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芳姐儿冷笑一声道“这人人都想着做姨奶奶，也不想想大妇都是面的？你看看东府的三奶奶，前脚嫁到府里后脚那些莺莺燕燕的都收拾的干干净净，倒是不如嫁个本分的守着过一辈子的好。”
李奶娘笑道“这人人都有自己的想法，也管不住。”
芳姐儿见外头天有些暗，这马车里也是有些没有光线，当下眯着眼睛和李奶娘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话小上善睡的呼呼的，整个包裹的严实实的，身上还挂着一个从庙里求来的佛。
迷迷糊糊的感觉一个小手在拍自己的脸，依依呀呀的，睁开眼见自家小子坐在自己身边张（着嘴说）话，芳姐儿心下好笑，拉着小上善的小手，笑道“这（怎么了？）可是饿了。”
这孩子都快九个月了，一个字都不会说，只是恩恩的，说什么都是依依呀呀呀，不如意了就是个急脾气。
李奶娘在马车的小炉子上炖着鸡蛋，又要招呼孩子不让他过来，芳姐儿看着真是难为她了，自己只顾着睡觉了倒是不好意思，笑着抱着小子玩耍，过了一会子见鸡蛋好了，芳姐儿喂着孩子吃完，这小上善醒了就没有一刻安静的，还不会走呢，便攀着马车的窗户便要往外翻吓得芳姐儿脸都变白了，啪啪的打几巴掌，这孩子也不哭，瞪着大眼睛看着自己，让芳姐儿哭笑不得。
李奶娘见了心疼的不行道“大奶奶，孩子没有不淘气的，这光打可是不行的。”
芳姐儿也是气急了，不疼不痒的拍了几巴掌，心里也是心疼，抱着又亲又疼的。
过了一会子见天黑了，这马车里点上灯，俞天佑在外头吩咐说前头就到镇上了，到了就去驿站歇息。芳姐儿坐马车坐的有些崩溃，看看怀里的儿子，玩玩睡睡，吃吃喝喝的没有一点烦恼。
到了驿站芳姐儿也是胡乱的洗漱了一下，吃了些热汤热菜就躺在上算干净的炕上窝在俞天佑的怀里狠狠的睡了一觉。就这样走了五天才到沧州，芳姐儿下了马车看着侯王府的门匾，当下便流着泪，门口的丫头婆子一股脑的涌了过来，规规矩矩的行了礼，掺扶的进了院子，跨进大门见大哥大嫂二嫂在门口迎接，武哥儿见了妹妹当下眼睛也红了红，芳姐儿先是行了礼，看着哥哥有些沧桑的脸庞心里一阵难受，不由的又哭了起来。
丽娘擦了擦泪上前赶紧的扶起来，道“妹妹回来了是好事儿，怎么见了面倒是哭了。”
巧巧已经泪流满面了，芳姐儿擦了擦泪道“嫂子，咱们不哭，都见面了，哭甚。”
巧巧自小和芳姐儿要好，虽说是姑嫂关系，更多的是姐妹，这一去就是两年见了面便不由的泪流满面，俞天佑上前抱着芳姐儿轻声道“别哭了，都是笑话你，也仔细身子。”
武哥儿见姑爷这般的心疼妹妹心里也安定了不少，试了试泪，笑道“孩子呢？怎么不见？”
芳姐儿回头看了看，从李奶娘手里接过儿子，笑着对儿子道“快看，这是大舅舅。”
武哥儿见这孩子长得雪白可爱，湿漉漉的大眼睛更是招人疼，忙抱在怀里，小上善也不怕生，瞪着眼睛看着武哥儿，一圈人都笑着看着孩子，丽娘笑道“赶紧的进去吧，爹娘都在院子里等急了。”
这才浩浩荡荡的往二门进，到了二门，便见张氏站在院子里，巴巴的看着外头，芳姐儿进门一看，泪就忍不住，两年没有见了，自家娘亲也老了，白花花的头发，脸上的皱纹也多了，爹爹更是歪着身子藤椅上坐着，想起原来那个硬朗的庄稼汉子如今却病怏怏的做躺在藤椅上，显得那般的苍白，芳姐儿当下跑了过去，跪在自家娘亲身边痛哭起来。
张氏泪流满面，抱着芳姐儿心呀肝呀的哭了一番，众人赶紧的上前劝慰，好歹的把这娘俩儿劝到了屋里，芳姐儿和俞天佑上前给张氏和刘强磕了头，问了安，张氏忙让两人起了身，看着芳姐儿，用手摸了摸芳姐儿的脸，见闺女白胖的些，又见穿戴都是上好的，心里也安慰了不少，忙又问 “我的小外孙呢？赶紧的抱来我看看。”
武哥儿抱着小上善到张氏身边笑道“娘，你看看你这外孙子长得真是好看。”
张氏擦了擦眼角的泪，笑着抱着小孙子，又是抱着心疼了一番，道“这孩子的眼睛像他娘，脸型像姑爷，一看就是有福的。”
芳姐儿见刘强的下手坐晨曦和双胞胎两兄弟，和小丫头，芳姐儿忙道“晨曦，我是姑姑可是记得？”
晨曦上前请了安，规矩的笑着道“记得，姑姑都两年没有回家了。”
芳姐儿看着心里欣喜，双胞胎两兄弟歪着脑袋道“姑姑？”毕竟芳姐儿嫁人的时候孩子还小，没有多大印象。
巧巧拉着晨明晨亮笑道“你们不记得了，还说要娶你们姑姑。”
巧巧这话一落倒是屋里的人都笑了，晨亮晨明咧着小嘴笑道“哦，就是状元夫人姑姑。”
屋里又是一阵笑声，倒是有些冲散刚刚的伤感，俞天佑心里疑惑怎么是状元夫人，芳姐儿拉着小妞妞到身边道“这是小妞妞吧，都长这么大了。”
小妞妞歪着脑袋看着芳姐儿娇娇柔柔的叫了一声“姑姑。”
芳姐儿看着孩子都长大了，自家娘亲也老了，心里有是一阵酸楚。
第十四章 背个胖娃娃
芳姐儿看着帮自己夹菜的母亲感觉有些恍惚，似乎自己又回到了小时候，那个幽暗的煤油灯下，一家子盘着腿坐在炕上，吃着玉米面饼子说笑，这些好像是个梦，张氏晃了晃芳姐儿问道“姐儿？这是咋了？”
芳姐儿忙晃过神，看着周围关切的眼光笑道“没啥，就是想起了俺小的时候，咱们一家子多好。”
张氏笑道“你还记得小时候的事儿，说起来你爹和你哥参军的时候你才五六岁，你记事儿了？”
芳姐儿笑了笑看了看巧巧和丽娘笑道“咱娘就是这样，光想着俺是个孩子，俺那个时候可是记得事儿的，记得俺爹，记得俺哥哥，还记得俺大哥被村里称为武老虎呢。”
丽娘好奇的看着芳姐儿问道“这怎么说的？”
张氏笑道“这闺女浑说呢，啥子武老虎，就是她哥成日里爱闹事儿，旁的人胡起得名。”
丽娘笑了笑也没有言语，倒是小妞妞奶声奶气的问道“爹爹是个老虎吗？老虎不是生活在山里头吗？”
芳姐儿听了直乐呵，喜欢的抱着妞妞在自己腿上吃饭，丽娘忙道“让她自己个儿吃，你这一路也够累的呢。”
芳姐儿笑着道“不碍事儿，我就是喜欢妞妞。”说罢转过头问巧巧道“二嫂子，咋不见四儿？”
巧巧笑了笑道“那小子这两日有些病了，吃了药睡呢。”
张氏一听忙道“咋？孩子还没有好？”
巧巧笑道“本是好了，想着在养养。这天儿也冷就没有抱出来，那孩子忒费劲儿，我算是知道了，这小子没有一个不操心的。”
柳姨娘笑了笑，看了看自己的闺女月儿，有些难受。这眼见明年就要出阁了，自己的日子也要到头了。没有丈母娘跟着闺女去过的理，要是自己有个小子也是个依靠。小月正在稀罕小上善没有注意自家娘亲的失落。看着奶娘怀里瞪着滴溜溜地小眼睛的小外甥欢喜的很，一会去摸摸小脸，一会去摸摸小手。
芳姐儿笑了笑看了看儿子对巧巧道“可不是，这个也是个恨人的，就这么一点大还不会走就敢乱爬，一刻都离不了人，还是闺女好，是娘的小棉祅，暖烘烘的。”
巧巧羡慕地看着妞妞，暗暗有些叹息，要是自己有个闺女那该多好。丽娘看着自己的女儿也是满脸的疼爱。妞妞是家里的宝贝，人人疼着，人人爱着。张氏日日揽在怀里养，疼的跟什么似的。芳姐儿细细一看这丫头长得真像自己，尤其是眼睛水汪汪的，芳姐儿越看心里越喜欢，笑着道“真是正说，这闺女仿姑，外甥仿舅，这妞妞跟我长的就是有些一样。”
巧巧笑着道“我也这么说，这妞妞长得就是像芳姐儿，是个好模样。”
张氏笑着道“那是，咱们家的闺女长得都好看。巧儿，你也赶紧地生个闺女。”
巧巧红着脸，小声道“哪是说生就生的。”
一家子说笑了一阵子，吃了酒席女眷又挪到了张氏的暖阁，婆婆妯娌小姑的坐在一个炕上，说说笑笑，芳姐儿看着自己嫡亲的一家子，有着无限的欢喜。
巧巧看了看芳姐儿，有些讪讪，问道“姐儿，俺问问你，你二哥在京里可好？”
芳姐儿笑着道“好，就是忙的很，过了年你带着小子们到京里逛逛，也让二哥歇歇带着你们好好的在京里耍耍。”
巧巧想了想，讪讪的笑笑，又断断续续的打听，张氏见巧巧有些吞吞吐吐，忙道“我说巧儿，你想问啥就问，你这样我都替你难受。”
巧巧看了看张氏，才慢慢问道“你二哥，二哥，可是在京里有相好的了？”
话一落屋里都静了，张氏的脸色很是难看，问道“巧儿给俺说，你可是听了什么闲言闲语？要是真的，俺让你大哥把那混小子的腿打断不让他出这个门。”
巧巧一直不敢这么问，怕影响了和气，但是自己真是如坐针毡，实是忍不住这才问了，芳姐儿笑了笑道“嫂子，你可是听了什么昏话了？二哥真是没有什么不好的，在京里他的住处都是我派人打理的，他要是认识了什么混账老婆我会不知道？早就打发了去，二哥真是没有那歪心思，成日里都是说什么你嫂子怎么怎么样，改天要带你上京逛逛什么的，嫂子你那里来的这些混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