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不满她念出自己的全名,季听肆收紧一寸力道,将她禁锢到毫无挣脱之地。
闻到衣服上沾染的烟草味,江岚茵不再推他,静静望向唯有一点光亮的落地窗,“你怎么吸烟了,是工作上遇到难题了?"
贴在脖颈间的脑袋摇了两下,他没有回答,甚至又埋了几分,灼热唇瓣贴上皮肤,如投在冰川皑雪中的火种,将其慢慢融化,温暖藏在深处的柔软。
“是身体不舒服么?”掌心之下的胸膛更加滚烫,江岚茵不敢耽误太久,坚持道:“你先松开,我看看你是不是病情复发了。"
"奸炸。"
耳边的轻音带着沙哑,他呼吸杂乱无章,呢喃哭腔让人听了心疼。
江岚茵心下一沉,回应:“我在。”
"对不起,我不该惹你生气。"
“我没有生气呀,”江岚茵不明白他突来的道歉是因何而起, “我们今天一直都很开心,好像没有发生过矛盾吧?"
"如果没有矛盾,你为什么把我送给你的项链摘了?"
从超市回来到现在,季听肆注意到她脖子空空,难受郁闷,反省了几个小时,等他想通,开门找江岚茵道歉时,发现她正徘徊在自己卧室门口,这才把人拉进来。
“我,”江岚茵欲言又止,眼睫微颤,犹豫片刻才开口:“我只是觉得太贵重了,想放起来保存。"
“是贵重还是不喜欢?”季听肆松开她,改为扼住下颚,逼她在黑暗中直视自己,虽然看不清彼此的表情,可言语出卖不了此刻的心情, “我想过了,只要你现在喜欢的人是我,以前怎样无所谓,怪只怪我在高中时期不够勇敢,又跟你重逢的时间太晚。"
听完他的表达,江岚茵不知所云, "什么以前现在,跟重逢时间有什么关系?"
“你以前喜欢谁,那都是过去式了,我不该计较,也不该多问,更不该看到你跟他关系好去乱想,"季听肆捧着她的脸, "奸奸,从现在开始,只看向我好吗?"
江岚茵脑中的那根弦串起来,突然明白他在别扭什么。"你是不是以为,我喜欢过师哥?"
季
听肆抿紧唇,不想听从她口中说出以前的情史,他发现自己好善妒,很容易抓狂。
“阿肆,你想象力未免太丰富了吧,我跟他真的是很好的朋友,没有隐瞒你,”江岚茵不知自己该不该交代,曾经受师哥帮助捡回一条命的事,眼下光是一个关系就让季听肆难过成这样,若真讲了,怕是又要难过好几天了。
"那你为什么在提到他之后,变得闷闷不乐?"
"我……"
江岚茵咬着下唇,关于考虑到结婚步入婚姻,她自愧难当,害怕再遭嫌弃。
"江岚茵,你是不是在想,把项链保存起来,我们以后若是分手了,你就把它还给我,好原封不动地让我送给别人?"
江岚茵很意外自己内心所想被他一字不差猜出来,她不想听到答案,哪怕只是热恋期安慰她的谎言,也不想。
"你也太小看我对你的喜欢了。"
季听肆顾不上感冒会传染给她,他此刻的行为被嫉妒占据,变得愈发不受控制,甚至摒弃慢吞吞等待江岚茵接受自己的想法,弯腰,吻上纤细脖颈,得寸进尺,攻城掠地。
江岚茵被吓得呆住,僵在原地,双手揪着衣衫,将胸口的布料胡乱揉作一团,声音颤抖无力,弱弱唤他:
"季听肆……"
唇上力道加重,霸道中带着狠劲儿,似乎要印上属于自己的标记,从牙缝中挤出的几个字,带着强势:“叫我什么?”
江岚茵心下慌乱,喘口气,改口:“阿肆。”力道松懈,季听肆稍微有些满意, "再喊一遍。"越来越贪恋他的怀抱,又为了少受点苦,她只能从命:“阿肆。”
脖子上的痛感消失,改为酥酥麻麻的亲吻,季听肆用右手托住她的后脑,唇瓣轻轻拂去湿痕,在她耳边一遍遍重复:“奸炸,不可以拒绝我!”
他害怕失去她。而这份感情开始后,她又何尝不是。
“不可以拒绝我对你的好,不可以拒绝我送你的礼物,不可以跟我见外,不可以隐瞒自己的心事,更不可以独自一人难过,”话到最后,手指在黑暗中触碰到滚烫的泪水,季听肆有些慌神,轻轻拂去,念出最后一句话:"不能哭。"
>江岚茵吸吸鼻子,控制不住涌出眼眶的热度,喃喃道:“你别这样,会让我有种错觉,以为这一切都是一场梦。"
“那是因为你没有暗恋过一个人,不懂多年执着成真的喜悦和紧张,”季听肆的眼神炽热,变得温柔,指腹轻轻研磨着红唇,吐出热气,不加掩饰:“你知不知道,我刚才很想亲你。”
江岚茵咽了口水,摇头。
“我怕这么做的话,你会怕我,从此推开我,所以我们慢慢来。”
压下冲动,季听肆把手伸到她后背,按下开关,两人在光亮中看清彼此,他笑得像只狐狸,声音中夹着浓重的欲, “我等得起。”
拉开彼此距离后,季听肆张开手掌,摊在她面前:"项链呢?"
江岚茵伸进口袋掏出来,交与他。
解开项链卡扣,季听肆把吊坠背面展现在她眼前,念出暗藏的玄机:
"这上面刻着‘唯爱炸宝儿’,如果你把项链还给我,送给别人,那我是不是要找一个名字中带奸的?"
“有刻字?”江岚茵集中注意力,看向不易察觉却清晰无比的字体,听他读出这几个露骨的词,脸颊红了几分。
“独属于你的,当然刻上字才显得有意义,"季听肆帮她戴上,纠结缓和许多, "所以,除了洗澡可以取下来,其他任何时候,都不能摘掉。"
江岚茵唇角上扬,点头:“好。”
视线落在脖颈上明显的牙印,季听肆欲盖弥彰地轻呼:“哎呀,我刚才有点狠了,都留上印记了。"
伸手捂住那个位置,江岚茵讲话磕磕绊绊:“你房间有镜子吗?”
"在那边。"
江岚茵步履飞快,冲向敞开的衣柜门,对着试衣镜打量自己。
现在是夏天,穿衣都是往清凉方面,若是印记好几天下不去,她难道要一直穿着高领上衣遮挡吗,狠狠瞪了下旁边双手环胸事不关己的人,身处他的底盘,骂不得凶不得,只能哼着气发泄不满。
"差不多几分钟就没了,我咬得不狠,”季听肆走到她身边,语调暖昧, "又不是吸出来的,别担心。"
“你还敢幸灾乐
祸,”江岚茵推开背后的温度,可恶的是她今天穿的吊带裙,遮不住这块痕迹。
季听肆顺势倒在床上,双腿交叠,手掌撑在床上,身子向后倾,笑得痞气十足。
"阿肆,时间太晚,我该回家了。"
“我这里有很多空房间,你挑一个住下,"季听肆一脸认真道:“珮珮明早六点半的高铁,我送她的同时把你带回去。"
江岚茵想了想觉得不妥, “我还是打车回家吧。”
“其实,我是想让你帮忙套个话,”季听肆拉住手腕,拽着她坐到床边,愁眉不展, “我怀疑跟珮珮同行游玩的另有其人,这小妮子不愿在我面前讲实话,我怕她不懂事,做出些无法挽回的错事。"
说好要保守秘密,江岚茵不想出卖季恩珮供出实情, "她说跟朋友去玩,会跟你报备行程。"
“人一跑,电话不接微信不回,我能拿她怎么办,”毕竟跟妹妹相处二十多年,对她的秉性最清楚,季听肆态度诚恳,请求:"帮我问问吧,你若是还记着牙印的事,大不了,我让你咬回来。"
“你以为人人都跟你一样啊,”江岚茵摸了摸脖子,好像没什么感觉了,起身照完镜子,欲要离开。
季听肆从床上弹起来,追上去, "留下吗?还是回家?"
"看在你对我这么好的份上,就勉强答应,留下来帮你问问吧,"江岚茵打了个哈欠,生物钟到点提醒,她控制不住困倦来袭, "不过我不敢保证能问出来。"
"嗯,没关系,”季听肆冲到前头,自觉且迫不及待, “卫生间有新牙刷,我再拿件睡衣给你。"
看他动作殷勤地帮忙挤牙膏,又在一分钟后拿进来一件标签没拆掉的睡衣,江岚茵突然间意识到,她好像落入了圈套。
现在反悔,还来得及吗?
季听肆指指台子上的女性用品:"珮珮的卸妆膏,还有最右边没拆封的几瓶,是我给你买的护肤品。"
夜间面霜,江岚茵知道瓶身HR这个牌子,还有旁边配套的精华洗面奶,盛满疑惑的目光转过去,她挑明道:
“看来季先生不仅公司经营
得好,连女朋友下一步的决定也能判断得一清二楚。”
“我会是那种有心机的人么,你要是不留下来,等明天我去找你的时候,这些东西照样会给你,”季听肆很无辜, “我可是很纯良的,不要把我想得那么坏。”
江岚茵吐掉口中泡沫,瞥了他一眼,将其推出门外:“我要洗澡了。”
“行吧。”
回到客厅中,嘴角挂的笑容还没退下,季恩珮克制自己不去偷看,但免不了被他们之间的暖昧粉红泡泡感染,她凑近哥哥竖起大拇指:
“哥,看不出来,你还挺勇的!”
跟妹妹待在一起,他又变成从前的季听肆,严肃沉稳,说出的话不容人反驳和忤逆, “明天起那么早,还不赶紧去睡觉。"
季恩珮窝在懒人沙发上继续看电视,四肢瘫软, “我还不困,看个通宵没问题。哥你放心,我只看电视,不会打扰到你和嫂子的好事。"
季听肆丢给她一个枕头,声色俱厉, "今晚奸奸跟你睡,快去收拾房间。"
“跟我啊?"季恩珮露出一副失落的表情,片刻后,她关掉电视,从深陷的沙发上站起身, "那我搂着香喷喷的嫂子睡觉去咯,你别想得睡不着,大半夜来打扰我们。"
这傲娇臭屁的调调不知道跟谁学的,季听肆伸脚踹开她,却踢了个空,望着欢快的背影,他无可奈何摇了摇头。
虽然身上这件睡衣颜色较深,看不出她没穿里边衣服,可在别人家这么大大咧咧地走来走去,总归不太好意思,江岚茵把白天穿的吊带裙叠起来抱在怀里,挡住上半身,经过客厅时跟季听肆随意道了句“晚安”,便再也没出来过。
季恩珮的卧室装修的是田园风,浅粉色与乳白结合,温柔梦幻有情调,床上铺了薄纱软垫,躺在上边特别舒服。
或许时钟过了十点,江岚茵碰到被子的那刻,竟没有认床,眯着眼差点进入梦乡。
"岚茵姐姐,你留下来跟我睡,是不是我哥想让你打听什么?"
不愧是兄妹俩,预判了对方的行为和想法,江岚茵翻个身趴在床上, “他让我问,你明天跟谁出去玩。"
如果她早早交代,就不会留下来打探口风了,季恩珮紧紧抱着
她,感激不尽:“女孩子的友谊果然是最真诚的。"
"先别高兴得太早,想想之后的两天怎么办吧。"
“就是哦,我该怎么办呀,”季恩珮欲哭无泪,突然灵机一闪:“等我到酒店了,随便找个女孩子拍照合影不就行了,如果大家都是去迪斯尼玩,那我跟她搭个伴儿,作为报答,我请她吃饭!"
江岚茵半梦半醒地回应:“好主意,可行。”
季恩珮伸手帮她揉捏肩膀,讨好的蹭蹭她, "岚茵姐姐,还是你最好了,不像哥哥那个老古板,从没谈过恋爱一点都不懂浪漫,笨的还要我教他。"
"你哥真没谈过?"
江岚茵从前只把这句话当作玩笑,或者是逗她开心的谎言,毕竟季听肆那个人见多识广,身边有很多优秀的女孩子。
“当然啦,”季恩珮眼神闪躲,对曾经搞不清楚事实真相误会哥哥感到抱歉, "其实很早之前,我知道哥哥一直惦记着一张照片里的女孩子,他每次难过的时候,都会翻出来看好久,我就自然而然地以为,那个女孩子是他前女友,不承想,那个人是你,所以除此之外,我哥真没对其他人动过
江岚茵清醒些许,心中一直记挂着季听肆曾受伤的右手,纠结了好一会儿,问:"珮珮,你哥他的手……不是康复了吗?"
“是康复了,不过很奇怪,他老说那只手用不上劲儿,所以每天都会按摩缓解,”季恩珮抱着她的右手,动作娴熟地按在穴位上,力道也是刚刚好,可想而知,这件事她没少做。
十多年来,从治疗到复健,是一个很漫长的过程,走出那场火带来的心理创伤,江岚茵明白他有多么不容易,自然心疼不已。
她集中精神,虚心求学:"你再教我一遍都按哪个穴位。"
"按摩穴位,握力训练,这些搭配着来,"季恩珮仔细讲解了两遍,直到她说学会了才停下。
突然想起之前看的女孩子自保视频,而且江岚茵还实战过,很有效果,便拉着季恩珮科普:"对了,我教你一个防狼手法。"
季恩珮:“嗯?”
“若是你们还没确定彼此的心意,那个陆承风就手脚不干净
,遇到这种事你不能保持沉默,要让对方知难而退,”江岚茵一只手握着食指,另外一只手握住其他三根,放松力道掰开,演示一遍,末了还强调道:“我们的力气不敌男孩子,虽然有点暴力,但是这个最有效果,他要是敢欺负你,掰断后再转身踹他,踹哪里都行,不要怕,你这是正当防卫。"
“哈哈哈,岚茵姐姐,你好认真呀,难道忘了当初我保护自己,把刘义打进住院的事了,”季恩珮揉着她软乎乎的脸颊,爱不释手, "怪不得我哥喜欢你,我现在也超稀罕你的,不过我挺好奇,我哥被你掰过或者踹过吗?"
“他?”江岚茵回想自五月一相识到现在所发生的事情,很确定道:“他有一次保护我,被我不小心碰到腰上的伤口了,其他时候的行为都没有逾矩。"
“咦,看不出来,我哥还是个正儿八经的好男人呢。”
脖颈那块位置,痕迹已无踪迹,此刻不知为何酥麻,想到季听肆今晚的行为,她的心脏忍不住狂跳。
那个人此刻就在另外一间卧室,她可不想做一个黏着男朋友的挂件,摇头甩掉令她脸红的片段,闭上眼一遍遍念叨,快点睡觉!
第二天五点,她拉着季恩珮离开被窝,强制开机。
客厅的沙发上,摆着一套昨天逛街,苏芷柔帮她选好的款式。她拿起看了一眼,是自己的尺寸,这个季听肆,怎么就自作主张买下了?又是什么时候买的?
背后脚步声渐近,季听肆站在她身后,伸手圈住腰肢,下巴抵着她的肩膀,声音沙哑慵懒, "起这么早。"
刚睡醒的音调跟平时不一样,江岚茵听上去,觉得勾人?这,是错觉,还是给他加了层滤镜的缘故?
"这套衣服买来,想着以后再送给你,但是你留宿一个晚上,我这边又没有合适的衣服给你穿,所以,”季听肆偏过头,紧张地盯着她的反应, "你会不会讨厌我的自作主张?"
江岚茵看向他,不由心里一软,诚实回答:“不讨厌。”
“那就好,”季听肆放下手臂,离开温香怀抱, “我去做早饭,你换衣服吧。”自己动手丰衣食足,跟季听肆相比,她反倒是懒散多了。送季恩珮到高铁站,人刚走,季听肆迫不及待跟她求证:"怎样,她是不是骗我,跟别人鬼混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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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阿肆:幸好我很乖,要不然,我这手怕是要被掰断了
奸奸:女孩子就该大声对世界说“N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