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二:】
江岚茵裹着被子坐起来,面带歉意:
"刚才条件反射,我不是故意的。"
“每次条件反射就踹我,”季听肆坐在床边,盯着水汪汪的眼睛,话中并没有责怪的意思,她快哭的模样惹人心疼,便伸手揉去雾色,“弄疼了怎么不跟我说。”
"不疼,我们平时都是关灯来着,”她垂着头,声音越来越小, "今天这样,我不习惯。"
季听肆松口气:“幸好不是被嫌弃,不然我还以为你不爱了。”
他起身关灯,带上卧室门,寻找床边的温度折返,两人重新拥抱住彼此,揭开棉被的手因她的话停住。
“我当然爱你,"江岚茵伸手攀在脖颈上,窝在他怀里,“阿肆,我爱你。”
轻松抱起她放在床中央,捏着被角轻轻一挥,盖在两人身上。感受胸腔擂鼓般的跳跃,轻吻描绘动作虔诚,手指划过手腕,十指相扣桎梏在鸭绒的枕头上。
声音哑得晦涩,颤而灼热的呼吸是他一次又一次的压抑,半晌,他开口回应:"姩宝,宝宝,宝贝,我也爱你。"
属于他的气息悬在上方,堵得人无处可逃,并拢的双腿还有空间可以挪动,江岚茵知道他不敢让两人贴得太近,害怕擦出来的火焰将夜色点燃。
可是….…
“阿肆,总这样会不会对身体不好?”
俯在脖颈的人回答:“君子一诺千金,忍耐都做不到的话,胸襟也开阔不到哪儿去。”
感受到两人的距离很接近,仅有一寸之遥。江岚茵羞得脸颊红如柿子,声如蚊蝇:“我可以帮你。”
"嗯?"
指甲稍微用力,在手背上留下月亮状的痕迹。有黑夜加持,江岚茵胆大起来:"你若是想,我帮你。"
季听肆拉着她的手,两人紧紧相拥,他把问题抛回来:"怎么帮?"
"就跟你平时……那样了。"
"嗯?"
话音刚落,腰间力道收紧两分。
季听肆了然于心,继续攻城掠地,揉着她的唇问:
"还是这里?"
江岚茵咽下口水,睁大眼睛锁定在那张脸上, “我可以试试。”
季听肆闷声一笑,低头亲吻柔软唇瓣,低喃道:“我舍不得。”
脸颊热度升腾,江岚茵鼓起勇气满足小小要求:“那换其他。”
"今天这么主动,有点不对劲,你有事求我?"
“你每天那么辛苦,又为我做了那么多,我总得回报点利息吧,”江岚茵轻咬下唇,推着腰腹,不容他拒绝, "我不太会,你教我。"
牵着她指引方向。
突然,像被蜜蜂蛰了下,吓得缩回手。
季听肆不慌不忙,侧头懒洋洋地问:"怕了?"“没有。”
江岚茵倔强地咬着唇,心底怨愤自己的唯唯诺诺。谈了半年,掌控权到她手里时,退缩,迟疑,犹豫……每一样都惹人恼怒。
季听肆观她模样,自是知道她心思,柔声哄, "不急,慢慢来。"
室内温热节节攀升,室外细雪清扬,火与冰激烈角逐。心脏不受控制的颤动不休,江岚茵睁开迷蒙的双眼, "阿肆,我来。"
当红主持人自带的字正腔圆,活脱脱的女将军模样,可爱得让人想抱在怀里狠狠亲吻。
嘶了一声,季听肆直视她的眼睛,抬手捉住她退缩的手,在她说出那羞耻的话语时,轻声安抚,"力气小一点,就好。"
江岚茵羞愤难当, "对不起,我……""帮你揉揉。"
话音刚落,脚边凉风灌到头顶,季听肆弹起身将她拉出来,挫败道:"你是想把我逼疯?不做了,睡觉吧。"
"阿肆?"
“乖,”季听肆抱她在怀里,"我闭上眼睛脑袋放空,那种感觉很快就过去了。"江岚茵抬头去吻他的下巴,软成一摊水, "有不疼的方式吗?"“我没实践过,不清楚。”
抬腿上移,江岚茵左右蹭了蹭, "这样呢?"
“嗯,"左手伸进被窝,握着她的腿弯加力,饮鸩止
渴不满足,起身置在上面,喉咙发紧:“姩宝,你并紧。"
江岚茵照做,弯腿搭在他肩膀,将自己的力量转给他。大雪打在窗上的声音几不可闻,沉闷混响成音符。季听肆挑眉,低头亲她的唇:
"喜欢?"
女人跟男人一样,当最爱的人将全部展现时,仅存的理智会被欲望逐渐吞噬。
她开口的话夹着不满足的哭腔,无助又可怜:"怎么办,我好想违背自己的原则,想让你完完全全属于我一个人。"
吻细密地落在湿润的发缝上,季听肆轻喘:“再等等。”
拥有像头肆意的野兽,它奔走在山林间横冲直撞,吞走一开始设下的警戒线,留下贪婪和妄为。
“阿肆。”
她哭着又喊了句:“阿肆。”
"乖宝,继续喊我。"
听到不成调的呼吸声,江岚茵噙着鼻音,软声唤他:“阿肆。”
平坦小腹被几股力量冲击,渐入佳境的她懵了片刻,惊呼:"你……你这么快?"
季听肆为了维护自己男性的尊严,科普教育道:"伴随紧张和心率加快,所有男性的第一次都很快,以后就正常了。"
"哦。"
季听肆掀开被子,爬到床头拧开那盏小台灯,抽了好几张纸巾。
尽量控制翻涌情绪,不去注意莹白上泛光的珍珠,快速收拾完局面,他再次俯身,用尽所有令人愉悦的方式,像过去一样小心翼翼地伺候着。
江岚茵最后是哭着睡着的,所以早晨醒来时嗓子干疼得紧,五感渐渐聚拢,清爽的感觉提醒她,她又在不知情的状况下,被他抱到浴室清理了一遍。
凌晨五点,旁边的位置空荡荡,余温散尽冰凉刺骨。
厨房灶台上,火焰燃烧和抽烟机的声音,隔着门板听不清楚,她弯腰拉过来棉质厚重的睡衣,穿着兔子款式拖鞋离开卧室。
刻在脑海里的那张背影忙碌着,一如既往,勤勤恳恳准备早餐,这是两人住一起后必备的工作,也是她的专属福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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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听肆握紧木勺,盛了点热汤,吹凉送到她嘴边:“怕你嗓子疼,煮了碗小吊梨,尝尝。”
喝了一口,效果有那么一丁点缓解,空腹后的食欲感被这碗香醇勾出来,她迫不及待道:“我去刷牙。"
给平底锅刷上一层油,揉好的面团摆上去按平,烫了几分钟的功夫后翻面,金灿灿明晃晃,裹着葱味飘香四溢,江岚茵回到厨房,热腾的小饼刚巧出炉。
"好香啊,"她用手碰了碰,被烫得缩回去,含着手指不得所愿,心里痒痒的。"小馋猫,等会儿再吃。"
江岚茵用头蹭蹭他的胳膊, "你几点起床的?"
"四点半,"季听肆搂着她,亲了口冰凉湿润的额头, "我们七点出发,你快去化妆。"
江岚茵踮起脚尖,在他眉尾处吻了吻。
腰上的力道没有撤走,他垂着头,温热呼吸洒在鼻尖,轻喃要求:"亲一下。"
饲养员这么辛苦,她是该给点回报。唇瓣相触,传递的甜腻准备加深时,被耳边沸腾的水声打破。
江岚茵红着脸离开厨房,换上昨天刚到的新衣服,打开美妆攻略认真学习。
吃完早饭,留给两人的时间很充足。
出去玩两天不需要带那么多东西,尤其是季听肆,半面皮箱的位置只放了几件衣服,剩下的空间留给她一人。
两人的衣服用品混在一起,亲密得像是新婚夫妇。
她喜欢跟季听肆待在一起的感觉,惬意又不用守什么规矩,自由自在。
有时候他们会各自忙碌手边的事,半天下来没有交流也不用担心感情变淡,又或者窝在房间比赛游戏,看一场电影,讨论感兴趣的话题。
当熟悉彼此后,对方的名字就变成了习惯。拉着行李到达负一层停车场,两人坐上车,导航出发。
“装完行李,有没有检查一遍?”
江岚茵自信道:“都带了,没有漏的。”
车子驶入主线路,暖气和外边的严寒在车窗上形成一层雾气,按下除雾键,视线恢复清明,停在路口等待绿灯。
十字路口对面二十四小时营业的咖啡厅吸
引注意力,季听肆打右转灯停车, “我去买杯热咖啡。"
"好。"
季听肆买了两杯热掌铁,刚打开车门就听到副驾驶位置的人焦急道:“我们快回家,我忘记带身份证了。”
"好。"
季听肆耐心十足,没有抱怨,动作慢吞吞,像早上在公园打太极的爷爷奶奶。掉头停在路边,解开安全带, "你在车上等着,我上楼取。"江岚茵抱着热咖啡,盈盈浅笑, "在床头柜的第一个格子里,麻烦啦。"
他笑得灿烂,眉眼盛满喜悦,甘愿为了她忙碌着,浪费时间更是乐意效劳。
大门的指纹密码存了他的,解锁开门,他径直走向卧室,拉开抽屉。
翻开一张印着字迹的纸张,拿出身份证,目光落在被手指顶起的部分,好奇不成规则的边角究竟是什么。
他不假思索展开,娟秀字体和透过纸张的伤感,让人震在原地。
那是他追求江岚茵,在一起之前的日记,最下边的干涸被眼泪烫出褶皱,指腹摩擦上去,清晰感受着她当时的纠结和不安。
心像被蜜蜂蜇了下,疼得揪住呼吸。
「注定不被爱的人,怎有资格去爱别人。」幸好他坚持不懈的努力,让自己的女孩儿有了足够去爱的勇气。
季听肆回到车上,耳边是降噪声,他眼中只有那张喋喋不休的红唇,须臾,伸手将人捞过来,轻吻着。
“阿肆,我刚涂的口红。”
怎么让他回家拿身份证的功夫,像变了个人,江岚茵推开他,撞进那双微红眼眶,有些无措:"谁欺负你了?"
季听肆摇头不语。
"被隔壁阿姨家的狗凶了?"
"邻居们还没起呢。"
"难道是下楼的时候,又不小心踢到了那块凸起的石头?"
季听肆摇头,回到自己的位置上,扣好安全带准备出发。
江岚茵照顾着他的情绪,一直追问着:"到底怎么了?"
一双手伸过来握紧,季听肆咬咬牙,态度诚恳语气坚定:"
;姩宝,未来跟我在一起的日子,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什么啊?"江岚茵一头雾水,不知所云。
季听肆不想挑起过去的回忆惹得大家不开心,将秘密藏在心底:"我想说,我现在好爱你。"
“哦,"江岚茵调笑道:“是不是看完我的高清素颜身份证照片,爱得更加无法自拔了?”"嗯,我家姩宝脾气好,长得漂亮,每天想到自己有这样的女朋友,就恨不得让全世界知道。"听他越来越夸张的口吻,江岚茵不好意思起来:"真是个奇奇怪怪的男人。"
季听肆办完托运,和她一起等在候车亭,提前给酒店前台打电话通知,听到身后叽叽喳喳有些熟悉的声音时,转头,却只看到两排等待登机的陌生旅客。
飞机抵达哈尔滨是两个半小时后,零下二十多度的天气,站在出租车等待的区域就感受到了大雪纷飞天特有的寒意。
季听肆张开羽绒服,包裹住发抖的人,露出一张冻得通红的脸蛋。"让你换厚衣服偏不听,现在知道冷了?"
江岚茵傻笑着:"穿得太臃肿,走路不方便。"
“我带了暖宝宝,你贴几个先护住膝盖也行啊,”季听肆用手帮她挡风, "这么任性,我们明天晚上返程,两天时间可别冻坏了。"
“回酒店我再贴。”
她只是想跟季听肆多些亲近方式罢了,并非任性。
被誉为冬天殿堂的城市,在这个季节,来旅游的人仍旧很多,除了在外边待着的时间比较难以忍受外,其他地方暖气供应十足。
进入酒店大堂,江岚茵脱掉外套挂在臂弯间,跟在他身后。
刷完一张身份证,准备办理第二间。一个男人火急火燎地赶来,拍掉大衣上厚重的雪花,递出身份证:"有空房吗?"
前台工作人员微笑致歉:"不好意思,今天房间满了。"
"怎么又没有了,现在是旅游旺季吗?”男人垂头丧气,视线转到窗外的鹅毛大雪,叹道:“又要再转几条街了。"
"把我的房间让给这位先生吧,"在外出差寻
不到落脚点的难处,江岚茵深有体会。工作人员操作屏幕的手顿住。
男人愁眉不展:“你让给我,你住哪里?”江岚茵挽住身边人, "我跟男朋友住一间,麻烦您帮我办理一下吧。"
满足她的要求订下两间酒店房间,眼下虽是天赐良机,然而季听肆并没觉得有多开心,因为他心里清楚,到了晚上,两人又是从前的礼尚往来,折磨到最后,痛苦的还是他。
回到房间拿出行李,江岚茵在后边缠着他问:"我跟你住一起不开心吗?"
季听肆毫不犹豫地回答:“开心。”
“那为什么刚才在前台,听到我要跟你住一间,你唉声叹气的?”
季听肆抱着她,房间内如春季般的温度让两人卸下身上装备,隔着一层柔软的羊毛衫,呼吸起伏传递给对方。
他问:"懂了吗?"
江岚茵红着脸,点头:"嗯。"
转身回到桌面,从行李箱另一侧取出暖宝宝, "下午去滑雪,中午我们去吃铁锅炖。""好呀,我现在换衣服。"
饭店烟火味气息浓重,耳边充斥着欢声笑语,江岚茵很喜欢小品,没想到私底下的东北也是这么有乐趣,
旁边的交谈声三句夹着梗,比平时刷段子视频还要有意思。
中午人流鼎盛,杵在饭店中间的戏台敲锣开场,小品节目拉开帷幕。
“阿肆,我好喜欢这里啊,有吃的又有好看好玩的,下次抽个假期时间长的,我们再来一次吧。
季听肆夹着块烂熟的土豆,笑道:"刚吃一顿饭就喜欢上了?"
"对啊,"江岚茵捧着脸,目光灼灼,讨人欢心的话信手拈来:“因为是跟你一起的,所以才有意思。"
季听肆满足极了, "公司起步没多久,最近是有点忙,等过段时间稳定了,我们挑一个地方去旅行。"
"那就到明年了,南方北方,你想去哪里?""去,"季听肆将剔完骨头的鸡肉放进餐盘中,端给她, “我们去南溪小镇吧。"
是他们重
逢后的开始,也是表白与交集的起点。
"好。"再次回到那个地方,一切如故,唯有他们两个变了,这种感觉真的很奇妙。
三个小时的滑雪体验足够他们玩,穿好装备,江岚茵还在犹豫要不要加钱请教练,旁边的人语气散漫道:
“我不是现成的教练么?”
"你?"下意识看向右手无力的部位,江岚茵怕他是在逞能,"你会滑雪?"
季听肆拉着她进场, "当然了,我如果不会,能这么自信带你到这么远的城市玩?"
江岚茵把所有重心压在他身上, "阿肆,我有点儿笨,学东西很慢。"
"没关系,我们慢慢来。"
挑了一处比较清净人又少的地方,季听肆教她初学者的姿势。
旁边一个接一个冲出去的人在飞翔,江岚茵隔着口罩兴奋地喊道:“阿肆,你会像他们这样吗?”
季听肆:“会啊。”
"那你飞一个给我看看。"
"……"季听肆伸手打在帽檐上, "好好学习,别岔开话题。"
穿得比较厚实的人,哪怕摔倒也没感受到多少疼痛,在节节败退的教学下,江岚茵额头冒出细密的汗珠。
她喘着气,成大字躺在雪地上,呜呜道难:"我不想学了,好累好累。"
季听肆弯着腰笑她:“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
“我现在只想做人上人的小弟,跟在身后有口饭吃就满足了,”江岚茵坐起身,推了下快要遮住眼睛的帽子, "阿肆,你先滑一圈给我看看。"
季听肆满足她的要求:"行吧,你在这里待着,哪儿都不能去。"
“知道啦。”
季听肆把护目镜戴上,身体前倾,挥仗出发。
"冲啊!加油!"
江岚茵握拳开嗓,用手机镜头捕捉他的飒爽英姿,崇拜的表情难以掩饰,口罩下的嘴角翘得很高。
她的阿肆好神秘,怎么
总能在他身上挖掘出各种宝藏呢。
几分钟后,季听肆摆着完美姿势停下,整个人在阳光照射的雪场里自信发光。
江岚茵艰难起身,缓慢挪向他,刚走两步,从上边冲下的人没注意到她,两人相撞,翻倒在地。唉唉叫痛声乱作一团。
季听肆赶来扶她起身,从另外一个地方冲过来的女孩停在他们身边,扶起倒地的男孩,开口道歉的话语,在四目相对时转了方向。
"哥!"
“江主持?”
"你们……"
唯有一个声音,将怒吼化成火焰,几乎要融掉周围雪层:“季恩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