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府里,我反复琢磨十阿哥的话,感觉甚是疑惑。【无弹窗.】
“……哼,他现在倒装佛爷,跟我们撇得清,讨了皇阿玛的好,当初若不是他一力推进,此事也许还……”
被八阿哥打断的话,透露出来的信息似乎很不简单。老十是四阿哥本来跟他们一起策划了废太子事件,但后来见风向不对,便改弦更张与哥儿几个撇清,转而替太子起话来?
可这样一来不是把包括老十三在内的几个反太子的兄弟给闪了么?老八他们如此恨他,即使后来他成功登基也绝不服软,是为这事?
是否真有其事呢?
想想这段时间生的事,以及在后世见到的历史记载,似乎在太子被废、大阿哥一干人等落井下石之时,四阿哥在康熙面前倒颇为太子说过几句话,而后得到康熙的褒奖:“当初拘禁胤礽时,并没有一个人替他说话,只有四阿哥深知大义,多次在我面前为胤礽保奏,像这样的心地和行事,才是能做大事的人。”不久,就在康熙斥责大阿哥、八阿哥、十三阿哥为争夺储位谋害胤礽的同时,却在畅春园附近另赐给了四阿哥一块地,让他建造别院,那便是圆明园的前身。
从此处可以看出,在兄弟们因此事纷纷落马时,四阿哥却因替太子说话,表现诚孝而得到康熙的褒奖。
若是他当初没有参与废太子之事,太子被废后他如此做,便是他政治头脑高人一等,看明了风向。或者往简单里说,是他心地善良、为人忠厚。但若是他参与了废太子之事,事后却又如此行事,便于无形中把其他兄弟卖了。若他果真如此阴险,被老十骂一句“卑鄙无耻”便也不冤枉。
四阿哥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呢?
这种事恐怕是我想破头也想不明白的。我只是一个偷儿,对政治一窍不通。我决定不再为此费神。
胤禟回来时,已经很晚。他见我还没睡,有些惊讶。
“怎么这么晚还不睡?给相公等门么?”他语带戏谑道。
虽是轻松的语气,我却看出他内心并不像表面上的那么轻松。他看着我的眼神带有小心翼翼的探究。
我一笑,“嗯,是在给爷等门。爷不回来,桃儿便睡不着。”我神色如常地给他脱下外袍,帮他洗漱。
郑贵人掺和到皇子们的夺嫡之战中,死了也是咎由自取,我并不打算让她的死来影响我和胤禟的感情。
既然决心跟了胤禟,便要接受他和他行事的方式。我虽不鼓励他如此替我出头报复得罪了我的郑贵人,但也不会因此怪他。我不是圣人,更不是糊涂的东郭先生,会替试图伤害自己的狼说话。
是他的行事方式,接受他,便要接受他的切。而且,里面还有夺嫡斗争的因素。所以,不想理会此事。
胤禟看了我的神色,眉间舒展开来,他明白了我的意思。他温柔地抱着我,给了我一个悠长的吻。
我现在随时都可以出府,胤禟不再限制我的自由,他只是派出浩荡的侍卫阵容紧紧跟随。每次出门他都要我带上阿毛,这个耳背的下人定然不同凡响。只要他在,其他侍卫就只有听命的份,什么事都会请示他。
当初刚搬入聆雪阁时,我不愿周围太多下人,秦管家便把他派来了,说是他有把子力气,一个人顶好几个使。回想当时,那恐怕也是胤禟的授意。当初派他来是为了保护我的安全,还是为了看住我?
阿毛真的耳背吗?我问了胤禟。他却阿毛在该耳背时便耳背,不该耳背时,就绝对不会耳背。
这算什么?难道是一种神功?我很好奇,不过,胤禟没有解释得太多,我也就不再多问。反正我相信,现在胤禟派他来,只是为了保护我。
鸿升祥绸缎庄的生意好得出奇,我一踏入店铺,便被里热闹的景象震了一下。成群的大姑娘小媳妇围着柜台,指指占点、品头论足。她们都在看我新推出的这批玩偶。
这批新推出的玩偶里,包括维尼熊、跳跳虎、小飞象、流氓免等。看来市场对新推出的玩偶表现出极大的兴趣。各府中的格格们又要为她们手里的收藏增加新成员了吧!
京城里的格格们有了一个新时尚,就是收集鸿升祥出品的布绒玩偶。每出一个新品种,都会引来女孩们的追捧。京城各府的格格们都以收集齐鸿升祥的玩偶为荣。
看到这种趋势,不禁让我想起后世的迪斯尼的品牌效应。我的玩偶也需要一个叫得响的名字。看目前的趋势,这些玩偶倒似乎给鸿升祥创品牌。
这又要如何应对?我是想要独立经营的,可京城的人们已经认了鸿升祥的玩偶,将来就算我再重新创一个品牌,也难免让人以为鸿升祥的才是正宗。
将来独立出来,若是鸿升祥也找人仿制我的玩偶,跟我竞争,我便失了先机。
人群中出一阵骚动,是一个蒙古装束的年轻人花了近千两银子买了一整套玩偶。是要带回蒙古去送给什么人吧?
我了迎向我的刘夏雨,这样的事是否经常生?
他点头肯定了我的问题,还说隔三差五就会有这样大手笔的顾客光顾,大多是慕名而来。看来我的玩偶已经名声在外,传出京城了。
难怪府里用得上的丫环们为缝制玩偶已经忙得不可开交,可还是供不应求。这样下去可不是长久之计。我在想应对之策,也许应该建一个专门的加工厂来保证供货。
我跟刘夏雨说了我的想法,让他留心找一下合适的建厂地点。最好选在京城近郊,那里空地多、地价不贵,劳动力也相对便宜。
钱掌柜把我迎了进去,他拿出这个月销售玩偶的账本给我过目。嗯,不错,扣除给钱掌柜的三成和府里的人工,我净赢余八千两。
钱掌柜跟提起了想续签代卖合同的事,我算了算日子,还差着二个多月老合同才到期呢,干嘛这么着急?
我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却问他愿不愿意把店盘给我。
他吱唔了半天,才说店是他一家老小的生计,搞绸缎经营也是他一个日常的乐趣,不愿往外盘。
生计的问题好办,无非就是多给他些钱,可乐趣的问题么,倒有些不好解决了。难道因为想要已经打出名头的鸿升祥这(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
c个牌子,便把人家经营多年的老板赶走?凭着胤禟的势力,此事做起来易如反掌,可我却不愿做那仗势欺人的事。
这事该如何处理,倒要好好计议一番。
三月份,康熙大封皇子,除了大阿哥、十三阿哥、八阿哥未被封赏外,其他皇子都得了新的封赏。胤禟被封了个贝子,是被封的皇子中品级最低的。
我怕他会心中不快,没想到他却很是看得开。他说,从决心把主要精力放在生意上的那天起,他便对此事早有准备。做生意一向被他皇阿玛所不认同,自然不会给他太高的封赏。我见他对此事如此豁达,我才放了心。
大阿哥被削爵圈禁,八阿哥仍是贝勒,没有进级,而十三原本就没有头衔,这次又没被封赏,便仍是闲散宗室一名。
没有头衔便没有相应的年俸,十三府里的用度便比其他皇子府来得紧。聊以安慰的是,不久他便被康熙放了出来,不再圈禁。从此,这个豪爽大气,却不失精明睿智的子,将会度过十几年珍珠蒙尘、锋芒尽敛的暗淡岁月。
五月份十三的三子,也是第一个嫡子弘暾出生,胤禟要送上三千两贺仪,我以感谢十三赠琴的名义添上了五千两银子。胤禟见此,便又添上了两千两,这样,我们府一共送了一万两,远远过别的府。我其实不愿出这个头,可除此之外,也没有别法子可以帮到十三。
十三没有推辞,派人给我送来了一诗。
瑶圃琼台玉作田,高人抚琴拢烟清。
诗成自为知音喜,沽酒寻芳亦偶然。
早就听说十三文武双全,尤擅诗词,其诗词翰墨,皆工敏清新,今日一见,果然名副其实。
这句“高人抚琴拢烟清”是在说我当初以林倩儿的面貌在十三府的拢烟阁弹着吉它唱那《假行僧》的事么?他把我比作知音,还说寻到知音是很偶然、很难得的么?
心里有些飘飘然,这可是十三专为我写的诗呢!
大米小米已经一岁,今天是他们两人抓周的日子。
别人抓周是爬过去抓的,家的两只却是走着过去的。大米在十个月大的时候就会走,而小米也在十二个月时学会。
小米十个月时已经会说话,虽然说的只是些单音节词。她说的话达到效果,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时,便会得意地看着大米笑。而当大米刚过十个月便走出第一步,而她还只能在地毯上爬时,却又愤愤不平地抱着自己的脚丫叨叨咕咕。
常见的情景是,大米的手离开床栏,对着我小心翼翼地迈出一步时,小米却手扶床栏站在后面,嘴里念叨着:“摔摔,疼疼!”
胤禟在后面看得哈哈大笑,他抱起小米道:“坏丫头,竟然希望哥哥摔跤!”
小米便抱着胤禟的脖子,讨好地喊着阿玛,声音清脆,吐字清晰,喜得胤禟对着粉嫩的脸蛋一下接一下地亲。可喊额娘却没那么清楚,“娘”喊成“狼”,声调再变变,“额娘”便被喊成“饿狼”。
每次叫我时,我都会以手抚额,倍感头痛。
大米从来都不理小米的挑衅,他迷上了走路,不断地练习,在房间里扶着桌椅床榻,从一个地方走到另一个地方。遇到两个家具间没有可扶之处时,他便会先鼓一番勇气,然后果断地放开手向下个目标急冲两步,直到扶住下一个可扶之处为止。每成功一次,他都会回过头来对我憨憨地笑,在得到我的鼓励后,再向下一个目标迈进。
大米第一次摔跤时,奶娘、嬷嬷一大群人便要冲上相扶,都被我一声喝止。
我对大米鼓励道:“大米阿哥最勇敢,自己能起来,不要人家扶。”
大米看看面色平静的我,又看看周围紧张的一群人,大眼睛咕噜咕噜地转呀转的,小心思里估量半天,才若无其事地自己爬了起来。刚刚站起,重心不稳,身子又晃了两晃。我再一次止住想要帮忙的众人。大米最终依靠自己的力量站稳重心,他抬起头看着我,憨憨地笑。那笑容里,是满满的喜悦和自豪。
此后,再遇到他摔跤,下人们便不再试图上前相扶,而是像样鼓励他自己起来。大米也习惯,每次都会若无其事地站起来,再冲着众人自豪地笑。
有大米的榜样,小米学步也相当顺利。与大米不同的是,小米把摔跤当成一件有趣的事。会坐在地上咯咯地笑上半天,再小心翼翼地爬了起来。嘴里还会念叨着:米米,格格,勇勇。
勇敢被成勇勇,便是小米特色的语言。
那次带大米小米进去看宜妃,正赶上康熙也在。小米急于到皇玛法(爷爷)面前表现,走得快,狠狠地摔了一跤。大人们都紧张。宜妃里的宫人都知道的规矩,没人去扶。跟着康熙的个小太监上前欲扶,却被我家小米一把拍开手。
小丫头一咕噜爬了起来,骄傲地斜睨小太监一眼道:“米米格格勇勇。”那神情似乎在说,我不是娇气鬼,别小瞧我!喜得康熙一把抱在膝上,逗了半天。
两个孩子都被那堆各式各样的器物吸引注意力,不错眼珠地盯着那大堆抓周用的物品。被我一放到地上,就都向那堆器物奔去。
大米走得稳稳的,一马当先,小米也紧随其后。众人的眼睛都注视着两个孩子,不知他们会抓什么东西。
大米在一堆器物中翻来翻去,书、算盘、笔墨、纸都被他拨拉到一边,最后,竟从最底下翻出个印章,拿着它摇摇晃晃地送到我面前。
在众人的叫好声中,我和胤禟面面相觑。印章代表做官,我们两个对这方面都很淡泊,没成想大米却独选这个。难道我竟生出了一个小官儿迷?
小米捡起胭脂盒,看了看,扔掉;镜子,看了看,扔掉;笛子在嘴上比了比,扔掉;最后拿起了一锭沉甸甸的金锭,放在嘴里用刚长出来的那两颗小门牙啃了起来。
她,她,难道我还生个了小财迷?
扑哧!老十笑出了声。他大声说道:“这点随九哥,别的都是假的,只有钱的真的!”
在众人的哄笑声中,小米眨巴着大眼睛,东看看、西看看,不明所以,最后也呲着小门牙,跟着大人们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