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寂片刻,似乎做了决定,幻流云宝剑一收,拉过南风茉作势要走,对身旁的人警告道,“没有下次。”
见人要走,司徒三少欲纵身去追,只见几道暗器飞出,直接挡在人面前,脚下整齐插在土壤里的五枚暗器边同时泛出白雾,好毒的镖,那镖的形状,竟然与春花的一模一样。
“你是何人。”司徒三少拧着眉问。
人轻轻一笑,伸手拉下了斗篷,月色下那张狰狞的脸甚是可怖,嘴上寡然的道,“暗十二使,毒杀。”
那张脸,虽然变了型,春花还是认了出来,不可置否的吐出两个字,“师傅。。。。。”
瑰焰之毒
“师傅。。。。。”春花和那自称‘暗十二使’之一的毒杀对视着,这人分明就是她师傅,虽然脸已经因为长年被毒药腐蚀而扭曲,肌肤皱褶不堪以致五官都变了形,可他看着自己的眼神,是多年前就熟悉的。
这个人确实就是养她传授她武功的人!
毒杀的神色没有一丝波澜,很平静的对她说,“徒儿你长大了。”
得这一声肯定,春花向前几步,急切的问,“你为什么要假装死掉?为什么你会成流苍教的人?我。。。。”为什么一句话不留就消失六年,让所有人都以为毒仙早早的就死了。
“我本来就是西域人,二十年前就为流苍教暗十二使之一。”毒杀面无表情的道,“怎么,后悔做我的徒弟了?”
“不是!”养育之恩都无以为报,春花语塞,万万没想到恩师是今日的敌人。
毒杀冷笑一声,忽然望见前方不远处火把光亮,马蹄声不绝,“你们的人来了。”
估到孟竹欣带兵来了,宁锐只是盯着昔日的毒仙不语,这戏剧性的转变让人有些应接不暇,毒仙以‘毒’傲视江湖,用毒天下第一,无人能及,自制瑰焰更是能在顷刻间毒倒万人,无药可解,堪称‘万毒之王’。
不想他本是西域流苍教的人,原来多年前,西域邪教的势力就渗入中原,看来今日的一切不是巧合,而在他们的身后,一定在密谋着什么惊天的秘密。
“围起来!”随后赶到的孟竹欣已然看到这片打斗过的痕迹,还有一个面目狰狞的老者,唯独不见王妃,司徒三少站在一处未动,想眼下是追不回来了,心里好恨。
人海战术?毒杀冷眼扫视这几百人的阵仗,矛头直指向自己,表情却没有一丝惧色,左手握拳缓缓举起,望着春花眼里泛过一丝冷然。
“我没时间没你们玩了。”话尽,那握拳的左手自然摊开,一股清泉般的浅绿色似水非水,似烟非烟的物体从指缝中流淌而下。在落地以前化作淡淡的雾气,向西面八方泛开来。
见那东西,春花双眼狂瞪,瞳孔极具收缩,大声呼喊,“快走!那是瑰焰!!!”
瑰焰,只有毒仙一人会制的奇毒,使用方法也只有他一人知。
如水银般闪闪发着银绿色的幽光的瑰焰,其香似玫瑰,置于空气中瞬间幻化成轻烟,闻后轻者产生可怖幻觉,重者直被毒烟腐蚀殆尽,全凭下毒者心情决定毒量大小,就是刚才毒仙那一手瑰焰,这片山林足矣成为死亡之区。
听春花这样喊道,众人脸色骤然而变,孟竹欣连忙掉转马头对着士兵狂喊,“后撤!!!”
轻烟弥漫,带着幽幽香气。。。。
山火
本来一只是几缕青烟,缠绕在毒杀的身边像是薄雾似的,没想在顷刻间竟然迅速扩散,顺着风势贴近地面扫来,没过的花草木林,立刻衰败,变为黑红色的一片,就连粗壮的树木都被腐蚀干净,仿佛不吞噬一切不罢休,这哪里是什么毒,简直就是地狱的鬼火!
见状不由得孟竹欣再喊退后,方才将毒杀围住的士兵此刻什么也不顾的纷纷扭头逃命,夹杂着惊恐和害怕的叫声。
站在原地的毒杀鬼魅的笑开,那毒就好像是他身体的一部分一样,对他丝毫不起作用,已经不需要他在出手了,再无人能顾及到他,趁乱消失在夜色之中。
再不走晚矣!宁锐运功提气,一手捞过已经呆住的春花,几步跨到骑马的孟竹欣身前,速度不减,同时再单手将人提起,一左一右带着二人,迅速撤离此地,顾不得身后几百士兵,如若不用轻功,光凭脚力哪里躲得过!
只听身后凄惨凌厉的叫声乱作一片,孟竹欣微微回头,瞥见那青烟吃人后竟然越滚越浓,好生生猛,心里暗暗发凉。
瑰焰之毒宁锐也只是听过,哪曾见过如此邪门的东西,且六年前毒仙也并没将此毒传与春花,以为诈死后这毒就绝迹了,没想到今天人突然冒出来,摇身一变成了西域邪教的暗十二使,更让人见识了什么叫‘奇毒’!好狠绝的毒,只是这般下去,才行了不过五、六里,身后人声已绝,除了他们三人,怕是没活口了,这毒顺风顺水的如此蔓延,还不飘到长安城去?
想到,眉就微微皱起,如何是好。
眼看毒烟随着逐大的风势离自己越来越近,春花好似六神归位,抬头对宁锐道,“用火!盟主,瑰焰之毒用烈火化解,要放火烧山!”
“不早说!”孟竹欣咬牙埋怨,又从怀里掏出火种,一口气吹燃,看准了就往地上的枯枝处砸去,不知道是不是天见由怜,火苗一下,寒风四起,火势立刻就大了起来,形成一股对流,和毒烟对冲,两相搏斗,好不激烈。
宁锐脚下未停,一口气,就到了西皇陵,想不到二娘等人还在。
见着那三人身后不远处的山林火势渐大,明眼人都知道不是把普通的火,唯独池轩笑言,“盟主是进山放火去了么。”
三人无语,宁锐上前吩咐,“即可回城,叫人来灭火,不然这火势恐要烧到西皇陵来。”
领了命,人人望着那势大的山火凝眉,他池轩却笑得欢腾,烧了好,烧了好,到时候西皇陵重修,不知道又要从西域运多少大理石,望着那火,简直就像看到滚滚而来的白银,完全没顾忌盟主已经铁青的脸,那是他自家的祖坟,指不定以后死了也要葬在这里!
不时天空竟然洋洋洒洒的飘起白雪,在这狰狞的夜晚带来一丝安然之感,可这无非不只是一个开始。
南风茉。。。。
他有N重身份
没有二娘在,万花楼仍然生意兴隆,往来络绎不绝,暧昧飘渺的撩人之音,纸醉金迷,浮华和奢靡的深处,是严肃沉稳的青龙堂。
暗牢里,魅如风悠哉的横躺在他来去自如的牢房里,对外面发生的一切懵然不知,一阵脚步声接近,宁锐来到牢门前,看着那自得其乐的人,仿佛很享受似的,不由微微叹了口气,最是唯恐不乱。
“吖!盟主来看我了?”见来人一身盟主装扮,魅如风仍然躺着打趣,斜眼瞟了两下又说,“酒都不带,我可不出来。”
没搭理他,宁锐直接抬手将那形同虚设的牢房门锁轻易打开,将一物抛给他就冷冷道,“出来。”
拿起那东西一看,这不是昔日当做见面礼送给小情人的宝图吗,“你不是一直在找这个?还是你发现放在我这里是最有安全感的?”
“我要张假图做什么?”话音不变,宁锐不屑的斥了一声。
打量着宝图,魅如风继续装,“此话怎样?”
要不是南风茉发寒症带她回相府,也不会巧合的杂她衣柜里发现这张仿制得逼真的藏宝图,再回想魅如风三番四次的说图不在自己身上,好像对那图深信不疑,难道他把这假的当真?
起初是说不通的,因为真正的宝图确实被他安放在南方朱雀的星坛,星坛实际就是个塔,塔底延伸五层,层层机关都是经由他手设计,外人想闯还真是困难得很。
当日消息传来,说盗侠一个人就把图偷到手了,料想此人或许是个奇才之类,见了真人以后这一想法就完全推翻了,那么又作何解释?
直到黄大仙庙亲眼见到魅如风显露真功夫,宁锐才恍然大悟,他不是没有和他交过手,而且此人和自己还非比寻常,慢慢的叙述完,魅如风的表情从镇定,转变为三个写在脸上的大字,“穿帮了。”
“如何?盗侠,四神堂的朱雀堂主。”
“呵呵。。。”干笑,魅如风站了起来,规规矩矩的给宁锐做了个揖,“属下见过盟主。。。。”脸上仍然不正经得很。
显然宁锐对他那套丝毫不受用,“图会是假的,是因为真的你根本就没有动过,星坛的门被封死,想进去又谈何容易,能把图做得如此逼真,自然只有见过宝图的朱雀堂主了。”
“盟主英明。。。。。”身份暴露,马匹是一个比一个拍得响,“你那五行阵法,怕是无人能破,硬闯,凭我的武功也讨不到好,唯有出此下策,就算落到歹人的手里,那也无妨。”
脸不红,心不跳,魅如风好坦荡荡的大方承认起来,两年前他也是蒙面对上司徒三少,狂言‘你若是能赢我,我便做你的手下为你效命’,结果头上多了顶朱雀堂主的帽子,从此四神堂堂主集齐,唯独南方朱雀与盟主一样,都是以面具会人,原来如此。
玩火烧了别家屋
“玩够了吗?”冰冷的暗牢里,宁锐没感情的调调硬生生的在人的身上加了一层霜,他问他玩够了没有。
貌似人生气了,魅如风辩解起来,“当日你师父赢了我师父,赢了就算了,我师父非要说我不济得很,比起你来差远了,我当然要来找你单挑。”
“你觉得我们之间的距离很近吗?”面具下的盟主冷然的问,“既然你我比试,你也输了,为何要搞那么多麻烦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