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天佑坐在帐子里看着军报,几个副将言谈中透着几分兴奋,是呀这一仗一打便是四年,这匈奴已经被打的毫无反手之力,只是这最强大的单于决带着自己的部下一路往西逃窜,俞天佑心下着急,要是不彻底打败单于决以后要是他们卷土重来这几年的仗便有些白打了。
匈奴是不定居的生活,流动有些大,要是不彻底地打败他们过上五六年十来年便又卷土重来在边境打杀抢夺。虽说不能动其根本但也让朝廷烦不胜烦,边境老百姓也是苦不堪言的。俞天佑握了握拳头对众将军道“这次我们胜负便在此,这单于决很是狡猾,我们在追击的时候定要小心防范,也要尽快地找到单于决的残部。”
众将军齐站起来,大声道“诺”
芳姐儿使了人从柜子里拿出秋天穿的衣裳,给孩子加了一件外衣,眼见上善都五岁了说什么也不能如孩童般疯玩,芳姐儿便给他定了一套计划,何时起床读书,何时休息,何时练字。规规矩矩,孩子就要给他养成一个习惯。芳姐儿也每日给上善一段时间是他自己安排,可以练武可以学画,但必须要学东西绝对不能玩耍。
开始的时候小上善有些不习惯,毕竟以前玩的时间比学习的时间多,如今却是学习的时间占了大多数,小上善倒是反击过,又是偷懒又是装病的,让芳姐儿好一顿打,又很是教育了一番才长了记性。学习也上心了,这孩子虽说是有些贪玩,但是性子倒是不坏,从来不欺负人,对谁也是热情,说话既讨喜也有分寸,加上是西府的嫡长孙长得又很是可爱,惹得人人都喜欢。
小上善讨好地道“娘,今个儿也让我去东府吧。我都好些时候没有见老祖宗了。”
芳姐儿瞥了他一眼,没有吭声,什么是想见老祖宗的,分明是想着偷懒去东府玩耍的。上善看着娘亲脸色没有生气,便撒娇道“娘,就让我去吧。好久没有给沐儿玩了,让我去吧。”这沐儿是孔心凌的儿子比上善小一岁,这孩子打小就是个要强的,见谁有个什么好玩意儿一定要拿到手里。开始的时候上善拿着玩具去玩儿,沐儿见了死活要了过来。上善惯会做人,乖巧地笑着给了沐儿,还说什么孔融让梨,哥哥要让着弟弟,惹得人人都夸奖。这话芳姐儿从来没有教过,芳姐儿性子强,自己的喜欢的东西从来没有平白送过人的道理。
开始芳姐儿只当这孩子性子好,对人谦和,哪知道后来上善再去东府的时候便细细的检查自己身上的玩意儿,居然连项圈都不戴了,便问了原因,小上善嘟着嘴道“沐儿着实让人不高兴,他自己什么都有还爱要别人的,夫子都说了君子不夺人(所好,)我要是不给他显得我太过小气,争抢起来实在有失体(面,要是)给他吧,自己个儿心里不自在,罢了我去了不戴就是了。”芳姐儿看着孩子摇头晃脑装模作样的样子,不由的腹笑,真是不知道跟着谁学的这般‘伪善’。
今个儿是东府太君邀请,说是商量嘉欣的婚事儿,这郑家提亲也好几个月了,虽说也有好几户人家提起,但是家世都没有郑家好,东府没有直接回绝,只说是要忙活三姑娘的婚事儿,等忙完了婚事儿再说,这过了一个多月便又使了人来提。
芳姐儿带着上善去了老太君的院子里,进了屋,见屋里坐了都是伯娘,婶子和妯娌姐妹都是至亲也没有什么好客气地,行了礼,问了好,芳姐儿见灵儿盘着头,有些少妇应有的韵味,端庄的坐在老太君身边,芳姐儿笑着打趣道“三妹妹真是不一样了,都说你夫君是个英俊的少年郎,又很是个本分实在的人,妹妹倒是有福气呀,看看如今这小脸儿也是透着红润。”
灵儿红着脸,不好意思道“嫂子,莫要打趣,真是羞死人了。”众人听了这话,便都是哈哈大笑,老太君笑着对芳姐儿道“你妹妹脸皮儿薄,你莫要打趣了,倒是你妹妹一家子人都是极好的,我见过她的婆婆一看就是和善的,你妹妹这辈子也是有福气的了。”
灵儿虽说没有嘉欣长得明艳,也没有琳儿看着俊俏,但是也是长得温婉柔顺,眉目之间更是有着说不出的婉柔,这姑爷家世也不是什么大的士族,只是曹氏的旁支的旁支,也算是中等人家,公公曹平是翰林院检讨,姑爷曹文治如今还是个学子,没有什么官职,婆婆方氏很是和善,性子极其温柔,就是旁的穷亲戚来打秋风也从来没有给过人脸色,可以说灵儿算是找了个好的人家。要说俞家的姑娘不愁嫁,然曹氏也是心疼灵儿,与其到大家族里受罪,不如小户人家和和美美的一辈子。
老太君抚了抚脑袋道“这灵儿的事儿是完了,也嫁了好人家,但是嘉欣的事儿,你们也要放在心上,嘉欣是再嫁,不比那些初嫁的大姑娘,这次可要好好的挑挑,断不可迷了眼睛。”
大家都知道嘉欣这事儿不比旁的事儿,李氏轻声道“老太太,这次我也不说什么家世什么钱财,只要人品好,旁的我都不计较。”
老太君点了点头道“嘉欣这孩子是个好的,但是却让姜家给耽误了,我们和姜家也算是世交,哪知道他们做事儿这般短理,我家好好的姑娘嫁与他们家却受了这等罪,我定不轻饶的,我倒是要看看姜家以后再京城如何立足。”
曹氏轻声道“老太太这会子不是制气的时候,这还是先赶紧地想想姑娘的事儿是正理。”
曹氏和姜家也算是亲戚,曹氏自己的娘家嫂子便是姜家的姑奶奶,自己和姜氏也很是交好,如今姜家在朝中甚是受挫,本来地方的官员和京官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姜家在京城几乎是靠俞家打点,如今朝里谁人不知道姜家与俞家儿女亲家不成却成了仇人,那些看不惯姜家的人暗地里使了不少的绊子。曹家虽说也帮着姜家,然也不太好明着跟俞家来,俞家出了个手握重兵的大将军,正是风光的时候,再说俞府和沧州刘家,陾州温家,平州杨家(老太君娘家)都是至亲,连带着皇上的亲娘舅便是嘉欣的爹,嘉欣是皇上的嫡亲表妹,姜家的日子着实不好过。
芳姐儿笑了笑道“其实我和西苑俞家二奶奶郑欣然却是交好,这郑欣然就是个很好的人,品行也是良善,这郑家的六公子我是见过的,哦对了,嘉欣和灵儿,琳儿也见过,你们说怎么样?”
老太君听了这话,忙问了怎么回事儿,芳姐儿便说了那日巧遇之事,老太君听了点了点头,问嘉欣道“你说说你怎么想的。”
嘉欣红着脸,摇了摇头道“我只说他没有妾便好,我现在实是怕了这个了,但是他们家好像有些复杂,家里的兄弟们多。”
李氏忙道“这兄弟多有兄弟多的好处,再说了郑家的人便是出了名的好学和聪颖,这郑家家风很好,前朝好几个丞相便是郑氏出来的。”
李氏很看好郑家,虽说这郑家六公子是个克妻的,但是这话也就是市井传言,也信不得。
琳儿轻声笑道“我看那人却是正直的很。”
第三十八章 咎由自取
其实郑鑫瑞倒真是个有志青年加上性子也是个棉和的,长得也是眉清目秀,因嘉欣经过一次失败的婚姻,真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对这方面格外的谨慎。
饭罢几个姐妹有说笑了一阵子芳姐儿才回西府,到公公的正院子请安,俞有志见了小上善很是亲昵了一会子,问芳姐儿道“听说有人到东府给嘉欣提亲了?”
芳姐儿笑着道“恩,是郑家的六公子郑鑫瑞,我看着这孩子倒是个好的。”
俞有志点了点头,道“郑家的人品是人人称赞的,也是好人家知书达理,哎按理说这姜家也是好的,却出了这么一个荤人。”说完很是叹息了一番。
芳姐儿道“公爹,您也莫要担心,也是妹妹活该有这么一遭,没有法子,以后便是大福气了,坎儿过去了以后的路就好了。”
俞有志冷笑一声道“这姜家闹了个大笑话。”
姜家过的也甚是无奈,自从姜正民和嘉欣闹出离合以后,焦家的那些亲戚都知道姜正民得宠的妾室便是焦嫣然。
焦嫣然的大伯带着自家亲人来投奔,自从焦氏去了以后,焦家的日子过得很是艰难,加上这焦嫣然的大伯焦正仁是个吃喝嫖赌‘样样精通’的人,家里的那些家私也被败完了。
焦嫣然只说自己是个妾,没有本事接济他们,二话不说便使了小厮打发了出去,焦正仁真是恼的很,气的大骂焦嫣然是个白眼狼,只说这焦嫣然自己私吞了自家妹妹的家私,使了人日日在街上浑说乱骂,惹得姜家成日的被人戳脊梁骨。
姜家本就因为焦嫣然的因素使自家儿子闹出这般不知道天高地厚的事儿,使得自家在京城少了能说上话的人,仕途被阻,如今有闹出这么一件事儿,气的姜家老爷姜峰动用的家法,把焦嫣然关在后院的祠堂里,永世不得出来,焦嫣然气急便开始怒骂,问候了姜家的列祖列宗。
姜峰气的中了风卧床不起。姜正民从军营里回来,知道是自己的妾,气的老父亲病重,更是悲恨惭愧。到了后院质问焦嫣然,焦嫣然完全失去了往日的娇弱,面目狰狞地质问姜正民的薄情和姜家的不厚道,怒恨道“姜正民你只当我是欢喜你?我也就是看你对我有些意思,我能跟着你享受荣华,你会娶我做正房,退了俞家那门子亲事儿,让那俞家的三小姐有也尝尝被人不要的滋味。哼,哪知道你也就是个懦弱的。如今你们家少了富贵便拿我开刀,我也不让你们好过。”
姜正民听了这话,心里凄凉地笑了笑,不知道该为自己的懦弱悲哀还是为自己付出的感情悲哀,但又想起和焦嫣然在一起的日子,摇了摇头道“罢了,你恨我也罢,欢喜我也罢,我这就给你一张休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