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眼睛啊,我的眼睛……”
赵大伟一个跳跃,来到潘黄河身边:“潘兔子,你咋了?”
潘黄河抹了一把脸,黑黑的抹了一手黑烟,却没有血。眼睛金星乱舞,眼泪直流,没多久渐渐地能睁开了。
“快看看,我眼睛是不是被打瞎了?”赵大伟凑到潘黄河跟前,仔细地看了看,说
“去你妈的,狗眼睛这不还在呢嘛!”赵大伟手一挥,不屑地说道。
潘黄河一听没事,心里放下了,他这时候才觉得裤裆湿漉漉的,不对劲!用手一摸,才发现自己竟然尿裤裆了。
赵大伟见潘黄河那样,立刻明白了是咋回事,笑着说:
“瞧你那熊样!只是你离火箭筒太近了,尾喷口喷出的火焰喷到你脸上了,还以为你中弹了呢!还不快走!赶快匍匐前进!”
潘黄河没敢让赵大伟看出自己尿裤子了,否则还不得让他笑话死,赶忙把脸埋在地上,像山鸡一样顾头不顾尾。
连长陈西来气愤不已,用枪托抵着他的脑袋:
“命令你匍匐前进,到江的对岸去,违背命令我就开枪了!”
关键时刻,连长的命令使他的脑袋暂时停止了空白,潘黄河就是这样,只要有目标,他的眼里就只剩下了目标,其他任何事情都不放在眼里。
潘黄河为什么又叫“潘兔子”呢?原来,潘黄河到了部队后,牢记潘老爹吃饱饭的嘱托,每次吃饭都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风卷残云,每次吃饭都跟猪似的,肚子涨得滚圆,别人早都吃完了,他还在桌子上饕餮大餐,直到把每个盘子都吃得干干净净。有时候他甚至能站在桶装的汤面前,拿着舀子就开喝,能把桶里的汤给喝个八九不离十。
连长陈西来不止一次地对他说:
“要是咱师里来个吃饭比赛,你小子准能拿第一名!”
同连的战士赵大伟立马纠正连长的话说:
“连长,你说错了,这小子不但能在全师拿第一,而且能在全军拿第一!”
“我看呀,能他妈拿全国第一吧,就他那吃像,没等吃呢,就先吓死一堆!”
“哈哈哈哈……”所有人都笑了起来。
为此,不少战士背地里都管潘黄河叫“潘傻子”,都说这小子到部队之前肯定是穷怕了,哪有这么玩命吃饭的,而且还缺心眼,不是傻子是什么?
而潘黄河从不管人家对他这么议论,照吃不误,能吃饱就是他的头等大事。
部队的主要事务就是训练。这倒正合潘黄河的心意,每天吃那么多饭可得有地儿消化啊,因此他就把消化功能主要用在训练上了,他不但能吃,而且还能练。
潘黄河小时候爬过树掏过鸟窝,折过柳树枝丫,躲避过火车站混混们的追杀,爬树、跑路对他来说都不在话下,因此他凭实力倒也赢得了不少战士们的尊敬合领导的赏识。别的不说,就凭全师10公里越野登山第一名,这小子就有两下子。
所以,战士们又给他送了一个“潘兔子”的绰号,跑起路来不知道累,没命地跑,他能不快么?
因此,潘黄河的“潘兔子”几乎与他的“潘傻子”一样有名。
久而久之,这连长陈西来就发现潘黄河做事有个特点:让他做什么,他就专一地去做,心无旁骛,好像这个世界上只剩下了那一件事情,什么心眼没有似的。
比如吃饭,“潘傻子”只知道吃饭,比谁都吃得快、吃得多;比如越野,“潘兔子”比谁都跑得快,他只知道跑步,其他事情都不管了。只要让他去做的事情,他没有做不了的,让他跑步,他是不会管怕死不怕死的;但是不能让他闲着,如果让他一闲下来,他脑海里第一个念头就是:怕死。
“潘兔子”这会已经来到怒江边上,准备开始过河了。
第1卷 第一章 强渡怒江 第9节 水下艳遇
中尉连陈西来一直盯着潘黄河,见潘黄河已经到了江边上,便命令道:
“潘黄河!”
“到!”
“我命令你,目标是过河。”
“是!”
接完命令,潘黄河把全部精力都放在如何过河上。看着被炸得像开水一样翻滚不停的江水,潘黄河又有些愁了,这江咋过?橡皮艇不安全,但是也是唯一的可以过河的工具。
潘黄河挠了挠头,忽然灵机一动,对陈西来说:
“报告连长!”
“你不过江去,你又有什么事了?”连长急了。
“要是有一条牢固的绳索,从河这边拉到河对岸去,在河的两岸固定,那么伤亡就会大大减少,人们不就可以攀着绳索泅渡过去了吗?”
连长眼听到这前一亮,心想,对啊,这可是个好办法。
挥手给潘黄河一巴掌,‘嘿!小子,行啊,有你的啊,还真看不出来,你还真有两手,行就听你的!“
潘黄河被连长打得喜滋滋的,“嘿嘿”傻笑个不停,心里这个美呀,因为这是连长第一次真正瞧得起他。
连长赶忙安排下去,只见两个战士立即在河边打桩,然后将一根粗大的绳索牢牢地系在木桩上。
潘黄河带上绳索,跳上了橡皮艇。
炮弹不停的轰炸着,每当炮弹飞入人群中,就能听到一阵鬼哭狼嚎,然后在轰鸣声中倒下去一大片。
炮弹炸开的火花照得原本漆黑的河边如同白昼,战士们趁着这些火光快速地登上橡皮艇。
此时,没有人退缩,也不能退缩,想活?就要冲上去。
潘黄河坐在一艘橡皮艇上,炮弹掀起的水柱一会让他觉得高入云端,一会又让他觉得跌落万丈深渊。他紧紧地抓住船舷,目标只有一个,就是连长说的“过河”。
眼看手里的绳索即将用尽,潘黄河立即换下一根绳索,正准备在即将用尽的绳索上打结的时候,“轰隆!”一声巨响,橡皮艇侧翻了,潘黄河跌入了滚滚江水中。
潘黄河自小生活在北方,不善游泳,一下水后立即手忙脚乱起来,也跟着猛地灌了两口冰冷的河水。
他死死地拽住手里的绳子不松手,在河水里时沉时浮。就在他快要被巨浪淹没的时候,忽然一双手神了过来,他像抓住了救命稻草,立即紧紧地抓住了那双手,继而抱住了那人的腰。
潘黄河太用力了,两个人紧紧地缠在一起,那人想要挣开潘黄河,可是越挣,他抱得紧。潘黄河在慌乱之中,忽然感觉着摸到了肉乎乎的东西,好像就在那人胸前两团紧而大的肉团!
这个发现更加令他手忙脚乱,他想要松开,可是求生的本能迫使他紧紧地揽住对方的腰。
也不知折腾了多久,终于上岸了。借着炮火的光焰,潘黄河松开了死死抱着的手,他定睛仔细一看,见救他的人竟然是一个外国人,高鼻梁,蓝眼睛,更要命的是,竟然是一个外国女人!虽然穿着军装,可是胸脯仍然大而紧地鼓着,撑得纽扣都错位了。
潘黄河看傻了,心里不住地惊叹道:娘啊,这洋人简直太美了,实在是太美了!
他原来只听说这支部队里有美国兵,美国兵是跟中国兵一起来打日本鬼子的,可他认为那是说着玩的,美国兵那么厉害,那么有钱,凭什么要跟我们一起吃苦头?可是现在他相信了,美国兵不但真真切切地来了,而且连女兵都来了!
这个嘴角有颗黑痣的美国女兵说话了:
“你好,美国盟军地面护士团——艾伦!”
潘黄河没想到这辈子竟然还能这么近距离地看见外国女人,而且还是这么漂亮性感的一位漂亮外国女人,而且她还能说这么一口流利的中国话。
他看着这张美轮美奂的面孔,禁不住热血沸腾,要不是身边不断爆炸的炮弹,今天晚上岂不是一次很好的艳遇的机会?
他慌慌张张地忙傻乎乎地答道:
“呵……呵……谢,谢谢!我,我叫潘黄河,他们……他们都叫我潘兔子!”
“兔子?哈哈,兔子潘?”艾伦第一次听见这么好听的绰号,禁不住咧开嘴角笑了起来,她笑的时候特别好看,鼻子都跟着皱了起来,而她也第一次就记住了这个名字。
轰的一声巨响,一颗炮弹落入离他们不远的前方炸响,要不是落入水里,估计潘黄河和艾伦非伤了不可。
现在不是说话聊天的时候,经过简短地交流后,潘黄河这才发现手里还紧紧地捏着那根绳子。
糟糕!不能让绳子断了,一定要把对岸的绳子给拉到这边来。想到这里,他返身跳上一艘橡皮艇,朝回划去。
艾伦惊讶得瞪大了眼睛,还以为“兔子潘”是一位运输兵呢。
炮火更加猛烈了,橡皮艇划出没多远,就冲入了激流中。橡皮艇上几个负责来回转运战士的战士得知他是要连接绳子后,都过来帮助他。在激流中,潘黄河救起了李志强,李志强本来对潘黄河有不少偏见,这下在激流中被潘黄河救起,内心对他充满了感激。
他们终于划回了对岸,找到了那根木桩,然而他发现了不少木桩,原来,连长已经开始推广潘黄河的专利了,好几个士兵在打桩呢。
激流涌动中,潘黄河终于接起了绳子,并在怒江西岸打起了不少栓绳子的木桩。无数橡皮艇上的战士拉着绳子,保证了橡皮艇快速、准确地渡过怒江;不少落水泅渡的战士也在激流中摸索着绳子,顺利地渡过了怒江。
怒江西岸,连长陈西来看到潘黄河一身湿漉漉地从水里爬了上来,手里还捏着根绳子,便冲他喊道:
“潘黄河,你还磨蹭个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