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联络不上没有关系,他干脆在她家楼下等她,就不相信遇不到人!
不过,现在接近零晨一点了,为什么她还没有回来?
远远地,一名女性的身影快步走近,她低着头,让他无法确定来人究竟是不是杜希晴?
“晴……晴?”人一走近,他试探的问。
女人受到惊吓的抬头,那张惨白的脸不是晴晴还会有谁?
“妳怎么了?”发现到她的不对劲,他直觉握住她的手。
一感受到他手心的温度,希晴如释重负的泪水瞬间在眼眶里凝聚,她害怕地朝后望了眼,扑进他的怀里。
裴宇澔对她的投怀送抱有着些许的错愕,“怎么了?发生什么事?”
“有人在跟踪我。”埋在他胸膛的小脸,发出微弱的声音。
浓眉紧蹙,黑瞳凌厉地扫向空无人烟的小巷道。“什么时候发现的?”
“刚刚,他跟我有一段路了。”小手迟迟不肯将他放开,希晴紧绷的情绪暂时还无法放松。
小巷道没有看到可疑的人物,可能躲起来了。
“妳怎么这么晚回来?”都几点了?单身女子走夜路当然危险。
“来交班的人睡迟了,所以下班比较晚。”
“那妳的手机怎么没开?妳可以打给我。”想到她的安全堪虞,他一时竟忘记他来此的主要目的。
不安地抿紧唇,她松开手。“最近我一直接到奇怪的电话,不是不出声,就是让人毛骨悚然的笑声,”她的脸色愈说愈白,“所以我关机不想接。”
神色霎时变得僵冷难看,裴宇澔胸口的怒火直翻涌。
这是恶意骚扰,会不会和跟踪她的是同一个人?“妳先上车吧!”他帮她打开车门。
“去哪里?”她一怔。
“先回我家。”
“不用了,我都已经到家门口了。”
“妳一个人待在家里不怕吗?”他讥诮地望向她租的楼房,“连最基本的铁窗都没有,如果歹徒半夜潜进去偷袭妳,妳要怎么办?”
随着他的目光停在简陋的公寓上头,希晴心知肚明,他说的没错,的确不安全。
而且,真要放她一个人在家,她可能吓得整晚都睡不着。
“我陪妳上去整理一些行李,”黑眸里冷光倏地闪过,“妳先睡我那里,别单独回来。”
“可是……”
“可是什么?”他不容辩驳地打断她的话,“听话就对了。”
他二话不说,往她住的方向走,大手不着痕迹地往后轻举。
希晴心中一暖,三步并作两步追上他的步伐,握住故意留下来等她的手。
他今天适时的出现,安抚了她几近崩溃的情绪。
还是--喜欢裴宇澔。
“妳在干嘛?”裴宇澔忍不住开口询问。
从他们回到套房开始,希晴就像个陀螺转来转去的没有停过。先是将不知从哪里翻出来的棉被铺在地上,还找出两个枕头放在上面。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这是他家吧?什么时候多出这么多东西?
“铺床啊!”希晴头也不抬地回答。
一、两天内不会回去租赁的屋子,总不能每天都睡硬邦邦的地板。
“妳要睡地上?”他不以为意,趴在柔软的床垫上看电视。
“错,”希晴笑嘻嘻地看他,“是你要睡地板。”
“小姐,”裴宇澔斜睨她,“这是我的地盘,我好心收留妳这无家可归的流浪女,妳不但没有心存感激,还想要我睡地上?”
“我是女生,”希晴眨着那双水亮亮的大眼,“让位是绅士风度。”
“妳休想。”他将拒绝的话语说的言简意赅。
“我都帮你铺得软绵绵的哟~~和你的床差不了多少。”她讨好地道。
“那妳睡吧!”他理所当然的接口。
“裴宇澔,”她气得咬牙切齿,“你该不会真要细皮嫩肉的我睡这里吧?你身为男人的风度呢?”
“妳不是说睡起来和我的床一样好吗?”他无辜地看她。
“你!”
“上来睡吧!”他拍拍身侧的空位,“空间还那么大,何必一定要睡地上?”
“孤男寡女同房就算了,还睡同一张床?”希晴反驳,“传出去我还会不会有人要啊?”
“我发誓不会碰妳,”他举双手告饶,“不然,我们可以学梁山伯与祝英台,在床中间放水好了。”
希晴气呼呼地瞇眼。“你是在说笑话吗?”
“我是认真的,”他揉揉眉心,“没有包床套的棉被及枕头,睡起来会舒服吗?先姑且不论那是哪个前房客留下来的,这些东西塞在柜子里那么久,谁知道有没有长虫或是带霉菌,这样妳也坚持要睡?”
希晴瞄了泛黄的床具一眼,不着痕迹地将小手移开。
听他这么说、,好像真的很脏耶!
“过来睡吧!”裴宇澔将身子往内移,“我发誓我不会碰妳。”他关灯、关电视。
黑暗中看不清他的脸,不过,他再三强调会保证不伤到她的女性自尊。
“先开灯,我把东西收回去。”噘着唇,她咕哝。
“明天再整理吧!等妳收拾好,天都要亮了。”
“……那我要睡靠墙的地方。”
“什么?”
“我要睡靠墙的地方,”希晴低声重复,“这样我才有安全感,才能睡得着。”
“……是。”高大的身躯往外挪。
见他没有要起来的意思,希晴咬咬牙,心不甘、情不愿地从他身上爬过去。
单人床的空间有限,无论再怎么缩手缩脚,还是会有碰触到的地方,希晴背对他蜷曲的像只虾米一样。
他的气息充斥在她的鼻间,害得她心跳如擂鼓,难以入眠,一种奇怪的念头从她脑海闪过--
如果他会侵犯她就好了。
想到她裸着身子窝在他宽阔温暖的胸膛,听着彼此的心跳,当他性感的薄唇轻轻覆上她的……
双颊突然像是被烈火焚烧般的红艳,她被自己的想法给吓傻了。
他人就在身边,她竟然还在想着十八禁的画面?!
“宇澔?你睡着了吗?”她不自在地清清喉咙。
“嗯?”睡意朦胧的声音。
“今天还没谢谢你。”
“傻瓜,我们是朋友。”他闷声道,换个姿势。
“是呀!我们是朋友。”她喃喃重复,再熟悉不过的酸涩感觉又再次爬上心头。
裴宇澔没有再开口,背对她的黑眸如星晨般晶亮,
他赫然发现,刚才的提议是个天大的错误,应该让晴晴睡地上才对。
她身上散发纯属女人的香气,淡淡的飘在空气里,扰得他年轻气盛的身体精神特好、蠢蠢欲动,而他却只能维持这种尴尬又不符合人体工学的姿势僵缩在床角。
这是他的床耶!为什么要睡得这么痛苦?
身旁的女人窝在墙边没有动静,该不会是睡着了吧?
“该死。”他无声地低咒。
最好她整夜都贴在墙上别动,以免他等等克制不了自己,兽性大发。
“今天要出去,就带我的手机吧!”裴宇澔大清早逃难似的就赶着出门,顶着黑眼圈的他,临行前不忘再三叮咛,“千万别一个人回去,有事等我回来再说。”
“是。”睡意正浓的希晴如此回答。
她忘了裴大少是个大忙人,她就像个总机般手机接不完,更别奢望有多出的时间补眠。
早上九点十五分,第六通电话响起。
“这是裴宇澔的电话,他目前不在,”就算闭眼处于半梦半醒之间,希晴还是能机械式的回答,“有事请留言。”
“是……杜姊姊吗?”电话那头的女声迟疑了一会儿。
全世界会这么叫她的只有一个人,希晴稍稍清醒。“瑾函?”
“真的是杜姊姊,”徐瑾函轻快的嗓音有些刻意,“妳怎么会帮裴学长接手机?”
“嗯……他有事出去了,手机忘了带走。”
“忘了带走?”徐瑾函的音量微微拔高,“杜姊姊,妳在哪里?”
“我在……”话到舌尖警觉性的打住,希晴半坐起来,“怎么了吗?”
“没什么,听妳的口气怪怪的,妳在家里吗?”
“……不是。”她不打算说谎。
“那是在裴学长家吗?”
希晴瞪着电话一眼,心不甘、情不愿的应声。“嗯。”
“这样啊~~”徐瑾函尾音拉得长长的。
“妳有什么事,我帮妳转告给宇澔吧!”希晴突然对这个不是很熟络的妹妹感到有些反感,“还是我请他回电给妳?”
“没关系,不用了,我想和杜姊姊聊聊。”
“聊聊?”她和徐瑾函有这么熟吗?
“对呀!我有好多问题想问杜姊姊,方便吗?”
看来她今天别想要睡了,希晴认命地叹口气。“说吧!妳想要问什么?”
“妳是裴学长的女朋友吗?”
“不是。”
“床伴呢?”
“……也不是。”这女孩子问话真直接。
“那妳和裴学长会在一起吗?”
希晴再度瞪了电话半晌,好不容易才慢吞吞地接口。“应该不会。”
以他昨天再三保证的态度来看,机率不大。
“那我就放心了,”徐瑾函发出一连串的笑声,听在希晴的耳里,有种魔音穿脑的感觉,“我一直以为杜姊姊喜欢裴学长。”
“现在妳知道了。”
“不过,这也是预料中事,”完全不将希晴的淡漠口气放在心上,徐瑾函自言自语的说:“裴学长有和我聊过杜姊姊,的确没把杜姊姊当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