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夜喜静,一路上基本上没有人聊天说话,兰或是有了些话想要和樱说,两人也窝在马车的一角,只张嘴不发声,用读唇术来理解对方的意思。用七夜的说法就是曲不离口,拳不离手,把一些经常能用到技能不断在日常生活中使用,让身体和本能去紧紧记住它们。当看见那些手语时,或者是远处目标与人交流时,立刻就能本能性的理解那些含义与对话的内容。
鼬也很安静,只是坐着好奇的看着兰与樱两人的交谈,面露思索之色,俨然是发现了什么。七夜只是瞥了一眼,笑笑没有点明,有些时候好奇也是一位非常优秀的老师。
马车行至郊野山林边时,车速降低了一些,坐在车外赶车的霜撩开了车里,探过脑袋道:“父亲大人,远处有一伙山贼正在抢劫过往的车队,我们是绕开,还是直接过去?”
这是一个乱世,每个活在这个世界上的人都要做好随时被杀的准备,那样才能活的久些。但做好被杀的准备并不代表不怕死,不怕死的人总是死的最快的那一个。霜,以及车上几人根本就没有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冲动,只是很淡然的看着那伙贼人与护院死拼。
七夜沉吟了片刻,看了一眼鼬,笑着问:“鼬,你杀过人吗?”
鼬原脸上的肌肉瞬间就僵了起来,怔了怔,摇了摇头,道了一声没有。尽管一直装作无动于衷的样子,但是七夜却发现了鼬的心中与惶恐,笑了笑扭过头去,和霜说:“不用饶了,那伙山贼怕是在这附近都下了哨,如果他们识趣最好,不识趣的话统统禁锢住,就当是我作为鼬老师给他上的第一堂课好了。”
霜点点头,放下了车帘,一边角落里的兰与樱也都不再说话,挪了挪身子靠近了七夜的身边,等待着七夜有可能会给他们下达的指令。
鼬脸色略显苍白,加之人小模样也不错,十分的可怜。只是希望那伙山贼不要自己找死,还要连累了自己。
马车慢悠悠的驶了过去,隐约已经能听见打斗的声音,多是兵器相接时铁器的撞击与摩擦声。自割据时代开始,武士这以曾经有过无数辉煌的职业,渐渐的衰落成了豪门的护院和山贼,也算得上是可怜。比之全能兴致的忍者,武士的生活十分的落魄,运气好也就罢了,运气不好连饭都吃不上,也就不在乎那些所谓的武士道精神,这才成了祸害人间的山贼与强盗。
离七夜马车约有一里路左右,一辆豪华马车居中,前后各有两辆马车,周围围着数十个身穿武服手持长刀的武士,大多都已经负伤,有些更是早已死亡躺在了地上。
为车队的外围,被一群穿着褴褛的山贼围了起来,较悬着挥舞着手中的利器,眼中散发着狂热与猩红,盯着最中间那奢华的马车叫嚷着。
只是一眼看去,躺在地上的山贼少的可怜,哪怕是负伤的也不多。对于那些成为了豪门看门狗的武士来说,他们已经没有了往日那种一往直前的勇气,和在刀口上过活的山贼差的太远。
战斗根本没有什么悬念,为数不多的武士靠在了车周围,为首一个年纪约有四十许,盘着发髻,蓄着掌宽胡子的武士退了几步,一脚踩在马车的车轱辘上,也不顾礼仪,撩开了车帘对着车内说:“大人,山贼实在太凶狠,我们兄弟怕是抵挡不了多久,等会我们拼出一条血路,您先走!”顿了顿,咬咬牙,狠声道:“希望大人能看在我们兄弟的份上,多多照顾家中遗孤,我带兄弟们先谢过大人了!”
说完退了出来,一把揪着一个只有二十出头的年轻人,丢到了马夫的座位上,厉声说道:“等下我们重开一条口子,你立刻带大人冲出去,千万不要停!”
那年轻人紧咬着嘴唇,一缕鲜红的血丝挂在了嘴角,用力的点点头,眼光之中已然有了泪水。
“大人刚才答应了我,我们家中妻儿有大人照顾,这辈子衣食无忧,护送大人离开!!”
话音一落,锵的一声拔出了短刀,一边本来士气低迷的众人听了立刻振作了起来。如果说他们丢弃了自己的武士的尊严是为了什么,那么只有一点可以肯定,是为了站在他们身后的家小。有了大人的承诺,那何不以自己的鲜血,来拱卫他们的幸福?
有时候人一旦没有了任何牵挂与估计,那么他就不会怕死,但同时求生YuWang也会大幅度的增加。也不知道是谁带头喊了一声,立刻武士们都应了起来,就像大冬天掉进了冰窟里一样发了疯的用尽全身力气的去砍,去劈,被逼着爆发出生命的本源力量。
原本一面倒的局面立刻发生了改变,山贼凶残,但却比任何人都怕死,要说不怕那基本上都是在说童话故事。一群红了眼的武士所到之处,山贼皆让,也就让那不多的武士硬生生的冲出了不少地。
其实这个世界很奇妙,最少七夜是这么觉得,本来按照现在的局面山贼们或许不会去为了一点不知道值不值得获得的东西而损伤大部分力量,也许就此放行。
可偏偏一人无伤的突破了山贼的包围,那些武士看见了生的希望,居然再一次胆怯起来,无回的精神瞬间被瓦解,再次被包围了,陷入了僵持之中……
七夜笑着看了一眼探出头看着近在眼前发生的一切的鼬,问道:“你看见了吗?好好记住,也许有一天你也会碰上这样的情况,在绝地中爆发,在希望中退缩,只有斩断一切牵挂,才能真正的获得一线生机,明白了吗?”
鼬还小,不懂这些,但是富丘已经把鼬托付给七夜,鼬自然知道作为父亲的富丘不会去害他,把七夜的话都记在了心中,等着有一天,当他遇到这样的情况时,就会想起来,会变得毫无牵挂,毫无破绽。
见鼬点头,七夜心中隐约有了一丝兴奋,鼬只有五岁,哪怕宇智波一族洗脑的功夫再如何到位,鼬的可塑性还是极强,只要有耐心,有手段,那么鼬就会成为另外一个七夜。
到这会马车已经行驶到与那被包围的马车并驾的位置,山贼们也发现了七夜,只是楞楞的看着七夜的马车从一边徐徐驶过。他们可没有这样的经历,这不是小偷,可以当着别人的面做,这是抢掠,大多数时候除了山贼自己,就是目标,绝对没有其他人。
也只是愣了片刻,山贼之中不是道谁喊了一句“拦住他们!那两匹马能卖大价钱!”山贼们哗啦一下分出了十多人,将七夜的小马车包围了起来。
霜一脸冷色,眉毛抓在了一起,淡淡的吐出了一个“滚”字。之后架起马车,继续赶路。
那山贼已经丢过人一次,这却是第二次,无论七夜是不是看见了刚才那番场面,山贼们也不会让他们离开。如果霜把其中几人的样貌描述出来,恐怕这火山贼也要散伙了,再次过上凄惨的生活。
几个山贼直接绕到了马车前,挡住了去路,两匹骏马略通人性,停了下来。七夜已经感觉到车外发生的一切,也不做声,霜自然会处理一切。鼬好奇的瞟了七夜一眼,心中痒痒想要看霜如何收拾这群山贼,可七夜没有说话,也不好出去,只好艾艾的坐在一边,心中就想猫抓似的难受。
霜跟着七夜十几年,性格也随了七夜的性格,话不多,惜字如金。一个滚字已经是他对这群山贼最大的限度,冷笑了一声,shuang腿用力一蹬,就像射出的箭矢一般直接cha.进了山贼群中。
七夜要活人,那就不会有死人。双手上反握着的苦无,就像在空中飞舞的蝴蝶,画出美丽的弧线,之后迸射出一帘鲜血。每一次攻击都以不可思议的角度出手,每一次出手必然命中目标,每一个目标绝对都在韧带和肌腱上。可以说一个人四刀下去,四肢就废的差不多了。
和武士那种直来直去的战斗方式不同,霜尽是找死死角,刁钻的厉害。加上身体灵活,每日不断的柔术训练,那些只有着蛮力的武士刀连他衣角也碰不着。
等山贼们知道踢打铁板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刚跑没几步,大腿一痛,不由自主的跌跪在地上。整个过程中霜脸上的表情没有任何的变化,好似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两把无苦上甚至连血迹都没有。
冷哼了一声似是嘲笑那些山贼不自量力,将苦无收进了袖管中,退到马车边,恭敬的说道:“父亲大人,已经处理完毕了。”
另外一边的武士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霜没事人一样的站在那里,互相对望了一眼,咽了几口唾沫,东也不敢动。那先前说话的武士心中也十分的震惊,考虑了一下自己的立场,上前几步,一个武士最高的礼节,道:“多谢阁下出手相助,不胜感……”
“滚!”
霜冷漠的吐出了那个让人心寒的字,也没有出现小说中的剧情,什么激起了武士泯灭已久的傲气,要与之决斗之类的。那武士脸色微变,心中恼怒但不敢造次,垂首一礼之后一行人取回了丢在身后不远的马车,车队再次缓慢上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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