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老婆别不要我~”
司邵斐这时候也跌跌撞撞的追了过来,但他现在能追的最大速度,根本不及乔颜的三分之一。
等他呜呜的一瘸一拐的追到车子旁,车子已经开始启动掉头。
司邵斐上不去车子,就死死的扒车窗:“呜呜,不要走,老婆,求求你,不要抛弃我!”
“我好想你老婆,别不要我,我很听话的,我会听你的话的,呜呜……”
乔颜却升上了挡风玻璃窗。
闭上了眼睛。
外面司邵斐哀求她说的话,她听不到,司邵斐猛烈敲击玻璃,渴望巴巴看着她的眼神她也看不到。
她就像是一个脱离五感的木头人,木木的坐在那,没什么表情。
但外面司邵斐哀求般敲击车窗的模样实在太过可怜凄凉,很多路人,包括小护工都看不下去了。
“乔小姐,那个傻子……”
“他不是傻子!”
乔颜莫名恼怒的说了这么一句,然后冷冷对司机道:“还不快走!”
“是,是乔小姐。”
车子彻底启动,一个甩弯,直接将司邵斐甩倒在地。
这‘嘭’的一声,对于普通人,可能只是雪地里摔倒一下的程度,但对于司邵斐这具身体来说,几乎是要将他骨头摔碎。
“呜呜~”
司邵斐瞬间疼的直呻吟,眼看乔颜坐着的车子离他远去,他又慌又急。
但不幸的是,他那两只快疼掉的胳膊很不争气,怎么都支撑不了身子站起来。
他急的嘶哑大叫:“呜呜,老婆别走!”
他甚至,想双手双脚的爬过去,去追他老婆。
但任凭他在刚落满雪的路上爬出了一道爬痕,车子还是用极快的速度疾驰出了他的视线。
不可能追的上了!
他老婆还是生他的气,还是不要他!
这让男人顿时像一个被抽走了所有灵魂的空壳,颓然倒地,也不说话也不动了。
“唉,真可怜啊!他老婆根本就是抛弃他了!”
“对,但他老婆明明坐的那辆车可是超跑,不至于养不起一个傻子啊,就这样任由一个傻子在大街上流浪的到处找她,她怎么那么狠心啊!”
“算了,清官难断家务事,这是别人的家事,我们瞎管什么啊!”
这群围观的人大多都是对司邵斐报以同情,但确实也不是她们能插手的。
很快,人群就散了。
有围观的好心人,觉得司邵斐还是要继续做流浪汉,同情可怜之下,就给他买了一份早餐放在了他旁边。
但今天司邵斐却没动别人施舍给他的饭。
他依旧是失去灵魂的木然模样,不知过了多久,等围观的人都走光了,等大雪又将一动不动的他身上盖一层。
他才突然像是梦醒时分一样,缓缓的挪动了一下僵硬的胳膊,像个婴儿一样抱住自己,呜呜的蜷缩着哭了。
他的胸口处,还藏有那串糖葫芦。
可他没能给他老婆。
等他哭的嘶哑的再也发不出声音,他就拿出那串带有他胸口体温的糖葫芦,痴痴的看。
“老婆~”男人哆嗦着手,将那串糖葫芦小心翼翼揭开塑料袋,放到了照片上乔颜的嘴边。
“你吃一个好不好?你吃一个是不是就会要我了。”
“求求你老婆,吃一个,吃一个不要抛弃我……”
司邵斐一直在苦苦哀求,似乎真的就如他所说的那样,乔颜吃一个他给的糖葫芦就能不抛弃他。
但是,照片又怎么可能会吃东西呢!
男人僵着手拿着冰糖葫芦很久很久,等冰糖葫芦沾上了雪,在寒冷的天气下,几乎冻成冰凌。
他才如梦初醒般的珍藏收起来,用塑料袋包好,贴近他的胸口。
“呜呜,老婆,我一定还会找到你的,我一定会把糖葫芦给你吃~”
司邵斐说话间,又开始尝试着从地上爬起来,他要去朝车子离开的方向,继续找他老婆。
同时,乔颜回到住的别墅卧室。
一直心烦气躁。
这段时间一向冰冷的没有任何感情波动的她,现在莫名的想发火摔东西。
又在床上躺了很久,她才想起什么一样,翻开手机通讯录打算给王野打电话。
她结合小护工医院说的话,以及当天她在医院碰到了王野,她可以确定,王野还是管司邵斐的。
这个男人之所以会落到现在这种落魄境遇,大概就是这是他自己私自跑了。
但翻开通讯录,乔颜才发现她把关于那个男人的一切以及有关的人都删了。
‘嗡嗡~’
就在乔颜要放下手机的时候,手机突然震动一下,是云州气象台发来的短信。
‘预报从今夜到明天,会有特大暴雪,要居民减少外出,小心防范。’
“走!”
乔颜出去对司机只说了一个字,她坐在车里闭上眼睛,都是那个男人流落街头在大雪中冻的瑟瑟发抖凄惨的样子。
还有咳血的样子,叫阿颜的样子,叫老婆的样子……
她发现她还是不能做到完全不管他。
真贱啊!
乔颜对自己很瞧不起。
“司邵斐,我乔颜真是这辈子欠你的!”
一路上,乔颜都让司机沿着遇到司邵斐的那条路返回寻找。
但是现在已经又是晚上了,昏暗的路灯下,人大多都看不清楚了。
于是,车子一路都行驶的很慢,但来回走了两圈还是没找到人。
这茫茫的夜色下,找个人谈何容易……
与此同时,司邵斐就在一个路灯下冻的瑟瑟发抖,他的手和脚都严重冻伤,几乎走不了了。
在这狂风夹杂着的大雪中,只有路灯照下来的光,还能让他感觉到一点心理上的暖意。
但是夜色渐黑,他也不能一直在路灯下面,毕竟上面没有任何遮挡,在这呆一夜,他肯定会冻死的。
他还没有把糖葫芦送给他家阿颜老婆,他还不能死。
但他真的走不了了。
就算是爬,他的胳膊都支撑不起来他的身体,让他找一个躲避狂风暴雪的地方。
更何况他午饭和晚饭都没有吃,身体内没有一点儿热气,随着时间越来越靠近深夜,他也越来越僵冷,血液都要冻的凝固。
慢慢的,他更是连动都动不了了。
今夜,他要冻死在这了!
“呜呜,老婆,我还没有给你吃糖葫芦,还没有跟你亲亲抱抱,我不想死……”
司邵斐低着头,蜷缩着抱紧自己,想给自己温暖,给自己最大程度的延长自己的生命。
不知过了多久,就在司邵斐生命慢慢消逝,全身要又冷又疼的闭上眼睛昏过去的时候,他的面前突然出现了一双穿着红色高筒皮鞋的鞋子。
“司先生。”
话音落下,声音的主人对他伸出了一只,戴着毛茸茸兔耳朵手套的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