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姐儿一看是他,瞬间脸色极差,怒问“这么是你,我这是在哪?”
羌帧笑了笑,一把抱住芳姐儿道“你放心,俞天佑不日便会回家,但是见到的只能是你的坟墓了。”
芳姐儿一听有些恍惚,羌帧摸着芳姐儿的脸,眼睛里一片深邃道“以后你就是我的侧妃了,我已经给你安排了新的身份,这个套庄子便是我们的家了。”
芳姐儿听了这话,一巴掌扇在羌帧的脸上,怒道“你真是卑鄙。”
羌帧哪受过这等委屈,紧紧的抓住芳姐儿的手臂怒道“我卑鄙?我是为了什么?我喜欢你,自打见你第一面便是喜欢你,但是你呢?从来没有正眼的瞧过我,我那点不如俞天佑,哪一点?”
芳姐儿不吭声,这会子是我为鱼肉他为刀俎,羌帧见芳姐儿不吭声,以为她是服软了,便柔声道“跟着我如何不好?以后你生了儿子我边立他为世子,继承我的王位。”
芳姐儿冷冷地看了羌帧一眼边道“我怎么会在这里。”
羌帧笑了笑,没有言语。芳姐儿本在厨房熬药,王道学带着自己的徒弟王茹混进了俞府,本打算半夜行动后来见芳姐儿去厨房熬药。只见厨房里没有多少人,外头也甚是冷清,便悄悄地锁上通往厨房的门,王道学拿着迷香熏了熏厨房,不一会整个厨房的人全昏睡了过去。王茹找了个和芳姐儿身形差不多的丫头,换上芳姐儿的衣服首饰等物,点了把火,烧了起来。后来厨房开始混乱,趁乱两人悄然地背着装着芳姐儿的麻袋溜了出去。
芳姐儿冷冷地看着羌帧道“你要是敢碰我一下,我就死给你看。”
羌帧哈哈大笑,笑的眼泪都出来了,轻声道“姐姐,别幼稚了,我好不容易才得到你。你死?好呀,你死了我便使人卖了你儿子,让他这一辈子为奴。既然我能弄来你,自然也能弄来你的儿子,你想想。”
芳姐儿气的双手直哆嗦,不由悲从心生,死死地咬住嘴唇,不让自己留下泪。羌帧看着心疼,温柔地看着芳姐儿,道“姐姐,我们在一起多好。以后你给我做饭,给我唱歌,给我生个儿子,以后我日日在这里,那也不去,我们厮守一辈子。”
芳姐儿用袖子狠狠地擦了擦嘴唇上的血,冷笑道“厮守?王爷太看得起我了,我本就是旁人的妻子,我不是一件物品,想要了便夺过来。我是个人,一个人呀,你问过我想不想跟你,想不想和你厮守?”
羌帧怒吼道“不需要,你这辈子只能和我厮守。”羌帧深深的吸了口气道“不需要,就算是得不到你的心,只要得到你的人就好,以后你为我生了儿子,心自然在我身上。”
芳姐儿想起上善心里疼的如刀割般,一阵比一阵烈,芳姐儿知道这会什么也说不清,指着门口道“你走,现在就走,我不想看见你。”
羌帧站起来,整了整袖子,轻声道“没关系,我们来日方长。”刚要出门,便听羌帧道“对了,这里重兵把守,我的亲兵全在这里,你别指望逃跑,没有用的。”说罢便出了门,芳姐儿看着羌帧渐渐远行的背影,眼前一片朦胧,捂着被子痛哭,牙死死地咬着嘴唇,口腔满是血腥。
严子陵带着甜甜亲自到大理寺来接俞天佑,俞天佑见了两人笑着道“怎么了,你们俩着脸色,家里怎么了?爹病了?”
俞天佑到现在还不知道芳姐儿已经‘去世’。前天俞家那场大火烧了一个多时辰,街上的人都说将门之家杀戮太大,老天都看不过眼了,这才起了火警示,甜甜眼睛一红不由大哭道“哥哥,嫂子她子她”
俞天佑一听关于芳姐儿不由紧张道“怎么了,你嫂子怎么了?”
甜甜已经啼不成声,严子陵也红着眼睛道“前儿咱们家一场大火,嫂子在厨房煎药,活活烧死了。”
俞天佑一听只感觉晴天霹雳,眼前不由的一黑,差点栽倒在地,严子陵忙扶起俞天佑喊道“哥,怎么了哥。”
俞天佑睁开眼,木然的看着前方,喃喃自语道“不可能,这是不可能的。”
甜甜哭道“哥哥,这是这是真的,家里里乱成一团,铁蛋也病了,半夜发起高烧,昨个儿才好些,爹爹卧床不起。”
俞天佑起身往外跑,见外头一匹马二话不说便上了马打马前行,心里不信,不信自家妻子就这般离自己而去,跑了家门口,只见门前挂着白绫,一个硕大的祭字贴在门上,俞天佑跟疯了一般,大骂道“谁给你们的胆子,你们奶奶好好的贴什么祭字,挂什么白绫。”说着发疯般扯下门前的白物。
门前的小厮,抱住俞天佑大哭道“大爷,奶奶真的去了,真的去了,尸首就摆在正房的棺材里,真的。”
俞天佑痴痴地看着门口,大笑“什么呀,你奶奶给我耍呢,给我耍呢,定是恼了我了。”说罢哈哈大笑,笑的眼角含着晶莹的泪。门前不少人见了,都怜悯地看着俞天佑,一个夫人坐在轿子里轻声问外头的人道“这俞府是怎么了?”
小丫头轻声道“是俞家大奶奶前儿被火烧死了,这俞家大爷跟疯了一般,这是俞家的劫难,前几日这俞将军官司缠身,如今这大奶奶好好的就没了,真不知道遭了什么了。”
旁边的人一听才道“遭了什么?还不是从外头抱了一个闺女养着,我看那闺女就是个祸害,好好地克死自己的亲爹娘,后来亲祖母抱着过活,没几日这祖母也在水边淹死了,如今这府里的大奶奶抱了去养着,看看,这才不到一年呢,便没了。”
那夫人听了没有言语,带着自家家眷回了府里。
俞天佑痴痴的往里走着,跟使了魂魄一般,木然地看着前方,旁边的人见俞天佑回来了,不由欣喜大声道“大爷回来了。”
俞天佑跟没听见似的,走到正厅,见一口棺材放在中间,旁边一片哭声,俞天佑走到棺材前,摸了摸棺材喃喃道“娘子,我知道你恼我了,起来吧,别玩耍了,儿子都该笑你了。”
小四跪在地上哭道“大爷,大爷,大奶奶真的没了。”说完嚎啕大哭。俞天佑一听拿起挂在墙上的剑指着小四吼道“胡说,你奶奶好好的,你们再说,你们再说。”说着一口血吐了出来,洒在地上,旁边的小厮们吓了一跳忙扶着俞天佑,曹氏听闻俞天佑疯了,忙从床上挣扎着起来到了西府,见自家侄子万念俱灰,眼睛里一片死灰,哭道“我的侄儿呀,你这是何苦呀,媳妇见了也会走地不安心的。”
俞天佑茫然地看了看曹氏笑了笑,道“怎么了伯娘,怎么了,我娘子怎么了,好好的,她跟我耍呢。”
曹氏流着泪,帮着俞天佑擦嘴角的血,哭道“孩子,想开些吧,你这个样子让媳妇怎么走的安心呀,孩子。”
俞天佑坐在地上没有声音,也不说话,木然地看着前方,任凭谁劝毫无一点效果,小上善知道自己爹爹回来了,爬起来跑到灵前,哭着趴在俞天佑的身上痛哭道“爹,娘,娘怎么了,娘是不是不要我们了,爹呀,你说话呀”
俞天佑被儿子的哭声惊醒,抱着儿子痛哭起来,头狠狠的往棺材上撞,这样也无法缓解心里说不尽的疼痛,上善抱着俞天佑的头道“爹,别撞了,爹,爹”
俞天佑痛的喘不过来气,一把把棺材打开,抱着尸体大声的喊叫着,一声一声带着无尽的绝望和伤痛。
小草不敢让上善看见“奶奶”的尸首,抱着小上善哭道“大爷,奶奶既然去了就入土为安吧。”
曹氏也上前劝道“是呀,你这么抱着尸首也”
俞天佑猛地惊醒,指着尸体道“这不是芳芳,这不是……”
众人只当他是迷糊了,受不了芳姐儿去世的消息,曹氏擦了擦泪道“天佑,别这样,要不媳妇也走得不安呀。”
俞天佑大声道“这个真的不是,真的不是芳芳,真的。”抱起小上善道“儿子,这不是你娘,真的不是,爹能感觉到,这不是。”
小上善哭道“爹爹,那娘呢?要不是娘,那娘呢?”
俞天佑嘴上只是说“不是芳芳,这个不是。”
俞有志撑着身子起来,被人扶着去了灵堂,见俞天佑跟疯了一样,心里的悲哀涌了出来,多像,多像十几年前的自己,俞有志几天之内白了头发,走到俞天佑的身边道“天佑,天佑,媳妇去了,咱们就节哀顺变吧。”
第二章 芳姐儿(番外)
番外(芳姐儿)
已经一年了,我一直以为我可以改变,可以改变这“被拘”为肉禁的状态,后来才发现我在这世俗与现实中是多么的渺小与无奈,其实一切已经沧海桑田了,我已经成为僵死在沙漠里的一块化石,原本的炙热的疼痛已经变的麻木而又无力,只是还在呼吸,这样证明我还活着,每日活着回忆中,回忆着穿越过来的每一天的日子,想起那刘家庄外的槐花树,回忆小时的伙伴,回忆白兔子的灯笼,回忆和俞天佑每一天的日日夜夜,回忆儿子的每一个笑容,这是支撑我活下去的动力,仅仅只是活着。
“夫人该吃饭了。”一个叫苿莉的小丫头,单纯明媚,我抬头看着她,我知道自己的眼神是多么的苍茫多么的空洞,苿莉只是静静的看着我,静静的布菜,我张着嘴吃着机械而又行事。
苿莉轻轻道“夫人,今个儿听说俞府要娶亲,说是俞家大爷已经要娶匈奴的族女,日子定在后天。”
我听了这话,我的世界静了,疼痛而又冰冷,我冷的打哆嗦,现在只是九月,天为什么这么冷,冷的让人绝望,苿莉看着我,眼里闪烁怜悯和心疼,我笑了笑,我曾经想让俞天佑忘了我,以后好好过日子,但却听到这个消息为什么感觉绝望,似乎这个世界已经没有了自己的容身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