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灵断然回答。
“不用想了,他肯定是早与其他人类商量好的,你的族人,就是被他们联手用奸计害死的。”
“不可能,他那样孤傲的人,不可能会做这种背信弃义的事情。”死灵的话语中,竟是对仇人的绝对信任。
“他那样的人,如果真的做了那种事,一定会一死以谢的。即便他真的是无心之失,他也一定被自责折磨的快发疯了。”言语中的意思,已把他会来当作了既定现实。
“我要解脱他。”死灵坚定地说。事实上,死灵对他的了解,也是那么准,就如同对其他一切的料想。
——
千年来,剑神的眼中似乎总在回放着这一切,每一次,都将他从头到尾折磨个透。如果他不是剑神,如果他没有坚定如斯的心智,他一定撑不下去了。
但他若非剑神,又怎做的出这惊天动地的业绩?
又怎会为此而有负罪感?
他是剑神,也因为他是剑神,他必须去赴约。
一道白光,似剑光,带着凌厉的剑气,似流星,华丽而短暂地,陨落了。
剑神周身的剑气,散了,身体随之落了下来。
剑神笑了,望天。
他没有想到,他的剑气在封存了千年之后,竟是如此脆弱,毕竟,他只是个凡人。
他没有叹气,千年的等待,千年的感伤,千年的寂寞,化作了一场空,叹气,又有何用?
天,不语,群星,默然,他,寞然。
独行了千年,竟还是没有习惯寂寞么?
那这千年来,却又是如何度过?
“千年……嘿,千年啊……”他想再强笑一下,却还是太过勉强了,身体,也开始发僵。
洒脱不洒泪的那眼角,终于还是有了泪珠,晚风,又起了,习习吹过,带走了最后的温度。
华丽的一生,在隐去锋锐之气的一千年后,草草地收了尾。
他的第一次失约,最后一次。
猛然一惊,南天从悲伤中回过神来,不知何时,剑神前辈已走了,神器·:三十二朔月,倒插在他身旁。
“锵”的一声,南天抽出了这所向披靡的神剑,大步迈出山洞,竟再无一个鱼人敢来阻挡。
殷红如血的“止剑石”三字,胡乱地倒在零落的木丛中,再没了往日令人肃敬的神圣。
————————————————————————————————
剑神,终于还是没能来赴约。
肖恩笑一笑,离去了。
死灵怔住,许久:“难道,我真的看错你了么?”他问剑神,可那消失了千年的白衣少年又怎能再听见?
伤心,悔恨,渐渐去了,他若不能很好的隐藏自己的情感,他就活不到现在了;又现出一分难以琢磨的犹豫:“肖恩……我该不该与你决斗。”犹豫更变成了疑惑:“你这个人|Qī+shū+ωǎng|,我真的看不懂。”摇头说。
**************************************************************************
梦罗克的夜晚,依旧如同白昼,有人说,如果普隆德拉是最繁华的地方,那梦罗克一定是最能让人享受的城市。
梦罗克的居民们,都有许多赚钱的方法,而且都不知道今天还是明天,自己会被某一位赏金猎人暗暗杀掉。
因此,钱来的容易,去的倒也快。
酒吧中,交错相碰的都是陈年的老酒,浓香的名酒,只有一个人,在角落里喝着那辣嘴的烧刀子——最廉价,也最容易醉的酒。
但这酒,却明显的与他身份不符:一身飘逸而华贵的白色长袍,一尘不染,双眼冷冷地看着这里的热闹,却不带一丝感情,就好象,他们已在两个世界。
他与欢娱,真的在两个世界中了么?他与它们,真的只是偶然靠近的平行线么?
“啪”的一声,木门被撞开了,酒吧中的人都转过头,想看看是谁这么扰他们的兴致,但只一眼间,他们又灰溜溜的转回去了,而且声音也低了下来。
只有那一个人,仍旧坐在角落里,喝着劣酒,冷眼观望。
“劳驾,让个座。”他径直走到白衣人面前,语气中不带丝毫友好。
他很有眼光,这种年少不更事的贵族公子往往是最好下手的。
因为他们不懂得这里的潜规则,只要稍微一激,往往就可以动起手来,然后就是一笔收获。
第三十五章 悬赏:十亿基尼的悬赏金
“为什么?”白衣人反问。
酒吧中已有人悄悄退了出去,他们看的出来,这个人并不懂得梦罗克的规矩。
而刚才进来的这个人,就是赏金已达三百万基尼的刺客工会副会长。
“为了这把刀。”他回答,同时抽出一把短刀。
“你可知道,自李莫,艾勒梅斯等人消失之后,赏金最高的人是谁?”他一边把玩着短刀,一边说,声音滑腻的令人恶心。
“独翼,和那个什么工会的所谓的会长。”白衣人平静地回答,姿势没有变,甚至连表情都依然那么冷漠。
“分别是四百万和五百万,但最近他们也超神了,那么应该最高的就是你了,副会长先生。”声音平静如水,但对方的眼中,却似要滴出血来,如果眼神可以杀人,那白衣人一定已万劫不复了。
可眼神不能杀人,所以两人仍在对视着。
“你究竟是什么人?”他一字字地问。
“我不是人。”一个很巧妙,却又很悲伤的回答。
白衣人的手,放下了杯子,伸向一柄剑。
那是一柄墨黑色的剑,没有剑鞘,上面刻满了古怪的花纹,花纹,也是漆黑的,黑色,就如同死亡。
“我不是人。”白衣人又重复了一遍,这四个可笑的字在他口中说出来。并不可笑,只有可怕。
那个刺客感到脊背上一阵凉意,退后两步,却被一个酒瓶子绊倒在地——以他的实力,没有被任何东西绊倒的理由,除非,是过于惊惶:“滚!你滚!”他歇斯底里地喊道,白衣人的手,已经抓住了黑剑。
白衣人拿起黑剑,转过身,走了。走了?
刺客看着他的背影,似乎还不敢相信,过了许久,才干笑两声:“什么嘛,原来只是个装样子的人而已。”可他声音里的勉强,是谁也瞒不过的。
有风吹过,一个人似是从天而降,出现在了酒吧门口,推门,进入,将一叠纸放在桌上,又消失了。有那么一瞬间,所有人都想过去看一看,但看到那刺客起身时,都停下了。
“这个人到底是谁,每天给我们送最新通缉令,却又连面目都不让我们见。”一个人低语道。
“我的悬赏金已到了三百五十万基尼了。”那刺客说着,把最上面的一张纸拿起来,向其他人展示了一下,以掩饰刚才的尴尬。
酒吧里的其他人也围了过来——目光,不约而同的凝住了,十位数?有那么个瞬间,他们都以为自己眼花了,下一个刹那,他们都愣住了。
那价值十亿基尼的人,竟赫然是方才的白衣人!
天边,已微明,张凌静静地,看着城中心的一潭静水,水,依旧如往昔般明澈。
只是,秋水上再映不出他想见的人影。
“变得,还是人么……”想起那日,与璎珞一起时,所见的德古拉堕为吸血鬼,竟似又明白了几分:“他为什么独自一人去了神殿,莫非,神殿中有什么人可以将人复活么?”猛然想起回到十七年前的所见,眼中忽又明澈了,似看到了几分希望。
为她,哪怕半分的希望,也是值得试的。
何止值得试,就算拼着一死,也一定要去!张凌想着的时候,已回到了酒吧。
方才的刺客一惊,满目惊惶地退了一步,拔出短剑对着张凌:“别……别过来!”
“当”的一声,短剑已落了地。
刺客跪在地上:“对不起,我……我不该惹您生气。”称呼中,已改作了“您。”
张凌面色不变,没有丝毫的惊讶,世上本就有一类人,为了活着,什么事都愿意做的。
“这世上。”张凌叹一声,不知是欢还是悲:“配让我生气的人,倒也不多了。”顿一顿,继续说:“我只想问一下,有没有人知道如何去奥丁神殿。”
这种地方,张凌原本没有指望有人知道的,只是就近问一下,就准备离开了。可那刺客竟立刻回答:“知道。”
张凌的眼睛直视着他,很分明地看到,那人的眼中满是阴毒的诡计。
“城西北方向,有一座金字塔,里面封印着俄赛里斯王的宝藏。”
“我对宝藏没兴趣。”张凌断然道。
“可宝藏中,有神族的钥匙。”
“很好。”当刺客听到这两个字的时候,张凌已经不见了,刺客的嘴角边,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
张凌明白,这八成是一个陷阱,在此刻的瑞克眼里,那人的阴谋实在是小儿科,但张凌不在乎,他在乎的事情,本已不多。
在乎的人中,璎珞是一个,他加速奔去,更没有犹豫
*************************************************************************
空气中,糜散着腐烂的气息,一般人在这金字塔中,嗅到的只有死亡。
而张凌感到的,却更多的是古老与神秘,越是古老神秘的地方,通常越能有圣物遗存,想到这,张凌多了几分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