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期间,独耳狼和三四头小狼整天围着大榕树转悠,反正熊肉多得很,战士们时不时地扔点肉下来喂那些狼。
经过两次生死交往,狼和战士们已经成了好朋友。头一次,战士们帮助野狼,开枪打死了黑熊;第二次,野狼又从熊口救下了战士。
在这期间,战士们了解了狼的习性。玩耍时,狼会全身伏低,嘴唇和耳朵向两边拉开,有时会主动舔或快速伸出舌头;愤怒的狼的耳朵会竖立,背毛也会竖。唇可卷起或后翻,门牙露出,有时也会弓背或咆哮;害怕时狼会试图把它的身子显得较小,从而不那么显眼,或拱背防守,尾收回;狼在蹲下或扬身低头并放松皮毛时,是发起攻击的信号;愉悦时可能摇摆尾巴,舌头也可能伸出嘴巴;捕猎时的狼,因狩猎的紧张,因此尾部会横直;狼在嬉戏时,可以任意妄为的转圈跳跃,或低头,把前面的身体伏倒在地上,而抬高后股。
狼好像对潘黄河特别的亲近,或许是因为头一次是他把狼从熊口给救下来的吧。每次看到潘黄河,狼就会摇动尾巴,亲密地磨蹭。
小狼还小,很多生活习性都还没养成。战士们借机对它们进行驯养。如果你认为狼是凶残的、狡猾的,那只能说明你不了解狼,没有与狼相处过。
行动开始的这一天终于到来了。
在临行之前,何独武像在作战之前一样,在大榕树下紧集合:
“今天,我们即将打响一场新的战役。这场战役就是走出大峡谷——活着走出大峡谷!在行动之中,我,作为你们的队长,是绝对的领导,对任何不服从命令的人,我有权就地开枪枪毙!这是为了能活着走出去的需要!”
他的话简短而有力,让人既觉得亲切又威严。是啊,现在的目标,就是走出这大峡谷,活着走出大峡谷。
何独武采取了潘黄河的方案。让人不可思议的,从这悬崖上攀爬上去。虽然比较危险,但这种危险是看得见的,是可以预估的,是可以采取措施准备和应对的;比起第二种方案来说,生存的希望更大。
大家都做好了充分的准备,对沿途所能遇见到的困难都采取了积极的应对措施。每个人的鞋上都绑上了草绳,防止打滑;没人的“行军包”都背上了10天的粮食,主要是熊肉,很多熊肉无法背走,只得留给狼们吃;每人都带上了10米以上长的葛藤,而且,每人还特地做了一副软梯——用葛藤连接上结实的松木短棍,以备不时之需。
“队长,给我们这个小组取个名字吧?”行动开始之前,王罗阳对何独武说。
这个建议得到大家的响应:
“是啊,队长,有个名字我们也有集体荣誉感,你想想吧!”
何独武想了想,说:
“叫什么来着?绝壁逢生队?”
他的话立即引来一阵哄笑。
潘黄河一直注视着几只狼,这会总觉得不舍,就说:
“叫战狼队吧,你看这些狼,这些日子的相处,也跟我们产生感情了,现在要走,还真有些舍不得呢!”
“好啊,战狼队,这个名字好,就叫它吧!想起这个名字,我们就能想起这段峡谷生活。不过我先说好了,这个名字,以及我们这个组,都只是暂时的,一旦完成任务,走出了这个峡谷,这个名字便取消,我们这个队伍,也会打乱编制,被编入不同的连队去。”
大家最后一次检查完了所有的装备,饱餐一顿之后,开始出发了!
这一路上,他们能否顺利地走出来?
第1卷 第十章 逃出峡谷 第82节 通天之路
其实何独武最开始是有意选择第二种方案的,只因潘黄河一句话打动了他:
“不去试试怎么知道呢?”
是啊,不管多困难的事,总有法子可能解决。
如果有得胜的机会,谁愿意放弃?
——机会来到时,一定要好好把握,绝不可放弃。
成功机会就算不大,至少也该试一试。
只要还没有死,就有机会。
机会不就是人自己创造的么?
潘黄河一句不经意的话,打动和说服了战狼队的每一个成员。
现在,11个人的命运维系在了一起,从未有过这么紧密。
现在要离开与之相伴了十多天的大榕树,每个人的内心竟然是那么的不舍,这多少有些不像铁血男儿的性格奇Qīsuu.сom书,但又有哪一个铁血男儿没有柔情呢?
铁血,柔情,这才是真真切切的中华男儿。
大榕树是救命之树,要是没有它,这11人不早就命丧深渊了么?
滴水之恩,当涌泉香报,可这恩情,该如何报答?
大伙一步三回头,依依不舍。树上的猴子也跟着追下树来,吱吱叫着,好像在跟大伙道别。
“兄弟们,咱给大榕树烧柱香磕个头吧!”何独武看出了大家的不舍,沉重地说道。
11个战士,齐刷刷地面向大榕树,折断身边的树枝当香烛,插在地上,然后庄严地磕了三个头。
临行之前,大伙还到溪沟边,将自己的军用水壶都装满了水,一队人这才洒泪消失在茫茫丛林之中。
按照事先侦察好的路线,需要先向西斜着爬坡,然后再想办法爬上一段垂直的悬崖。走斜坡很顺利,虽然没有路,需要猫腰在丛林里钻,但这对他们来说是小菜一碟。
攀爬了半天,大伙听到身后的丛林窸窸窣窣地响,静下来一看,是独耳狼带着四头小狼尾随而来了。
王罗阳从地上拣起一块小石头朝狼们扔去:“去,回去!”
可狼们就是不肯走。
大伙本就对狼有些不舍,见狼也对他们不舍,还紧紧地跟在后面,赶也赶不走,就对狼们招手,既然赶不走,就让它们也跟着一路吧。
一队人来到悬崖之下,他们把这段悬崖命名为“1号高地”,以后的悬崖就按顺序号命名。
“1号高地”非常棘手,呈100度以上的角度斜斜地向外撑着,大约40米高,是个天然的避风挡雨之地。再看看四周,根本五路可走。
可是这“1号高地”也太邪门儿了!斜坡上大下小,即使能攀到悬崖顶部,也得想办法翻越过顶部,攀上去才有立足之地。而悬崖顶部垂直对应下来的,不是大家现在的立脚之地,而是凌空之外的深渊。
可以想见,即使这段悬崖有落手落脚之处,身体也得悬在悬崖之外,一不小心,摔下去跌个粉身碎骨可不是闹着玩的。这下面可没有榕树遮挡,倘若再摔下去就没上次那样幸运了。
“嗨——大家都挺累了,我看不如先歇会,再想想办法吧!”潘黄河喘着粗气说。
大伙席地而坐,崖边山风阵阵,境况实在危险。
琢磨了半天,谁都没辙。
“队长,我看要不咱还是回去,顺着小溪走,遇到瀑布也可以饶着走啊,朝下走总比朝上走强啊!”郑成说。
“你们呀,年纪轻轻的,遇着点困难就想退缩,首先想到的不是如何克服困难,而是退缩!即使行不通,那也得试一试啊!”队长何独武说。
“对,得试一试!”潘黄河附和道。
“可你看这——让我们咋试呀?”郑成抬头看了看这堵悬崖。
“队长,这就叫‘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吧!”王罗阳擦了一把脸上的汗水说。
“对,就是上天五路,入地无门!”郑成说。
远处飞过几只不知名的大鸟,都恨不得能变成一只鸟,飞过这悬崖去。
“大家想想看,有什么主意,都说出来听听!”队长何独武开口了。
大火七嘴八舌,有的说搭人梯,就是一个人踩着另一个人的肩膀朝上去。可是这悬崖倒扣着,人梯也没办法啊;有的说迂回,找小路,绕开这段悬崖。可看看这四周,除了悬崖别无他路,如果说有其他的路,那就是跟着原路回去……一个一个的方案都被否决掉了。
“你们猜这悬崖顶上是什么?”潘黄河问。
“还能有什么?肯定不是这样呈90度以上的斜坡或悬崖了,要是那样的话,我们就能看见斜坡或悬崖。”
“刚才郑成说什么来着,‘上天无路’?我看我们现在只有挖一条通天的路了!”潘黄河说。
“你开玩笑吧?怎么挖?”
“在悬崖离地面大约三分之二的高度开始挖洞,垂直向上挖,直到挖到出口为止,通过这样一个”隧道“,肯定能穿过这堵悬崖。”
大伙开始认真思考这个方法,好像有那么一点点道理。
“可是,你看咱头顶的这些岩石,可都坚硬着呢,拿啥挖?这可不是在地上挖泥土那么轻松啊!”
“这我知道,小时候我跟爹一起挖过石头。爹说,‘石头石头,肯定有个头’,只要找到石头的头了,挖起来就轻松多了。记得有一年我家改建房屋,爹请了一个算命先生看地基,结果算命先生将地基选在一处石梁上。那会没有炸药,没有雷管,全靠手挖,大冬天的,用钢钎、錾子、锤子、锄头硬是在石梁上给挖平了地基,一锄头下去,震得虎口上满是深深的血印,鲜血洒满了锄柄……”
听完潘黄河的讲述,一想到老家,一想到老家的亲人,一种强烈的求生欲望迫使大家去战胜困难,“一定要活着回去,回到老家去!”
大伙别无他法,决定采用潘黄河的方法试一试。
仔细一看这些岩石,可别说,确实都有一些细小的纹路,这就是所说的石头的“头”吧,只要顺着这些纹路挖下去,应该不会有多大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