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有什么事情?”张柏好象真的不知道那个样子。
“哼!”我气愤地说道:“张柏!你少来装糊涂,我想问你,这酒店是你的吗?”
“不是!”
“那你来这里干什么?这我们与张大导的私人恩怨!”
“《雌雄》是我投资拍摄的,你说你来这里闹事关不关我事?”张柏一脸正气的样子。
“果然是蛇鼠一窝!”我掏出烟来,给自己点着了一支,然后说道:“张柏,我就当你不知道,但是我告诉你,我现在不是你们的职员,你少在我面前耍官威,张大导昨晚在你的天南酒店开房想潜规则薛碧,要不是我早一点到……”
“你住口!”我还没说完,那张大导已经象疯狗一样吼了起来:“张小姐别听他乱说,是薛碧自动送上门来的!”
薛碧已经愤怒得说不出话来:“你……你……”
薛贵愤怒得扑了过去,我一把拉着他,他吼道:“姓张的,我看你有没有命离开广州!”
“好啦!”张柏突然提高了声量:“张大导你先留下,其它人先出去。”
那些演员,制片,副导演之类面面相觑,只是迟疑了一下,纷纷走出了会议室,现场就只剩下我们几人。
张柏把手敛在自己的胸前,脸色有点阴沉,然后,她取出电话,打了一个电话:“李阳,昨晚酒店里出了什么事你知道吗?……嗯?张大导的事情你不知道?……”
张大导阴着脸,一双眼睛好象要吃了我们一样坐在那里,而薛贵的一双眼睛也好象要吃了他一样,盯着他,看得出,张大导开始心虚了。
张柏打了好一阵电话后,终于停了下来,对我们说:“好啦,事情我已经知道了一些了,这的确是你们的私事,我们投资方从不管别人的私生活,你们可以走了。”
“张小姐,我今天就是来找张大导的,你让我们走去哪?要么,张大导跟我们走。”
张柏耸耸肩:“随你们便,与我无关!”说完,她要起身离开了会议室。
“张小姐请慢走,我想让你听一段录音。”我随手打开手机,胡须男的声音清晰地传了出来:“……就是秋哥,耿秋,他跟我们说张大导让他派我们来的。”
张大导的那部象马克斯一样的胡须在颤抖,他瞪着我,但却不敢做声。
张柏的脸也越来越阴沉,但是她终于说道:“你们的事情,不关我事!”说完,她离开了会议室。
这时,十几个保安涌了上来,张大导的那两个保镖也冲了上来,一看到我,他们即迅速走到张大导的身后,警惕地看着我们几个,一个保安头对我们说道:“请你们快一点离开这里,否则,我们报警啦!”
“报吧!”我继续在抽烟:“今天有人利用黑社会追杀我们,我正想得到警方的保护呢!”
小红取出手机,说道:“对,我已经全部录下来了,这回看你们还嚣张到什么时候!”
那保安头说道;“对不起,你们的事情我们不管,但是我们不允许你们在酒店里乱来。还是请你们快一点离开。”
“张大导,跟我们去一趟派出所如何?要不,我们自己报警了。”
张大导喘了几口气,他对那几个保安说道:“你们先出去,我有事与他们几个谈谈。”
保安头看了几眼我,终于说道:“好吧,但是,我还是请你们快一点,我们酒店不允许有人在这里捣乱。”
保安头把门关上,整个会议室就剩下我们几人。
张大导开口了:“朋友,你们到底想怎样?”
我说:“你认为我们会怎样?当我们是谁?张先生,你真的以为一个导演就可以乱来了?”
“要不这样好不好,我向你们道歉,另外撤销对你们的指控。”
“哼!”我大声说道:“不就是钱吗?你能把那几个保安的口封住,我们就有办法把他们的嘴巴打开,况且现在我的手上还有你派人来追杀我们的证据,我看法院会怎样判!”
张大导的手打了一个哆嗦,虽然他很快就恢复了镇定,但还是让我捕捉到了。
“要不……我让薛碧做女主角,这样总行了吧?”
薛碧这时已经恢复过来了,她说道:“不稀罕!我才不会和你合作!”
我站了起来,说道:“张大导,我也没那么多时间与你胡扯,至于我们怎样才放过你,就看你怎样做了!”说完,我站了起来,打开会议室的门,与薛贵几人走了出去。
第四十四章 悦子归来
《雌雄》剧组由于投资方临时撤资,开机仪式无限期押后,剧组与投资双方在争吵,两天后,双方都作出了让步,那就是,换导演。
张大导终于灰溜溜地走了。
我在广州也呆不下去了,因为四海会的人也在到处找我,有一次还差点被认出来,要不是薛贵在场,恐怕还真的很麻烦,万一不小心被他们找到,我的处境会非常危险,所以,薛贵与小红都劝我,让我回去,考虑了许久后,我与张大导一样,也灰溜溜地走出了广州,回到我的老家乡下,包了几亩鱼塘养鱼。
那段日子非常苦闷,因为我根本就不会养鱼,所以养的鱼成活率相当低,投进去的钱也等于打了水漂,不出一年时间,我的那二十万就不见了。
小红与薛贵红常会接济我,但是我知道,长贫难顾,我心理也不可以接受朋友一世的照顾,所以,我再次来到广州,加入了求职大军,成为了“蚁族”的一员。
但是,我的求职之路极其艰辛,现在的求职者中各式各样,什么文凭的都有,加上我的年龄已经比刚毕业的大学生高出了一大截,走在广州的街头,我有些茫然,年龄一大把,可是却仍然孓然一身,且穷困潦倒,命运与我开的玩笑也实在有些大。
此时,我已经不太敢再去想悦了,因为身份的落差太大了,连薛碧我也不敢找他了,因为她凭借着几部电影与几个广告,成了一个家喻户晓的明星,在街上看到她巨幅肖像的广告牌,我往往会呆上许久,感叹于世事的变幻无常。
只是,偶而也会取出悦送我的那套西装,以及取出她写给我的那封信,看了又看,百看不厌。
一年的时间,我打过散工,做过代课教师,摆过地摊,卖过翻版光碟,贩过黄牛票,给邻居的几个小朋友做过暑期作业,甚至,我还在越秀山上摆过算命摊子,上面放了个竹筒,里面装着几十支签。
我住在最低矮最便宜的棚屋中,与拾荒者为伍,久而久之,我开始麻木,似乎,过去象是一个梦,距离我遥不可及。
就这样,两年后,我已经完全蜕变成了一个最底层的蚁民,我也开始多天不洗澡,也不记得有多久没有理发,没刮胡子,……,我嘴里叼着两块钱一包的大前门香烟,趿拉着拖鞋,踢踏在洁净的广州街头,这个形象,恐怕我自己也认不得自己了,不过好在我已经有一年多时间没照镜子了。
现在我是一个无牌小贩,推着一辆偷来的自行车,用个大麻袋装着些廉价的女姓内衣,每当日落之时,我就会留连于广州街头,游走于大小工厂之间,整天与城管捉迷藏。
我总会有意无意地往以前悦子开店的地方走,看着那里的一景一物,一草一木,就会感到异常亲切,可是,悦以前的店现在已经改成卖其它的东西了,悦住过的那幢旧楼现在也开始拆建……
今晚倒霉了,我终于遇上了城管的“大猿猴”,此人之厉害,实在匪夷所思,他的双手长过了膝盖,凡是遇上他的人,必定是逃不掉的,我明明已经把成袋的东西打包放在自行车上,并且已经骑上了自行车,还以最快的速度踩着自行车冲出城管的包围,可是,大猿猴竟然以百米冲剌般的速度扯下了我的那包东西,要不是我脚下的速度不减,恐怕连我的那辆单车也被抢走。
遇上了城管,我还有什么方法?可以说,对任何人我都有方法,可是对城管,我却一点办法也没有,赖以谋生的那袋货物就不想取回来了,能保得住这辆自行车就已经算不错了。
狂奔了一段路后,我终于累得停了下来,心有余悸地往后面看了一下,好在那大猿猴没有追来,我长舒了一口气。扔下那辆单车,在街边找了个地方,尘也不扫一下,坐下去点着一支烟抽了起来。
行人一个个从我面前走过,没有人会留意我,可是我却会留意他们,因为,我得注意有无城管跑过来,当然,有路过的美女我也不介意多看几眼,毕竟,我还是个单身汉。
嗯?这娘们样子标致!一个极具视觉冲击力的美女从前面走来,可惜我没有戴眼镜,看得不太清晰,而且更可惜的是,这娘们双手搂着一个瘦子的肩膀,还一边与那瘦子说话,还不时在笑。
然而,当她经过我身边的时候,我的心似乎突然被什么东西剌了一下,那一刹那,我呆了,悦?
悦!她就是悦!化了灰我都认得她,那瘦子,分明就是赵诚!对!就是赵诚,化了灰我都认得他!
“阿翠,你走快点。”悦突然回头看了一下后面,对着后面一个抱着一个小孩的中年妇人叫。
“是,少奶。”那中年妇人抱着那个又肥又白的童子,快速走了两步,悦抱过那个小孩,口中还说:“乖啊,妈回去就给你喂奶……嘻嘻嘻!他抓我头发。”悦娇柔地倚在赵诚的肩膀上,那样子,要多幸福有多幸福。
我紧紧地盯着悦,我的头脑一遍空白,悦也好象发现我在看她,不过她的眼睛向着我一扫而过,那目光中充满了鄙视,她根本就认不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