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天,青龙殿
慕容君的想法我终于有些明白,他是想让我和即墨瑾越来越无法分开,才把我们分开,这样,我们会更痛苦。
所以,诺大的一个大殿,几乎没有人打扰我们,除了有时会有些宫装女端些瓜果进来,也是低着头,对我们不理不睬的,放下东西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也许,是为了报复即墨瑾,毕竟他们是曾经的情敌,就算他不再把翡翠仙当一回事了,但他忍不能允许己的女人心里想着另一个男人。
这就是很多时候,男人可以不爱你,但他们还是希望你一直爱着他,想着他,其实女人又何尝不是?
在现代,有很多人也是这样的。
其实人性到底是本善,还本恶呢?
从清晨开始,一直在像这个问题。
我托着腮,坐在院落的石几上,望一成不变的。
这里,没有黑夜,于是,白也变得不怎么美,所有的东西,要经过比较,才能显示出与众不同,与众不同的东西,才会让人更珍惜。
曾经在暗宫里。我渴望阳光。只是暗宫地那些人让我感到很温馨。所以那种感觉没那么强烈。而现在。我渴望黑夜。我想看看漫天地星星。那些亮地像即墨瑾地眼睛一般地星星。
想到_星。我想起狐狸给我变地那座星星屋。狐狸现在在哪呢?好不好?
我曾问过即墨瑾。他说。狐狸已在蝴蝶谷。翡翠宫已是空无一人。
蝴蝶谷有着毒气。不经过月月她们地批准。闲人是无法进入地。所以我也安心了些。
这大自然。每样东西。强大地。渺小地。都会找到一种方法保护自己。就像是变色龙可以隐藏。壁虎可以断尾一样。
那么。我们呢?
我和即墨瑾,这次是不是有办法保护自己?
即墨瑾说:“飘飘,你知道不知道天界关重犯的地方?”
“关重犯?”我愕然。
“天界,自第一届天王开始,就有关押重犯的地方,那个地方据说犹如地狱,又有人说其实犹如仙境,不过,没有人真的知道,因为去了那里的人,都没有出来过。”
我的心一颤,“为什么突然说起这个?”
难道即墨瑾地意思,是慕容君想把我们关进那个地方?
即墨瑾目光轻颤:“你应该也听过一些有关天界的传说,战神篡位,天帝下落不明。”
我抬起头:“你是说……”
他的眼睛如一颗宝石,不可逼视:“天帝,也许还未死。”
没想到我们地想法竟如此一致,我跳起来:“那他,现在在哪?”
他摇摇头:“谁也不知道他现在在哪,甚至到底是不是还活着,也没人知道,不过,天界其实并非看起来那么齐心协力……”
我隐约觉出什么,却又不确定,只好看着即墨瑾。
他轻笑一下,按住我的手:“不要急,一切等入夜再说。”
“入夜?”
“这里虽然没有黑夜,但只是因为天界在日之上,所以日不能遮去光线而已,但即便这样,天界的仙,也是要休息的。”他笑起来,眼睛亮地让人移不开目光,“所以,天君也要休息,每逢每天的某个时候,他必定会打坐修心。”
眼睛眨一眨:“而这个时候,就是几个时辰之后。”
我的心狂跳起来:“是你想乘这个时候逃出去?”
他摸摸我的脑袋:“不是,虽然慕容君在修,但天界之外还有重重把守,不是轻易能逃出去的。”
“那么,你是什么意思?”我越来越迷糊。
即墨瑾修长的手指落在石几上,轻轻弹动,眼睛眯起来,仿佛瞬间凌厉:“我等一个人。”
我迷茫地重新做回石几,“你在卖关。”
他笑起来,看着我,眼神温柔:“飘飘,这个院落可像闲雅阁的那个?”
我朝四周看了看,不看还没什么,一看倒真觉得很像,那个皇帝为西域宠妃建造草原蒙古包地故事又在我脑里浮现出来:“即墨瑾,为什么会这样?我是说,为什么慕容君这里有和闲雅阁差不多的地方?”
楚颜在圣界地弱水阁,也许是为了他的一段回忆,他在圣界,却在回忆着翡翠宫那座院落里地一切,而慕容君又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即墨瑾的神情平静无波:“他是天上的君王,造这样一座宫殿只需弹指之间而已。”
我说:“这个是当然,可为什么要弄这样一座院落?”
即墨瑾勾起唇:“飘飘喜欢这里吗?”
我看了看四周,点点头:“喜欢,昨日也没留意,只觉得青龙殿的名与翡翠宫一模一样,现在才觉,原来着屋里也是和闲雅阁一样的。”
即墨瑾摸着我的长:“既然喜欢,又何必多问?”
他轻轻扳过我的头靠在他胸口:“你曾说,你没有回忆。”
他的声音暗哑,犹如低喃,我抬起头,他的眼睛里有一抹痛,我的心不知怎么就疼起来,慌忙说:“那是骗你的,我生气,以骗了你,其实……”
他眼睛眯起来,似乎闪烁着别样的光辉:“其实什么?”
我呆呆的看了他半响,才微笑:“其实,我有很多回忆,和你在闲雅阁的每一天,你教我练剑的每
我们在结界的每一天,每一个细节,我都记得。傻,我怎么会说是没有回忆呢?”
他笑笑,指尖穿过我地丝,绕在间:“那是因为你恨我,我不好,我伤害了她,也伤害过你,你应该恨我。所以,你把那些回忆都藏起来。”
我摇头:“不,不是那样的,我不是个没有感觉的人,只是一些感觉我潜意识里拒绝去承认,也许,我宁愿恨你,才会简单一些。可是,现在我已经做不到。”我看着他的脸,“你很用心地教我练剑,我的手弄伤了,还帮我敷药,受缠绵至死的控制不得不朝我刺剑,但预先留了龙脉给我,把最珍贵的东西交给我,我真傻,就算是想要控制我,可以有很多种方法,怎么舍自己最重要的东西?那东西有关你的命,如果不是因为我,怎么会轻易拿出来?”
“即墨瑾,你和我一样傻,不愿意坦诚地面对对方,甚至是自己的心,放不下,却又找诸多的借口。”我笑一下,“你知道吗,回到翡翠宫之后,我早就看见了你身上地锦香灵佩,我也许不一定有百分百的机会拿到它,但只要有一丝希望,我都不应该放过的,可是我没有那么做。”手放在他的手背上:“即墨瑾,我早该知道,我没办法丢下你,从你渡劫,我留下来陪你地那一刻,我应该知道。”
即墨瑾的眼睛湿漉漉的,像是蒙着水汽,美得迷离:“我知道,是我自私,从一开始你回来的那一刻,我就知道你来寻找的东西是什么,我想交给你,可是我自私,因为只要把玉佩给你,你就要走了。”
“我是个自私的,为了还翡翠仙地恩情,我可以伤害你娘,为了把你留在身边,我可以不择手段。”他唇轻启,“我,没你想的那么好。”
我心底黯然,轻抚他地唇:“说了,你也许做的不完全对,可是谁又能做到全对呢?上一代地事,我不想去深究,也无力再去管,我只知道你不是真的想伤害我,这够了。”我朝他微笑,“墨瑾,喜欢一个人,不是那么容易地,我曾经也愿意相信,爱情是可以排除万难的,可是其实,万难之后还是万难。但我还是愿意相信,爱就是爱,是无法改变的,除非,有一天,不爱了。可是就算不爱,回忆还是会很美,不是吗?”
他的眼睛跳了一下,勾起唇:“飘飘,会有一天,你不再爱我?”
我仰起头看着他:“你呢?”
“不会。”他说,眼睛里蕴含刻的感情,“我不能对你承诺什么,我甚至不能保证能带你出去,但是……不会。”手心和我紧紧的贴在一起,“你看,我们是连在一起的,你就是我,我怎么可能不爱自己?”
我的眼睛湿润起来,微笑:“既然这样,你何必问我?你明知道……”
你明道,我已经陷下去,再也出不来了。
唇上来,听到他轻声说:“我知道,我不会再问。”
一场绵延的吻,他轻轻喘息,唇鲜红的像是要滴下水来,眼睛暗的像个梦:“只是,我害怕,我想多听你说一遍,好像只有这样,我才不那么害怕。”
我笑,原来不止女人,男人也会患得患失,喜欢听那些甜言蜜语。
我赖在他怀里:“那么,我就不停的说,说到你厌烦为止,好不好?”
心里说不清是酸涩还是甜蜜,我还可以说多少遍?留给我们的时间,还有多久?
他轻笑,把我整个抱在怀里,头埋在我的间:“好。”
我的心快要跳出来,全身酥麻,我有些害怕,又有些欣喜,多想这么永远抱着他啊,可是又忍不住想推开他,这样左右为难,折磨自己。
这天底下的生物都一样,不管神仙,妖怪,还是魔,对自己喜欢的东西,总是会有特别的反应。
就象我,后背起了颤栗,像是汗毛全都竖起来,浑身轻飘飘的,灵魂出窍一般。
他男性的气息在我周围绕啊绕,他的身体似乎也有一瞬间的僵硬,两个人就这么抱着,谁也不松手,僵持着,谁也不敢动。
似乎一动,就要生什么。
天雷勾地火,呵呵,说的是不是这样?
真奇怪,其实我们经常睡在一起,可是每当他睡着地时候,忍不住想缩到他怀里,越贴近他越好,恨不得把他放在我的宫里。
听说,那是最安全的地方,很温暖,潮湿。
这样,他便真的属于我一个人,没有可能再爱上其他地女人,也没有可能受到伤害。
我是多么想保护他。
他冷漠起来,让我心痛又折服,温柔起来又让我沉溺其,而偶尔像个小孩孤单的样,又让我拼命想保护他。
这个人,所有的所有,我竟然都喜欢。
我爱过,可是我从来知道,爱一个人,原来可以这样。
歌背叛了我,我心里全是失望和恨,可是对即墨瑾,我也曾误会过他,他也真的伤害过我,可是我还是选择原谅了他,甚至于,我也许根本没有真的恨过他。
离开歌,我想逃避,可是就算即墨瑾对我再冷漠,我也只想留在他身边。
哪怕一瞬间也好。
时间在流逝,我轻轻动了一下,脸红红的笑一下,竟然手臂已经麻不觉得。
我们已经抱了多久?
瑾地侧脸带着微微的潮红,胸口起伏,连心跳我也听,似乎比平时快了一些。
想到什么,我的脸更红。
他用手指撩起我地下颌,迫使我对着他,然后轻笑,眼里带着玩味和说不起的情绪,声音沙哑:“飘飘的身体,又变作火石了。”
他曾告诉过我,他出生的地方,那些石头,如浆般火烫。
而我现在……
我羞红着脸瞪一眼:“你在取笑我。”
他笑,似乎极其高兴看见脸红地样,手抱的更紧:“我喜欢飘飘这个样,这样的温度,让我感觉你就在我身边,很踏实。”
呼吸近在咫,我的心那么柔软,“傻瓜,不,傻兽。”手指点点他的鼻,“你就是一头傻兽,很傻很傻的那种,平时装酷,其实还没长大。”
我地即墨瑾,是一头孤独的,不敢认爱地傻
那么让人心疼。
他的手指引着我地手到颈间,勾唇:“这里,摸摸看,我还是不是没有长大?”
他的喉结上下起伏,颀长地颈部,微微开的衣襟,露出蜜色的均匀的胸肌,我的手像是被什么东西烫了一下,连忙缩回来。
他轻:“装酷是什么?”
我怔了一下,才笑出声来,装酷,他怎么会知道?
我说了一个时髦的词儿。
我继续笑,跟他解释:“就是装作很冷漠,很疏离的样。”
他点点头,弯着脑袋,似乎在想这句话的意思。那模样,就像第一次听我说起原来的世界的一切时的样。
这样的样,眼神清澈纯真,一点儿也不像他。
可是我喜欢,越来越喜欢,这段日,他的笑容也许比几千年以来的更多,每一个笑容,每一个不一样的表情,我都一点点刻在心底。
也许是很少见,所以更加珍贵。
我说喜欢他笑,他就真的每天都在笑,那种笑自肺腑,一眼就能看出来是真的高兴。
这在我以前是难以想象的,你喜欢的那个人,在为你一点点的改变,愿意变成你喜欢的样,不知不觉,你能让他那么高兴。
这是多奇妙的事啊。
很有成就感,也很……甜蜜。
我继续赖在他身上,他轻轻拍我的手:“飘飘,我没有在你身边时,是不是偷懒了?剑术是不是拉下了?”
我跳起来:“宫主是不是想试试看?”
上邪剑和银剑是哪个更厉害呢?我也想知道。
我眯起眼睛笑,他轻轻拔出那柄青铜色的剑,出微蓝的光芒。
……
这是我被这柄剑刺伤之后,第一次看到它,我曾想过千万次的情景,当我再看到这柄剑时,会是怎样的心情。
可是奇怪,此刻我的心情竟很平静。
仿佛眼前的,不是一柄曾经刺入我胸膛的剑。
脑里,只有我很即墨瑾一起舞剑的那一幕一幕。
剑光飞舞,好像又回到了那些独处的日日夜夜,闲雅阁的院落,他手把手的教我练剑。
那时我不知道很多事情,我的心里只有想把剑练好,早点进宫可以幻化成人,他对我越冷漠,我就越不能让他瞧不起。
当他看到我舞出风月无双的招式时,眼流露的欣喜,让我感到,我其实是希望他笑一下的,希望他高兴。
原来这样。
我轻笑,翩翩飞舞在林,银剑似乎有些不同了,自从那日和那棵古怪的树接触之后,我总觉得银剑像是有强大的灵气要涌出来。
握在手,比任何一刻都要贴切。好像与我融了一体。
我的思想它都知道,都明白,我下一刻的招式,它早已帮我想好。
我突然想,都说银剑是有剑魂的,可是剑魂我从来没看见过,我还有机会看见吗?
即墨瑾的眼睛那么亮,微蓝的光芒映着他漆黑的眼睛,折射出碎宝石般的流光。那一袭宽大的白袍迎风飞舞,美得如一朵绽开的白花。
飞扬,落下,旋转……我忘了这是第几式,好像灵感如泉般涌出来。
“砰”的一声,蓝光与银光交错辉映,天地间似乎一片光亮,然后,是一道夺目的七彩光芒,犹如彩虹,似乎剑端还有一缕青烟模糊的飘过,又汇入银剑。
“情根”!这是情根的七彩光芒!
我怔怔的落下剑,看着那流光溢彩般的七彩景象,迷离,即墨瑾的眼睛光芒更亮,蜜色的肌肤在阳光下泛着浅金色的光,他就站在那里浅笑,那笑容如碎金,我难过的要流下泪来。
事实上,泪水已经涌出来。
即墨瑾走过来,为我擦去泪水,揉了揉我的头:“飘飘,美不美?”
真美,这是我见过最美的彩虹。
我靠在即墨瑾肩头,看着那道划过剑端的彩虹:“太美了。”
即墨瑾笑:“其实,我们一起看过很多美丽的东西,就像七夕那的星桥。”
我仰起头,猛然想起那日阴差阳错的,我和他一起看了天桥:“即墨瑾,星星还是毒药吗?”
他微笑,目光平静却坚定:“我不知道,不过,对我来说,最美的那颗星星,我已经拥有了。”&泡&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