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负伤的鹰,而她是抚慰他柔暖的月光。
他轻抚着她披散在白色枕头上细细的发丝,随即掀起棉被,躺在她的身旁。子琦嘤咛了声,窝进他温暖的怀里。
看着她安然地熟睡在他的身边,他认定了一件事她是他终生的伴侣!窗外,黑暗的天空,划过一颗灿烂的流星。
第八章
黑夜中的迷雾团团地围住她,她找不到出口,仿佛被囚禁在一个黑暗的世界里,乌云散去,在月光下,她只发现一双温柔的眸子正凝视着她。在他厚实的羽翼下,她仿佛得到整片星空,而他轻柔的话语,甜蜜地缠绕着她的心,他戴着半边的面具,在银色的月光下,他的眸子炯炯发光…子琦悠然从梦境中醒来,看见了阎烈躺在她的身旁。
见她醒来,阎烈微微地拉离身子。
“你一直在这里?”在梦境中,她仿佛感觉到有一双深邃的眸子正望着她,那个人会是他吗?她希望是他。最初是因为钱,她才签下这纸桃色契约,现在她希望在每一个黑夜,他温暖的怀抱都是她憩息的港湾。
她该知道这是奢求,她该知道在这场交易中,她所扮演的角色,但为什么……阎烈抚摸着她鬓旁轻柔的发丝,算是回应她的问题。这一晚看着她,不只她妍丽的脸庞映入他眼中,连她甜美的气息,也袭人他的心头。
这一生,他怕再不会有第二个女人像她般进驻他的心扉!戴着半边面具、不敢以真面目示人的他,一心想要拥有她。
看着他眼中流露的情感,她的手抚上他半边的面具,轻声言语∶“为什么不让我看你的脸?”她想了解面具底下的他,她想看见他那隐藏的半边脸孔,抚慰他眼底的忧伤。
“我担心……你会怕我。”这个念头,让他的心微微地抽痛。他多不想在她面前戴着面具啊,然而……他不能。
“我不会怕你的。”
“现在你会说这句话,只是因为你还没见到我真正的长相。”他不希望她流露出和别人一样惧怕的眼神,他在乎她,所以更不能让她看见这张缺陷的脸。
“为什么这样说?为什么不相信我?”她不会怕他的,她甚至希望守护在她身边的温柔----是他!”你知道,男人相信女人是要付出很大的代价。”他看过大多女人背叛男人的例子,在感情的世界里,男人因爱受伤,遭受的打击会比女人来得大,他怕……而她又是他所在乎的人。
她动容地抚摸他的面具,轻柔的音调款款细诉∶“可是,你知道吗?女人爱上男人是要付出更大代价的。”女人用爱换来的或是泪水、或是回忆,明知爱上一个男人可能受的伤害,却仍如飞蛾扑火,奋不顾身,只要那个男人让她觉得值得。
他声音颤然地问道∶“你爱我吗?”这一生他再没有如此急切地想要得知一个肯定的答复。
她会带他离开黑暗与孤寂的深渊里吗?
她爱他吗?
在他身旁,她感到一种满足和幸福,他们的关系虽从床上开始,但在欲望中她感觉到一种情感的流动。
钱是冰冷的,但他的身体有温度。金钱不能带给她心灵上的温暖,而他黑潭般的眼眸令她的心深深沉醉,他伟健的胸膛令她眷恋,是爱吧!爱一个人,总希望对方快乐。现在,她只想分担他的孤单与忧伤。
她颤抖的手,插入他的发间。看着他俊魅的脸庞,她真挚地说∶“我现在比爱钱更爱你了。”钱在她心目中的地位往后退居,因她和他的相遇,让她想留在他身边。
“如果我一无所有,你仍会爱我?”是不是当他一无所有的时候,她就会离开他?”我仍会爱你,因为你不会一无所有,你还有我。”在今天之前,她绝对不会想到自己会说出这些话,但现在她想安抚他的心。
他爱怜地看着她,修长的手指抚着她的额、修长的眉、妩媚的眼、挺直的鼻、鲜红的唇,他兴起想一生一世拥有她的欲望。
爱!这种单纯渴望的欲求,让他想拥有她,彻彻底底、完完全全地拥有她。
“嫁给我?”他兴起和她走进婚礼殿堂的念头。在她腹中有他的小孩,他希望在未来照顾她和他们的孩子,给孩子一个幸福而快乐的家庭。
“你爱我吗?”子琦看着他的眼眸,希冀地问道。
“如果不爱你,我就不会向你求婚。”他生命的旅程,因为有她,所以不再流浪。
这种反向的回答,也算是对她说爱,她一直以为他的心是冷酷的,现在也许是因为她碰做到他心中最深处、最柔软的角落,才得以看见他温柔多情的一面吧!”如果你要我答应你,那今晚必须让我看见你的脸。”她愿意对他许下诺言,但希望能够看见面具底下的他。
“我……”他该答应她吗?
现在他已找寻到开启他面具的钥匙----爱,他愿意与她真诚相见。
阎烈慢慢地拿下面具,他的手有些微的颤抖,但仍拿下了面具。
他的左半边脸庞,是凹凸不平的疤痕,和他右半边俊挺的脸庞恰成强烈的对比。子琦并没有流露恐惧或畏缩的神情,她的眼眸充满了无限的爱怜和痛惜。
“很丑,是不是?”和她相较,他的脸就是一种不完美的表征。
子琦轻抚着他的脸,疼惜地说∶“我只是在想,当时受伤的你一定很痛。”他承受过多么强烈的痛楚呀!是什么人这么伤害他?¨是的,那个痛楚不只来自我的身体,也来自我的心。”他将她的手放在唇边轻吻。
他该感谢她,因为她对他骇人的脸庞毫无俱怕,而他是多么希望在她面前,他的脸庞没有受过伤害。
“你怎么受伤的?”是谁这么残酷地伤害他?她的心上突地激起一阵愤怒的情绪。
“是一个破坏我家庭的女人所引起的。”他永远忘不了那个造成他受伤的“凶手“----那个破坏他美满家庭的女人。
¨你脸上的伤无法挺原吗?”
“我一直拒绝去接受整容手术,因为我要借由脸上的伤来提睡我复仇的意志,但长久以来,我不知道那个女人是谁,父亲也从未透露过。”在他脸上受伤后,父亲就离开家,而他心中的恨意并未减低。
“怀者恨意活下去,不是件好事。”“没有恨,我无法戴这面具生活二十年。”他忘不了因为那个女人,被疼爱自己的母亲泼洒硫酸的记忆,他不恨母亲,但恨那个破坏他们家庭的女人。他可以原谅母亲,但永远都不会原谅那个破坏他家庭的女人。
“答应我,不管你心中怀有多强烈的恨意,都去动整容手术,好吗?”她不想见他怀着恨度过一生。
“你不喜欢我这一张脸?”她会不会因他这张脸而不爱他?他突然有些不安。
“不!我只是不想见你伤害自己。”她不想让他脸上的伤痕加深心中的仇恨。
“为什么你会爱上我?”为什么她见了这张丑陋的脸,依旧敢接近他?他仍旧怀疑她会不会爱上这样的一张脸。
她抚着他受伤的脸,唇随之轻轻地印上,并在他耳旁低语∶“爱还需要理由吗?”是上天的安排,让她签了一张爱的契约。
他执起她的手,虔敬地俯吻她每一根纤细的手指。
“你答应我的求婚了吗?”
子琦点下了头。
他的唇覆上她的,传递了他对她的承诺。
在这场桃色契约中,他交付了真心。
“你赚到喽!”他的鼻轻抵她的鼻尖说。
“我赚到什么?”她的唇旁漾者甜蜜的笑意。
“我的心。”他不只付出五千万,还给她真心,他可谓损失惨重。
“你也赚到喽!”她淘气地说。
“我赚到什么?”
“一个先上车后补票的新娘。”说完话,她娇羞地低下头。
阎烈仰头大笑。
“你取笑我!”她撒娇地倚偎在他怀里。
“我带你去见一个人。”他笑着牵起她的手往门外走去。
“你要带我去哪里?”他这么急着想带她去见谁?”去见我的母亲。
“他绽开笑颜道。曾被所爱的人伤害的他,仿佛重新找回生命的阳光。
两人来到主屋后的小屋,子琦忆起她多次夜晚听到的哭泣声,就是从这里传出的。
“你的母亲在里面?”子琦开口询问道。
阎烈点头,轻轻地将门推开。
子琦在门推开后,看见了一个妇人背对者他们躺在床上。
这时躺在床上的妇人突然转过身,面对着他们哭泣。
“呜……”
阎烈急忙奔上前,握住母亲的手,关切地说∶“妈,你怎么了?”妇人看着他的脸,神智不清地说∶“你回来了,祖岸,你回来了。”阎烈无奈地叹了日气,他知道母亲又将他认成父亲了。
“妈,我不是,我带了个人来见你。”阎烈示意子琦走上前来。
子琦走到妇人的身前,只见妇人看着她,突然失控地大喊∶“贱人!贱人!”她从床上扑起要抓子琦,阎烈连忙地阻止她。
“母亲,别这样,她不是那个女人。”看来母亲又认错人了。
听到阎烈安抚性的言词,妇人并没有因此平静下来,她仍对着子琦大吼大叫。
阎烈这时对子琦说∶“你先出去,我母亲现在精神不稳定。”子琦顺从地走了出去。
半晌,阎烈走了出来,向子琦解释道∶“我母亲在父亲离家后就精神失常,也因此我非常痛恨那个破坏我家庭的女人。若让我找到她,我绝不会放过她的。”他心底的恨意这一生都无法消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