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幽幽的睁开眼睛,有点梦里不知生是客的感觉,透过窗帘,外面白茫茫一片,光线充足,很刺人眼,许是昨天哭的太凶,眼睛很生疼。
我记得昨天自己是坐在地上,难道是杨哲抱我上来的?要是换成昨天以前的我,现在肯定会狂奔去寻找他的身影,可现在的我一点也不想动。
抽掉了头下的枕头想要抱在怀里,却不料从中掉出一张照片,轻轻翻转过来,杨哲和一个女人亲密相拥的画面愕然立于眼前,想都不用想,这女人就是他的前女友,心就好象被人一下下的磨着,说不出的疼痛。
把照片重新塞进枕头,又把枕头回归原位,我赤脚走到窗户边,拉开窗帘,光线一下子钻进了房里,我呆呆的茫然的坐在椅子上,望着那藏着照片的枕头。
杨哲,你是不是每天晚上都睹物思人?
是不是一丁点也不会想我?
是不是只有她才能融入你的心?
那,我到底算什么?
生命中的过客吗?
太阳光线很强烈的照在身上,可我却得自己身处冰库中,冷的浑身发抖,突然很想笑,却真的咬紧牙齿放声大笑起来。
呵呵,陈乐珊,你太幼稚了,太幼稚了,幼稚的以为他是在乎你的,人家只不过当你个小丑,傻,没人比你更傻。
杨哲慢慢的走到我的身边,蹲在我面前,问:“珊珊,你怎么了?”他在我额头探了探,“还好,没发烧,以后不要随便睡地上,会感冒的。”
我对他的话置之不理,轻声说:“阿哲,抱抱。”
也许他是看我神情不对,拉起我把我抱在大腿上,我抱住他的腰,抬头端详他,却发现他的脸好模糊,“阿哲,我唱歌给你听好不好?”
“好。”
得到他的应允,我朝他努力展开个笑容,便轻轻的哼起了那英的那首《梦醒了》:
我想起你描述梦想天堂的样子
手指著远方画出一栋一栋房子
你傻笑的表情又那么诚实
所有的信任是从那一刻开始
你给我一个到那片天空的地址
只因为太高摔得我血流不止
带著伤口回到当初背叛的城市
唯一收容我的却是自己的影子
想跟着你一辈子
至少这样的世界没有现实
想赖着你一辈子
做你感情里最后一个天使
如果梦醒时还在一起
请容许我们相依为命
绚烂也许一时平淡走完一世
是我选择你这样的男子
就怕梦醒时已分两地
谁也挽不回这场分离
爱恨可以不分责任可以不问
天亮了我还是不是你的女人
我一直望着他眼睛的焦点,他的眼睛让我看出有任何的情绪,一度我认为我自己唱不出下去了,硬是掐着自己手掌坚持了下去。
他好象看陌生人般的看着我,好悲哀,真真好悲哀。
阿哲,还记得那次我们躺在草地上我问你理想中的爱情是什么?
你说:爱情至少是两情相悦的,不奢望轰轰烈烈、可歌可泣、生生世世、刻骨铭心的爱,只求那种平淡很傻的爱,一个轻轻的拥抱,一声温柔的语言,一句的虚寒问暖就好。
我也是,我嫉妒你跟前女友能有一段美好的回忆,可是为什么你却为什么不能给我,为什么连让我尝试走近你心里的机会也不给我,为什么?
我那么渴求的望着他,用眼神询问他,不知不觉眼泪顺着眼眶滑落下来,他轻轻吻我了眼角的泪水,一遍又一遍,我闭上了眼睛,整个房间静得只有我们两个人的呼吸,悲伤压抑的气氛弥漫一室。
我用尽全身力量推开了他,退到一旁,用种受伤的眼神看着他,洒哑的说:“如果你一点也不喜欢我,请不要用如此暧昧亲密的方式对我,我会产生错觉。”
“我……”他欲言又止。
曾经嘲笑别人为爱半夜起来淋雨,原来真正发生在自己身上是如此痛不欲生。
门外响起了急促的门铃声,杨哲深深看了我一眼便走了出去,我紧握拳头木然站在原地,
直到另一个声音响起,“阿哲,这位是?”
“妈,他是我女朋友。”
女友,我嘲笑自己,回过神,挤出个淡淡的笑容,“伯母好,叫我小珊就好了。”
他妈也许是因为杨哲有女朋友了很高兴,拉住我的手,眼睛在我身上左看右看,忽然她急着问:“你哭过了,怎么了?”
“妈。”杨哲大声叫了一声。
我朝杨哲看了一眼,发现他眼里满是不悦,咬住嘴唇扯出笑容,淡淡说:“我肚子疼的厉害,哭哭能忘记疼,让伯母见笑了。”
何时,我也能撒这样的谎。
“阿哲,快去弄杯糖水来。”他妈妈吩咐杨哲。
在杨哲出去后,他妈妈拉着我问了几个问题,象什么时候跟杨哲认识的,说杨哲人比较呆,要我多多包涵等等的问题,我的脑子一片空白,只抓住了几个关键词回答。
他妈妈或许太心急儿子二八了还没结婚,对我有种婆婆看媳妇,越看越满意的样,而我忍着心底的那股不适,勉强的笑着。
喝了杨哲端来的那杯糖水,我却一点也感受不出它有甜的味道,反而有种苦涩一直沿着喉咙下去,让五脏六腑都苦苦的。
我没办法再呆下去,又随便撒个谎说去医院,杨哲他妈妈让杨哲陪我去,他没推脱。
出了他家,我轻淡的说:“你去上班吧,我想一个人回去睡觉。”
“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我有回去的力气。”
他见我倔强没再坚持要送我回去。
出了小区大门,我往东,他往西,太阳光把我们俩身影拉得越来越远,我回头望着他远去的背影,苦笑:原来他离我有这么的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