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书讲到苏素出了皇宫大内,在宣德楼前遇到赵翰,赵翰是有备而来,想请苏素为老王爷看病,因为早就有言在先,这次不好再推辞,苏素回府后立刻回房沐浴更衣,出浴后一群丫鬟婆子服侍着换了身素雅的轻纱罩衣,软底段子鞋,周身上下收拾利索后,拿出她那个神秘的医疗箱转身出了闺房望府外而去,离开前又叫上了展昭和丁月华一同前往,算是有个护卫照应。
苏素一行三人出了府来到街上,门前是早就准备好的车驾,上车后,珠帘垂下,四轮马车从街对面的国子监门前路过,上了云骑桥后一路北去榆林巷。
雨后的汴梁城湿漉漉的,空气中到处弥漫着木质门窗独有的味道,淋过雨水后的青石路越发显得黝黑铮亮有点滑,街上来往的行人很少,苏素乘着马车没过多久便来到镇王府门前。
驻足落车,展昭上前叩门,镇王府的门房杨六开了门,问道“可是苏大人府上”
展昭回答“是,苏大人就在这里”
杨六立刻开门将贵客迎了进来,紧接着说道“小王爷说了苏大人若是到了,可先行到府中歇息会,小的为您带路”
苏素上前说道“有劳了”
随后一行三人进了王府,杨六哈着腰头前带路,过了照壁后直奔王府大厅。
镇王爷赵元俨行事素来低调,王府的大厅也布置的很简单,四壁上挂了几幅前代文人的真迹,角落里木几上摆放着几盆翠绿的毛竹,正北向八骏图下摆放着主人的千岁椅上边铺着白虎皮,东西两旁是宾客的坐席,苏素进入大厅后落座稍息了片刻。
小王爷赵翰随后来到厅上,跟苏素客气一番后,才请她到老王爷的宅院为他父亲看病。
镇王这一病过去数日了,宫内御医来了几趟,开了几副调理肠胃的药,帮老王爷补了补身子,镇王赵元俨也没太在意,还以为跟往常一样,喝过药后就会好起来,哪知病怏怏的身子骨还没结实起来呢,前天的晚上就忍不住来了次房事,还是跟最喜爱的侍妾来的,这个侍妾见老王爷有病在身,出于一番好意没让老王爷动弹,她一个人坐在上边连磨带蹭把老王爷服侍得舒舒服服的,差点让老王爷驾鹤西游。
老王爷心血来潮,忍不住翻身上马,施展开手段又战了十几个回合,这十几个回合下来,老王爷汗流浃背,气喘吁吁,饶是如此,还要再来。
侍妾一看,这老王爷是越战越猛、越战越有精神,估计是病快好了,既然这样多来几次也无妨了,想到这侍妾翻身迎合了上去,两个人一经接触便缠绵了一夜。
一夜云雨后,侍妾起身下床,准备梳洗打扮,目光无意中在老王爷铁青的脸上扫过,这一扫不打紧,她猛地发现事情有点不对,忙伸手一探老王爷的鼻息,这一下可把她吓了一跳,还以为老王爷去了,震惊之余侍妾慌慌张张地跑出屋外大喊救命。
半个时辰后,府中御医为老王爷施针活命,忙到了下午累得满头大汗才将老王爷救活,人是活了,病却更重了,御医告诉赵翰说“老王爷昨晚过度操劳,以致精血逆流,身上几处大穴又受了风,风邪入体使得脏腑衰竭,这个病想治好是难了,只能拖得一时是一时”
赵翰一听顿时六神无主了,忙拉住御医的手哀求道“傅先生你可要救救父王他啊”
这个傅先生,单名一个宁,在几年前帮仁宗治好了痄腮之症,其实就是腮腺炎,腮帮子发炎,从那之后这个行脚郎中傅先生便闻名京城了,在相国寺附近开了家保济堂,病人络绎不绝,应接不暇,后来又领了宫内御医一职,只不过不需要在宫内任职,他这是在家御医,仁宗特批的。
傅宁摆了摆手说道“小王爷不必如此,傅某定会尽心为老王爷治病的,可是小王爷你也知道傅某是个有话藏不住的人,老王爷的病不是一天两天了,前些年老王爷日理万机每日上朝参议国家大事,早起晚睡的,这身子骨一旦吃不消了便会发病,那时老王爷不过是喝几副宫内的汤药,然后休息几日就好了,可是那都几年了,想必老王爷还记得当初那场大病是怎样治好的,时至今日老王爷已是花甲之年,再过两年就到古稀了,傅某以为老王爷这病需要慢慢调理,不要急躁”
“傅先生说的极是,可是刚才先生何故又说父王的病拖得一时是一时啊”赵翰不解地问了。
“咳”傅宁叹了口气直言道“小王爷的一片孝心傅某明白,可是傅某是个不懂转弯抹角的人,宫内服侍陛下的御医怎么敢实话实说,除非他们不想活了,这个小王爷你也不要怪他们,傅某是一心为老王爷着想才据实相告的,还请小王爷明察”
赵翰吃惊地望着傅宁半天才叹了口气,说道“傅先生的话本王明白了,既然如此就麻烦傅先生多费心了,尽量让父王少些痛苦才是”
傅宁点头称是,如此一连几日,每天必到府中探病,苏素来的当天傅宁正好在王府中。
镇王寝宫大贤殿。
苏素来到病榻前,隔着纱帐看了看老王爷赵元俨的气色,发现他久病卧床气色欠佳,喘气虽然有力,然中气不足,气血运行不畅,以至于终日昏睡,不知何时才能醒来。
“苏大人”赵翰站在一旁轻声唤了下,还以为苏素看走了神。
“好了,老王爷的病我知道了”说罢苏素站起身离开病榻将药箱放在屋内的圆桌上,准备给赵元俨治病。
“请问?”就在苏素打开药箱的时候,站在赵翰身后的傅宁说了句话。
“问什么?”苏素取出一支蓝色的针管,又打开一瓶绿色的小药瓶,药瓶里装的是同样颜色的液体。
傅宁看了看苏素怪异的举动接着问道“苏大人不要给老王爷把脉吗,单单是望一下就能知道老王爷得的是什么病?苏大人、这望、闻、问、切四诊法怎可分开,未免有失偏颇了”
苏素将绿色的液体吸入蓝色针管内,回答“本姑娘的医术已经登峰造极,非你等凡夫俗子可比,对了,还不知道这位大夫高姓大名”
傅宁吃了一憋,立刻反唇相讥道“苏大人未免太自信了,这治病救人的医术门类甚多,想精通一门都得花费几十年的时间,苏大人年纪轻轻就妄称登峰造极,不知苏大人是在哪一门登峰造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