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坚持到毕业的一刻,好运也似乎消耗殆尽。父母离异,女友冷落,工作失误,种种厄运接踵而来,令他对城市里的生活丧失信心。他搬到县城,认识了憨厚的青壮农工,感动于他们苦累的生活,愤怒于上层的剥削,他组织起了这些建筑劳力,千辛万苦接下了这项工作,之后就发生炅龙知道的那些事情。
炅龙退出了连接状态,让皇送他回了青城。
坐在床沿的炅龙看见窗外已经红霞满天,时间正划向下午五点。他放松了身体斜躺在床上盯着房顶看,心里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从楼下隐隐约约似乎传来了哭泣的声音,炅龙大吃一惊。他用狂风似的速度赶到楼下,眼前所见不禁让其掉落了下巴。一干女儿齐排坐在沙发上,对着电视不停地抽鼻子,旁边的悟空和小顺子分立在两旁垂头丧气地端着纸巾盒。电视里传出一把老女人恨铁不成钢的声音:“你居然还在胡思乱想,那个穷小子已经拿了钱跑了!你说你等这种人有什么用啊!”一个年轻女人撕心裂肺地喊叫道:“不会的!不会的!他不是那种人!他和我约好桃花树下,不见不散呀!”
这是近段时间热播的电视剧《桃花誓》。哦,炅龙简直恨死这个编剧了,这么肉麻的台词都写的出来!偏偏骗得大把怀春少女要死要活,你说人家小女孩不懂事也就罢了,没有经历过社会嘛!可为什么连我的妻子都这么入迷呢?再怎么说也是江湖儿女,经历过风霜雨雪吧。
穆婉蝉首先发现了炅龙,她朝他眨巴眨巴泪眼,看得炅龙的心儿都碎了。炅龙连忙走到她们旁边,却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你们怎么这么伤心啊?这不是悲剧嘛,不伤心还看什么;你们不要哭啊,为夫会伤心的?靠,比电视里的还恶心!期期艾艾了半天,他楞是挤出一句话来:“你们没事吧?”却没料到殷红玉边檫泪水边把他推开:“走开啦,冯大哥就要来找玲儿了!”冯大哥?玲儿?炅龙木着眼睛,在他海量的记忆里艰难地寻找这两个陌生人名的出处。却又听沙发上韩丝雨和殷红玉居然激动起来:“冯大哥来了,冯大哥来了,呜,玲儿终于要知道真相了!”炅龙不由呼了一口气,原来是电视里的角色。
“玲儿!”“冯哥哥!”“孽畜!还不快回来!都丢尽我们赵家的脸面了!”炅龙朝电视一看,屏幕里一座桃花庄园外,两个人影拥抱在一起,而庄园口也有两个人影气急败坏地立在那里,他们身后正涌出一群黑衣打扮身强力壮的拥丁。
哎,看样子这电视剧还有一段时间才结束。炅龙摇了摇头,向一脸乞求的悟空和顺子投去同情的眼神,又上楼去了。他突然想起来,还有家庭作业没作完呢。
坐到了书桌边,翻开作业本,零零草草的行行字迹告诉他,似乎这几天上的课实在不咋地。炅龙抽出钢笔,在草稿上随手写下几个公式,他突然又一撇嘴,在公式下划了一行,开始不停地写着解析的等式以及一些几何图,几乎不用任何思考,在安静的房间响起的沙沙声里,洋洋洒洒六十余页的字迹在随后的四十多分钟一挥而就。很普通的一道题,仅仅是甲已丙三条线在三维空间平行的广义证明类问题。为什么需要如此繁复的过程与记录?
炅龙一笑,随手就将这些纸揉成一团扔进了垃圾桶,扔的时候还作了个投篮的动作,潇洒的很。靠上椅背,他出神地想着很多事。
“或许,我需要一个全新的身份?”他扣着指节,一步一步地安排自己的计划。
【外传集锦】 日出东方》
第4节
轩辕暮,89岁,男,汉族,1945年毕业于瑞士苏黎士联邦工业大学。1964年迁居德国,以15万马克创办轩辕实业,生产涉及电子业,农业和军工业等产品。是国际著名的强力企业,财富位世界200强之列。其人无子裔,行事低调,在德国民间没有知民度,但在德国政坛影响力巨大。1951年,1964年和1974年各遭到一次暗杀,原因不明。另,据军刺传来的情报,美国cia以及法国dgse各在1971年和1991年对其立案,调查原因不明。
武淦狠狠地抓上自己的头皮,挠了几下,嘴里嘀咕着:“这是哪里冒出来的家伙……”他放下文件,问恭立在一边的秘书,“这么重要的人物到国内都几天了,为什么现在才向这里发通知?”秘书马上回答:“军刺的人说,这是因为这位老人来地太蹊跷,军刺动用了很大的力量才核实了情报。”武淦从鼻子里喷出一管气,哼哼道:“蹊跷?是目的蹊跷还是来的方式蹊跷?”秘书知道武淦在生气,便微微低下头回答:“通讯员没有明说。”“军刺都是一群废料!”武淦在心里恶狠狠地想,对秘书发去命令,“告诉外勤组肖乐、情报组柯志安、内务组弥有凉、六部督察科珊琪,十分钟后到会议室。这是正式会议,叫记性差的带上笔记!”
上乐街,青城里一条普通的食品街,在它旁边座落着第五十六中学,剥落的红墙与灰白的大道会令所有经过的人群感到伤感。谁知道呢?至少五十六中的校长在每次的演讲里都显示出无比的自信,仿佛这一年必是扬眉吐气的一年。
炅龙化成老年模样,从前面的公路走进上乐街,感到气氛的变化简直快若急雨,浇了他一身湿。他没有开车,而是坐公交找来的。他查到董浩华目前在这里混饭吃。月工资就那么可怜的1200元。呵呵,经济管理硕士不值钱了啊。
驻着小拐杖,穿着宽大衣,白发白须满脸皱纹,现在的炅龙就是他母亲来了也认不出来。当然,如果是他的母亲还在的话。
长长的街道还算干净,各种小吃店琳琅满目,中间有一条笔直的小道直插而入,那里面就是如雷贯耳的五十六中了。炅龙笑了笑,感叹着那真是坚韧的老家伙,不服输的性格让很多年轻人汗颜啊。他昂步挺胸的漫步在路上,兴趣嫣然的观赏着这街市一景,引来许多好奇的目光。瞧瞧,这老人身子骨多硬朗,步子坚实得就像年轻人一样。
炅龙来到一家中餐厅,唉,名字还真叫作“中餐厅”,进了大门,略微打量,炅龙的心儿那个乐啊。“啊咳!”他装模做样地咳嗽,引起店家的注意,把屁股一正,就坐在了一张椅子上。
“小……那个小伙计,给老夫送上一瓶稻花香!”他冲目标喊了一句。
董浩华身着青色店裳,打了一领结,一头短发外加黑边眼镜,整一人就是书呆的模样。炅龙喊他的时候他正在聚精会神的看他的那本《结构力学》。这一幕被后台的老板发现,便眯起了眼睛。
董浩华微微愣神,见到一位年纪花甲的老人正冲他打招呼,慌忙放下书本,道了声稍等,便去帐台拿酒去了。拿到桌上的时候,炅龙已经点好了下酒的菜,招呼道:“好,小伙子,你就坐我对面。那边的女娃子,对,就是你,帮老夫把这张菜单送进去,再拿两个酒杯回来,谢谢啊。”那个打工女孩生地比较俏丽,当她跑来接过菜单的时候,居然用幽怨的眼神膘了董浩华一眼才走。而傻大个不知道,还在问:“老丈,您刚才说什么?”
炅龙最见不得这种明知故问的戏码,他敲着桌子,吹胡子瞪眼道:“我叫你坐我对面,陪老夫喝两盅!怎么?老夫没有资格?”
听到老人在店里粗起嗓子,后台老板的眼睛又眯了起来。
“没,没有的事,我这就坐,这就坐。老丈千万别生气。”董浩华似乎是个孝敬长辈的主,对炅龙的这个打扮居然服服贴贴。他急急坐到位子上,问:“老丈,我的酒量不好……”
“老夫不逼你喝,自己斟量着倒!嗯,你叫董浩华吧。”炅龙见办事异常顺利,也就打算开门见山地说了。他摆正了酒杯,拍开董浩华抢过来的手,端起酒瓶就给两人满上。56度的香醇液体入得喉去,老脸便泛起一层陀红。
董浩华很诧异,他问:“是的,老丈怎么知道?”
“老夫知道的事多了去了,就你那芝麻绿豆大的事摸个通透也就一句话的工夫。”嗯,这倒是实话,的确是一句话的工夫。炅龙摇头晃脑,又给自己满上。他晃了晃酒杯,也不管对方吃惊与否,合盘倒出:“堂堂硕士生,居然到这种地方当小二,你还真是有出息!你这是自甘堕落?还是愤世疾俗?”
董浩华瞠目结舌,又仿佛青天霹雳,他的手一抖,半杯酒水撒溅出来。他忙放下酒杯,抬头仔细观察这位老人,却见到老人正张着浑浊的眼睛看着自己。良久,他才猜测道:“老丈,您是特地来找我的?”
“明知故问!”炅龙一扬首,又一杯下了肚。这时,两盘小菜已经做好,香喷喷地一路被端上了桌。
炅龙抓起筷子,指着两个盘子直抖:“吃,这是你们店里最拿手的小菜,不过我估计你自己还没尝过。马上就要走了,不尝就可惜了。”说着自己就夹了一块放进嘴巴,巴眨了一会,点头道,“嗯,味道不错。”
董浩华的脑子混乱极了,他盯着趴在桌上海吃的老人,结结巴巴地问:“走……走?”
炅龙一抹嘴,眼睛一瞪:“废物!难道你还想留在这里不成!”他从怀里抽出一张工商卡,递了过
去,“这是你下个月的薪水,密码是你老子的生日,干地好,还有奖金!”
董浩华看着那张崭新的卡片,根本不敢去接,他蠕动着嘴巴犹豫地问:“老丈,可是我……”炅龙啪一声放下筷子,怒目而视:“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