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得飞快,白天我会按时去大殿给巴哈唱歌,安抚T|那时,我便会看到黑舞,巴哈的护卫都被他驱散,只剩下黑舞一个,他对黑舞还算不错。
大概他知道黑舞与圣界那些普通的护卫是不同的。
巴哈的情绪时好时坏,一半的时候,他会在大殿里调理气息,那个时候我便安静的坐在一角,看着他。
他闭上眼时的眉毛和小时候相差无几,有时我真怀念那个别扭的小男孩,虽然脾气也挺大,却觉得很可爱,不像现在,浑身透着阴郁的气息。
打完坐,他总是有些疲惫,我会像以前那样守着他睡着,无论如何,他其实只是个孩,只是和人类不一样,变化的比较快而已。
轻轻的哼歌,他闭着眼进入梦乡,偶尔会突然睁开眼,抓住我的手:“别走!”
眼带着恐惧,仿佛梦到了什么害怕的事。
有一天,他迷迷糊糊的叫:“大哥!”
我一惊,他弹坐起来,看见我,眉宇间微微平静。
“做梦了?”我问他。
他看住我,半响才问:“你见过他?”
“谁?”“巴伊瑞。我大哥。”
“应该是。可是我忘了。你也知道。有些事。我不记得了。”我微微一笑。
他垂下眼:“他把七情玲珑扇送给了你。所以。你才能那么快渡劫成人。对么?”
“是。如果不是因为这把扇。我想也没那么快。”这是事实。
当然。在我身体里地那块锦缎。琼浆露。和那些灵石。一定也有很大地作用。
我不知道算不算幸运。好像这些东西。都是为了让我早已恢复人身而准备地。
想起那块锦缎,我看了看手心的图案,不知何时开始,它好像我身体的一部分,与我形影不离。
我难受时,它也会隐隐作痛。
有时我真怀疑,它是有生命的,连系着我和其他的什么东西。
龙脉,是灵龙蜕化下来的兽衣,我脑里有一个想法,却不禁笑自己傻。
他的原身是龙,还记得他有一天现出原身,他说:“你是第二个。”
到现在我还不明白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可是我知道他是青龙,楚颜是白虎。
但这龙脉一定不是他的东西,否则,怎么会在我这里?
他应该恨我入骨,我是企图破坏翡翠宫的奸细,他又怎么会把龙脉放在我身上?
巴哈一直看着我,很久才说:“他和巴哈的母亲是尾灵狐,我父亲把她从外边救回来,爱上了她,可是她毕竟是妖,那时,圣界很封闭,祖先的遗训,圣界族人不得出赤海,而没有族人的帮助,外界更是难以跨越赤海,让外人进来已经不容,还要娶她做王妃……遭到了所有长老的反对,可是当时她已经怀了圣界的孩,就是巴伊瑞,所以,当她生完第二个孩巴古列而现出原形时,他们坚持要把她杀掉祭奠赤海的祖先。”
我安静的听他说下去,这段过往,也许是巴古列兄弟心里永远的痛,无论是人还是魔,从小失去母亲,必定是伤痛的,而且还要背负着那样的罪名。
但对巴哈来说,又何尝不是一个改变?这个改变,让他开启了众魔宝典,成了王,成了魔。
也许,一切早已注定。
“我从小便知道,父亲没有爱过我母亲,他心里的永远是那个死去的女,她为了让他和他们的孩活下去,自断灵脉而死,坠入赤海,祭奠世代圣界的祖先,永世不得超生。小时候,父亲还在的时候,我看着他郁郁寡欢,巴伊瑞离开这里之后,他更是不再说话,很快便把王位传给了我。有时我想,如果那时我是王,我一定不会让心爱的女人遭受这样的罪孽,我会让她光明正大的做王妃,妖又如何,魔又如何,天地间本就是相通的,所以,我自小便有个愿望,要开通赤海,让圣界不再那么闭塞。这样,那样的事便不会再发生。”
他看向我,眸的戾气敛去,只剩下无比的坚定。
我没想到,开通赤海,并非只是因为他的野心和虚荣心,他还有那样的想法。
我抓住他的手:“你对你大哥,还是有感情的对不对?”
如果不是,他不会说起这段往事眉宇间便有些恍惚,也不会从小就有想法要改造圣界。
他竟笑了笑,眉宇间也不再阴霾,充满宁静,轻声说:“巴伊瑞在我记忆里的影已经很模糊了,但我一直记得他有双琥珀色的眼睛,笑起来如花开,就算是他的位置被我代替之后,他还是在笑,只是不久后,他便离开了赤海。他是圣界第一个离开赤海的人,但因为他的身份,谁也没在意,父亲也许有心而无力,其他的人,比如那些曾经反对尾灵狐的长老,一定恨不得看着他消失,从此圣界便纯净了。”
“只是当时巴古列还很小,所以只好留了下来,我想如果是现在的他,一定跟着巴伊瑞出了赤海。”
“他们之间的感情很深。”有轻浮的神情都隐去,只剩下深深的痛楚和思念。
“他们本是同父同母的亲兄弟。”
“那你们呢?虽然你们不是同一个母亲,但你们身上也流着相同的血,如果有一天他回来……”
“如果有一
来,我可以不去追究。”巴哈的眉间聚气杀气,“,只有一个。”
我无语,话已说的很明白,他可以让巴伊瑞在圣界待下来,但如果巴伊瑞要统治圣界,那么他不会善罢甘休。
也许,这已是巴哈最后的底限。
我沉默着,他忽然猛地抓住我的手:“你说你不记得他了。”
“是啊,不太记得。”我含糊的应,还在想着别的事,却被他抓的很疼,迫不得已的看着他。
“可是你在关心他。”他冷冷的盯着我。
“我……”是吗?我在关心那个叫巴伊瑞的人?也许是下意识的,我在为他说话,好像是在为一个认识很久的朋友说话。
从见到巴古列的原身开始,我的脑海不断会浮现另一个与他有几分相似的男的身影。
“你真是了不起,先是颜,居然还是巴伊瑞……”巴哈用阴郁的目光盯着我。
我不知道怎么回事,刚才还好好的,难道魔性又发作了?
“你别这样。”我准备唱歌,刚哼了几句,就被他打断。
“别唱了!真难听!”他别过头。
不对,不像是魔性发作,倒像是以前那个小男孩在赌气。
曾经,修炼的累了时,我们拉着他跳舞,我唱歌,他也会说,真难听,别唱了!
“我以为……”我想说,我以为你魔性又发作了,我是好心。
可是他忽然又用手抬起我的下颚,眼神竟有几分迷离:“我抢了他很多东西,王位,父亲的宠爱,甚至整个圣界。”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
“可是,”他吸了一口气,“我还要跟他抢一样东西。”
我依稀明白他在说什么,可是却无法回答。
仿佛一夕间什么都变了,那个别扭,大脾气却本性纯真的小男孩,还有那个我不知道究竟是谁的巴伊瑞……
我的脑里一片混乱,挣脱他的手跑出去。
他没有追上来,我跌跌撞撞的跑出大殿,撞到一个人。
抬头,竟是黑舞。
忘了,他现在是巴哈的护卫,一直守在门外的。
他扶住我,关心的看着我。
“我没事。”我朝他笑笑,往前走。
“姑娘!”他唤我。
我停下来,他几步便走到我面前。
“黑舞,说了别叫我姑娘,叫我就行。”
他固执的摇头:“你是王的朋友,也是圣王的朋友,我不能逾越。”
对,还有一个冥王,我究竟认得多少人是我想不起来的?
脑更乱,我恨不得把脑门砸碎,看看里面的组织到底出了什么问题。
“那随你。”我口气很不好。
他拉住我,又垂下手,似乎欲言又止。
我叹了口气,把声音放温和:“有事吗?”不知为什么,被他的眼神一看,我有些心里软软的,就像看见十二弟时,总觉得很想保护他。
“那首曲……”他温和的表情变得有些犹豫,“你能不能再唱一遍?”
“什么曲?”
他怔了怔,竟轻轻哼了个调,哼的竟是那首《月亮河》,一定是这些天我唱给巴哈听的时候他听到了。
“你会唱?”我惊讶的说不出话来,转念一想,又说,“是不是以前在山洞修炼的时候你听我唱过,在大殿又听我唱歌巴哈听,所以熟了?”
以前在山洞修炼时,空余的时间,我会唱歌给巴哈和古丽听,唱了许多歌,自己也记不清是那几首了。
他摇摇头:“不止这几次,这首曲,我听过许多遍。”
“什么时候?”我再一次惊讶。
他有些自豪的笑:“不止会哼,有些字,我还会写。”
这次我不是惊讶了,简直是震惊,这是首全英的歌,楚颜会哼是因为小时候我唱给他听过,可是他不会唱,也不明白其的意思,只觉得歌词很奇妙。
而黑舞只是只冥界的兽,他居然说他会写?
那可是英!
“你不信么?”他笑笑,“这里没有纸和笔,但我可以拼给你听。”
“,是月亮的意思,可惜,我只学会了这个。”他低头说。
我抓住他的袖:“你是跟谁学的,还是你原来就会?”
黑舞,不会和我一样,是穿越过来的吧?穿越过来,也变成了一只兽。
“原本怎么会,是王教我的,那时,我还在冥界,你也许没见过我,但我见过你。”
“我在后山修炼,你在那儿唱曲给王听,那时我就想,这是什么词,和王说话一点也不一样,也许,是其他四界的语言吧,但后来出来了我才知道,其他四界,也没有这样说话的。所以我真的很好奇。”
“你是说,我去过冥界?”
我以为,听基仔说,冥王溟夜去过翡翠宫,所以我会认得他,没想到竟然我还去过冥界。
“去过,只不过是魂魄。”他平静的说,“冥王殿除了冥界,或者经过王的允许的人,只有魂魄才可以入内,因为所有的魂魄离体后,都要去那里报到,再统一分配。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来,但你也是魂魄,只是王似乎很喜欢你,你也许知道,冥王殿所经过的魂魄,如果没有去处,便会送入轮回轮,轮回轮所送去的地方,是另一个时空,
王也没去过,可是他一直很好奇,而你,不但会唱歌还会说许许多多那个时空的故事,王说了,你既像这个时空的人,又像轮回轮那端的人。”
以后的世界?我的确来自于以后的世界。
“所以,”我有些艰难的开口,“那些字符,是我教你们的?”
黑舞点头:“你说,这叫鬼符。王对这个名字很好奇,冥王殿有许多鬼,他还说,以后冥界也可以学着这样说话。”
我呵呵傻笑,鬼符,洋鬼的符号,倒也贴切。只不过没想到冥界竟学了开去。
还是因为我。
虽然我已不记得,但心里免不了有些小小的异样。
“圣王没事吧?”黑舞见我不说话,大概以为我在担心巴哈。
“暂时没什么事。”
黑舞注视我颈上的玄珠,语气变得很温柔:“我渡劫那日,王让我转告你,如果有必要,他会通过玄珠找你。”
我愣了愣,点点头。
好多疑问,也许冥王可以帮我解开一些。
……
回到树林里,基仔走出来:“你去修炼了?竟去了那么久。”
“有些事耽搁了。”我走进屋。
那只小白虎仍然在抓着我的树玩耍,仿佛周围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小白。”我亲昵的抚摸他的脑袋,他抬起眼来看看我,充满依恋。
这些天,他跟我熟了许多,虽然也许记不得以前的事了,但下意识的很依赖我,就像我以前依赖他那样。
我看看基仔,他的脸色很疲惫,这些天为楚颜调理气息,他也耗去了不少灵气,再下去,也许他也会出事。
“你回屋歇一歇吧。”我温柔的对他说。
他对楚颜的不离不弃让我很感动,楚颜为我做了很多事,我们有很多回忆,我守着他是应该的,而基仔,他没日没夜的照顾楚颜,却什么都不求,只是因为当初发誓要跟着他。
这份情,不惨任何杂质,纯的让人触动。
听完我的话,基仔不放心的看看楚颜。
“没事,有我。”我轻轻的说。
这句话,曾几何时,楚颜经常对我说,他总说,没事,有我,我不会让你魂飞魄散。
现在想来,他早已决定在渡劫时,把所有的灵气给我,助我闯过那一关。
而现在,轮到我来说,楚颜,没事,我不会让你有事。
基仔点了点头,转身出去。
屋里,只剩下我和一只雪白雪白的兽。
多久之前,这间屋里,也是一人一兽,那时,楚颜是个笑容如淡菊的男,而我,是一只小猪。
现在,仿佛一切都调换了过来。
一个穿着粉衣的长发女,和一只雪白雪白有着伤痕的兽。
我微笑着和他抢树,他小嘴一张,露出雪白的牙齿,似乎很不满,用牙齿蹭我,却没咬下来。
我卷起树吹了几个音符,他就安静下来,一瞬不瞬的看着我,墨绿色的眼珠清澈无瑕,眯了眯眼睛,又伸了个懒腰,仿佛惬意无比。
其实这样也很好,没有太多的纷杂。
可是楚颜,我又怎么忍心让你这个样?
我靠在他身上,喃喃着许多事,最近圣界的变化,巴哈如何,巴古列今天来挑衅,巴伊瑞又是谁。
还有许多以前的事,我摸着楚颜爪上的草环,有些心酸。
那时,我把草环拿去给即墨瑾,他冷着脸说:“这是什么?”
“我编的,给你。”我说。
他依然冷冷的不说话,也没有要伸手接的样。
我那时有多尴尬,那一刻我在想,如果我把草环送给你,会不会就不会这样?
我还记得你从我手上夺过草环的样,仿佛那是世间最稀罕的珍宝,墨绿色的眸闪闪的,带着欣喜。
你说:“以前你也编过,可惜,不是送给我。”
嗯,我送给了即墨瑾,他却不削一顾,而只有你,才傻傻的当宝贝。
你知道吗,我对即墨瑾是什么感觉呢?我伤害他,他也伤害我,我们好像扯平了,可是为什么我还是忘不了他?
你能告诉我吗?能吗?
如果你现在能说话,你一定会对我说,别去想他,你会受伤。
可是,楚颜,我已经受伤了,受过的伤,疤痕是不是再也抹不去了?
小白兽一直安静的听我说话,偶尔眼神有一丝迷离,让我竟有一瞬间以为他能听懂,可是转瞬,他又去抢我手里的树了。
像只大猫一样扑腾,尾巴缠着我不放,一幅不抢到树不罢休的样。
窗外忽然有声音,转过眼,一只毛茸茸的飞行物闯了进来。
“飞天!”我惊讶的看着它。
它的嘴里含着什么东西,亮闪闪的,在我头顶绕了一圈,落在楚颜身边,把那颗东西吐了出来。
竟是一颗灵石。
它用爪蹭了蹭楚颜,又飞了出去。
飞天是给楚颜送灵石来的,它本是妖界的兽,所以对楚颜有亲切感。
我把上次开酒楼交换来的灵石也拿出来,放在楚颜面前,他伸了伸爪,好奇的拨过来,玩的不亦乐乎。(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