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闯的祸该由你负责吧?当年要不是你不告而别,伤了她的心,她也不会跟巩皇轩那男人搞在一块儿。说到底,罪魁祸首是你,关我什么事?”
没错,抽烟的男子正是当年让夏绿艳伤透了心的顾惜风。
“不关你的事,你做什么像是她爸爸似的守着她?”
“还不都是你,我得帮你善后。”
顾惜风又吐出一口烟,冷冷扯唇道:“谢了,可我一点都不感激。”
“就知道你这个人狼心狗肺!我早就不期望你会感激我。”风笑海拉拉衣领,竟觉得有点冷。
顾惜风没搭腔,眸光落在正路在街灯下猛吐的女人身上,他丢下手边的烟,举步就要朝她走去,一个高大的身影却早他一步地走到她面前,伸手一把拉起她,当场,她吐在那名男子身上。
那名男子轻皱了皱眉,将女人拦腰一抱,丢上了车。
顾惜风见状要追,却被风笑海给挡下——“回家吧,我困了。”他看起来一点都不担心,还放松的伸了伸懒腰。
他能不放松吗?只要等到巩皇轩接手罩着那个笨艳儿,他就不用再偷偷摸摸躲在一旁,可以回去睡他的大头觉了。
颐惜风意会过来,挑高了眉,“那个男人就是巩皇轩?”
第十章
这几夜,她都是这样醉倒在他怀里,然后吐了他一身,而且她醉得一场糊涂,不比两年多前两人初遇的那一夜清醒。
夜里,她总紧紧抱着他,喊着他的名字,到了隔天又忘得一干二净,还以为自已是在半夜被风笑海给扛回家。
巩皇轩修长的指轻轻抚过夏绿艳白皙透净的脸,此刻睡着的她,像个初生婴儿般恬静安详,仿佛毫无烦忧。
只是,这份安详也只是片刻,不一会儿,她的身子绷紧,眉头皱起,紧紧抓住他的手,轻不可闻的低吟从她喉间发出,开始唤着他的名——“巩皇轩,你不要走,不要走……”
“我爱你啊,巩皇轩,你听见没有?我爱你,你不准走!我不要你走……”
“为什么?为什么大家都不爱我……大家都要遗弃我……不要,我不要一个人,我想要被爱……”
接着,她开始轻泣,感觉身子被一股强大的力道拥紧。
好安全,好温暖呵……
她缓缓睁眼,却立刻跌进一双深情的眼眸之中,眼眸的主人有着一张她熟悉思念的脸庞……她笑了,笑得凄美而落寞,伸手将他牢牢圈住——“我知道我在作梦,可是没关系,能在梦里抱着你也好,只要每天可以在梦里这样抱着你就够了……”
“傻瓜,告诉我,我是谁?”
“巩大少啊,梦里的巩大少……”
巩皇轩摇头苦笑,抬起她带泪的小脸,深深的吻住她的唇。这吻,带着浓烈的相思与刻骨铭心的滋味。
“我要娶你。”他粗喘着宣告,不管她隔天是否又会忘记。
“好……”反正是梦,她不会当真的,也当不了真。
“你自己答应过的,可不能反悔。”
“才不会……我夏绿艳说话算话……”睡意朦胧,她拼命的想睁关眼看他,却抵抗不了脑子的昏眩与身体的疲倦。“告诉你一个秘密喔,你要听清楚了……”,巩皇轩淡笑着,轻抚着她的发,“好,你说。”
他知道她累了,轻轻地用指尖按捏她的颈背,不急着听秘密,因为他早就知道她要跟他说的秘密是什么。这几天晚上,她都会告诉他这个秘密,一个他听了就会一夜好眠的秘密。
“我要说了……”眼皮几要垂下,夏绿艳的小嘴儿却还是呢喃着心中的秘密,“我爱你…。…巩皇轩……我爱你……真的…
…“
“我知道了,你睡吧。”她简短的一句话便让他的心为之柔。软,从七天前她醉倒在他怀里,吐了他一身的那一夜开始,他的心就再也无法回到从前的刚硬。
原来被自己在乎的女人深爱着的滋味是如此美好……
他的生命,仿佛从此刻才开始苏醒,感觉得到春夏秋冬、阴晴圆缺、日月更替,闻得到、听得到花香和鸟语。
再次亲吻上她的颊畔,他在她的耳畔低语了一句属于他的秘密——“我也爱你。”
巩凯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是他人老了?还是现在时代太进步了?
一天到晚上演“落跑新娘”?
“你说……”他瞪着巩皇轩,握着拐杖的手隐隐泛白。
“香伶离家出走了,爷爷。”巩皇轩不卑不亢的又说了一次,当然,他自动自发的省略了自己是唐香伶逃婚的最大帮凶这个事实。“她留了一封信给唐董事长,说要去找她的意中人,这辈子,她只想嫁给那个男人,她真的很抱歉带给我们大家困扰”
“别说了!”巩凯气得青筋直冒,“简直丢我们巩家的脸!那明天的婚礼怎么办?要大家看我们巩家的笑话吗?该死的唐香伶!亏我还对这门婚事这么重视,亏我对她的期望这么大,她竟然有胆子给我做出这种事!她可是名嫒千金,做出这种事成何体统!”
巩皇轩不语,只是静静的站在一旁。
巩凯看了更是一肚子火,又想开骂,老管家却在这时匆忙的跑进来,手里抓着无线电话,不停的抖着。
“干什么?你最近是怎么搞的?做事老是这样慌慌张张的!”
“不是的,大老爷,是老爷他,,…他被人绑架了!对方说要跟您谈条件,如果您不同意的话,他们要砍掉老爷一只手……”
“什么?”夏绿艳瞪着巩皇轩,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她还没睡醒吗?还是她现在在梦中?
不对不对,她眯眼看着站在阳光下的他,再伸手用力的捏了自己的脸颊一下——痛!
会痛!所以现在是真实世界没错!
“请你嫁给我,夏绿艳小姐。”巩皇轩正经八百的捧着一大束玫瑰花,单膝一弯,绅士的跪在她面前向她求婚。
“你疯了不成?”夏绿艳瞪着他,再看看他身后的十几台加长型豪华礼车,还有闻风而至的各大媒体记者、摄影师,以及那一台比一台架得还要高的摄影机。
现在是怎样?拍片吗?
她的脑袋乱烘烘地,刚睡醒的她根本理不出个头绪来。
为什么这个男人突然跑来跟她求婚?他的婚礼不是在明天吗?
不不不!应该是今天吧?她敲了敲因为宿醉还有些疼的脑袋,抬起腕表看了一眼——是今天没错!该死的!那他现在在这里干什么7他的新娘子不是唐香伶吗?这是众所皆知的事,他是疯了才会突然跑来向她求婚!
“请你嫁给我,我愿意为之前对你所做的那些过分的事慎重道歉,也愿意为我之前所说的那些过分的话表示最深的歉意,请你嫁给我好吗?”、又来了,她怎么觉得他的求婚词好像在背台词似的,一直在她面前重复再重复,让她头疼欲裂……
“不好!我不要!”她大声的拒绝,转头跑开。
“等等,夏绿艳小姐!”
巩凯在别人的搀扶下,急切的朝她走来。
她停步,莫名其妙的看着他。
“夏绿艳小姐,请你答应我孙子的求婚吧,我求你。”
他求她?哈,天下红雨了吗?
“为什么?给我个理由。”她好奇了。巩凯会跑来求她嫁给巩皇轩,不是她在作梦,就是有什么她不知道的阴谋。
巩凯的眸子闪了闪,“你就别问为什么了,如果你真的爱我孙子,现在就是你的机会。”
“喔?那如果我根本不爱您的孙子呢?”
巩皇轩的身子蓦地一僵,眼神冷冽的瞅着她。
“如果你不爱我孙子,那就请你看在我们巩家有钱有势的份上,好好考虑一下。当我们巩家的媳妇,你一点也不吃亏,不是吗?”巩凯不死心的继续说服她。
是,她当然一点都不吃亏,吃亏的是他们,可重点是,他们为什么愿意吃亏,让她这个平凡的女子嫁进门?真是见鬼了!
“不嫁就是不嫁!”这里头肯定有鬼,她不嫁!
“真不嫁?”
“就不嫁。‘’”那我求你可以吗?“说着,巩凯也跟着跪下。
老人家的身体禁不起折腾,膝盖一弯还差点跌倒,夏绿艳赶紧伸手扶住他。
“太老爷,您这是干什么?”夏绿艳皱起眉,苍白的脸泛起一抹薄怒,冷冷的扫向巩皇轩,“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你说。”
见巩皇轩不语,她气得上前一把将他拉起——“你跟我进来说清楚!”
将门砰一声的关上,静极了的室内,只有两人沉重的呼吸声。
“说!”
“这是你可以嫁进巩家的唯一机会。”一反在外头跪地求婚的绅士风范,此刻的巩皇轩难掩一丝傲气,尊贵而高高在上的睨着她。
他都已经下跪求婚了,她竟然还拿乔?这样便罢,居然还说她不爱他?他很生气,真的很生气。
去他的!他是什么意思啊?听见他的回答,夏绿艳更火大了。
“我不稀罕!”她气恼地瞪着他,很想狠狠踹他一脚。
巩皇轩抿着唇,神情一变再变,最后叹了一口气,深情的望住她恼火却依然美丽生动的容颜。就是这样旺盛的生命力,让他第一眼见到她,便再也难以忘怀了吧?
她永远有着像火焰一般燃烧的热情,不管是在她最落寞失意的时候,还是在她愤怒恼火的时候,抑或是在她深深爱着一个人的时候。
初次相遇,他自私的想将那把火给浇熄,用他的冷漠、他的无情,将她一起拖到孤单的深渊……
可是,他却沉浸在她带领着他燃烧的热情当中,无可自拔,深深的为她着迷,深深的思念着她……
想要与她厮守一生的念头,是在他生日的那一天,当他发现他竟爱极了她为他洗手做羹汤的模样;当他发现只要有她在的地方,他的目光就移不开的那一刻;当他发现他用太多的时间去想她的笑容、她在他怀中的娇喘与低吟,他就知道自己已经败在这个女人手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