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冯一咬牙,道:
“好,咱们就斗斗他……”
淡雅的一笑,东方独孤竖起大拇指,道:
“勾子,你还像个人样……”
勾子哼地一声道:
“别套近乎,我下手不会容情……”
说完话,他解下身后的两块板,那两块板乌黑的发亮,棺材板之名便是由这两块乌木石板得来的。他将两块板叭地一敲,一只手握着一块。
晃了一下,两块板在他手里居然威力十足,比那刀还要来得威风。
东方独孤见对方这两块木心石板像私熟里老师打学生的板子,顿时知道要命勾子在这板上一定有很独特的地方,一伸手,道:
“别客气,勾子,动手吧。”
老冯早已将全身劲力透贯在双掌上,他有火焰神君之称,掌上功夫自是非同小可,只见掌心通红,有若烧红的木炭,发出一缕流滟的气丝。最令人骇惧的是四周忽然燥热起来,仿佛在烤火一样。
互相施了个眼色,两个人的身形蓦然分了开来,勾子的板子在空中一晃,倏地向东方独孤当面拍了过来。别看这只是一块板,但能敲能拍,也能戮,更能扫。在东方独孤在长笑中拔起身子,穿过攻来的两块板,手中已多了铁牛角。
“杀!”
老冯看准了他的落势,双掌一并,合掌向他身上推了过去,激荡的掌劲夹着灼热的风浪,硬将东方独孤罩在自己的掌影里。
孙琴大叫道:
“妈的,老娘拼了,两打一——”
她此刻似乎已不顾自身的生命,一看东方独孤被网在板子和掌影之间,根本不顾生命的安危,跃身向老冯扑了过去。
“哇——”
她只知道拼命,却忘了老冯的火焰掌有何等凌厉。虽然逼退了老冯,可是自己却硬接了这凶厉的一掌,在惨叫声中,人已摔了出去。
东方独孤急声道:
“孙琴——”
他的眉宇舒卷起来,面上的寒凝有如要将这世间整个给凝结起来。铁牛角喳地砸向要命勾子,而人却已斜掠而下,一只掌已按在老冯的顶门上。
老冯想闪,又想推掌硬拼,就在这一犹疑的刹那,斗大的头颅已被东方独孤劈开了,脑浆和着鲜血,像柿子、蕃茄,放在石板上被一掌劈开了一样,红的,腥的……
惨叫一声,老冯揪着那裂开的脑袋,朝前奔去几步,一头栽在地上,人虽死了,脚还在乱蹬着……
铁牛角似旋转的风轮,逼得勾子拼命闪移,然后,那只杀人的利角又飞落在东方独孤的手里。
要命勾子的脸色苍白,苍白的有点青惨惨的,他望着老冯那惨死的样子,心里不禁直哆嗦,此刻他忽然晓得老冯为什么不愿动手的原因了……
要命勾子狠厉喝道:
“朋友,手段太绝了。”
东方独孤望着地上的孙琴,只见她嘴唇发紫,胸口一片焦黑,嘴角上已溢出了血丝,胸前起伏,不停的喘息……
他猛然收回目光,冷冷地道:
“勾子,这女人何尝不是受着惨厉的攻击,如果这一掌挨在你我身上,一样的会挺在那里,这就是贵友的手段,我不喜欢玩狠的,但是,对付这种人只有以暴制暴,你是他的朋友,可以说我手段太绝,如果我落在你手里,你又会如何的仁慈……”
勾子双目一翻,道:
“我会更狠厉的对付你。”
东方独孤嗯了一声道:
“你虽然是个坏人,却有一桩可爱的地方,那就是还会说实话,念在这句话的份上,你立刻滚,我不想再见到你……”
勾子面上肌肉抽动,道:
“我要为朋友报仇……”
东方独孤哼地一声道:
“要谈报仇,勾子,那是我该说的话,断魂谷里,你也是主凶之一,我的兄弟有人死在你手里,大龙堂自创立以来,就是—个原则,不畏任何艰险,务将伤我兄弟的敌人扫除……”
要命勾子扬了扬两块板,道:
“朋友,勾子不怕威胁……”
东方独孤将手中的铁牛角一推,道:
“好吧,我就送你上路。”
虽然是轻轻那么一推,铁牛角却嗡嗡地旋转起来,带着一缕尾芒,嗄地射了过来,那威势还真狠,吓得要命勾子一闪身,两块板已敲了出去。
咚——
此时木板敲在铁牛角上居然射出了火花,要命勾子原意是要将铁牛角击落地上,哪知他的手臂居然被震的发麻,还没抽回板子,铁牛角被击之后,突然在那一沉之势中,从地上由下射上要命勾子的面门。
要命勾子一呆道:
“这怎么可能——”
要夺敌人的生命往往就在这不可能的意念间,要命勾子虽然|Qī-shu-ωang|闪的快,退的也快,可是铁牛角飘的更快,一下子,那锋利的光刃已将要命勾子的腹部刮破了,数道血痕之外,还将鼻子给割了下来,那血淋淋的样子,和着要命勾子的惨叫,他扔了两块板,捂着半截的鼻子,颤声道:
“你……”
东方独孤冷冷地道:
“这是代价,断魂谷的恨可一笔勾销——”
惨厉的一笑,勾子说道:
“记住,这仇我必报……”
摇摇头,东方独孤道:
“你最好留住那条命,别让我失望……”
要命勾子痛的全身抖颤,叫道:
“你记住,你记住,你永远的记住……”
随着他的吼声,他已跃身狂奔而去,一路上,却滴着那鲜红的血迹,如果他不赶快止血,不出半里地,要命勾子那条命还会流尽全身的血而死……
孙琴呻吟了,东方独孤将她抱了起来,见她双目紧闭,气若游丝,那神情在凄艳中又透着几许凄迷,他长长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
“这么好的一个女人,却自毁自己的名声……”
他对孙琴过去的种种事迹有些不能谅解,但他却对她有着一丝连自己都不明白的关怀,这种微妙的心理连他自己都不能理解,摇摇头,道:
“去看宋光——”
宋光,是他交游中认识的好友,离这里不远,一算脚程,仅有半里路,不犹疑,蹬脚跃身拔足而去。
半里路,晃眼而到,那已是张灯时分,他远远看见那栋小茅草屋,不敲门,人已撞了进去。
真不巧,宋光在睡觉,还是光了身子在睡觉,更不巧的,在宋光怀里还有一个光着身子的女人,两人搂在一起,抱的还挺紧的——
那声大响,将宋光和那女人吓得愣了,女人躲进了被,窝里,不敢探出头来,宋光用条毛巾围住了下体,他大叫:道:
“你——”
东方独孤眉头一皱,道:
“我来的真不是时候……”
宋光终于定下了神,嘿嘿地道:
“老兄弟是你……”
东方独孤淡淡地道:
“对不起,我坏了兄弟的好事……”
宋光哈哈两声道:
“还好,不是在紧要关头……”
东方独孤抱着孙琴走了出去,道:
“穿上,我要你救人……”
宋光立刻穿上衣服,穿上衣服就有那么点人的味道了。白文士巾,一身淡蓝的儒服,脸色红润润的,瞄了东方独孤怀里的孙琴一眼,道:
“中了掌——”
东方独孤嗯了一声道:
“很重差点要了她命——”
一把脉,宋光的脸色由轻松变成凝重,半晌,他才缓缓的道:
“剧毒攻心,伤了肺腑,肝火更旺……”
抿了抿嘴唇,东方独孤道:
“有救么?”
宋光想了想,道:
“碰运气——”
东方独孤冷冷地道:
“没有运气!凭我们两个人的交情,你如果不救好她,我会敲碎你的脑袋,让你永远不能玩女人……”
伸了伸舌头,他啧啧地道:
“好凶的兄弟,瞧,这娘们长的那么好,你晓得,让这么一个漂亮女人死了,我自己都不会原谅我自己……”
东方独孤哈哈两声道:
“那才像是人话。”
宋光突然点了孙琴的三处穴道,然后喂了三颗药丸子。这个人不是医生,却很邪门的能治怪病,任何疑难杂症,只要经过他的那双手,立刻就能活命——
宋光将孙琴搬进另一间房里,拍拍东方独孤,道:
“守着她,她有一阵痛苦的时间……”
东方独孤坐在床沿上,望着宋光离去的身影,忽然觉得自己居然会在这里守着一个女人,守着一个江湖上最难缠的女人,他唉地一声叹了口气,道:
“人生的际遇真难预料,原先,我恨死这个女人,希望能将她碎尸万段,哪里想到,自己却会关心她的生死,还带她来医治……”
孙琴果然开始痛苦了,她额际上淌下了汗珠,嘴唇干涩的一片苍白,她大呼着:
“热,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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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她那燥热的神情,仿佛置身在一个热炉子上,汗水已透了她的衣衫,乌黑的发丝上,都渗出了水珠,她要喝水,东方独孤还真有耐心,倒水,给她拿冷毛巾拭汗。这些事对东方家的大少爷来说,那是从未有过的事情,哪里想到今夜他做出了令人不敢相信的事情,不但是侍候人,还是伺候一个女人……
劳顿了大半夜,他也有些困了,居然迷迷糊糊的睡着了。朦胧中,他忽然发觉有个人在自己身旁蠕动,心里一震,伸手摸着一个全身光溜溜的身子,两只柔软富有弹性的丰乳那么紧密的贴着他,东方独孤一惊,道:
“你……”
孙琴眯了眼,道,
“我太热了,热的我没办法不脱光自己的衣服,而你又太诱惑我了,让我情不自禁的想抱着你……”
东方独孤是个男人,不但是个男人,还是个最正常的男人,他的心忽然剧烈的跳动起来,唇喉间也开始干涩起来,他急声道:
“孙琴,这不行……”
孙琴嗯了一声道:
“有什么不行,老娘这是奉送,又不要你负什么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