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他们来到喷毒眼镜蛇笼子跟前时,哈尔说:“不要靠近,站在5米以外!”
“怎么了?”西姆斯问道,“关在笼子里它还能对我们怎么样?”
“我让你见识一下,”哈尔说。他叫罗杰取来一面镜子,把镜子拴在一根棍子上,伸到离蛇3~4米远的地方,太阳正照在镜子上,反光照着眼镜蛇的眼睛,它的脖子立刻愤怒地膨胀起来,而后一道双股的毒液从两颗毒牙喷出,像两支箭,越过3米多的距离,直射镜子的正中央。
“如果刚才是你的眼睛在镜子那地方的话,”哈尔说,“那你现在就难受了。说老实话,要是治疗得不及时,就会当一辈子瞎子。”
“太神了!”赖恩说,“我原先还不知道眼镜蛇有这个本领。”
“大部分没有。总共有十种眼镜蛇,这一种被称为‘喷毒眼镜蛇’,一般认为这是地球上唯一有这个本领的蛇。”
“能抓到它,真不赖!”赖恩说,“相当大的收获——你叫它做钻石,我一点都不奇怪。”
“喏,现在我让你们看一块黑色钻石,”哈尔带他们到黑豹笼子前。
“又是一大收获,”赖恩说,“一定很稀罕吧?”
“很稀罕!”哈尔说,“科学家们说,十万头豹子里有可能出一头黑豹。但隔壁一个笼子里还有一个百万份里挑一的好东西。”
当地质学家们看到两头蛇的时候,他们几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由于人们的到来打扰了它,两个头下的脖子都鼓了起来。
“啊,我……”赖恩惊叹不已,“我一辈子都没见过这样的东西。有哪家动物园有这样的标本吗?”
“只有一家。曾经有两三家动物园有过两头蛇,但都早早地死了。”
“为什么会那样呢?”
“因为它有两个脑子,如果一个脑子想朝这边走,另一个脑子朝那边走,这条蛇就会从中被撕成两半。”
“所以你就给它套上了一个领圈,”西姆斯评论说,“你虽然年轻,却相当通晓你这一行。”
“还不是很通晓,”哈尔说,“不过,我会通晓的,只要我能记得我父亲从世界各地带回长岛动物园里的各种动物,好,现在到我们的寝室看看我们的好朋友。”
“你不是跟我们说,你们的寝室里有个动的园吧?”
“不光在寝室里,甚至在床上。罗杰与两个崽猩猩睡在一起,我则与一条大蟒共一张床。”
他领着他们进了房间。立刻,丛林婴儿、象鼩鼱、疣猴以及两个崽猩猩发出了一阵喧闹,哈尔指着那只大猩猩介绍说:“这位是幸运夫人,——因为我们是行好运才捉到的它。请坐,先生们。”
西姆斯在哈尔的床上坐下,有什么东西在屁股下扭动!他跳将起来,只见一个吐着舌头的脑袋从毯子底下钻了出来。
“别害怕,”哈尔说,“这位是白雪公主。”
白蟒从床上溜到地下,蓝色的眼睛熠熠生辉,长长的白色身躯像一束扭动着的白光。
“太美了!”赖恩赞叹道,“实在是个美人,我还从未想到蛇也会那么美,是条真正的大蟒蛇吗?”
“当然。”
“这不危险吗?”
“不,”哈尔说,“朋友之间不会存在危险。”
当两位客人离开的时候,赖恩说:“你刚才说得不错,你们收集了一批很好的钻石。”
24、谜解开了
那天晚上罗杰醒了,他发现有一只崽猩猩在拼命地发抖。
布布(罗杰给它起个这样的名字)抖得就像风中的一片树叶,但它并不冷,相反,似乎比平常还热,它在发烧。
罗杰喊醒哈尔,“我们得看护一个病孩子了。”
哈尔翻身下床,点亮了油灯,他检查了布布,小家伙皮肤很热,但它又像冷得不得了似的发抖。
“受凉发热,”哈尔摸摸它的胳膊,“心跳快得真像在爬山。”他把耳朵凑到布布的胸膛上,“好像呼吸不正常,有点儿喘,肺部有毛病。”
罗杰不耐烦了,“别在那儿胡说八道了,快想办法治吧。”
他很相信哥哥的技术,一般情况下哈尔能处理。他能进行急救,治疗感冒之类的小毛病,给伤口消毒,甚至还可以做些小手术。
所以当哈尔说“恐怕这病我应付不了,很重,我们得把它送医院”时,罗杰感到很吃惊:
“医院,在这个被上帝遗弃的国家里,上哪儿去找医院?”
“在去卢特舒鲁的路上有一家,但我不知道它是否已经关闭了。”
“为什么要关闭?”
“这是一家白人医生开的医院,刚果的大多数白人不是被杀就是回国去了。”
“我们还一直没碰上麻烦,啊?”
“没碰上麻烦?你忘记了这栋小房差点被烧,还有那个坏蛋,骗我掉下象坑,还推下一头豹子想干掉我。我们远离大路,而且在几千米的高山上,所以还没事。我可不敢说山下公路边的白人也会平安无事,这个时候,医院可能已经被烧掉了,谁说得准呢?而且,即使医院还在,还不知道有没有兽医。”
“那,我们去看看吧!”
天还没亮,他们就上路了。哈尔开车,罗杰抱着布布。
看到医院还在,他们才松了一口气。他们按了门铃,但不见有人来开门。他们只好推门而入,办公室里空无一人,大厅里也没有跑来跑去的护士,病房里有些黑人躺在病床上,但医生呢?最后,在远处的一间病房里发现了一位医生,他正俯身查看一位痛苦的病人。
“医生,”哈尔说,“我可以打扰你一下,跟你说句话吗?”
医生伸直了腰,看了看兄弟俩。他是个年轻人,大概也只30岁出头,面容憔悴,两眼深陷,像是没吃饱的样子,似乎昨晚没睡觉,也可能好几个晚上没睡觉。
“请原谅,”哈尔问,“你们这儿有兽医吗?”
“对不起,没有。兽呢?”
“这儿。”
“这不是兽!”医生反驳说,随后他又自我纠正说道,“当然,不从医学上看,它是只兽。但在解剖学上和生理学上,他都跟人相似,它得跟人一样的病,把它放在床上,我来看看它哪儿不对头。”
经过诊断之后,医生看上去有点不安,“你们的小朋友病得很重,大叶肺炎,还有胸膜炎,能治好的可能性不大,一只成年猩猩可能挺得过去,但对这么只小猩猩来说,这病太严重了,我们尽力而为吧。”
他看上去很累,哈尔说:“好像就你一个人在这儿工作。”
“是的,我们原来还有两位医生,都被杀害了,原先有五个护士,两个被害,我把另外三个送回欧洲去了。”
“那你为什么继续留下来?”
年轻的医生没说什么豪言壮语,只是笑了笑说:“我想,不过是固执的缘故吧!我们迟早会关闭。这样一个地方,要办下去就得要钱,过去资金来自欧洲,现在来不了。你们的朋友叫什么名字?”
“朋友?呵——你是指猩猩,它叫布布。”
“我要知道我的每一个病人的名字,我要是用名字称呼他们,他们会好受些,别着急——我会为布布尽我最大的努力的。”
他们每天驾车去看望布布,小家伙非常难受,胸部疼痛,阵阵猛烈的干咳折磨得它不能入睡,伯顿医生像对待其他病人一样,给予它精心的治疗。他让它每天喝牛奶和汤,用氯霉素给它消炎,有一天布布高烧发昏,伯顿医生还给它用了吗啡。
每天早上哈尔和罗杰到来时,都听见它在呻吟,但它一看到他俩,它就不再哼哼了,而且总要伸出小手让罗杰握着。
到了第六天晚上,决定性的时刻来了,这是它生与死决战的最后关头。
医生通宵坐在它的床前,天亮时,医生已经看出结果——小猩猩得救了。
它的体温已经降下去,脉搏慢了下来,呼吸不再那么困难,身体不再是干烫的了,并且开始出汗。
“好迹象,”伯顿医生说。他的眼睛陷得更深,双颊更加瘦削了,但是他很高兴,“它闯过来了,再过几天它就可以下床。”
当医生宣布,小猩猩已经痊愈可以出院的时候,哈尔兄弟除了付给他所愿接受的一小笔钱之外,还送给他和他的病人一车食品。
“专门给你的!”哈尔说,“如果你垮了,你的病人怎么办?”
在回营地的路上,罗杰说,“我真想能实实在在地帮他一点忙,帮个大忙。”
“他现在的日子很艰难,”哈尔赞成罗杰的想法,“他的病人除了给他一些香蕉之外,什么也拿不出来。他没钱来维持这个医院,没钱买必须品,也没足够的钱来请医生和护士从欧洲来此地工作,因为他们要冒送命的危险,所以还得付高薪。他只有足够的勇气,不怕困难坚持到底。”
布布的归来受到了寝室动物园其他成员的欢迎——布布当晚又睡回罗杰床上的老地方时,高兴得直哼哼。
但这个晚上还不是放心睡大觉的晚上。半夜时分,窗户玻璃哗啦一声被砸破了,兄弟俩都坐了起来。哈尔打开手电筒照着窗户,只见一条扭动着的咝咝作响的曼巴蛇(树蛇)被塞了进来,看上去像是火山旁捉到的那种致人死命的曼巴蛇。
一时间,房间里喊声震天,从各个角落里传来声声嚎叫、尖叫、嘶叫、啸叫,因为房间里的动物没有一样不惧伯曼巴蛇的。
队员们也被吵醒了,哈尔听到有人,像是乔罗在喊:“拿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