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三眼拿起碎片一瞧,感觉像是用玉的粉末做的,里面参杂着一些土沙,从外面看根本看不出是些个粉末,倒像是玉质不纯,用手再一摸碎片的内壁,却光滑无比,忙去看黄玉娃娃,碎片掉落的部位却有些发紫,心里诧异,老头却三下五除二剥掉了剩余的碎块。
一尊美奂绝伦的紫玉娃娃露了出来,比剃掉伪装时还要美,惊得姜三眼张大着嘴,心里把他师傅佩服的五体投地。
这戏剧性的一幕,程东要是看见了,非得吐血不成。老头满脸笑容的瞅了一阵紫玉娃娃,吩咐姜三眼道:“去告诉你师叔一声,就说又多了一个娃娃,让他有空了过来瞧。”
却说程东这一趟西安又尝到了甜头,回河池的路上便打起了老大手里的那把断剑,还有他爷留给三伯的东西,说到他爷留的东西,程东多少有点气,老大家的是断剑,老二家的是黄玉娃娃,他三伯的是什么到不知道,他家的却是一张没用的羊皮地图,数他家的最值钱可又最不值钱。
程东郁闷呀,同样是一个爹娘生的,差别怎么就这么大哩。说道羊皮地图,程东脑子一转,感觉他爹和他三伯有什么事瞒着他似的,有次提到大伯写给他爷得那封信,却被他爹狠骂了一顿,他爹比较激动,程东怕他爹的高血压又犯了,便不敢再问了,现在越想越觉得奇怪。
回到河池,程东和酒坛子又找大胡子和刀疤,可这俩个却像消失一样,起先还打电话给看店的人,到现在已经一连好几天没音信了。
找又没处找,也不知他们上哪去了,程东和酒坛子也没个事做,便约好去道观找眼镜玩。
说也奇怪,去道观的前一个晚上,程东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见自己穿着祭祀的袍子,披头散发在一个白玉做的平台上做法,旁边站着大胡子和酒坛子,手里各自抱着白胖胖的娃娃,眼镜和刀疤俩个人也不看他做法,却在台子下对打,俩人出手一个比一个狠,似乎要把对方置于死地,程东眼睁睁的看着,身子却动弹不了,也喊不出一句话,正急的不行,他爷和他爹突然出现,照着程东的脸就是一顿巴掌,疼的程东醒来后,脸上还能感觉到,最可气的是,他爷和他爹身后站着一个光屁股的女人,不停的朝他傻笑,且时歌时舞,程东正看时,那女人却突然变成个厉鬼,扑向他爷和他爹,吓的程东猛的坐了起来,身下湿湿的,用手一摸,竟梦遗了。
去道观的路上,程东挑了一些重要的说给酒坛子听,他倒是把光屁股女人也说了,却把梦遗的事忽略掉,怕酒坛子羞他。
酒坛子没当回事,说他可能想宝藏想疯了,不是长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么,劝程东别太投入,就跟写小说一样,融入故事里的时候,你想哭就哭,想笑就笑,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可出了故事,该干嘛干嘛,不要把现实里的当成故事里面的,该吃就吃,该喝就喝。
程东似懂非懂,没把酒坛子的话记在心里,不在其位不谋其职,谁让他不是写小说的,就算让他写,他也不写,现在得网络写手们都快成码字员了,比的是速度,质量其次。
闲话不说,程东和酒坛子进了道观,转悠了一圈又不见眼镜,看着假山后的魁星楼,程东心痒痒,给酒坛子摆个眼色,俩人偷摸着准备进魁星楼里的密室。
上次溜进去的木板没封,俩人挪开一条缝隙刚要进去,却见布幔晃动,似乎有人要出来,吓的他俩缩回头,隔着缝隙看着,大气也不敢出。
布幔掀起,那真人钻了出来,后面跟着眼镜,接着又一个人也露出了头,只一眼,程东便惊得瞪大着眼珠,不敢相信最后的那人竟是他爹,酒坛子也看着惊讶,从没把道士和程东他爹联系到一块。
看三人说话的表情,似乎彼此很熟悉,程东他爹对那真人和眼镜,恭恭敬敬的,三人说笑着便出了魁星楼。
程东半天会也没反应过来,他爹怎么会出现在魁星楼,他是百思不得其解,魁星楼暗室的秘密很少人知道,恐怕连政府都不知道,怎么他爹就会轻易进去。
程东猛然想起,在暗室里那棵紫金树下石几上的残局,这时再回想俩人的对弈,那真人的棋风凌厉处处设伏,他是领教过的,而另一人沉着稳定,以小搏大却占着上风,这种棋风不正是他爹的么。程东狠拍一下自己的脑袋,怎么就没想到会是他爹。
一通百通,一解百解,程东这会才明白上次在魁星楼暗室里,被那真人抓到,也不怎么追究,原来跟他爹有关系。
想到他爹进过魁星楼的暗室,程东多少泄气,也找不到理由,只是觉得他爹和眼镜的师傅搅在一起,肯定有什么秘密。
看着三人离去的背影,程东和酒坛子也没心劲找眼镜,便从后门而出,各自回家了。
第三十八章 父子间的暗战
回到家,程东感觉做什么都没有劲,心里乱想着,便进到书房,翻出了他大伯写给他爷得信,决定从这封信开始,直接跟他爹挑明了说,到底有没有宝藏。
他爹似乎在道观待得时间不长,回到家见程东在书房里坐着,他爹笑着问他怎么没出去,程东阴沉着脸,正不知怎样挑起话头。却听他爹问道:“你手里拿的什么?”
“大伯的信,好像是写给我爷爷的。”程东努力使自己沉住气,用平静的语气说着。
他爹正在往茶杯里倒水,一听这话,动作一停,手微微一颤,随即又往茶杯里倒上水,转过身似笑非笑的看着程东道:“今天你打扫书房了?”
“这信得背面有一行字,要我念出来么。”程东气势夺人的道。
“你大伯去世快十四年了吧,兄弟里面,数我和你大伯长的最像,下次上坟我们爷俩一起去。”程东他爹装做没事似的,端着茶杯往外面走。
“父亲……大伯信中说的洞穴我进去过。”程东嗓子有些发干,心里有种想哭的感觉。
程东他爹停住脚步,没有回头的问道:“你想知道什么。”
“兄是谁?爷爷和他是不是找到宝藏了?”
“兄是谁,我不会告诉你,对你没好处,你爷爷没有找到宝藏,藏宝图是假的。”
“你骗人,爷爷一定找到了宝藏,不然一个赤脚郎中怎么能显富。”
“不是早跟你说了么,你爷爷给西安大户人家看病发的家,你还要我怎么说。”他爹生气的说道。
程东心里一万个不相信,尸瞳、毛脸猴子、玉牌等等一切,这些难道不跟宝藏有关系么,望着他爹的背影,程东咬着牙说道:“那你怎么进了魁星楼的暗室?”
他爹已经走到门外,听到这话,愣在原地,半天会才转过身看着程东道:“我和重元真人是患难的交情,他出家前我们就认识,所以……”
程东才不会相信他爹的鬼话,冷笑两声道:“彭东庆也和你是患难的交情么!你不知道么,他为了那张羊皮地图已经被人杀了,难道你还要隐瞒么,我已经不是小孩了。”
这些话,程东本不打算说的,可事到关头,他不得不做,宝藏的诱惑太大了,他感觉自己都快穷疯了,为了找到宝藏他会不择手段,哪怕让他杀人。
现在他不得不逼迫他爹,在所有线索断了的情况下,如果不是看到彭东庆和他爹的合影,如果不是发现他爹和眼镜认识,永远也不会怀疑到他爹,为了宝藏,他要逼着他爹说出真话。
程东的这招确实管用,他爹紧皱眉头,死死的盯着程东,几世人保守的秘密,还是被他窥视到了一角,而这一角的秘密,足以让所有人构建的大厦瞬间倒塌,他爹从心底后悔,当初就不该让程东砸断大青石,更不该让他知道有羊皮地图,可后悔也不是办法,秘密已经被自己捅破了,亡羊补牢为时不晚,现在只有希望自己能补好这个窟窿。
想到这,他爹翻出他和彭东庆的照片,然后缓缓说道:“不错,我和彭东庆确实认识,当我知道他有做旧的手艺时,便把真的羊皮地图给了他,让他做了两张假的,一张卖给了虚云,卖了以后我就后悔,便把真的羊皮地图藏在大青石里,另一张假的随手烧了。你爷爷去世的时候曾告诫我,不要去寻找宝藏,害怕子孙为了宝藏而丧命,所以这一直是个秘密,我原本不想把羊皮地图交给你,却还是做错了。你爷爷确实找过宝藏,当时他找了一个帮手,是一个远房亲戚,不想却害的他丢了性命,你爷爷拼死带回了几件物品,卖了一些,留了一些,分别藏在大宅子里,这些你都是知道的,至于是什么,我也不知道,你爷爷临去世的时候,一个个叫进去告诉的,后来你爷爷心里不安,不想让那个亲戚尸骨无存,刚好你大伯在仙人关,便写信让你大伯去找,许是尸体已被野兽拖走了,你大伯便让乡人封了那个洞,事情就是如此,其实你现在不问,以后我还是会告诉你的。”
说完他爹便盯着程东看他有什么反应,程东低着头,不知道该不该相信他爹说的,说是秘密其实也就几句话,简简单单并不复杂,可对于程东来说,老毛病一犯又没了主意。
正犹豫不决时,他爹站起身,挪去书柜中的文选,从暗格里取出锦缎,放在程东面前道:“这是你大伯的一个老战友送给他的,我有次看见很喜欢,你大伯便送给了我,并叮嘱我不要告诉你二伯和三伯,可能是你大伯怕伤了兄弟间的感情,他又再没别的东西,所以才这么说,我也明白这个理,所以在做这个书柜的时候,偷偷的做了一个暗格,把这幅锦缎藏在里面,算是我的一个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