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终于被他从地上的泥里掏出什么,高高的举过头。
“妈的,钢盔帽。”酒坛子骂道。
借着手电光,程东清楚的看到大胡子手上的东西,的确是钢盔帽,两边还有国民党的军徽,破破烂烂的也不知道埋在泥里多少年了。
便问大胡子,那些声音难道是这破烂玩意弄出来的?
大胡子用手电照下墙壁解释道:“你们看,这墙壁上不如外面的坑道有石条,墙壁湿湿的,我仔细看了下,发现上面渗水,当凝成水滴时,刚好落在这个钢盔帽上。”
程东立刻意识到,在这种环境下,就算极小的声音也可能被放大。本身这种空间就给人一种恐怖感,声音在这种环境下出现,只会起到催化作用,加深人在脑海里对恐怖的认识,当恐怖情绪不能形象化时,脑子里第一时间便有了“鬼”这个概念,续而引起更大的慌乱。所以这世间是不会有什么“鬼”之类的物体存在,只是人在恐惧下的一种想象而已,破解它也不是很难,镇静——便是最好的武器。”
酒坛子道:“这算什么事呀,金银珠宝没找到,找了个烂铜破铁,还让不让人活了,早知道也不花钱买乱七八糟的准备了。”
边说边四处找他的背包,程东提醒他,包在外面。
酒坛子一脸的颓废劲,失落的道:“我包里的东西还没派上用场呢,就这么结束了,郁闷。”
程东倒是好奇他都带了些什么装备,便问道:“都什么东西呀,这么神秘。”
酒坛子一听有人对他包里的东西感兴趣,便神采飞扬、滔滔不绝的说起来。
原来包里的东西,全都是从他一个远方亲戚那搞的,他亲戚是个当地的“法官”,也就是我们所说的阴阳师,平时爱搜集些个“法宝”,遇到进山旅游的人,便换几个小钱。
酒坛子有了上次的教训,自然要多准备些防身用具,什么黑驴蹄子、桃木剑、用朱砂画的符、童子尿、从教堂神父那偷来的洗脚水等等之类的东西,还藏了一个女人用过的月月舒。最要命的是,包里装了几个他母亲煮的鸡蛋,全当这次寻宝的干粮。
临了加了句:“本来打算分两个鸡蛋给你们的,现在看来不用了,回家我自己吃去。”
程东抬手给了他一个巴掌道:“亏你想的出来,鸡蛋留你一个人吃吧,我是没兴趣找宝了。”
酒坛子却死皮赖脸的凑上前道:“要不,我们从土里找找看,说不定有哪个带钢盔帽掉的银元之类的东西,也算没白来一趟。”
程东道,要找你自己找吧。便转过头和大胡子说话去了。
没想到,他说找便真的去找了,屁股撅着,用手一点一点的在地上乱摸。
过了一会,或许是摸累了,坐在地上歇气。程东问他什么时候回去,他也没没理会。又摸了起来,刚摸到一个角落里,便大呼小叫的吆喝。
程东和大胡子以为他真的挖到什么好东西了,便跑过去看。
地皮被酒坛子挖下去有两寸多,能隐约看见下面有一块木板。三个人一看下面有东西,用劲的往下挖。埋在里面的东西渐渐显露出来,原来是一只木箱子,上面还有英文。
对于天生英盲的他们来说,箱子上有没有英文不重要,重要的是里面要有实在的钞票。
三下五除二,箱子便被弄了出来,沉甸甸的,好像装满了银元。
酒坛子用匕首撬开了盖子,手电一照,三人全傻眼了。里面竟然是美制手雷,哪个泄气呀,全都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傻傻的望着这一堆要命的玩意。
不知谁说了句:“打110吧。”
大胡子道:“110来了怎么说,三更半夜的跑到这里来,讲不清楚,抓你个在省级文物下面搞破坏的罪名,到时候真的就冤死了,宝藏没找到还要受牢狱之灾,换谁也不可能这关头打110,除非他有脑残。
程东让酒坛子把地图复印件,拿出来看看,可能会有什么线索。
看了半天也看不什么线索,倒是地图上并没画出左右两洞。
三人奇怪,地图上如果没有,可以肯定这两个洞是近代挖的,而且是国民党的士兵挖的,不然从那来一箱子美制手雷。这种手雷的性能,大胡子当过兵的最有发言权,轻巧便于携带,破坏性也很大,引线一拔,捏在手里一扔,炸死个山羊没问题。
酒坛子道:“这么说,宝藏早被狗日的国民党给找到了?”
程东道:“那不一定,我爷爷显富是在解放前,四年内的事情,如果扛枪的找到了,我爷爷便不可能显富。”
酒坛子道:“说不定,你爷真的到西安给有钱人看病了。”
程东嘲笑道:“说你是个猪脑,你还不信,打仗那会货币通胀,再有钱也不可能给我爷爷那么多,白面、猪肉、生活用品用马车拉回来的。举个例子,我买了一架飞机,对你说,钱是我捡的,你信么?”
酒坛子挠挠头道:“我不信。”
“所以说……”程东还没说完,便被大胡子抢去了话茬。
“所以说,这里的洞,就是当兵的用来藏身,放弹药的地方。”
三人在洞里分析了半天,最后坚信宝藏一定藏在这里的什么地方,至于美制手雷,带着那玩意也不安全,便又放了回去,在地上画了一个记号。
程东估摸着这会也该天亮了,便看了看手表,时间依然是16:25分,他用手拍了怕,时针还是不动,以为是受潮了,便让酒坛子看看他的几点了。结果酒坛子的也是16:25,而且大胡子的也是。
难道又是鬼撞墙?
第七章 湿蚁的巢穴1
程东使劲回忆从进洞到现在的每一个细节,没有出现让人怀疑的地方,难道三块表都坏了?这坏的也有点太离谱了吧!
三人还是决定,出去了再说。
事不宜迟,大胡子带头又依次往出去挤,走在后面的程东,不小心把手电掉到地上,想弯身捡起来,可两边的土层很窄便放弃了。
出了右边的洞,程东赶紧俯下身体去捡手电,刚拿到手里,便感觉手背一阵刺痛,一只指甲大小的蚂蚁,紧紧咬在程东的手背上,程东也没在意,拍死蚂蚁,准备离去。
刚走几步,觉得手背上火燎一般的疼,便骂了声,死蚂蚁。
大胡子听到骂声便问他怎么回事,程东便告诉他,被蚂蚁咬了一口,手背上火燎一样的疼。
听他这么说,大胡子去看蚂蚁咬过的地方,突然喊道:“蚂蚁有毒。”接着拿出一把小刀,在蚂蚁咬过的伤口上划了个十字。
这时酒坛子也凑了过来,用手电照着说:“咦,中毒了手应该是黑的呀,老八的怎么没变颜色?”
程东心里也是一惊,细看时,果然如酒坛子说的一样,忙问大胡子怎么回事。
大胡子并不急于回答,而是满地乱找。只见二十多只大蚂蚁,趴在一块巧克力上面,不停的啃食着,大胡子用小刀挑了一只上来。
那蚂蚁咬住刀尖,嘴里吐着白色的泡沫,小刀上面出现一点红斑,立时便扩散开来。蚂蚁似乎咬的不过瘾,又顺着刀身爬上来,慌得大胡子赶紧把蚂蚁甩到地上,用脚使劲的踩死。
这才转过头给他们解释。
这种蚂蚁叫湿蚁,属于洞穴蚁类的一种,群居且喜好在潮湿的洞穴起巢,攻击性极强,咬住后通过体内的管子,吐出白色的泡沫,这种泡沫的腐蚀性很强,六毫米的钢板,一只蚂蚁大约不到半个小时就能腐蚀透。
听大胡子这么一说,程东忙看手背,却已经肿的跟猪蹄似的,急忙用嘴去吸,却被酒坛子一把拽住道:“别用嘴吸,小心嘴巴变成肥肠。”
程东道:“那怎么吧?”忙让大胡子想办法。
大胡子说他也是听战友说的,好像没什么解毒的方法。
程东一听就傻眼了,心里道:“该不会让我断手疗伤吧,可怜我这只细皮嫩肉的小白手,我还要用它摸小尼姑的脸呢。”
心里一急,想起古人用尿解毒的方法。便酒坛子的包里掏出童子尿,往伤口上一浇,一股凉意渗到骨子里似的,别提有多舒服了。
过了一会,手背没先前那么疼了,红肿似乎也散下去许多。程东心里那个气呀,掏出打火机,准备一只一只的虐死这些蚂蚁。
刚烧死一只,大胡子一把拽起他道:“湿蚁在这里出现,说明附近有洞穴。”说完便用手电跟踪湿蚁的路线。
湿蚁在巧克力上啃食一会,便往左边方向爬,途中遇到别的湿蚁,用两个触须互相碰一下,又继续爬。爬到离石壁大约两尺的地方停住,围着地上的一处沙眼转悠一会,然后钻了进去。
大胡子一脚把地上的沙子扫尽,发现一块石条的边被腐蚀出一个樱桃大小的洞,源源不断的还有湿蚁进出。
程东以为大胡子要把湿蚁连窝给端了,朝大胡子竖竖大拇指道:“好样的,到底是兄弟,连窝端了才解恨。”
大胡子没理他,反而让酒坛子拿来撬杠,用童子尿在湿蚁的洞口画一个圆圈,那些湿蚁一闻到尿味好像迷失了方向,不停的在原地打转。
石条被撬开,露出一个一米见方的洞,用手电照下去,能清楚看到地上的苔藓。大胡子把绳子一头绑在撬开的石条,一头放下去,然后顺着绳子爬了下去。
洞里四面长满厚厚的苔藓,踩在上面感觉软软的好舒服,苔藓的密度很厚,不是一朝一日就能行成的。
下到洞底,酒坛子从背包里找出一根蜡烛点上,一条苔藓通道顿时呈现在我们面前,只是苔藓并没绿颜色,倒给人一种灰蒙蒙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