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分钟后。
司邵斐突然从角落里跌跌撞撞的冲出来,来抢小女孩手中的糖葫芦。
此时,卖冰糖葫芦的摊主已经收摊,那个小女孩手里拿着的是最后一串。
同时,司邵斐将自己的羽绒服强塞给了女孩的爸爸,但是却被当做动手推搡。
而不知道发生什么的小女孩,惊吓中正死死的拽住手中的冰糖葫芦不撒手。
结果司邵斐夺了几下将糖葫芦夺到手里,孩子就哇一下哭了。
这让司邵斐立即慌张到面色无措。
“对不起,还给你,还给你!”
司邵斐想把糖葫芦重新递给小女孩,结果在这慌乱拉扯中,小女孩的爸妈已经开始喊人了。
“来人啊!有人贩子当街抢孩子了!”
“大家快抓住他,别让他跑了!”
人贩子最令人痛恨,几乎就在司邵斐没有反应过来时,夜市里没有走的人呼啦一下全围过来了。
不管三十二十一,人们对着围在中间的人贩子司邵斐就是一顿胖揍。
“呜呜~别打我~呜呜~我不是坏人~”
“呜呜~好疼~”
但这样混乱和群情激奋中,司邵斐蜷缩在雪地里,只能紧紧的用手护着头。
而他‘抢’来的冰糖葫芦在这期间早就被打落在地,不知道被多少人踩过了。
“呜呜~”
司邵斐的头直接被打出了血,有人看到白净的雪地上有一道蜿蜒出来的血红,才恢复神智般的制止。
“别打死了!警察来了吗?一会儿交给警察!”
警察还没来,但是当他们将司邵斐从地上架起来,擦了擦他额头上的血水,有这道街上的居民认出来了司邵斐。
“哎,这不是那个傻子吗!”
“肯定是搞错了,他怎么可能是人贩子呢!”
“看他手里攥着的两颗糖葫芦,估计是想吃糖葫芦吧,之前我就见他胸口一直揣着一串糖葫芦的!”
“他前段时间不是找到他老婆了吗?怎么又流落街头了……”
就在人们疑惑议论的时候,架着他的人首先感觉到了什么,急急的大喊了一声:“快打120!人昏过去了!”
很快,司邵斐就被救护车拉走了。
他一直紧攥着的那串现在只有两颗的冰糖葫芦,就像是长到他手心里一样,医生无论给他怎么掰都掰不开。
最后,还是他们直接钳断了串冰糖葫芦的签子……
“让开!快让开!”
紧接着,司邵斐就被送进了急救室。
同时,送他过来的好心人,从他已经被众人踩脏的羽绒服衣兜里面,发现了王野不知道什么时候放进去的联系电话。
“唉,病人家属怎么还不接啊?”
“按说这电话是响铃,不是空号啊!”
十分钟过去了,医院那边始终没有拨通王野的电话。
谁也不知道,出租房内,现在正在发生一场打斗。
“嘭嘭嘭~”
王野又一连踹墙上好几个人,但随即又有几十个人朝他冲过来。
这已经是第三波了。
王野再厉害也只是一个人,更何况他前段时间受过重伤,因此几轮车轮战下来,他很快体力不支了。
“嘭——”
在一记铁棍狠狠打到他腿上时,他还是支撑不住,噗通倒下了。
很快,一双皮鞋就停在了他面前。
并且狠狠的揪住他的衣领。
“你主子在哪?王野!姓司的那砸种在哪?”
“呸!”
王野狠狠的朝着司爵吐了一口血水:“狗东西,敢骂司总,你以为你又是个什么货色!亲妈夜总会的贱货!”
“这些年要不是司总念在同父的份上宽容可怜你,你以为你能活到现在?”
这些年司爵折腾的各种破事,哪一件司邵斐不知道,但他看在和司爵还有点血缘关系的份上,都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没想到,现在反而让司爵这个狼崽子趁人之危了!
“呵呵,谁跟他同父,姓司的就是个不知道亲爹是谁的砸种!我才是我爹的亲儿子,这司氏也本应该是我的!”
“算了,我懒得跟你废话!现在说出来司邵斐在哪,我可以饶你不死!否则,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呸——”
王野又狠狠的唾了司爵一口:“狗东西!有本事就打死我!”
“好!我今天就成全你!”
司爵一连扇了王野几巴掌后,直接一脚将他踹出了一米远。
“咳咳——”
王野随即就内脏受伤,咳出了一口血!
同时,随即掉落滑行的还有他的手机。
“嗡嗡嗡~”
恰好医院这时又给王野打电话,这让王野脸色再次猛然一变,他这个私人号码只有司邵斐和乔颜知道。
乔颜不会给他主动打电话。
除非就是司邵斐出事了,好心人打过来的。
所以刚刚他一直没敢接,毕竟他家主子无论在哪都比落在司爵手里强。
但现在,手机被他眼睁睁的看着被司爵冷笑捡走。
按了接听键。
“喂,你好,是司邵斐的家属王先生吗?他现在在云州第一人民医院急救,麻烦家属赶紧过来,办理缴费和住院等手续。”
司爵刚刚还特意在王野面前按了扩音键,这每一个字都让王野的脸色比白纸还要惨白……
三天后。
司邵斐艰难的动了动手指头。
“咳咳——”
他还是咳得厉害,抖着身子好一会儿,才慢慢缓了一点儿。
“水……呜……好渴……”
司邵斐嘴唇惨白中染了点血腥,像是几天没喝水了一样,十分的干裂。
但是他嘶哑的开口并没有人应他,周围寂静的可怕。
他这才慢慢睁开眼,眼瞳猛的收缩。
“呜呜~放我出去~”
这是别苑的地下室。
也是司邵斐小时候留下深刻阴影的地方。
他几乎是出于惊惧本能的想要往外逃,但当他拼命爬到铁门的地方,才发现被锁上了。
这扇铁门一直是他从小到大的恶梦。
他没有失智受伤的时候,还根本推不动出不去,更何况是现在几乎只剩下一口气吊着的他。
现在失智的男人,对这个地方太恐惧了。
“呜呜,爸爸,不要打我!”
随着脑海里小时候被虐打的那些残忍不堪的记忆向潮水般向他涌过来,他感觉他自己瞬间像被一双恐怖的扼住喉咙一样,根本喘不过来气。
“呜呜,爸爸,我听话,我会很听话按照您要求做的!再给我一次机会,求您再给我一次机会!”
“别打我,别关我,这里好黑我好害怕,求求您放我出去……呜呜……求求您……”
不知何时,司邵斐已经被回忆吓得神志不清了。
他不断哭喊着扒拉着大铁门,不觉中将回忆与现实重叠了。
“啊!别打,好疼啊!”
他甚至在逃不走,回头时,幻想的看到了狞笑向他举起鞭子的司父。
“呜!救命啊!放我出去!放我出去!”但他急切的敲门声,并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眼看司父一鞭子狠狠向他抽过来,他又惊又惧,失去理智般的直接将头狠狠撞向铁门。
只因为,他昏迷后,他父亲就暂时不会再为难他。
“该死!”
司爵在监控中看着这一幕,狠狠的一脚踹飞了他面前的手下。
“废物东西!还不过去看看人到底死了没?”
“是,是。”手下连滚带爬的去了。
而司爵,因为眼睛刚刚离开了监控好一会儿。
所以他并没有看到地下室的那个男人撞铁门倒地后,一双眸子再睁开,极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