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息,望向空中,似乎连树林都被卷上了半空,但又只一眨眼,又消失了--只留下数不完,看不尽的漫天飞尘!
不知道过了多久,大地才停止了颤抖,一袭轻风吹散了最后一缕硝烟。
这一片森林,连同这兽人时代栖息的古地,已消失了--
留下的,只有横纵数十里的断山裂谷,只在正中心一个旋涡状的巨崖底部,一层水冰细心的保护下,一枝无名的野花仍在悄然开放,可它纵然再开放千万年,也不会再有第二个人来此欣赏它的美丽--这里,赫然竟成了一片远古蛮荒般的死地。
南天,静静地靠在一块岩壁下,静静地看着,看着这一枝冰花,眼中,似又清澈了些。
过了许久,似才回过神来,站起身,拍拍身上的尘土,重拾起神器·三十二朔月,仰望天空,眼中仍是他一如既往的坚定:“张凌……为了米德王国,我一定要努力来打败你!”他紧握手中神剑,突然横扫而出,剑声响过,那一枝冰花,默然凋落。
第四十九章:忠诚(完结)
南天回到普隆德拉的时候,发现了一件大反常态的事情:普隆德拉有很多人,南天怔了一下,才失笑对欧克说:“大约是我久离人类的领地了,今天猛然见到这么多人反而感觉有些不太习惯。”
欧克酋长爽朗地笑了一笑,引来了不少人诧异的目光,尽管他们知道首都的卫兵绝对不会放一些对人类怀有敌意的生物进城,却仍是悄悄避开了这一群青绿皮肤的兽人。
南天的眼光转到身后不远处脚步已有些凝滞的欧元,带着歉意笑道:“欧元,将你伤成这样很抱歉,要不要先找个地方休息休息?”看到这个被尊为英雄的兽人虽受了极重的伤,仍自坚持着不肯落后,心里不禁泛起了一种莫名的感动。
“不用,我们,兽人的体力,是最好了。”欧元拍一拍胸脯,也像他爸爸那样爽朗地笑着说,但这笑容却也显得有些无力,分明遮不住满面的虚弱。
看到他这样子,南天更觉得自己当时不该下重手,又开口说:“欧元,其实若真论力量我并不一定是你的对手,我之所以能赢你,凭借的只不过那柄无坚不摧的神器·:三十二朔月而已。”语气中尽量的诚恳,希望能让欧元心里好受些。
欧元盯着南天的双眼,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又低头沉吟许久,最后抬起头说:“原来是这样!那下次我们空手再打次好了。”语气中很是兴奋,却令星不由地失笑。
南天苦笑着摇了摇头:他发现兽人们实在是很难懂得人类语言中未言明的其他意思,但这该是一种悲哀么?还是另一种值得人类羡慕的东西?
又回想这几天来的经历,他又想到:以他的立场,即人类的立场,欧元所做的一切自是大错特错,但这依他这几日来所见到的一个完完整整欧元,又实在不失为作为一个英雄的风范。
那如他这样只片面地追求对王国的忠诚,是对是错?
比如,为了对王国的所谓忠诚,毁了兽人的家园……
再看另外的两个兽人,欧克的双眼不时游向那些脸上带着悲哀和迷茫的兽人,鼓励地点点头,欧打却是一副有些急切的样子,不知在想着什么,却也是不作声
几百人的队伍,就这样向王宫走去,除了脚步声,和偶尔几句或带着安慰,或带着振作的兽人语之外,再听不到其他的声音。为首的四人:南天,欧克,欧元,欧打,都各自想着心事,向前走着。
然后,当南天经过旅店时,他发现,刚才觉得普隆德拉的人多的有些异常并不是错觉。
平日旅店中最多不过没有住的地方或者坐的地方,现在一眼望上去,旅店门口是黑压压一片人头,星极目望过去,旅店中竟似里那一个站的地方都没有了。
那天知道自己离开的这段日子里面一定发生了什么事。
“那天大人。”他正要找个人问问,已经有个骑士装扮的人向他走过来。
“您终于回来了,国王陛下一直在等您。”
南天点点头,暂且压下了心中的疑问,一来服从命令是他作为骑士团团员的天职,二来他知道面见肖恩以后他的疑问立刻就可以得到解答。
匆匆安顿了兽人的住所以后,南天甚至都没有来得及换下那身沾满血污的铠甲,就立刻随那骑士向皇宫走去。
他知道这并不失礼,对一个身经百战的骑士来说,最华贵的铠甲绝不是黄金打造的一尘不染的铠甲,而是饱经了一身战场风沙,用敌人鲜血染红的战甲!
肖恩当然也懂得这一点,而且他也知道,对一个胜利归来的骑士,最好的嘉奖就是一纸授命函。但当南天接过这张授命函的时候,实在不知道心里是什么滋味。
不知是从什么时候起,大概是从第一次见到普隆德拉骑士团团长的那天起吧?南天出神地想着,大概从那一天起,他就一直梦想着有一天成为骑士团的团长。
如果一个人,能肩负着全国的命运,能用手中的巨剑,去守护眼前的一切--或是小时与同伴奔跑而过的沙地,或是与恋人共同躺过的草地,一切,想守护的一切!
如果他跟肖恩有什么共同点,就是这一点了吧?
只不过,两人所守护的不同,于是,一个是妖剑,一个是神器。
梦想的旅程,就是那般的远,但无论他走出了多远,他都没有忘记,这个旅程的起点。
那一个坚毅的背影,那一把尽管宽厚却仍锋芒毕露的巨大双手剑。
“孩子,你快走,有我在这里,他们伤害不到你的。”记忆中的那个背影,始终没有回过头,一个骑士,本就从来没有回头的机会!
从那以后,他成为了一名剑士。他苦练剑术,希望有一天也能成为这样一个男人。
自那之后,又过去了很久,直到商业之都艾尔贝塔来了那艘神秘的鬼船。
骑士团带领剑士公会,连同法师公会一起,深入船内,与那不知在船中沉睡了几百年的凶悍魔灵们搏斗。
南天看着,面前足有三人高的邪骸海盗之王,眼中出现了自成为剑士以来第一次的恐惧。
于是,当那只腐朽地散发着死亡的手,握着弯刀迎面刺来的时候,他很自然地选择了逃避,他就地一滚,滚到了一旁,避开了这一刀,但他忘了,就在他身后,是一个女法师,一个弱不禁风的女法师。
当他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一切已经来不及了,眼前已经爆开了一片红色。
血光,飞舞!却没有惊叫声,那个女法师呆呆地看着飞舞的血光,那当然不是她的血,不知是什么时候,骑士团的团长已飞身而至,用血肉之躯挡下了这一刀。
没有人说话,似乎连海盗之王的身体都凝滞住了。
海盗之王缓缓地抽出刀,在腐烂了不知几百年只勉强能看出一丁点海蓝色的帽子下,那双眼睛似乎是亮了一下,但随即又转为了黯淡。
“您……您为什么要这样……您可是我们的领袖。”
“因为我是一个骑士。”
“但您现在是我们的领袖!”
“但我从以前开始就是一个骑士!”
说不上是什么感觉,南天只是任泪流了下来,自从成为剑士以后,他从没流过泪,这是第一次。
带着泪,他轻轻笑着,不知是在苦笑,还是在嘲笑无用而懦弱的自己?
从那以后,他不再练剑了,剑术纵然至高又如何?充其量只不过是一个自私自利的剑痴!于是,他不再是剑士了,经过骑士团的批准,他成为了一名骑士。
今天,他终于成为了骑士团的团长……而且是普隆德拉骑士团史上最年轻的团长。
但南天却没有一点高兴的意思,或许他应该高兴,因为前任骑士团团长一直希望南天能取代他,他今天终于做到了……他仍是出神地想着。
肖恩看着他出神的样子,大概也猜了个八九分,面上虽然仍是微笑着看他,但心里却仍不知藏了多少嘲笑与讥诮。
毕竟,是他设计了这一切,只要他愿意,他随时可以可以把这个优秀的年轻人的心,一点点的彻底撕碎,只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
肖恩仍是笑着,但那笑的意思只有他自己知道。
那是傲视天下的笑,当全天下的命脉都被他握在手中,而天下却无人知晓时,他自然要笑,他所能彻底毁灭的,不光是南天,还有整个世界,甚至,连死灵,与黑暗之王,都已经被他一步步掌控。
肖恩笑着,他并不着急,他没有着急的必要,因为,他,就是永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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