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商驭又联手做了几档生意。只是现在白天不好出门,只能晚上行动。所以没做什么有难度的,只做了几家普通富户的生意。
那些人家防范得再严密,也抵不过王府的侍卫如林,对我来说,盗他们的东西,直如探囊取物,无惊无险。
那幅《芙蓉锦鸡图》被商驭以二十一万两银子出手。我得了十二万六千两,加上上次的那五万两银子,我现在也是有六位数财产的人了。
如果节约点过个小康生活,一辈子也就够了!现在离开九爷府,也能衣食无忧了。
不过,我不是一个能小富即安的人。我要钱,要很多、很多的钱,因为钱虽不是万能的,但没有钱却是万万不能的。
我还记得妈妈因为钱劳累过度而提前撒手人寰,还记得她为了那点钱工作在那样的环境里,还记得为了钱我从小受的欺负。
小时候没有暖气,一群孩子为了抢附近工厂运煤车上掉下来的煤而大打出手,我是其中最能打的一个,因为我家需要这点煤,也因为我曾挨的打比谁都多。
一个人幼年的记忆往往是最深刻的,那样的记忆早已印刻在我的脑海中,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我对钱的渴望也早已印刻在那里,并渗入血液,成为灵魂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
人就是那么奇特。曾经极度缺少过的东西,一辈子都会格外珍惜。曾听说一个香港有名的艺人,早已功成名就,有了很多钱,但他还是不停地拍片、唱歌,马不停蹄。高强度的工作让他面容憔悴,老得比同龄的艺人快很多。
人们都不理解他为什么工作得这么拼命。但我却明白,因为他与我一样,小时候家里很穷。日子过得太苦,记忆才会特别深刻。所以他一生都会对钱有种近乎偏执的渴望,只有钱才能带给他安全感。
我也是如此,所以才会这么容易地见财起意、所以才会在这个府里呆上这么久、所以才会不满足于小富即安。
林倩儿出席过平郡王府的宴请后,京城里的王公贵族们向林凤驰发请柬时,每次都会带上林倩儿。我只是选择性地参加过三五个,大多数都推掉了。
我不喜欢那些人看着我的眼神。
男人们的眼中满是欲望。大概他们认为凭着他们高贵的身份,我这个普通人家的汉人女子是很容易钓到手的,所以他们对我的勾引肆无忌惮。有时恶心得我直想吐。有的人明明又老又丑的,还自以为魅力无穷;即便是年轻的,那一派浮荡的纨绔作风也看得我大夏天的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相比之下,康熙的儿子们虽也无法无天,可起码没有这种浮浪气。我家男人虽然也强抢民女,可他脸上的神情最多只是邪魅,而没有这种不成器的虚浮。
穿到清朝来是种不幸,但穿到刘春桃的身上,也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了。试想,若是穿到那几个让我恶心得想吐的人的家里,我一天到晚地看着,还不得把我的胆汁都吐出来?
而那些女人看我的目光则是忌妒、防范和不屑。未婚的忌妒,已婚的防范,而不屑是所有女人都会自觉不自觉地透露出来的。我的身份在他们这些满人亲贵们看来还是低了些吧!
每次出场我当然还是所有人的焦点,因为我的《逗你玩》已经传遍京城了。人们想听我说更多的笑话,当然要引着我不断说话。
我则从善如流地每次都讲上一两段,反正从现代带来的这些笑话很多,随便找一段就能让这些人笑得肚子痛。我讲的鹦鹉按着公鸡让它叫爸爸的那段笑话不过两天又已传遍了京城。第三天,我去茶馆,就已听到说书先生在说着这段鹦鹉的笑话。在满堂的轰笑声中,林倩儿的名字又一次传遍京城。
我塑造和保持着林倩儿的明星形象,但也仅此而已。我无意与京城权贵中的任何人有太多的交集,保持些神秘反倒更让林倩儿炙手可热。
所以,京城中的王公贵族都以能请到林倩儿为荣。若是哪家的宴席请到了林倩儿,那这场宴席就会在京城更受欢迎。因为那意味着当天会有笑料不断。
有关林倩儿的美貌和笑话的传闻在京城中越来越多,也越来越热,不过林倩儿却忽然消失不见了。不再参加任何宴请,也不再在京城露面。
人们追问林凤驰,他的解释是,表妹回老家了。
实际情形是,我家九爷回来了,并对我下了不准到处乱跑的命令,我只好窝在府里乖乖做“他的女人”。
这是他的原话。
于是,林倩儿就消失了,京城的各大宴席又恢复了往常应有的平静。
小五忽然来了,告诉我说胤禟他们哥儿几个又要聚会,要我晚上陪宴。
我只好再让小荷给我打扮起来,已经好几个月没有打扮成这样,厚厚的脂粉涂到脸上还真有点不适应。
看着镜中逐渐被小荷描画上越来越多颜色的脸越来越不像自己,不知什么时候才能真正以自己的本色活着。
几位阿哥除了八阿哥仍然润白如玉外,都晒黑了些,不过倒更显英挺。尤其是小十四,这几个月没见,个子似乎都高了一截,人也更结实了。
不过他促狭的性子还是没变,一见我就开始打趣。
他又如第一次见面时一样,先是围着我转着圈,前后左右地打量我,然后笑嘻嘻地说道:“小九嫂真是越来越漂亮了呢,难怪九哥人在热河,心却丢在京城了呢,呵呵!”
一听这话我就知道这小子又要发坏,我看向我家男人,他却只是唇角上勾,不动声色。又要我一个人顶缸,他自己则在一边看热闹!
老十呵呵笑道:“老十四,你别打趣九哥了,他不就是每天跟京里通一回消息么?除了看秦道然的报告比看刑部的急报还急外,也没什么大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