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西把那么多钱交给了弗拉姆斯。
弗拉姆斯数了数钱,说:“噢,等一等,这儿只有5,000美元啦。”
“只给你那么多,”我说,“如果你不要,就丢下,什么都拿走,因为东西还在我们这里。”
“啊,朋友,这么少,我的那些人不能接受啊。”
“如果你想见哈莱姆那里的人,见他们好了;你想见谁你就去见好了。他们找勒菲蒂好了。勒菲蒂要说25,000美元,你就一定还拿到20,000美元。他们相信谁啦?”
因此,我们花了政府的5,000美元,换得的大麻在市面上价值75,000美元。而且,我们作为地道的歹徒,又大大提高了威望。
勒菲蒂打电话叫我到迈阿密去,因为他想叫我们一道看一家场子。他说,那是个娱乐场所,在沙哈拉饭店里,紧靠雷鸟旅馆旁边。场子可能要价15,000美元。孙尼已经给我们开了绿灯,要我们去买。
“纽约来的所有老练党徒都到雷鸟旅馆,”勒菲蒂说,“去不了那里的人,我们可以接待。因为大家都会来,有纽约来的,有像乔·普玛那些前纽约人,还有其他人会跟他们一起来。找一个钢琴弹得高明的人来。”
我们在娱乐场所的酒吧外面溜达,对周围一带看了看,大家认为这个地方很好。
我很清楚,布拿诺家族内部关系很紧张,因为内部的斗争引起了勒菲蒂和孙尼之间的紧张关系。对此我不能直接过多地打听,但是我力争尽可能了解一些内情。这一方面是为了搜集情报,另一方面也为了使自己的地位得到巩固。
此时在旅馆里,勒菲蒂对我讲了一些情况。
“家族委员会在纽约开了会。由于勒斯蒂还在牢房里,委员会提名由萨利·法努吉亚作为代理老板。勒斯蒂在牢房待多久,法努吉亚就一直作为代理老板。”
“萨尔瓦多·萨利·弗努茨·法努吉亚”①曾经是副官。“勒斯蒂一出牢,萨利就下台,”勒菲蒂说。“孙尼现在是主要副官。每个家族都有一个主要副官。勒斯蒂出牢以后,孙尼就想当家族顾问。”
① 萨利·弗努茨(Sally Fruits);即“萨利水果”,代号。
“是吗?我不了解这回事。”
“你知道,顾问本来要由家族选举产生,不像副官的头衔可以指定。另外,委员会还在家族里指派了两名副手,以便勒斯蒂在牢里时,由他们来维持家族的和平。”
“会和平吗?还是怎么的?”
勒菲蒂格格一笑。“有些事我对你说吧。孙尼那一股力量亲近于勒斯蒂。”
代号ABSCAM一案的丑闻已经曝光,一些人被逮捕。新闻界都在报道这一情况。我对此并没有怎么注意,因为我正忙着了解市拿诺家族内部的权力斗争。
我和勒菲蒂及其一伙人待在迈阿密。头天晚上,大家混了一夜,到早上三四点钟的时候,有个伙计提个建议,大家都到纳珊饭店去吃点东西。
我正要和大伙儿坐在一起,勒菲蒂抓住我的胳膊。“坐那张桌子这一边,我想和你谈话。”
我们坐在拐角上的那张桌子旁。“多尼,你可知道,我们上次游玩的汽艇那回事?”
我正要回答,忽然想起他问这事的意图。就在这时,他呼啦一声拿出了《时代》杂志,里面有一页折叠起来。他把杂志打开,砰的一声扔到我面前。
“多尼,正是那只船。”
我弄得目瞪口呆。杂志上刊出的《左手》汽艇的图片,正是ABSCAM一案办案过程的组成部分。我们曾在那艘汽艇上游玩过。杂志还报道了联邦调查局在“螫刺行动”中怎么样利用了这艘汽艇。如何处理这个问题将决定我的生死存亡。
“啊,勒菲蒂,我们玩的不是这一艘。”
“别胡扯了,多尼。船是我最了解的一桩事。妈的,我们上了联邦调查局的船!”
“你听我说,勒菲蒂。如果这是我们上的船,当时我们上船的人数很多,而这照片上船的人数很少。”
“嗯?”
“那个拍照的家伙,他在欺骗国会议员、参议员,也在欺骗我们。尽管他能欺骗那帮人,可我不是个书呆子,他绝骗不了我。而且,他又没有对我们讲个什么名堂来,对不对?当时船上还搞了大型的娱乐活动,我们还回避了那里。”
“你能肯定?”
“嘿,他们又能对我们怎么样?我们还不是坐在这儿,勒菲蒂。我们战胜了这帮特工!”
“我还不知道呢,多尼,”勒菲蒂说着不住地摇头,两眼看着照片。“你要是知道那胡来的混帐那该多好。这联邦的混帐船!”
勒菲蒂打电话到我的寓所。托尼·墨拉在制造麻烦。他到老板那里,再次提出要求,说我是他的人。墨拉说,在西西里迪斯科舞厅那时候,我就和他在一起,那时我刚刚和他们混在一起,所以他完全有权提出要求:我是他的人。
“这事儿要举行谈判,地点在普林斯大街。我和孙尼都要到谈判桌上,对这事儿要全面理一理。时间就在今天下午。上个星期,墨拉赢得了一项裁决,他每个星期从马可饭店里得到5,000美元。”
史蒂夫·坎农的交谊俱乐部在普林斯大街的30号。马可饭店位于市中心,是甘兰特的地盘。
“勒菲蒂,说什么我也不跟墨拉在一起。”
“这事儿你一句话也不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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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谈判
3月中旬,知情者不断向联邦调查局报告,小意大利区的普林斯大街上有非正常的活动。布拿诺家族的顾问斯蒂夫·坎农经营的、普林斯大街20号的交谊俱乐部那里显然有一系列的谈判活动。
“我是在耐着性子,”勒菲蒂在电话里说,“你根本不知道我们干的是些什么。这事儿连续了8天,全是为你这个混蛋。我是说,大人物都坐下来在谈判。星期六在纽约开的会。今天,为了你,我又开了四个半小时的会。”
“为了什么?”
“别说‘为了什么’。”
“你怎么从来也没有对我讲过?你们在谈论些什么,我根本就不知道啊。”
“除了墨拉,还能有谁啦?”
“怎么,那家伙想干什么?”
“我告诉你吧,你他妈的混蛋王八蛋。你那个罗基,真弄得我火冒三丈。”
墨拉一向在制造麻烦,现在又多了个罗基。这个隐蔽特工的名字经常出现。我那一次带罗基上了代号为ABSCAM行动的船上,后来又把他带到纽约一带,帮他搞租车营业,好为他的隐蔽活动打个掩护。他和墨拉曾经纠缠在一起。他们举行的会谈中牵涉到墨拉和罗基,这可不是好消息。我问:“罗基怎么啦?”
“罗基承认过,你多赚了25万,我不是在电话里吹大话。你知道我怎么说的,我说,你从他那里拿了12万5!”
“从哪儿弄那么多钱?”
“安托尼·墨拉说,你摆脱了罗基,从毒品里面弄到了钱!”勒菲蒂的口气显然有所控制,“他们这儿胡说八道的话我都听腻了。”
“你说什么,是毒品钱?我和他从来没干什么扣毒品钱的事。罗基同谁说了我弄到25万?”
“同安托尼·墨拉及其一伙——难道你还不懂,你这笨蛋?我拔腿就离开了。”
这真是晴天霹雳,竟然指责我和罗基在搞毒品交易中,偷偷扣下了25万。除了当叛徒告密以外,最大的错误就是你得到大量的钱没有分给老板。罗基究竟有些什么牵连,我不知道。他是不是同墨拉说了些什么,如果说了的话,说些什么,我也不知道。我不能冒险和罗基取得联系,因为我对他的电话不放心,而且我不能肯定,我是不是还能相信他——我不知道他面!临着什么样的局面。眼下,我根本没有办法弄清什么情况,只有从勒菲蒂那里还可以谈谈。因此,我对于谈话还得非常谨慎。我要是说错了、或是回答错了,给我或罗基带来什么危害,那后果不堪设想。可是,如果不了解情况,我就不能肯定应该怎么去干才正确。我立即意识到,这种谈判的形势,其结果会导致有人得走。我应该以歹徒的顽强精神作出反应,而不能听从摆布。“罗基在撒谎,勒菲蒂,我根本就没有和他一起克扣什么毒品钱。”
“我知道他扯谎。”
“那你对我大发雷霆干什么?”
“你太松懈了!”
“他在撒谎,墨拉也在造谣。”
“可是你的话不管用。”
“为什么他的话就管用?”
“罗基已经先说过了。”
“先说就有理?”
“那王八蛋有言在先,你只能是表示反驳。事情越闹越大,弄得非常、非常危险。现在连孙尼也控制不了,对你的事无能为力,要一直弄到头头们那儿去。今天把我叫了去,孙尼也没对我讲,他想说些什么。等我去了以后,他才说;‘勒菲蒂,我想要你待在这儿。’为什么呢?他说:‘萨利要走下坡了。’”
萨利·法努吉亚,就是代理老板。
“突然间,墨拉带着两个伙计走了进来,大家又是接吻亲热什么的。究竟接下来要干什么,孙尼事先也不同我讲。是又一次重要的谈判。他们弄来了从加拿大来的人,声称,你是代表这个王八蛋,因为他们听说有大量的钱,懂吗?我提出警告,我决不肯把你放给他们,说什么也要和你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