巩群翰光看到那只手就愣住了,再看到手的主人……果然是她,那一脸妩媚慵懒的神情。
她没有戴墨镜,一双眼睛像勾魂似地对他“放电”,巩群翰没来由地心头一阵酥麻。
她伸手拿了书,随意翻了翻,她似在考虑要不要“买”下它。巩群翰间隔她几步距离,深怕自己又重蹈覆辙,被她“栽赃”。不过这么一大本书她往哪藏?她的胸部已够大了,根本塞不进胸衣里的,想到这里他又有点心猿意马了。
她没有细看他,她居然没认出他这个“受害者”。
她缓步走向柜抬,看来是要去付账。咦?难道她良心发现了?可她怔怔地站在柜抬前似乎在思索什么,巩群翰也有些迷惘了,她想干什么呢?
“小姐,一共是××元。”柜抬小姐道。
她慢条斯理地拿了钱,付了帐,便步出了书店。可恶!没逮到她。巩群翰跟着她走出书局,他不信她学乖了,在转到电动扶梯时,她突然把书袋扔进垃圾桶内。这……这是怎么回事?就在巩群翰错愕时,她已经扬长而去。
巩群翰默默地拾起了书袋,这本书本来是他想买的。
第二章
因为巷弄很多,所以巩群翰找了一会儿才找到唐欢的住处。一看就知道是有钱人家,华厦名楼又有停车位及花园,美仑美奂的,令人咋舌。他何时才住得起如此高级的房子。
巩群翰按了门铃,一个菲律宾女佣来开门。
他走了进去,清一色粉红色系的布置。粉红色地毯、壁纸、沙发、酒柜,十足女人化的陈设,他坐了下来。
女佣倒了杯咖啡给群翰,群翰啜了一口,味道适中,不浓不淡、不苦不腻。他等着女主人现身,她可是他的衣食父母。
“小姐请你到书房——”女佣再度走来传达命令。
巩群翰起身跟在女佣身后,走向楼梯的转角处。
一排排书柜,里头塞满了一本又一本的书。主人嗜读书倒是令他意外,不过当他一眼望去,那些书名……他差点没昏倒。
巩群翰发现自己有些毛骨悚然起来——
原以为是女人家常看的言情小说。结果不是——
因为一眼望去,都是一本本“杀人”、“绑架”、“抢劫”……各式各样的犯罪小说。而且连市面绝版、禁止出版的:“完全复仇手册”都有。更要命的是中英文书籍一应俱全,可见得主人翁知识水准颇高,而且品味独特。
女佣退了下去,书房顿时寂静得连根针掉在地上都听得见。
不过巩群翰尚未见到唐欢,因为她的身子埋在长椅背回旋椅上。他看不到她的人,可是感觉得到她的存在。他等着、等着她把回旋椅一百八十度转过来。
“你叫什么?”好有磁性又柔媚的嗓音,没来由地令他心跳漏了一拍。
“巩群翰,你叫我巩医师好了。若是你不介意也可以喊我的小名小翰,朋友都叫我阿翰。”巩群翰自我介绍着。没办法,光听她悦耳的声音,就被她吸引住。
回旋椅像慢镜头般,终于慢慢地转了过来,巩群翰的表情却由期待转为不可置信……
她穿着一身及地的长裙。一只手托着香腮,半仰着脸凝望巩群翰,樱唇轻启。
“是她——”巩群翰真恨不得收回刚才的话,原来唐欢就是她,那木美人,那个女扒手。而她难以抗拒的不良习惯就是……天啊!他敲了敲自己的头,怀疑书架上每本书的“来历”都有问题。
她轻轻地搁下手,缓缓地站起身来。
巩群翰有向后逃跑的冲动,他不想接她这个CASE。她根本是积习难改的那一种,更何况他要命的男性自尊在作祟。
“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你……”唐欢步向前来,吐气如兰,令人为之一震。
巩群翰猛往后退,他可不想赔了夫人又折兵。
这次他学乖了,赶紧将口袋握紧,皮夹子可不能丢。说出来可能没人相信,一个堂堂大男人居然怕起一个文弱的小女人。
“你可以医好我吗?”唐欢衣香袅袅地走到书柜前停了下来。
“你觉得自己有病吗?”巩群翰擦了擦汗,试着镇定自己的心神。
“你说呢?”唐欢睁着无辜的大眼,完全把责任推在他身上。
真是输给她了。
“我要提高谈话费!”一想到那“十倍罚款”,他就心痛不已,可不能怪他现在狮子大开口。
“钱不是问题!”唐欢优雅地浏览着书页。
“我要干净的钱——”巩群翰一瞬也不瞬地盯着她看。
唐欢“砰”的一声把书合上,有那么一瞬间,他感受到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敌意。是她已经看穿了他?还是她的保护作用使然?
第一次会谈并不顺畅,因为唐欢常扯开话题。
“你真的是医师吗?医师不是都很老很胖?”唐欢指的是像院长这样的人。
偏见,她见识太少了,群翰想。
“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不然你为什么一直盯着我看!”唐欢仰着脸,那wωw奇Qìsuu书còm网鲜红欲滴的双唇散发出一股致命的吸引力。
巩群翰拿着笔做记录,强自镇定心神。
他一边写还得一边提防她“侵犯”他,他可不想又破财消灾。她可真是贵人多忘事,他们见过三次了。
“你几岁开始有偷东西的行为出现?”他温和地询问着,并顺便喝了口茶。
“不记得了,难道你记得你几岁开始自慰的吗?”巩群翰一口茶差点没喷出来,她居然反问他这种问题。
如此私密的个人隐私,她居然轻易地脱口而出。他不能被吓到,否则岂不是坏了自己的招牌!
“我国小二年级就懂了!”巩群翰在吹牛。说国中二年级还差不多,反正又没有人可以证明他撤谎。
唐欢浅笑着,笑容里有一丝嘲讽,巩群翰被她看得有些尴尬。
“你为什么想当医师?”唐欢又提了个问题,好像他才是病人。巩群翰装作没听见,心理医生是不能和病人有私人情谊的。他沙沙地动着金笔写着,他很想向院长请辞,可又不想认输。
唐欢这个木美人,的确是个很好的研究个案。
为了以防万一,他不收现金支票,要她把钱汇入他的帐户以求保险。离开唐家时,他特别检查有没有什么东西被她偷了。他越想越不对劲,他好像真的少了什么东西似的。
笔,那枝做记录的金笔。天啊!它陪伴了他多年!他即刻赶了回去,要拿回他的金笔。唐欢已打扮得艳光四射,准备要出门,让人看了怦然心动。
“笔!金笔还给我——”
唐欢老毛病又犯了。一定是她顺手牵羊。巩群翰非拿回这枝金笔不可,那枝笔对他有极大的意义。
“我让你搜身好了。我全身上下只有柔软的东西,‘硬梆梆’的东西你才有吧!”唐欢朝他眨了眨眼便毫不留情地翩然而去。
唐欢看似迷糊,其实精明得很,在这一瞬间他明白了。
“你最好安份一点,没事少出门,我只是你的心理大夫,我可不想到警局保你!”巩群翰对着她的背影大吼以泄愤。
“我从未失手——”唐欢居然回过头来巧笑嫣然地说。
“你……你懂不懂什么叫寡廉鲜耻?”他气疯了。
“没有我们这样的人,你们这一行不是得关门大吉了?”唐欢拨了拨如云的秀发,便丢下气呼呼的巩群翰而去。
巩群翰不甘心被人耍弄于股掌之间,他决定以心理医生的身份开始跟踪她!
唐欢今晚有个晚宴,地点是在一家新开的五星级大饭店。唐欢一踏进饭店,自然成为众人注目的焦点,美人就是吃香。
可巩群翰就吃味了,她被一个个像苍蝇的男人包围住,他根本近不了唐欢的身。唉!这些男人可得小心喽。
要不是他必须遵守职业道德,他早拆穿了她的西洋镜,免得助纣为虐。不行!他得看着她,免得她又难以抗拒的“不规矩”起来了。
唐欢在应酬几位公子哥儿打扮的名流仕绅。她的身子永远是半倾着,不管向左、向右、向后,都有男人自动靠上当臂膀让她依靠。她装作小鸟依人地倾听这些男人的寒暄,唐欢了解男人最爱面子,因此她的耳朵虽然在听,眼睛却四处游移找寻猎物。
不妙了!他有个不好的预感,唐欢又要“犯案”了。
“唐欢!”他往前挤去喊她。唐欢没有回应,她太忙了。
巩群翰不想看见不愿见到的事,愤而向前一把抓住唐欢的手要带走她。
“你干什么?对美人粗手粗脚的!”一个比巩群翰高出大半个头而且壮硕如牛的男人,以护花使者的姿态拦住他。
“放开我!否则等一下你会后悔的!”他激动得扯开喉咙大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