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能编出一百二十回故事。他对我说:‘我们出了这个问题,你又不来帮个忙,帮我处理一下与那些伙计的关系。’我说:‘我并没有叫你跟各种各样人的老婆去睡觉。’迈克现在是丢了老本。他说,首先,那家伙瞎扯淡,说他心脏病复发;另外,他什么也没有给你。这家伙他是认输了,你不妨到那儿去把所有的东西都给它卖掉。”
“我看,他仍然还想搞营业买卖。”
“搞买卖?把我排在外?我要打电话,他们会把他的一切都拿走。然后他就投奔警察,他也就到了末日。多尼,我们要在10天以内把贝塔马克斯录像机交易结束掉。我们3个人,冬天不能没有钱花。这家伙的病是在脑袋瓜子里,朋友。”
为了使坎特摆脱困境,结束售货机这一行动,我们起初的想法是:他就一走了之。我说,啊呀,我们还不能那么干,因为那样就真的让我陷入困境。我把他带了进来,已经惹了足够的麻烦。他要走,我们还得设法找个理由。他应当慢慢撤出,不至于给我的信誉造成损害,因为我作为多尼·布拉斯柯仍然要工作下去。因此,在和鲍特肯杰克商量以后,我们的想法是;坎特要干一桩大的抢劫,赃物所得的钱全归他自己,不分给我和勒菲蒂。我能维护他这么干的理由。
这将是一种双重舞台的消匿办法。我们编造一个谎言,说坎特12月份将有一桩重大的抢劫活动,和他一起干的是他在芝加哥的一些老朋友。抢劫的都是一些艺术品,因为那需要特殊的联络,特殊的脱手方式,很难查到他。东西抢到手以后,他要消匿一段时间,等候货物出手。然后他再露面,就说发了大财,很快又要分利,并且要与我和勒菲蒂分享。到那时候,他要退出舞台就很得体。
感恩节前的一个星期,坎特打电话告诉勒菲蒂,说他即将要干这样的大买卖。
在这关键的时期,我和坎特一直待在密尔沃克。第二天,勒菲蒂就给我打了电话。他又有了精神。“下个月他有一桩大买卖,说我们3人都痛快。”
“你信吗?”
“他说,我们3个人整整一年什么都不愁,日子过得像皇亲国戚。”
接下来一连好几个星期,勒菲蒂都在期待着一大笔钱。他把交谊俱乐部改成糖果店,让他女儿经营。他着手开办赌博登记经营业务,让我和另外两个人一起合伙,每人要凑2,500块钱。我们在里弄一带到处观看,看各种酒吧,有没有我们可能购买的酒吧间。离糖果店附近有另一家俱乐部,他着手把它改为炸鱼、炸土豆小店,由他和我来经营。12月中旬,我们到迈阿密海滨度了几天假,住在雷鸟旅店,常常到一个叫“帽顶”的风景区,在外交家旅店的客厅里,和我们认识的一大批老练党徒在一起欢度时光。
勒菲蒂使用那辆租车时间已经够长的了,因此,在圣诞节前,我们的特工把它盗了回去。勒菲蒂把车停在停车场,我们的特工进去,就像我过去那种偷车的方式把车盗走。一名特工把车驾回到密尔沃克隐藏起来,一直藏到行动结束。
“狗娘养的波多黎各人偷的,”勒菲蒂骂道。“他们一定是看见了,车后座上有许多圣诞礼品,所以就偷了车。”他还向警察部门报了案。
新年前后,勒菲蒂迫不及待地要弄钱。他那个贝特马克斯录像机买卖泡了汤。在新办的彩票赌博生意里,他几乎就要被伙伴扔出去,因为他拿不出自己的份子来。他欠了25,000块钱,迈克·沙贝拉紧催他还债。
接着——完全出于巧合——勒菲蒂从报纸上看到一条消息,说芝加哥有一桩300万美元的艺术品抢劫案。他说:“对,就是这个,一定是他。”他心里估猜,根据其他赃物的分利情况,这次所获中,他至少能分到25万。
二月份的第一个星期,坎特打电话对勒菲蒂说,抢劫是他干的,但是他还拿不到芝加哥那里的红利,还得等一个星期。勒菲蒂要我立即把坎特叫到这边来,和沙贝拉一起面谈。
打入进来的还有坎特的“女朋友”,是一个特工,隐蔽用名是舍莉。我们一道乘飞机到纽约,首先到了勒菲蒂的公寓。勒菲蒂把我和坎特带进了他的卧室。
“好,现在你们注意听我说,”勒菲蒂说,“我们要到迈克店里去。迈克说什么话,你们千万要小心,因为这直接通到了老板。许多老板都卷进了密尔沃克的局势里面。”
勒菲蒂带着露易斯一道,我们一共5个人,前往沙沙口拉旅馆。
我们进了酒吧,受到了迈克的迎接。迈克和勒菲蒂谈了几分钟就叫我和坎特过去。
迈克问到了密尔沃克的局势,叫坎特详细作出说明。他注意听,一声不吭。
接着迈克说:“我已经明白了密尔沃克的问题所在,我可以用三句话给你们说清楚:他们不想让纽约的人待在密尔沃克;那个家伙跑到前面和你拉手签定协议;可是他又没有那个权力。托尼,像你这样一个普通老百姓,我本不同你谈话的,现在我对你算是破个例。密尔沃克向芝加哥负责;芝加哥向纽约负责;像那样的协议,密尔沃克没有得到对他们负责的人的允许是无权那么做的。”
“我明白了,”坎特说。
“托尼,你不明白的是,他们都得向纽约负责。街对面那里就是老板中的老板。老板们上个星期三在一起会谈,芝加哥和密尔沃克方面都派人来了。街那边的老板作了个决定,对我们很有利。”
由于布拿诺家族的老板卡明·甘兰特仍然住在牢房里,我们估计决定是由吉诺维斯家族的老板范茨·铁里作出的,他是家族委员会的统领。迈克解释说,决定指出;坎特仍然可以在密尔沃克进行自动售货机营业,巴里斯特艾里如果愿意还可以成为伙伴。但是,如果他不想再次成为伙伴,他不能以任何方式妨碍坎特。如果巴里斯特艾里的确妨碍他,他就立即找勒菲蒂。决定对我们有利,因为巴里斯特艾里首先犯了错误。
坎特说:“我要是犯了错误,我就像个大丈夫的样子,到对方跟前赔礼道歉。”
勒菲蒂和迈克两人连连摇头。迈克说:“一个老板不会承认自己犯了错误。正因为他犯了错误,他唯一的出路就是解除伙伴关系而又不作解释。”
迈克把椅子往桌子后推一推——会见结束了。
我们又回到了舍莉和露易斯那里。
勒菲蒂神采奕奕。“节前节后这段日子以来,我今天晚上第一次感到心情舒畅。我对你说些事吧。由于那里出现的局势,我一直没有受到别人邀请参加什么圣诞宴会或者婚礼或守夜,什么也没有,甚至连一份圣诞彩券都没有,就因为那边的局势。我心里是什么滋味。现在我快活多了。”
旅馆里一个弹吉它的艺人从我们桌边经过,露易斯请他唱《教父》的主题歌。那位艺人先用意大利语、后用英语唱了那首歌。
“这个旅馆经过重新设计造型,前几天才重新开张,”勒菲蒂说,“你们看到这些大理石了吗?花了我60万。他全都从意大利运了过来。你们可知道,他运大理石的时候还运了什么?毒品,海洛因。”
勒菲蒂想去马德里庄园那里,赶上那里的夜总会活动。他对坎特说:迈克最近出了很大的力,应该给他1,000块钱。“迈克将要去做些情况了解工作,把你的美国运通信用卡给他。”
由于迈克为此要纳税,勒菲蒂说要把纳税的钱加上,这样迈克可以净得1,000块钱。
我们正要走,迈克把我和勒菲蒂拉到一边。
迈克问我:“多尼,你现在还为这家伙担保?”
“对,迈克,像当初一样为他担保。”
“那好,我要你负责。”
勒菲蒂说:“现在,他是不是回去取钱?你和他一道乘飞机回去,一直跟着他,跟他一起把钱拿到手。然后,你把他连同钱一起带到这里来。”
“好,勒菲蒂,就这么办。”
我们沿着罗斯福大道行驶。勒菲蒂给坎特和舍莉讲了一些沿途的风景。
他指着东河那边说:“就在那一带,是我们扔尸体的地方。有一次,几个老练的伙计往那里扔了两具尸体。从七区过来的几个警察正好看到了扔下的尸体。他们不想惹这份麻烦,就把他们的小船划过来,拖走了尸体,沿河扔到了下一个区域。这样,他们就犯不着办这件案子了。”
第二天早上,我和坎特去见勒菲蒂。他把迄今为止所花的费用全列了清单交给了坎特。他总共用去了31,500美元,其中17,500美元是为二老板尼基·马伦格罗要的。
“在和老板们交谈中,尼基大力支持了我们,”勒菲蒂说。“注意,是我在向迈克要求,允许你们在那一边工作,是和我签约的合同工作,这样你们就有了阅历,就能够列在成为入盟的成员名单上。”
在飞往密尔沃克的途中,我和坎特分析了整个形势。各家族的老板在一起进行了会谈,终究作出了决定,坎特可以在密尔沃克自由地开办营业,与勒菲蒂分利。联邦调查局要那么个售货机买卖业务有什么用啊?在这项活动中,我们已经完成了我们既定的任务。执行这项任务,我们总共投入了50,000美元,其中包括给巴里斯特艾里的礼品,借贷,以及因为“打劫”而给勒菲蒂及其他党徒的“分利”。大约再花一名特工的薪水,我们就有足够的破坏能力,足以击倒巴里斯特艾里的罪恶家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