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浮气燥,狂妄自大!向来半点不以家族事业为己任,整日只知纵情声色,毫无上进心!你说说,你去美国要干什么?能干什么?!”说到后来已是隐有怒色。
小四一改前面吊儿郎当的样子,垂手正色道:“进生叔,小四知错了。”他素知叔叔脾气,往往越是辩解越是适得其反,便索性认错无言。见陈进生脸色稍缓,小四讪笑道:“叔,您就放我去吧,夏威夷的海滩我可是十分怀念着的。”
陈进生无可奈何地挥挥手:“你先下去罢!”
小四站在原地不动,巴巴地看着他。犹豫了一会,陈进生无奈道:“这样吧,交给你做件事,能做好的话再说!”
小四大喜过望:“进生叔您说,要干掉谁或是帮您把哪个马子小四立即去办......”见陈进生脸色一沉他立即住嘴,露出一脸讨好的贼笑。
“我去了趟那边,机缘巧合下带回来个孩子。这样吧,给你三个月的时间教会他中文,最好能让他同时掌握英语的日常对话。”陈进生语气轻松。
小四的嘴张成“O”形,冷汗已慢慢从额头上沁了出来:“他是哪国人?”
“中国人吧,我想。”
“是个婴儿?不会让我兼职喂奶吧?”小四已经快哭了。
......
晕头转向的小四临走时突然醒悟:“这带孩子和我去美国有什么关系?”
“枯燥的事情往往能够磨练一个人的意志。”陈进生一本正经的回答。
目送着垂头丧气的侄子离开,陈进生再次按下面前的通话键:“请罗达教官进来......”
空空荡荡的营房里,身材修长的小四和矮小的男孩面对面蹲着,两人大眼瞪小眼。莫名其妙地在外面挨了一下后,男孩并没有做出任何的反抗举动,在他的心里以前那只与虎为伴野兽般的孩子已经死了,他不想在被人们当作怪物而再次被关进铁笼。做一个正常的人并且尽快适应眼前这个环境或许是早日回到凤凰儿身边的最好的方法。
看着男孩胸前隐隐流光的血色玉坠,小四明白了叔叔的想法,血玉本就难求,这块通体血红的极品“凤血”更是证明了眼前这孩子可能大有来头!把视线转向男孩的兽皮裤衩和裸露身体上的处处伤疤,小四苦笑着摇摇头。几句简短的问话后,他明智地放弃了沟通,牵起男孩的手走向自己的屋子。
男孩不知所措地跟在这个英俊高大的年轻人身后,他觉得拉着自己的那只手很宽厚很温暖,心里莫明地涌起一阵暖流,将那只手抓得更紧了些。
三个月后......
“陈野,轻点,轻点......”小四赤裸着上身趴在宽大的席梦思上舒服地龇牙咧嘴,被理成寸头的男孩正一脸认真地为他捶背按摩。
打了无数通电话直至问到一个在少数民族研究方面颇有涉猎的大学同窗,小四才弄懂了男孩口中出现频率最多的两个古怪词语的意思。一时兴起便为他取了这么一个名字。至于让他随家族姓陈,小四倒是老老实实地去征求过叔叔的意见。陈进生只是淡淡地说了句:“随你罢!”这却更加坚定了小四心里陈野是叔叔外面带回来的私生子的想法。
陈野的接受能力是惊人的。他现在的言行举止已经和任何一个正常的孩子没有任何区别,就连在用英语和小四沟通交流时也毫无滞塞。
两人相处的日子并不象小四原先想的那样枯燥无味,陈野的到来为他带来了许多意想不到的乐趣。小四在家排行最末,几个月下来倒也着实过了一把做兄长的瘾。
“你喜欢我起的名字吗?”一天学习中小四突然问道,语气严肃,脸色洋洋得意。
“不喜欢。”男孩头都没抬。
“你喜欢我帮你找来的衣服和鞋子吗?看看,都是新的哦!”小四使出糖衣炮弹。
“不喜欢。”男孩看着墙壁。
“难道你喜欢这个?”小四举起一本PLAY BOY。
陈野还是摇头。
“那你到底喜欢什么?”小四有点恼羞成怒。
“凤凰儿和肉。”想了一会,男孩认真地道。
小四一时语塞,两人闷了半天,他又问:“凤凰儿好看吗?”
“恩。”
“有多好看?”小四兴趣大增。
“比你好看一万倍。”
小四不怒反喜:“她有姐姐什么的吗?”
“......”
这段时间里罗达教官来催过几次,被小四以各种理由挡了过去。有这样一个有着清澈似水般眼神的孩子在身边,就连夏威夷女郎似乎也变的不那么重要了。
“轰轰轰!”一阵沉重的脚步声传来,走到门前停了下来,随后门上响起两下撞击声:“四少爷!”一个浑厚声音用英语吼道。
“进来。”小四的语气透着一股无可奈何。
一个如远古巨人般高大壮硕的黑人大汉微微弯腰跨入房间,实木地板在他脚下不断发出悲惨的“吱吱”呻呤声。小四郁闷地注视着他,后者一个标准的立正敬礼:“四少爷!”
小四刚想开口再杜撰个什么理由打发了这个讨厌的家伙,陈野默不作声地跳下床套上皮靴:“我走了。”语气淡漠地向在和一个陌生人道别。
小四从床上半倚了起来,上半身肌肉流动健美如雕像,他甩了甩垂到额前的卷曲长发,强笑道:“小野,我这次去美国好好立几件功劳,回来就去求叔叔让你以后跟着我。”
陈野头也不回地拉开门:“他救我回来,我应该做些什么的......”他的声音转低:“再见了,四哥。”
跟在小山般的罗达教官身后,两人横穿山谷,走进了东面一排矮小昏暗的营房。雪亮的探照灯不时划过铺着厚厚白雪的屋顶。
“哐当!”一扇铁门被罗达一脚踹开,屋子里的人飞快地从六张高低铺上跳起整整齐齐地列成了一排。
“这小子从现在开始编入黑火突击队,以后会和你们一起吃一起住一起训练,明白了吗?”罗达教官大吼,巨大的声浪震得整个屋子“嗡嗡”作响。
“是的,长官!”同样是声嘶力竭的吼声。
满意地点点头,罗达指指就近空着的一张上铺:“你就睡这里。”看着陈野矮小的身材,他摇了摇头:“记住,在这狗娘养的地方,你要想活下去就只能靠自己!”
“好了,解散!”罗达教官扬长而去。
屋里的一排明显要比陈野大得多的少年们也纷纷散开,回到自己的床上,并没有人向这名新丁表示欢迎,屋子里一片死一样的沉默。
陈野的下铺睡着个十六、七岁一头金发的白人少年,眼睛紧闭着似乎对外界的任何事情都不感兴趣。陈野轻手轻脚地脱掉鞋子站上床,刚准备向向上爬时小腹一阵剧痛,已是被一脚踹飞了出去,轰然一声重重撞在墙上。
捂住小腹陈野刚刚站起,一个人影带着风声就冲到了面前,一记凶狠的膝顶让陈野虾米般蜷起了腰,软倒在地上。
“小东西,以后再敢踩上我的床,你就死定了。”那白人少年冷冷地道。
屋子里顿时口哨声此起彼伏,夹杂着恶意地哄笑声。喧嚣中,一个声音温和地道:“迈克,只有拳手营才可以欺负新人的。”
迈克的脸色变了一下,哼了一声重重躺回自己的床上。
最角落里的下铺上,缓缓站起一个高大粗壮的身影。昏暗的灯光下,一张和陈野有着一样黄色皮肤的脸在微笑:“我的上铺空着,你可以过来睡的。”
寒风夹杂着密密麻麻的雪花肆虐呼啸在西伯利亚平原上,零下三十多度的气温中,一百多个身着黑色野战服肤色各异的少年背着30KG重的行军背囊排成纵队奔跑在深可没膝的雪地里。每个人头顶上升起的腾腾白气连成一片使得疾行中的队伍宛如一条云雾缠绕中游走的黑龙。
队伍的后面跟着几辆摩托雪橇,全副武装的彪形大汉手里拎着鞭子,兴高采烈地鞭打着落后掉队的倒霉鬼。罗达教官坐在一部雪橇的后面挥舞着冲锋枪大声叫骂:“杂种们,跑,都他妈的跑起来!操你妈的你们是群娘们吗?不!娘们跑得都比你们快!真他妈的见鬼,差拉瓦,你这该死的泰国佬再敢掉队一次我就把你调去拳手营!我发誓!”
在罗达和士兵们的全力催促下,队伍渐渐地加速,每个人都亡命地奔跑着,仿佛一部部上足了发条的机器。陈野和他的下铺巴赤汗出如雨地跑在队伍中间,行进中巴赤悄悄地教着陈野控制呼吸的窍门。这个十五岁大的蒙古族少年有着1米85的恐怖身高和一颗真诚善良的心。
半个晚上交谈下来,陈野已经大致了解了营地里的划分和许多规则——小四从没和他说起过这些。整个山谷分为黑火队和拳手营两块驻地。东面营房较少的这边住着由十五至十八岁少年组成的黑火突击队。作为陈家的预备役,早在六年前黑火就已经成立,最晚进队的一个都比陈野要早了将近三年。
山谷西边则聚集着来自世界各地的逃犯恶棍们,他们来这里的目的只有一个——金钱。在经过前克格勃教官、格斗专家、职业军人的严酷训练后,每隔三年这些源源不断的新鲜血液就会输送到各个发达国家,成为残忍而冷静的黑市拳手。
两支队伍的训练内容几乎完全一样——体力和格斗,只是在严格程度上有所不同。黑火队中在规定时间内完不成训练项目的最高处罚是鞭苔,拳手营中则是就地处决。
陈野的身高是整支黑火队中最矮的一个,他没有掉到队伍的最后实在是大出很多人的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