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刘头让狗先过桥试探,见很结实便依次相跟着往过走,刚走到桥中间,就听酒坛子问程东道:“老八,怎么回事。”
声音很大离程东很远,程东以为酒坛子没跟上,便回头想对他说没事,一转头却见酒坛子离他不到两米,眼睛蹬蹬的大大的看着程东,表情极度夸张,程东问他:“你喊我做什么。”
酒坛子颤着声道:“我没有说话。”
程东骂道:“你他妈的别吓人,小心我踢死你。”
酒坛子满脸冤枉,边从程东的身边往前挤,边对他道:“我真的没有说话。”
程东见他不像哄人,头皮一麻,酒坛子已拔腿从桥上跑过去了。程东低头往桥下看,心里感觉似乎有什么东西瞧着自己,吓的忙跑过去。
老刘头见程东和酒坛子跑过来,问他俩怎么回事,程东便说好像有人,模仿酒坛子的声音问他话。老刘头半块脸一动,说不可能有人,撵山狗耳朵极灵,如果有动静早叫出声了,让他们别自个吓自己。
说着便带着狗去点灯,程东和酒坛子无趣,跟了上去。
兴许过于紧张,程东怎么看都觉得灯盏上的火苗不动,揉揉眼睛让酒坛子看,他也惊奇火苗怎么不动,忙喊老刘头和眼镜。
老刘头看过,头转转朝四下看看,低着声音道:“这里有些古怪,大家小心点。”
话刚落,撵山狗便朝里面吼叫着,窜了进去,眼镜跟着追了过去。
撵山狗咧着嘴朝一扇铁门叫着,眼镜推了推,铁门纹丝不动,倒像是里面有什么东西顶着,眼镜掏出匕首一刀插进门缝里,顺着门缝划下去,门沿被他划下一大片,匕首在中间停了一下,眼镜一用劲,门应声而开。
好锋利的匕首,竟能把铁门划下一块来,程东忍不住想多看几眼,眼镜却收起匕首,推开了铁门。
门后似乎有东西一晃,撵山狗弓着腰,凶狠的窜进去,一眨眼的功夫,就听得里面撵山狗吱哇一声,像是被什么东西伤到,然后就见狗拖着后腿出来,嘴里咬着什么东西。
老刘头从狗嘴里拿出来一看,竟是一块血淋淋的肉,上面粘着碎布片,仔细一看竟然是人肉。
眼镜当即提着匕首探着身子进了铁门。
众人也不敢动,躲在铁门后安静的听着。老刘头见眼镜进去很久不见出来,怕有什么不测,便侧着身子悄悄的摸了进去,程东他们见状,忙跟着也进到里面。
里面不见眼镜,岩壁上一道瀑布流入到中间一个水池子,荷花盛开,在如此的环境下显得诡异灵动,似乎进入到一个时间停止的空间,岩壁上的瀑布几乎用肉眼分不出是在流动中,用手撩起池中的水,水滴却跌落池中。
来不及思考,便听到悬崖上面传来撕心裂肺的嚎叫声,等声音消失,眼镜从悬崖上爬了下来,脸上一道清楚的血痕,双手满是鲜血,周身没一处好的。
他也不说话,从背包里掏出绳子,又爬上悬崖,丢下一头,这才招呼大家上去。
说是悬崖其实是用碎石堆起的平台,不知从那引出一股水,流入下面的水池中,远处看便像一道瀑布。眼镜引着众人走到水流的上游,就见草丛中躺着一具尸体,血液积在水中,一团一团。
尸体喉咙被利刃割断,血已经流光,瞪着大眼珠子看着洞顶,素衣素布光着脚板,皮肤白的渗人,似乎已很久没见过阳光。
再多看一眼程东估计自己就要吐了,忙转过身退开几步。酒坛子和他一样,退到后面,打开手电四处乱照,见中间模糊有一团影子,便和程东走了过去。
只见草皮上竖着一块石碑,走近一看,上书:叁天。
虽然知道羊皮地图是假的,可还是没想到,竟然真的有“叁天”,如果宝藏真的存在,会不会就是这里。
程东和酒坛子异常兴奋,拿着手电四处乱照。
第二十七章 叁天
石碑后面似乎有一个石棺,上面的棺盖被打开,里面放满一些冥器,酒坛子饥不择食的拿出来一件件的把玩,多是玉器之类,并不见瓷器物件,程东心有不爽,转身准备叫眼镜过来看。
却见眼镜站在岩壁前,一幅幅精美绝伦的壁画显现眼前,不论画工和染料都堪称极品。
程东一时看的呆了,等老刘头过来叫他帮忙才清醒,便帮着老刘头在中间生上一堆火,壁画顿时现出它的真面目,一共有四幅:
第一幅:是安庆公主带领士兵开山凿石,似乎在挖什么东西;
第二幅:是几千人在搬山运石,建石塔和一个正方形摸样的平台;
第三幅:安庆公主指挥士兵把一个石棺安放在平台上,树上站着一些毛脸猴子;
第四幅:安庆公主在往平台四个角上安放什么东西;
眼镜站着壁画前双眉紧皱,似乎在思考着什么,老刘头也一样,只不过从那张变形的脸上看不出什么。四周在火光的勾勒下,显得阴森恐惧,只有酒坛子和浙江人翻腾冥器的声音不绝于耳。
良久,眼镜失望的转过身,沮丧的坐在火堆前,直勾勾的看着火焰,程东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便坐在他的身边,问道:“没事吧!”
眼镜道:“没事。”转头瞅瞅远处水边的尸体,问程东:“你相信长生不老么。”
虽然之前听老刘头提到过,可从眼镜嘴里说出来,程东还是摇摇头。
眼镜徐徐说道:“岩壁上的壁画描述的便是关于长生不老的事,安庆公主得到了长生不老的方法,便在铁山内大搞土木,想用长生不老之术救活驸马欧阳伦,壁画上石棺内便是欧阳伦的尸首,我也是看过壁画才肯定的,也不知道她是否真的成功了。”
听他这么说,程东看了看水边的尸体道:“那你刚才杀的难道是欧阳伦?”
眼镜还没说话,老刘头却转身坐下道:“欧阳伦眉心上有一颗小指甲大小的痣,刚才小哥杀死的是他的奴才。”
程东惊讶的问老刘头:“你怎么知道。”
老刘头抽着旱烟道:“我是怎么知道的没关系,重要的是这个游戏不是你们这些个愣头小子能玩起的,趁现在知道的很少,拿着石棺里的东西早早走人,再不要趟这浑水了。”
程东心里自然不服,从知道有宝藏那刻起,就一心想着发财,被个假地图折腾了几个月,好不容易又有点头绪,不可能现在就放弃,咬咬牙道:“什么玩的起玩不起,各人有各自的命,命好了便一步登天,命不好也怨不了天,哪里黄土不埋人。”
老刘头拍拍程东的肩笑道:“瓜娃,这跟人的命运没有关系,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稍不留神便会丢了性命。”
程东不愿和他再多口舌,抖落老刘头的手,看着火焰不再说话。
倒是眼镜却接着话茬道:“命在自己的手里,谁也不知道以后为怎么样。”说完死死的盯着老刘头看。
老刘头深咂口旱烟,吐出一道烟,转头迎向眼镜的目光道:“那你说说,什么是命。”
眼镜狠狠的道:“轮回。”
老刘头磕掉烟灰,大声笑道:“轮回,那你现在是第几个轮回。”
眼镜还没等老刘头说完,摸出匕首已刺了过去。程东看到,忙惊呼一声“小心”,却见老刘头已飘过丈远,眼镜丝毫没有犹豫,扑身向前,你来我往,竟看不出老刘头体力不支的迹象,倒是眼镜的匕首几次差点被他夺去。
初时两人还彼此有所顾忌,到后来竟以命相搏,处处下着狠招。眼镜一个不留神便被老刘头的旱烟拐子挫倒在地,眼镜闭上眼,准备等死,不想老刘头却收起旱烟拐子坐到火堆旁。
程东看的心惊肉跳,有心帮眼镜,可一见老刘头的身手,咽了一口唾沫,悄悄的坐到老刘头身边,殷情的给他装上一锅烟草。
酒坛子和浙江人也被他俩吓懵了,见没什么事也不过来,直往自己背包里装着玉器。
眼镜睁开眼见无事,便起身走向前问道:“为什么不杀我。”
老刘头道:“瓜小子身手不错,杀了怪可惜的。”遂又瞅了瞅眼镜手里的匕首道:“匕首不错么,竟能杀了尸瞳,能借我一看么。”
眼镜想也没想便递给他,老刘头接过匕首问道:“胸口现在还疼么。”
眼镜一听全身一怔,静静的看着老刘头。
老刘头道:“怎么不认识了,你父子俩问过路。”
眼镜听到,目光一闪,坐到老刘头身边道:“还好。”说完怔怔的看向火焰。
程东听到老刘头说“父子俩”,心头猛得一惊,立刻想到大伯写给爷爷的那封信,背面所说的“兄”难道就是眼镜,想到这点,脑海中断断续续的画面开始运转起来,可没有“兄”这样一个跟眼镜相像的人,没听过长辈们说过大伯还有一个兄长,更没听过爷爷也有个哥哥。
越想心里越发的迷惑,眼镜和爷爷到底是什么关系?如果“兄”是眼镜的话,那“长生不老”真的存在了,这可比宝藏更有诱惑,可是眼镜都已经长生不老了,为什么还要找宝藏,难道……
眼镜似乎看出程东内心的不安,拍拍他的后背,安慰道:“别乱想,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程东似乎没有听见,终于还是忍不住道:“到底有没有宝藏?”
眼镜听他这么一问,也愣在原地,想了一会道:“我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有宝藏。”
一旁的老刘头却接道:“确有宝藏,里面一件东西都够你们几辈子用。”
程东和眼镜惊讶的看着他,包括酒坛子和浙江人放下手中的玉器,竖起耳朵等待着老刘头说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