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自从石室里出来以后,丞相师傅因为忙于旗内的事情,一时之间估计也无法来压迫我这个小人物,虽然每天仍要包揽挑水扫地的活,但是没有人在我身旁挑三拣四。我的日子也就过得快活许多。再加上这些日子在户外练习我的凌云真气,感觉自己的功力又上了一层。其余的我倒不知道,但是和火凤一起御风飞行的时候,竟丝毫不会落后于她。每天和正弈以及火凤在一起嬉戏练功。我这日子也过得算是逍遥自在。
只是看着师傅的脸色,却是一天比一天深沉。想来是旗王的病已经燃眉在前了吧?
旗云峰上旗王寝宫之内,一个相貌威武的男人躺在床上,苍白的脸色让他减去了一丝魁然与威武,掩盖不掉的仍然是那股王者之气。尤其是那双眼睛,更是充满了驰骋天下的霸气。
祁红望着这双眼睛的时候,总是觉得这双眼睛里比之从前少了些什么。但是就是想不起来,哎。久病之人成天躺在床上,想来也会失些神采吧。想到这里,内心又不由得发出一阵深深的叹息。躺在病床上的这个人,是人族的神,是旗云的王,更重要的,他是这世界上与自己最为相知相惜的人啊。想当年两人一同学艺,胸怀大志说要齐震人族之威。只是他多了一分霸气,而自己多了一份淡然。于是他坐上那高高的宝座,做他统领天下的王。而自己甘愿在他的身边,做他永远的支柱。站得高又怎样。知道他心中落寞与孤寂的人又有几个呢?表面看去,他远比自己风光,可是自己却感谢他,是他挑起了自己不敢承受的重任,挑起了这天下苍生,牺牲掉自己所有的自由,去做那高处寒宫里一个孤家寡人。背叛、猜疑、战争、权谋,他要承受的远远比自己多啊。为了让自己更强大,为了让自己有能力庇佑自己的人民和国土。他只能冒险去修那人力几不可为的凌云真气第九层。勉力支撑到最后却也是走火入魔,深受其害。
看着床榻上轻轻喘息的伙伴,祁红内心一片凄然。
仿佛看清了祁红的心事一般。旗王淡淡笑了笑,吃力地抬起手,拍了拍祁红的肩膀。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修这凌云真气第九层是我自己的选择,也是形势所逼啊。地族如今日渐强大。虽然与我们有友好相处的盟誓,但是从他们这些年来不断冒犯我们边界就可知他们也是蠢蠢欲动啦。如果我们的能力不能让我们的敌人臣服,如果我们不够强大。不能让他们害怕,敌人必定会抓住我们的弱点给我们致命一击的。人族好不容易有了这些年的安乐日子。我不能让它消失掉。”说到激动之处,旗王的脸泛出了不一样的红晕,竟咳嗽了起来。
稍稍平息之后他接着说道“尤其是最近这一年,族内毒蛇猛兽突然之间增多,活跃得很是异常。红,你可还记得当年黑老头的话?”
记得,当然记得。祁红不由想起当年黑老头那篇语重心长的传说“千古之前,世界本是一派祥宁。可是自从人类有了恶念,世界也就变得纷乱,战争杀戮无处不在。天族之王不忍人间被如此毁灭。故委任一能人来此世间掌管万恶。他能够使用一切邪恶的力量,拥有一切邪恶的支持者。起初,他的任务是为了平抚这个世界的邪恶力量,因为只有他能够跟那些猛兽,那些黑暗力量交流。他们也只听任于他。由于他的帮助,世界恢复了安宁。但是后来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他背叛了天族之王,甚至与他为敌。他不顾一切地召唤着他邪恶的追从,想要毁掉这天地。天王与他恶战了一千零一天,终于将他击败。而他,在倒下的时候,说了一句话‘终有一天,黑魔石会重临世间。邪恶力量会尊听我的召唤。毁掉这天地虚伪的一切!看着吧,等毒蛇猛兽泛滥,阳光惧怕黑暗之时,也就是你们灭亡之日。’”
当时听黑老头说这些的时候,旗王和祁红都是把他当作一个虚无的传说来听。但是黑老头的神色凝重。所以祁红才深深记得这个故事。
“难道,你竟然相信黑老头说的那件事情?”祁红问到。
“黑老头的能力你也知道。他如此看重的事情能有假吗?从前我也不信。但是人族境内一向安宁,那些吃人猛兽竟像凭空冒出来一般。伤人无数。不得不让我联想到那个传说啊。”旗王神色忧虑地说。“黑魔石,究竟拥有怎样的力量啊。竟能与天族抗衡?”
旗王的眼中闪过一丝异样的神色。那样的光芒,是祁红所陌生的。但那也只是一瞬间。短暂到让祁红怀疑是否自己看花了眼。
旗王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剧烈到仿佛要把自身的五脏六腑都咳出来一般。祁红不由得一阵担心。良方试遍,却始终没有起色。究竟怎样才能让旗王转危为安呢?王兄,如果实在不行,我们还是用那个方法吧。不管成功与否,我们都要试一试。
“王,我们用那个方法吧!”祁红咬咬牙劝说道。
旗王看着祁红坚定的神色,叹了口气。说“这个方法也只是个传说,未必能有成效。而且一路凶险,此去路程有谁能当?我身患重疾,旗云又需要你,这个时候你可离不开啊。除了你。又有谁有能力走这一路呢?”
“王你放心。我还有正弈这个好徒弟呢。他的一身修为,绝对不会在我之下。如今只是缺少锻炼的机会。多给他些历练,假以时日必成大器。而今让他去帮王寻这良药。是他的荣幸。也是他的机会。”祁红说道。
“想来也就只有他一人了。”旗王定了定身子,像做了个重大的决定一般,迟疑着对祁红说到“可是,我们要想寻到这药,必然要找到她啊。她可会原谅我们吗?”旗王的脸上闪过一丝忧伤。
祁红怔了一怔,把脸转过一边说道:“想来她也不会怨自己的女儿吧。”
旗王与祁红陷入了各自的心事当中,屋内一片寂静。
看到了当年年少轻狂的日子,意气风发的旗王站在旗云峰上,旁边是同样一身正气的祁红,还有的是中间巧笑嫣然的女子。
他,旗王,想起她握着自己的手,对这个衣衫褴褛的少年说“总有一天你会是天下的王,而我是王的女人。”没有人像她一样坚定着对自己的期望。可是后来,为什么竟成了这样?
他,祁红,想起她含泪坐在自己身边,幽幽道我跟了你吧。在他拥有她的时候,她依然是不快乐的。她的心,始终记挂着的,是前面的那个人,不是他,不是他。她始终要离开。悄无声息地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