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皇阿玛责成顺天府的许三礼尽快破案呢!”老十让下人拿来了热手巾,擦了擦嘴边的油渍。【无弹窗.】
小十四拿起块小点心,掂在手里,他说道:“要说纳尔苏和三哥家防得虽然也不算多严密,可防个小偷儿,小盗儿的也没问题了,怎么就让人给得了手呢?”
“打从我记事时起,京城里还没生过这么大的案子呢!敢偷到王府的偷儿可不多。这偷儿也真够大胆的!”老十边摆弄着手巾边说道。
胤禟拿起酒壶给哥儿几个都满上了,又回身给我也添了酒。放下酒壶,他接话道:“是够大胆,敢偷御赐之物!抓住就是掉脑袋的事。偷的都是那两府防守最严密的地儿,不但大胆,还手段高!”
我家九爷对我有这么高的评价?嘿嘿,桃儿不才,谬赞,谬赞!
老十扔掉手巾,端起酒杯说道:“听说纳尔苏家的客厅当时宾朋满座,那东西就在众人的眼皮子底下不翼而飞了!当真邪门儿,难怪许三礼怀疑那偷不是一般的凡人!”
“不是一般的凡人?那能是什么?”一直没说话的八阿哥问道。
十四一边剥着手里的点心皮,一边答道:“他怀疑那是神妖儿之类的!他那天一直坐在那客厅里,到现在都愣是没搞明白那东西是在什么时候、是怎么丢的!我问过十三哥,他那天也在纳尔苏的府里,可他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说当时厅里的人都在听笑话,等笑话讲完了,就现金碗丢了。侍卫一直站在放金碗的神龛旁边,纳尔苏来了,才走开的。按说那偷儿根本没有偷东西的机会。宾客走前,挨个都搜了身,就愣是找不着那碗!”
“笑话?可是那个最近大名响遍京城的林倩儿讲的笑话?”我家九爷突然提出的问题让我微蹙了下眉。连他都知道林倩儿了?前阵子是不是太张扬了?幸亏已经让她消失了。
“就是她!”小十四来了兴致,他眼睛亮地说道:“她讲了个名叫《逗你玩》的笑话已经传遍京城了!我在我母妃那里听十三哥讲了,都笑得岔了气了,现在想起来肚子还疼呢。我母妃喝茶喷了,连四哥这个总是肃着脸的人也笑得直抖。”
八阿哥和我家九爷也相视一笑,难道他们也听过?
“我是在茶馆听说书的讲的。”老十说道。“说书的还讲了个鹦鹉的笑话,比这个还逗。”
小十四立马来了精神,他扔掉手里的点心皮说道:“快给我们讲讲!”
八阿哥和九阿哥两人也颇有兴致地看向老十。
老十却卖起了关子。他招呼下人把每个人的茶先撤下去才开始讲,说是怕喷了茶!
这老十,倒会摆噱头!
“一天,一个人路过集市看到有人在卖鹦鹉。”老十看到我们都配合着作出一副迫不急待想听的模样,于是开始讲道:“那只鹦鹉躺在笼子里,一动也不动,一只脚还挂在笼子上。那人正好奇,想去问问卖主时,却看到笼子外面贴著一张纸,上面写着:
‘我没有生病’
‘脚也没有受伤’
‘更不是死掉’
‘我就爱这么呆着’。”
听到这儿,小十四已经嗤笑出声了,八阿哥微微莞尔,胤禟也勾起了一边的唇角。
老十接着讲道:“那人觉得这只鹦鹉蛮有性子的,就把它买回家”
“这人回家每天都教这只鹦鹉说话‘叫阿玛,叫阿玛’(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
c可它就是不吭声。十多天过去了,那鹦鹉愣是一声都没叫。”听笑话的几人眼中都流露出好奇和笑意。
“这人可火了,他生气地掐住鹦鹉的脖子大吼:叫阿玛,叫阿玛!但鹦鹉仍然冷冷地不出声。这人骂道:你跟一只彩色的鸡有什么不同?就把它关到鸡笼里泄愤。”八、九、十四几人轻笑出声。
老十神密地看了几人一眼,继续讲道:“可没过多久,他就听到鸡笼里传出一阵吵嚷声。那人打开鸡笼”他停了停,见几人都聚精会神地看着他,才抖出最后的包袱:“只见那鹦鹉正掐住一只公鸡的脖子大叫:叫阿玛!叫阿玛!”
轰,几人哄笑起来。十四笑得抱着肚子喊疼,八阿哥和我家九爷也身子抖啊抖的。
九爷还是不小心被呛到了。
我小小心地给他捶了捶后背,娇滴滴地说道:“爷,攸着点笑啊!”呀,这话语气怎么像是幸灾乐祸?我誓我是心地善良、心灵纯洁的好孩子。
他回头看了我一眼忽然问道:“怎么,桃儿觉得这个笑话不好笑?”
我一怔,才反应过来,我刚才听了笑话后的反应太过平淡,应该跟着他们大笑一通的。我不但没大笑,还看着他笑的狼狈样幸灾乐祸,怎不让他起疑?
我忙作出忍笑得很辛苦的表情,以手掩口说道:“爷,桃儿在学习大家闺秀的作派,完颜姐姐说过的,要笑不露齿来着。”
呀,我自己身上好像起鸡皮疙瘩了,我忍住了要搓一搓的冲动。
精明智敏的目光淡淡地看了我一眼,他说道:“你学得倒快!”就转过身继续刚才的话题。
这家伙随时关注着我的一举一动,以为他正笑得自顾不暇,没想到还能注意到我笑没笑!累,装得好累!
笑咳了一阵子,胤禟说道:“哪儿来的这个古灵精怪的小丫头?能讲出这样的笑话来。”
矣,他感兴趣?他对林倩儿感兴趣?我转转眼珠,偷偷瞄了他一眼,倒没看出他有什么特殊表情。
我用统计学中的概率论和大数法则计算了一下他与林倩儿生奸情的可能性,结论是百分百地不可能!因为,我不许!也许可以考虑一下让他看得见,吃不到!哼哼,若是敢见猎心喜……
十四把手里的点心馅儿掰成一块一块儿的,他说道:“有机会倒要见见她,看她到底长什么样子!”他眼中的神情是好奇,还是向往?
“现在见不到了!我听纳尔苏说,她最近不在京城,好像回老家了。”老十说道。声音里透着一份遗憾。
“那太可惜了!”十四说道:“不过听十三哥说,林凤驰好像很宝贝他这个表妹,只要林凤驰还在京城,就不怕她以后不来。”
他们倒是算得明白!
八阿哥笑意转淡,说道:“是该见见,这个林倩儿可不是个一般女子啊!”
老十有些疑惑地问道:“八哥为何这么说?”
八阿哥看了看老十,眼中的辉芒微闪,温雅的面容掠过睿智。他说道:“普通女子能一到京城仅凭着两则笑话就声名著著?”八阿哥顿了顿,接着说道:“这两则笑话也很特别,不同于以往我们听过的笑话。尤其是这则《鹦鹉》!”
“这笑话里的鹦鹉倒颇有人性。”十四略一沉吟,接口道:“会在主子面前装傻,却在地位比自己低的鸡面前逞威风。”
八阿哥赞赏地对十四点点头,说道:“能编出这则笑话来的人,定是个对人性有极深了悟的人。不要小瞧一则笑话,俗庸的笑话谁都会说,但不会使所有人笑。能让所有人都自内心笑出来的,一定有大智大哲在里面。因为它抓住了人性中的本源。”
这个八阿哥真不愧为八贤王之称啊!其内心的灵慧不是一般人能忘其项背的。难怪两年后一废太子时能受到这么多名臣大儒的拥戴,能受到江南文人的追捧!
那些名臣大儒哪个不是学富五车的文人?所谓文人相轻,哪个肚子里有点货的文人会对别人真心钦服?可眼前的这位八阿哥就有这本事把文人们都拢到自己的麾下。
这不仅仅是有点文采就能办到的。除了他的礼贤下士,更多的靠的是他内心深处的这份睿智。
我的思绪还在飘,却听胤禟突然开口说道:“她讲笑话的时间挺特别啊!”
嗯?我心里猛然一惊,他这是什么意思?是现了什么疑点么?
对我们这位九爷的洞察力和分析能力我一向是钦佩得五体投地的,他不是分析出什么了吧?
十四把一小块点心馅在酒里沾了沾,说道:“第一次是在纳尔苏丢金碗的时候,第二次好像是在恭王叔的府里。第三次……,她讲笑话的时候都是人很多的时候,九哥怀疑她与纳尔苏家金碗被盗的事有关?”
胤禟摇了摇头,蹙眉沉思着说道:“只是觉得太过巧合,却说不出有什么可疑。毕竟金碗丢失的时候,她正在众目睽睽下讲笑话,偷碗的不可能是她!”
我悄悄松了口气,尽量轻地放缓了呼吸。早知道讲个笑话就能引起这脑力达的哥儿几个的猜疑,就少讲两个了。
“三哥家那两幅画丢得更是冤!”老十说道:“三哥爱那画爱得什么似的,放在书房里天天让人守着,还是被这偷儿得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