狰狞地伤口由于恢复缓慢,仍保留在躯体上。
萧岚恢复一点力气之后马上坐起身,抓起邹和的尸体啃咬。早在邹和战败死亡的一刻,他身上地战将武装便被睚眦收起,再无防具保护的尸体袒露在萧岚面前,鲜血和妖气都在刺激着他的食欲。
尽管很想一口吞掉到嘴的美食。萧岚仍选择按捺住性子,他先是把手刺进邹和地肚子中捣鼓一阵。挖出鲜血淋漓的内丹迅速吞咽下,然后形象全无地扑到邹和地伤口上饮干他的血。再大口大口地撕下肉吞吃,内脏和骨头也不放过。
我还好说。反正螭吻进餐地场面咱没少看,习惯啦。
絮情的小脸已是一片惨白,听着萧岚啃得带血淋淋肉地骨头咯咔响,冷汗从他的额头流下,打湿了后背,他很想当场呕吐,但是被我用警告的目光制止了。
“妖族生存的法则就是这么残忍,平日他们狩猎要冒更大的风险,吃与被吃的关系随时会转变,你不能否定他们为了生存付出的代价!”我严厉地对絮情说,见他神色痛苦又不禁心软,安抚道,“凡人不比妖族高尚到哪里去,熟食也是用生肉煮出来的,被我们吃掉的无论是动物还是植物同样有生命有痛觉,实在看不惯,你可以当他是在杀鸡杀鱼,本质上也是一样的行为,只不过杀了之后直接吃掉罢了。”
“是的,母亲,我尽量……”
“不是尽量,是一定要接受!”我坚持地说。
心理上的障碍别人只能帮忙开导,起到的作用不多,主要得靠自己的意志挺过去,我相信自己的儿子够坚强,如果仅仅是妖族吃食的场面就接受不了,谈何接手琦晶宫?
“没想到淑人接受得挺好的,不愧是螭吻公主的继承者,琦晶宫归你所有并无不妥。”狻猊朝我举杯,“有神族血统的小殿下不够淡定
闻言,女娲横了他一眼,莫忘了这位是货真价实的古神,再说神族的淡定又不是天生,絮情也只是个早熟的小孩子而已,没吐出来就够给面子啦!
萧岚吃得很快,可以用狼吞虎咽来形容,这一场进食攸关性命,他根本没有心思品尝另一名妖族战将的血肉是什么滋味,他缺失的妖力已经从邹和的内丹中得到补充,邹和的血肉也使他身上的伤势以肉眼看得见的速度恢复,被剐去的眼球再次抬头时已然恢复如初。
把邹和连皮带骨吞吃入腹,萧岚才站起来走出囚笼整理自己的形象,实际上根本不用费心思,离开囚笼之后他的妖力不再受阻碍,只要挥挥手便可恢复他文雅的模样,面容清秀,衣衫整洁,完全看不出是刚经历一场生死搏斗的模样。
回到我身边之后,萧岚把目光投向蒲牢背后的靛景,表情非常复杂,但最终是感激居多,固然靛景有杀死他的意图,但同时也是在为他制造变强的机会,吃掉一个和自己实力相当的战将,他的妖力也得到大幅度的提升,如今他有足够的力量来保护自己的妻子。
囚牛指挥手下将囚笼抬下去,又吩咐妖仆取来一只足有巴掌大的美丽蝴蝶,蝴蝶轻巧温顺地停落在他的指尖上。
“这是本尊承诺给胜者的奖品,拿去吧。”
萧岚感激地接过夜嘉蝶,恭敬地对囚牛谢恩,也光荣地接收到来自睚眦的冷厉杀气。
战斗的双方是以什么样的心情参加死斗的,睚眦从来不在乎,他只知道结果是他不能得到鳞片,这就足够他憎恨获胜的萧岚了,而令这位殿下不悦的对象从来只有一个下场——必死无疑。
对睚眦,用说的绝对行不通,为了不让我还算看得顺眼的战将平白折损,我少不得得做点事。
“睚眦殿下,不介意的话收下鳞片,可好?”反正鳞片拿也拿下来了,又不能按回身上去,我没有炼器的爱好,鳞片丢来丢去最后只能落得在角落蒙尘的下场,浪费!
“你……给我?”睚眦颤抖地从我手中接过鳞片。
当我回头的时候,发现众人集体凌乱了。
是错觉吗,我好象在无知觉的情况下做了一个不得了的决定?
卷二 穿越重生 第四百二十七话 一鳞定情
事实证明,当平日一知半解的事情变成生活中至关重要的一部分之后,若是仍保持无所谓的态度,倒霉的将会是我自己。
以前的我虽然承了螭吻不少的人情,但我心中依然不喜欢这位妖艳倾城的海界公主,秉着现代**权意识,本小姐自然不可能没事翻看她记忆中的琐事,她的记忆那么长又充满血腥情节,本小姐又不是变态,怎么可能虐待自己的精神。
因此,我并不知道把螭吻的鳞片送给睚眦代表的是什么意义。
虽说螭吻对炼器有着极度的偏执,甚至可以为了炼制一件合意的法器不惜割下自己身上的骨肉,但除了给新收入靡下妖将战甲武装,她决不会无端送出自己的鳞片,这关系到妖族的习俗。
好比凡人夫妻的结发,妖族会把身上的鳞片、毛发、牙齿等物品送给自己的情人,对于在海界拥有公主身份的螭吻来说,她送出鳞片也等于是把对方收为情郎,实际上琦晶宫就有几名妖将得到过螭吻送的鳞片。
要说海界谁最渴望能和螭吻有进一步的关系,答案无疑是睚眦。
可想而知,当我拿螭吻的一块鳞片当筹码时,众妖为何都是一副心脏不堪重负的表情,几位妖尊脸上似乎还有点遗憾,为什么上阵的不是自己部下的妖将,我也不能否认螭位非常具有魅力地女妖。不
想通其中关节之后,我差一点克制不住地去抢睚眦攒在手心的鳞片,他握得那么紧那么用力,同时又是如此小心谨慎,竟然将鳞片摁进自己的掌心中,却没有伤到鳞片分毫。
他抬起手。满足地舔去流落的一丝血线。多少执著于力量的妖族以在他身上留下一个伤口为荣,他却丝毫不在意自己为一块鳞片所伤,眨眼间他的伤口便愈合,鳞片仿佛天生一般镶嵌在睚眦地掌心里。
满意地握住躺在掌心地鳞片,睚眦看向我的眼神炽热得仿佛燃烧,那是不加掩饰的狂喜。他盼了多少年,本以为绝无可能。如今却还是被他等到了,又怎么能放开手去。
受不了!本小姐实在受不了他这样的表情呀!
曾经君言泪的眼神令我明白,被一个美人看着产生的感觉也可能不是喜悦,而是毛骨悚然,因此我在心底强烈地企求老天把美人换成帅哥,以弥补美景中地缺憾。然而今天真的被一个帅哥用那样热切地眼神凝视,我又无比期望眼前的是君言泪。
至少,君言泪再怎么夸张她也还是个人。咱能应付,可睚眦不仅是妖。更是海界仅次于囚牛的妖尊,明显我打又打不过,骂也不敢骂,除了对之策!
当下我也不迟疑,迅速把自己缩到流玉背后,完全顾不上抢回鳞片。
别傻了,鳞片镶都镶进睚眦的手心里去啦,本小姐可没有雅那样的好身手,换了流玉来也别想能从睚眦手中抢到他要保护的物品。
妖族公主没有人间帝王“君无戏言”地死规矩,本来妖族就是那撒谎当水喝,咱说出去的话不是不能收回,只是被欺骗的对象很有问题,要是现在和睚眦说我只是跟他开个玩笑,估计我甭想活着走出海界。
在睚眦看不到地角度,我龇着牙悄悄向女娲求救,双眼盈满后悔的水雾。
本小姐知道错了,我发誓日后来海界之前定会好好把螭吻地记忆先温习上一百遍,并且发誓再也不贪小便宜用自己身上的东西当赌注,救命啊!
女娲暗暗摇头,祸已惹下,对象居然睚眦那个冤家,她救不了,天也救不了,除非雅亲自来海界,不过就她所知,不到万不得已,雅并不喜欢在海界出现,一方面是有螭吻的原因,另一方面也是由于命运之线与深渊之源之间有些关系。
丫头,你就乖乖认了吧,谁叫你好端端地拿鳞片当赌注,如此也就罢了,好歹萧岚给你挣面子保住了鳞片,可你自己非犯傻把鳞片送给睚眦,自作孽,不可活!眼神交流,睚眦已经绕过流玉,一把牵住我的手,将我拉到他的身边。
睚眦笑了,不是森然满是算计的阴笑,也不是狠戾充满杀气的冷笑,他欢愉的笑容俊逸不逊色于流玉,深沉的眼睛也在一瞬间变得清澈秀逸,环绕在身旁终年不散的血腥气息也仿佛被突如其来的春光拨
现在的睚眦看起来就像个权贵家的贵公子,浓而长的双眉有种粗犷的男性魅力,挺直的鼻子好似永不屈服的坚毅,一身华衣只为衬托他轻扬的黑发的高贵,宛如黑钻般冷硬的眼眸竟为一块薄薄的鳞片而软化得温暖。
若非亲眼所见,恐怕没有人愿意相信眼前温柔优雅的男子是残酷嗜血、任性狂妄、分毫必究的睚眦。
女娲明显僵硬着石化了。
流玉吹了个口哨,回头之时却暗自抹了把汗,悄声道:“好在早听风说过睚眦对螭吻不凡,本做好了心理准备,但真正见到的时候依然免不得震惊一番,睚眦殿下应该是人格,不妖格分裂了吧……”
嘲风好心地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抚道:“别介意,他对螭吻一向如此,当年他亲自把刚从深渊之源的螭吻带胡来时小心翼翼的模样可是将我们吓了一大跳,其中蒲牢尤其夸张,足足昏迷了三天,还是被睚眦用暴力手段砍你们俩的关系什么时候好到可以玩背背山了?
嘲风说话的方式好象随时在挑衅睚眦一般,他的身体也时刻准备着闪避可能飞来的大刀或上足以撕裂空气的刀风,不过显然现在的睚眦心情很好、非常好,为了维护翩跹公子的形象没空理会嘲风的碎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