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婆婆冷冷地道:
“看到没有,这才是风雷弓的威力,我只用了子弹,如果用了母弹,嘿嘿我保证你尸骨无存……”
风雷弓的威力在江湖上早已传说纷纷,玉婆婆随手一射,立刻毁掉两条汉子的生命,这份威力和凶戾顿时将场中各路汉子震慑住了,目睹此弓的威力,江浪神色大变,他没想到风雷弓还有真假之分,如果玉婆婆手里的是真品,那自己手中岂不是膺品,他心里一寒,道:
“你骗我……”
玉婆婆还没有答话,高孔明吼道:
“玉娘子,你他妈的杀了我的人……”
玉婆婆哼地一声道:
“你的人又怎么样?这里哪个都可杀,高孔明,立刻撤回你的这些杂碎,否则老太婆认弓不认人……”
高孔明嘿嘿地道:
“玉娘子,你只怕忘了一件事,风雷弓虽然厉害,但,它宜于远攻,不宜近搏,在这林子里先天便受了限制,我只要挥挥手,嘿嘿,你最多伤我几个人,风雷弓便发生不了作用……”
玉婆婆冷冷地道:
“你试试看。”
话声方落,江浪倏地扑了过来,他双目喷着焰火,燃烧着一股凶恶的杀机,悄悄地掩向玉婆婆,玉婆婆何曾料到江浪敢先向她发动攻击,当她回身扬弓的刹那间,高孔明已断喝道:
“上——”
数十道人影已同时发动了攻击,纷纷挥舞着刀刃,向林子里大龙堂兄弟寻觅下手的机会,东方独孤的铁牛角在电光石火间飘了出去,吼道:
“兄弟,开杀——”
一点红哈哈笑道:
“大掌柜,我们已企待这句话很久了……”
要知一点红是个杀手,在他血液里永远有股难以遏止的杀性,一见眼前杀气密布,登时激起他那股子天生的杀意,剑一挥,人已抢先冲向黑鹰那些兄弟。
黑树林里立刻展开了一场厉酷的残杀,飞狐十二龙的骁勇,却禁不住经验丰富的铁雄和云龙、施浪、燕南山……等人有默契的联手,他们穿插出手,不禁防止了对方的攻击,偶而还能追杀敌人,但,落马牧场的汉子太多了,他们风起云涌冲杀过来,还真逼得大龙堂兄弟碍手碍脚难以施展。
血如雨般的喷洒着,东方独孤那玄秘的铁牛角有恶魔的嘴角,每一旋出立刻就会杀人,但高孔明武功不但高绝,还真厉害,那一手剑技更是神出鬼没,东方独孤面临这一强敌,不敢有丝毫大意,在对方凌厉攻势下,还要处处慎防七鹰的攻击,他以一敌十丝毫不惧,铁牛角下依然连杀八九个汉子,令七鹰兄弟和高孔明均暗自惊骇不已,黑鹰拼力击出一剑,吼道:
“干掉他——”
七鹰在黑鹰的领导下个个如亡命之徒,已将生死置于度外,他们心念自己兄弟的惨死,满心被仇恨所蒙蔽,黑鹰这一断喝,立刻激起他们那股子凶性,纷纷拼命的逼杀东方独孤。
玉婆婆更不轻松了,她虽然有风雷弓在手,可是落马牧场的人手太多了,在江浪的吆喝下,十余个汉子围住她,加上江浪本来就是一个难缠的高手,刹那间,她被逼得有点手忙脚乱,玉婆婆虽有很高的功力,可是已三十余年未与人动手,在这样多高手的围攻下,她渐有力不从心的感觉,江浪嘿嘿地道:
“妈的,老太婆,我还以为你真有什么高绝功夫呢……”
他袖子里忽然喷出一股烟雾,向玉婆婆喷射过去,玉婆婆哪料到这阴毒狼子会在黑林子里突然施放毒雾,此物本就无色无味,玉婆婆方感觉不对时,头已开始晕眩,四肢已有无力之感。
玉婆婆颤声道:
“你……”
江浪移身喝道:
“把风雷弓给我……”
他主要目的是尽速能夺回真正的风雷弓,以便对付东方独孤,玉婆婆似乎早料到此人之心,大吼一声,那弓忽然裂为两半,她惨声笑道:
“我毁了它,你永远得不到……”
两截断弓如电般的射了出去,断弓立刻插进两个汉子的心口窝里,江浪看得愤恨暴怒,抽出剑来,一剑往玉婆婆的胸前刺去。
玉婆婆头上发丝根根竖立,在晕眩中,她连接拍出两掌,人已向外扑去,但步履跄踉,江浪在后面吼道:
“别放走她……”
他身形如一只斜掠的巨鹰,照着身形跄踉的玉婆婆背后一剑劈了过去,那凌厉的剑刃有秋风般的冷飒,玉婆婆只觉背后一片凉,她挥出双掌逼开拦阻她的四个汉子,但,江浪的另一剑又迅速而落——
蓦地里——
东方独孤那旋荡的身形如幽灵般的盘旋而落,铁牛角呼啸的射向江浪那穿跃的身子,只听东方独孤喝道:
“姓江的,看招!”
而高孔明却在东方独孤的背后,劈出一剑,道:
“别逃!”
谁知东方独孤在铁牛角之后,根本不看那结果怎样,猛地一个回身,手里已多出了一柄寒颤的冷剑,迎着高孔明击来的长剑击去,两柄快速的剑刃在空中一接触,火星四射,东方独孤的身子连翻两翻,倏地劈向飞扑过来的黑鹰身上,他的剑刃如水,无边无际,黑鹰只觉眼前一花,人迅快的往旁边滚去,那一剑却穿进了随着黑鹰身后的蓝鹰肚子上,蓝鹰惨叫声中,自己肠子随着拔出的剑刃而流了出来,他双腿翻蹬,悲惨的叫嗥着……
红鹰吼道:
“妈的,我们兄弟又躺下了一个……”
那快绝的杀人手法,令黑鹰那颗跃动的心,如掉进了一块巨石,沉重的令他产生了无尽的畏惧,最令他们惊骇的是东方独孤杀了蓝鹰之后,身子丝毫没有停留,那腾移的身子在旋移中,已将射出的铁牛角收了回来,江浪却如滚地西瓜般的翻腾了好几圈,才跃起身子,吼道:
“东方独孤,你这该死的东西一一”
他已没有机会再追杀玉婆婆,反过身来,和高孔明各站一个方位,面对着他们共同的敌人一一东方独孤,而七鹰兄弟更站着每一个可予攻移的位置,此刻,东方独孤所面临的是最强劲的杀手,他知道今日敌方的高手全集中在这里,他那凶厉的目光很明显,决心要将他置之死地。
东方独孤在这些强敌的环峙上,却显得益发的冷静和沉着,他左手握剑,右手持着铁牛角,两种极端不同的武器在同一个人身上使用,在江湖上可说是绝无仅有,高孔明那双眼珠子愈来愈慎重了,他历经的风浪很多,见过不少江湖负有盛名的人物,可是却没有一个高手如东方独孤这么可怕,他不但出手狠辣,更超乎常人般的冷静,每次出手都是那么可怕,几乎他都不会空手而回,高孔明的心与黑鹰一样沉重,他森冷的道:
“江浪,你这位朋友可真狠……”
江浪嗯了一声,嘿嘿地道:
“高场主,祸已惹上了,边也沾上了,今日如果咱们不解决了这个祸根,落马牧场只怕不会有好日子过了,而你高场主那高高在上的位置也保不住了。”
高孔明全神贯注在东方独孤的身上,对身后那些兄弟传来的惨叫和吆喝全都充耳不闻,他知道已没有余力照顾那些拼死的兄弟了。
他咬了牙,沉声道:
“全都上……”
在他想像中,如果自己这伙人同时在一定的时间里拼杀出去,他相信东方独孤一定难抗这么多人的攻杀,在话声中,江浪是最容不得东方独孤再活下去的人,他那锋利的剑刃在幻化中刺了过来,七鹰更是奋不顾身的飞闪,数道冷剑几乎将东方独孤困在那密布的剑雨里。
最狠的还是高孔明,他没有跟随着他们同时出手,此人善于心计,他料准东方独孤在遭受强大的攻击后,必会有所行动,有所闪移,他就是要把握住这刹那的机会,给东方独孤那致命的一击。
面临着强大的杀手,东方独孤沉声道:
“来吧。”
七八道剑光如雨般的颤射过来,面对着闪颤的剑光,东方独孤选择了最弱的一个方位,那就是以黑鹰为首的七鹰兄弟,他知道若以功夫论,无疑他们是最弱的,他身子如穿射的箭镞,在铁牛角飞闪中,那冷颤的剑光,透过对方的剑芒,反射向黑鹰的兄弟,而铁牛角果然将柒很那冲前的身势给阻止住了。
他的剑太快了,一条手臂已随着挥出的剑刃而飞落地上,七鹰又伤了一个,那是白鹰,他还没沾着对方的边,已被砍断了手臂,惨叫声中疾速的退出圈外。
高孔明根本不管谁的死亡和伤害,他瞅准了东方独孤那疾飘身影的余势,蓦然间运起了长剑,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掠起身来,人和着剑,剑带着人,一缕疾风般的冲向正在下坠的东方独孤的身子。
“哼——”鼻子里透出一声冷哼,东方独孤那曳落的身子根本没有盘旋扭转的余地,在剑刃飘身的刹那,眉头上已传来一阵剧痛,血液如雨般的洒落,他的剑在几乎不可能的时间里,点向高孔明那探出的右臂,嘶地一声,一道血槽随着衣裂声而划开,同样是洒了血,同样受了伤……
高孔明忍着手臂上的痛楚,人的动的道:
“他已挂彩了,兄弟,加把劲,干掉他一一”
虽然东方独孤的肩背上被穿了一个小剑孔,对他那过激武功似乎并没有太多的影响,他厉声道:“来吧,看看哪个先躺下……”
江浪心里有着太多的高兴,东方独孤挂了彩,那无异是件令他振奋的事情,他身如旋风般的冲过来,配合着黑鹰的动作,两个人拼尽了全力,围杀着受伤的东方独孤,这种千载难逢的机会,他们决不轻易放过,两道剑影围困着已略有喘息的东方独孤,在受伤之下,东方独孤却咬紧了牙关,狠命的将那令人寒惧的铁牛角掷向黑鹰,手中之剑,恰捏的正是江浪扑击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