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我,见惯了厮杀吧,对于暗藏的杀机总是能事先察觉,这一次又被我料到了,那女娃居然想自尽,也许、也许是天意吧,就在那女娃起身赴死之际,被我一把拉住了。
一惊之下,我才发现这女娃原来煞是像我的一位友人,不过那位友人高高在上,我跟她是不可能的,只是远远的望着而已。
写道这,我只想说这位女子就是我的心爱之人——阿静姑娘了。
至于阿静的本名叫什么,或者姓什么她早就不记得了,就连她死去的爹爹也不知道,因为她爹爹也没有姓氏,宜兴的百姓平时在城中见到他们卖唱,她爹爹弹琵琶,便给她们父女起了个绰号叫琵琶老爹。
现在琵琶老爹没有了,只剩下阿静姑娘一个人了,我帮她料理了岳父大人的身后事,在龙池山下寻了块地,亲手埋葬了岳父大人,并刻碑留念,上书:岳父大人琵琶老爹之墓。
碑的阴面刻上了,我跟阿静姑娘相识的经历和我的身世、阿静父女的身世,最后署名小婿岛津三藏、女儿阿静。
终于雨过天晴了,我牵着阿静的手在宜兴城中闲住了几日,阿静问我“夫君还要去汴梁吗?”
我深情地望着阿静,见她楚楚可怜的表情,便忍不住回答“不去了,我要跟你住在宜兴,一生一世”
阿静哭了,哭的是那么的高兴,不住捶打着我的胸口,好像我就是她的全部。
不过,我真的是她的全部,她也是我的全部,除了远在萨摩的父母外。
冬去春来,我和阿静在宜兴住到了庆历二年。
此时,我身上的银两已不多,草草一算还有五十两左右,这还是我和阿静省吃俭用剩下的。尽管这样,阿静也很高兴,她每天都安慰我说“夫君,你不知道啊,我和爹爹卖唱那会连鱼都吃不上,一日三餐都是有了上顿没下顿,哪像今日”
可是,身为一名武士,怎么能叫妻儿受苦,我思量几日后决定出去找点事做,除了教授藩语外,我还会打造刀剑制作甲胄。我是萨摩波平一派的传人,小的时候就随家父学习刀剑的锻造之术,现在身上的这把‘御魂’就是家父临终前所作。
为了活下去、为了让阿静过上好日子,我下定决心用这门家传的锻刀之术去铁匠铺打铁铸刀。
不过,事与愿违,我还以为那铁匠铺真的要我铸造刀剑,哪知不是打造菜刀就是马蹄铁,或者锄地的农具,锅灶、锅铲之物,哎,还好没让我违背父亲的誓言。
我在铁匠铺干了两个月,颇得店主的赏识,问我在哪学的炼铁打造之术,我只说小时候去过海东之国,在那住了十几年,跟当地人学的。
店主信以为真,不过觉得我的名字很拗口,就让我跟他的姓–西门,于是我有了新的名字:西门三藏,这样一来我的夫人也有了姓氏。
老店主有个女儿西门小雪,已出嫁多时,夫家是本地江湖人士,住在城东荆溪桥畔的竹林苑,姓徐,人称徐大侠,非常喜欢找人比试武功,几次贴出榜文说若是赢得过他手中的长枪便可领得一百两银子。
这可是很大的一笔钱,宜兴城中有不少身强力壮的好汉都想得到,上个月还排着队找徐大侠比试,可是徐大侠真的很厉害,连战百我场仍气定神闲。我带着阿静亲眼看过他的比试,一杆长枪使的神出鬼没,游刃有余,幸好只是比试,那枪头早已取掉用布包了,里边蓄了棉花,不然的话只上个月就得死掉二十几位汉子。
我私下里跟阿静提起此事,阿静笑我说“夫君你真会逗人开心,若是那样的话,三年下来这徐汉大哥不成了千人斩,宜兴第一魔王了”
我点头颇为赞同,告诉阿静,那可太吓人了,徐大哥以后可以改名叫徐斩了,见一个斩一个。
阿静笑的前仰后合,一个劲说我坏。
宋国有句话叫: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用阿静的话叫树大招风。
徐汉大哥似乎高兴过头了,五月那会,城里来了几位头戴斗笠的西域人,自称西域狂刀,他们的头领是位德高望重的僧人,看年纪应在四十岁到五十岁之间,他们来到此地后先是去了趟城北的莲子山,至于进山做什么,没人知道。
听徐汉大哥讲莲子山上有座庄子叫玉女山庄。
那的庄主武功很高,连徐汉都不敢找玉女山庄的人比试,生怕惹怒了那庄主上门挑战,坏了他的名头。不过玉女山庄的人一向谨守家规,从不外出与人比试武艺,所以外人也不知道他们到底有多厉害,可是为何徐大哥很怕呢,我猜测,徐大哥跟那庄子的人暗地里切磋过。
果然,几日后,那西域的僧人便来到城中,扬言要跟宜兴第一高手较量,说大宋武林一个比一个烂,玉女山庄的庄主是纸糊的,都不配跟他较量,如今来到宜兴要看看城中好汉的手段如何,并抛出了百两黄金的天价,连官府都震惊了。
一连几天,官府派人来到徐家请徐汉去教训教训那可恶的西域狂徒,叫他们知道知道大宋不是好欺负的。
徐汉大哥一心为国,早就想跟那西域狂刀较量一番了,正好借着官府来请,答应明日去迎战。
比试的地点设在城中的闹市街口,玉女楼前。
那一天,闹市街口围观的百姓人山人海,平时街上都没见有这么多人,不知这些百姓是哪来的,后来才知道,本地知县佘大人为了给徐汉壮声势连夜从附近的村子里请来了乡亲父老,给徐汉站脚助威。
我和阿静在那天也到场了,不管怎样,我也算是宜兴的百姓,自然要为宜兴的徐大哥加油打气。
玉女楼上披红挂彩,热闹非凡,三层的阁楼上设了个观戏的台子,楼前视野开阔正好可以望见那擂台,知县大人早早的就到了场,我和阿静站在下边看到佘大人向楼下百姓招手,我很激动,在萨摩百姓是不能直视上官的,哪像大宋。
三通鼓后,我的目光转向擂台。
这擂台是玉女楼前搭起了一座高台,长宽在七、八丈左右,比试双方按时来到后,由城中的师爷宣布比试开始,不过在这之前,徐汉大哥和那西域僧人签下了生死状。
签字画押后,只听那师爷高声唱和道:生死状已签,胜负在人,生死在天,比试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