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胡子一见眼镜追了上来,便让程东先跑,自己放慢速度,等眼镜快到跟前时,从腰里摸出匕首,转身迎了上去。
眼镜也不是吃素的主,见大胡子提匕首来刺,身子微侧躲过一击,空着双手跟大胡子搏斗,说实话大胡子的身手真是不咋地,简直浪费了再部队的时光,只几个回合,便被眼镜制服在地,一慌乱忙喊程东救他。
撕心裂肺的也不知道被眼镜怎么整治了下,疼的喊天哭地,程东没跑多远,听到大胡子喊救命,忙刹住身体,转身又折了回去,老远便看见眼镜一只膝盖跪在大胡子身上,大胡子脸紧贴在枕木上,一只胳膊被反扭着,许是眼镜用力过大,疼的大胡子眼泪都快出来了。
程东捡起一根粗树枝,比划着一点点接近眼镜,嘴里不停的吆喝着让眼镜放开大胡子。眼镜却不理会他,等程东靠近一点,作势大喝一声,倒吓的程东往后退了几步。
双方僵持了几分钟,就听眼镜说道:“你们这是什么意思?好歹我们也是生死兄弟,对我有什么不满可以说,非要动刀动枪的干,明摆着是不信任我,到底我哪里做错了?”
程东心虚嘴里吱唔着,声音小的听不清楚他在说什么,倒是大胡子喘着气大骂道:“你个假道士,当我们不知道你干的这些个事,你三番五次的杀人,却想着法子让我们给你当垫背的,铁山杀的那个人,刀疤替你顶了,河口连死了三个,难道还要我和程东帮你顶么,你的良心是不是让狗吃了,还自称我们是兄弟,告诉你虚云,老子可没你这样的禽兽兄弟,做你的黄粱美梦去吧,老子可不替你擦屁股。”
话音刚落,眼镜便手里一用劲,疼的大胡子不住的呻唤,眼镜刚一松劲,大胡子骂的更带劲了,一声比一声大。
程东借着月光,看到眼镜额头的青筋暴了起来,害怕眼镜疼下杀手,忙让大胡子别再骂了。大胡子可不听他的,正骂的起劲想刹住也刹不住呀,就听眼镜哼道:“也罢,今个就让你吃些苦头。”
只听大胡子的胳膊咯吱一声,眼镜已放开他站了起来,而大胡子杀猪般的喊着疼,爬在地上起不了身。
这会大胡子也顾不上骂人,咬着牙硬撑着,冷汗珠子直往地上掉,见大胡子老实了,眼镜这才说道:“河口那三个人真不是我杀的,天地良心,我虚云绝不会做对不起兄弟的事情。”
程东见眼镜语气软和,也顾不上和他争辩,跑上前想扶起大胡子,可一碰胳膊大胡子就喊疼,原来胳膊被眼镜不知用什么法搞脱臼了,忙从侧面帮大胡子坐了起来,转头对眼镜说道:“你先把大胡子的胳膊给还上臼,有什么事我们好好说。”
眼镜站在一旁却像个小孩似的撒气道:“谁让他先骂我来着,手上功夫不行,嘴上的倒挺厉害,有能耐自己个弄去。”
程东还没说话,大胡子却又接着话茬骂上了,眼镜眉头一皱,向前一步,看架势又想整治大胡子,见此情景,程东忙起身拦住眼镜,叨唠着让大胡子少说几句。大胡子也清楚眼镜心硬,指不定又怎么治自己,见有人给他台阶下,嘴里像嚼桃核似的,便没声了。程东见大胡子服了软,趁机说了几句好话,眼镜这才给大胡子推拿几下,脱臼的胳膊又好了。
大胡子也不说话答谢人家,用力甩了几下胳膊,虽然有点不舒服,可比刚才强多了,便点了根烟递给眼镜,算是服输了。
红霞微露,经过刚才一阵折腾,三人也感到有点乏意,坐在铁路边上各自抽着烟,虽然谁也没有说话,可气氛却比刚才好多了。一辆疾驰而来的火车,带起三人身边的气流,微微掀起衣角,程东转过头瞅着眼镜,发现他的嘴角一动,似乎在说着什么,无奈火车驶过的声音遮住了一切,听不清楚他在说什么,倒是目光却变得涣散,用一只手捂了一下胸口,马上目光又恢复到常态。
等火车过去,程东关切的问道:“你没事吧?”
“没事,就是有些累。”眼镜低头看了一下脚尖,又问道:“你怎么能肯定河口的命案是我做的。”
程东一时语塞,虽然有很多理由可以证明眼镜是凶手,但线头太乱,竟不知道从什么地方说起,旁边的大胡子也竖起耳朵听着,随时准备着补充几句,当程东整理过河口的经历,便问眼镜道:“彭建利中枪后,你怎么会突然出现救了我们,还有中年人跟踪你到了医院,旅店李老板便死了,这些你怎么解释,难道会是巧合吗?”
眼镜死死的看着程东的眼睛道:“你好好看着我的眼睛,用心的看着,我相信你会看清楚,是不是在说谎,你脑子里所有对我的怀疑,如果都算巧合的话,我实话告诉你,真的是巧合。没有借口,我也找不出借口,而且我为什么要害你们,对我有什么好处,这些你想过没有。”
第三十章 是敌是友2
程东也不知该怎么回答,平常看似思维逻辑很清楚,口齿伶俐、头头是道,这会确实被眼镜问住了,寻思一想,觉得眼镜说的有道理。
大胡子一看程东的表情便知道他的老毛病又犯了,左右徘徊、主意不定,没有一点主见,生怕程东打消对眼镜的怀疑,急忙说道:“那为什么彭建利中枪后,你就突然出现了,难道这也是巧合么!”
想想也是,再怎么巧合也不能巧合到这份上,要说彭建利不是眼镜所杀,偏偏他刚好出现,这说明什么,所以大胡子的问话,直接戳在重点上,任谁也不能辩解。
但眼镜却不慌不忙,而是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照片,看新旧程度应该是最近刚冲洗出的,背景是河口旅店的门口,照的是两个人会面的情景,一个人彭建利,而另一个人虽然背对镜头,但程东从背影一看就知道是大胡子。
这张照片的出现让人始料不及,大胡子说眼镜和彭建利碰过头,而现在这张照片实实的证实大胡子也和彭建利碰过头。程东脑子嗡嗡直响,到底该相信谁自己也拿不定主要,左右看看了俩人,却见大胡子和眼镜对视着,恨不得把对方给吃了。
事情变的复杂起来,程东索性不想了,点上根烟独自站到旁边,等他们俩自己解释。
就听眼镜冷笑说道:“这个你怎么解释,让我也怀疑一下,彭东庆是你杀的,有可能李老板也是杀的,至于彭建利,很难说是不是你伙同别人干的,好好回忆一下,偏偏在紧要关头你要来河口,接着正巧你又被绑票,我和程东出去做事的时候,你又在干什么?这些疑点是不是说明你的嫌疑最大,我很想听你解释。”
事出突然,大胡子被眼镜搞的措手不及,愣了半分钟,然后说道:“你别转移视线,彭东庆死的时候我还没到河口,李老板和彭建利死的时候,我正被彭建利绑着,有程东给我做证明,不信你问他,这些我都有不在场的证据,而你,你怎么证明这些人不是你杀的。”说着便让程东给他作证。
程东回忆一下,大胡子说的确是事实,而且都有不在场的证据,刚要开口给他作证,却听眼镜说道:“是,你确实有不在场的证据,但能保证你不会和别人串通么,比如:老板娘。”
话还没说完,大胡子暴躁的喊道:“我认识老板娘是谁呀,你个假道士不要乱往别人头上扣屎盆子,你要是个男人就痛快承认算了,何必非要诬陷我。”
大胡子的反应有些过大,连程东也认为他没必要发这么大的火,眼镜也只是打个比方,又没说他真的和老板娘有什么瓜葛,而大胡子到河口确实没有见过老板娘,这点程东完全可以当证人,但大胡子确实有些草木皆兵了,程东无意识的问道:“你真的认识老板娘?”
这话一出,程东便后悔了,这不是明摆着怀疑大胡子串通他人么,如果真是这样,那大胡子可就万张嘴都说不清了,倒是这个老板娘,越来越多的证据说明她的嫌疑最大,可这会大胡子却非要跟眼镜争个刚强。
程东倒把她给忘了,正要把对老板娘的疑点说出来,旁边的大胡子却因为程东刚才一句的问话,气的暴躁如雷,又骂起了程东,骂他是墙头草顺风倒。
许是大胡子被气晕了才这样骂程东,完全忘了程东最恨别人说他是墙头草,主意不定的人,从小到大为这不知打过多少次架,偏偏这时揭程东的疤,大胡子还没反应过来,程东的拳头便到了,端端的砸在大胡子嘴上,虽绵软无力可一拳却打醒了大胡子,忙跟程东道歉,程东却不依不饶的跟他干上了。
一旁的眼镜赶忙上前想拦住程东,可这家伙牛脾气上来,谁也没办法,正闹的凶时,眼镜吼道:“行了,你们还有完没完,该怀疑的不怀疑,自己个先内杠起来了,照片是我无意间得到,我只是拿出来吓唬一下大胡子,没别的意思。”说完便把照片撕碎了。
这一手做的真漂亮,立马程东和大胡子歇气了,俩人同时瞅着他,期待着他的下文。
眼镜见俩人不闹了,这才说道:“其实我们没必须怀疑自己人,最大的嫌疑就是老板娘,李老板死的那天我本来按计划去找彭建利,半路上却看到那个跟踪我的青年和老板娘在嘀咕什么,我立时觉得这里面有猫腻,便反身回去想把这事告诉程东,结果没找到,于是我急忙往医院赶,结果李老板已经死了,老板娘在一边哭天喊地的,当时我也没怀疑人是她杀的,但后来,我越想越不对,便偷着溜进李老板的家里,找了半天也没找到有用的,倒是在一个未拆的信封里,发现了大胡子和她的照片,其实我拿着照片找人看过,明显是拼接上去的,便顺手装着,没想到却能吓到大胡子,是我的错,我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