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如果有人愿意长期“供养”我们,我到是很愿意嫁给他呢?”否则现在每天追着钱跑就占去大部分的时间,她根本无法尽心为老人家做事。
现在距离月底只剩下五天,要她上哪儿筹钱去呢?
看来,只好再厚着脸皮去“劝募”喽。
※※※
台北信义计划区的精华地带,一栋楼高四十八层,气派非凡的钢骨建筑,正是国内最大企业集团--“季氏”的营运总部。
大楼的最顶层是总裁专属的活动空间,除了三百坪的超大办公室,还有媲美饭店总统套房的豪华休息室及健身中心,但最夸张的是,里头竟然还有一个露天浴池,和整套顶级的SPA设备。
这些令人咋舌的豪华设施是新任总裁斥资上亿元打造的,为的是让忙碌的脑子能得到充分的放松和休息。
此时,在七月的夕阳余晖映照下,有一名美男子正舒服地躺在浴池里闭目养神,湿润的漆黑发丝,贴在他太过俊美的脸庞,让他多了几分性感的魅力。
他正是“季氏”新上任的最高统帅,也是台湾目前最有价值的黄金单身汉--季可焄。
自从接下总裁棒子这半年来,他每天朝五晚九,忙得昏天暗地,只有在这个时候,无论多忙,他都会偷得几分闲来这里松弛一下身心。
这段时间也是他最喜欢的时光,可以暂时摆脱世俗烦恼,让心灵净空。
“总裁,已经七点了。”侯新民恭敬地站在离池边约一公尺的位置,略倾身,恭敬地提醒道。他是季可焄的秘书,也是左右手,两人合作至今已有五年的时间,默契非常良好。
当初季可焄在换了几任女秘书后,立刻当机立断改用男秘书,因为他已经厌倦在忙于公务的同时,还要处理花痴秘书。
“嗯。”季可焄轻应一声,但仍闭着双眼,不愿离开这片刻的悠闲。
“老总裁打电话来提醒您,别忘了星期五徐家的宴会。”老总裁即是季南天,商场上的霸主。不光是政商界,连黑白两道都将他奉为神祇般地崇拜。
季可焄的眉头微拢。“他自己干么不去?净丢这种烂差事给我。”他向来讨厌参加这类活动,能免则免,这半年来,他更已经借口业务繁重无暇参加,推掉一卡车约邀请函,没想到那个臭老爸硬是让他不得闲。
侯新民聪明地不做评论,深知接下来的话题会让他转怒为喜。
“还有,刚刚小姐也打电话来了。”他口中的小姐是季可焄的妹妹季可沄,也是季可焄最在乎的人。
“为什么不叫我接听?”闻言,季可焄立刻张开深邃漂亮的双眸,有些不悦地轻声指责。
可沄是他最宝贝的妹妹,自从去年跟杜隽臣结婚后,两人便搬到美国居住,因为杜隽臣决定将企业中心设在纽约,她只好夫唱妇随常伴左右。
这点让他更是对那个妹婿非常感冒,甚至怀疑杜隽臣是故意将可沄带离台湾,远离他的势力范围。
“小姐只是要我转告您,九月老总裁生日时,她会回国一趟。”侯新民不慌不忙地回答,对于老板的反应,他已能抓得九成九,很少猜错。
“为什么老爸生日她就肯回国,我生日时她就不能回来?太厚此薄彼了吧!”季可焄不满地嘟囔,也只有在提到家人时,他才会流露出些许真感情。
上个月他生日的时候,可沄刚好身体不舒服,无法回国帮他庆生,这件事让他到现在还念念不忘,想到就会拿出来念一念。
“小姐还说,”侯新民立刻适时地补上一句可以让他迅即转换心情的话。“这次要连同您的生日一起庆祝。”
“这还差不多。”一丝丝满意的笑容慢慢爬上他的嘴角,那颗受创一个月的心总算稍稍平复。
“总裁,那我先出去了。”虽然觉得老板的恋妹情结已到了有些病态的地步,但侯新民仍是一张扑克脸,没有显露任何情绪。
什么时候该说话、什么时候该沉默,他都处理得恰如其分,这也是他深获老板信任的主要原因。
季可焄又在浴池泡了一会儿,才缓缓起身着装。想到明天徐家的宴会,他的神情顿时又冷了几度,若不是看在老爸的分上,他根本懒得露脸。
他心里很清楚徐老为了想将女儿嫁进季家,几乎已经到了无所不用其极的地步。但是,他可没兴趣捡一个“人尽可夫”的大花痴回家。
社交圈里谁不知道徐薏荭一日不能没有男人,只有徐东进这个老奸还妄想粉饰太平,真是太小看他季可焄了!
这世上,没有事情可以瞒得过他的眼!
※※※
一辆价值高达千万元的新款莲花跑车飞驰在山区路段,在碰到第七条死路后,季可焄沉着脸,再度将车子回转倒出,不雅的咒骂声终于忍不住从他漂亮的唇角吐出。
“该死,我竟然会找不到路下山!”一丝恼怒出现在季可焄的俊脸上,对于鲜少显露情绪波动的他来说,倒是挺少见的情形。“当初车子应该装个卫星导航定位系统的!”
话说两个小时前,他步出公司准备回家,一时贪新鲜,走上了不曾走过的山路,结果就落得“白花油”的下场。在山上绕了一个多小时,却越走越偏僻,越来越无人烟,别说房子了,连盏路灯都没有,最惨的是连手机的讯号都接收不到,让他求救无门。
眼见天色越来越暗,他的脸色也越来越难看……
“欸?”突然,他看到不远的前方有亮光,心情不禁为之一振。他快速地将车子往亮处开过去,没一会儿,便来到一栋破旧的三层楼建筑,方才见到的黄色光线,正是由这栋建筑物里面透出来的。
证明不是自己眼花后,他立刻下车,就着微亮的月光走过不甚平坦的碎石子路,来到大门口。他找了半天,没发现电铃,只好用力地敲着看起来不甚坚固的铁门
“砰、砰……”敲击声在寂静的山区显得分外刺耳。
“来啊啦--”过没多久,苍老的应答声从门内传来。“啥人?”
铁门戛然而开,露出一张满是皱纹的老脸。“你是啥人?有啥米代志?”老先生疑惑地打量着他
季可焄所造访的正是怀恩老人院,而前来应门的是院里的一名老人家,大家都叫他阿水伯,有严重重听,更惨的是,他只会说台语。
“你好,我、想、要、问、路……”没学过台语的季可焄,只能用国语慢慢说着。
不同于他的斯文客气,阿水伯拚命扯着喉咙,大声喊道:“虾米路?你共啥?卡大声一点,我听哞啦!”
“呃……”这是季可焄生平第一次遭受挫折。“这里还有别的人吗?”
“我听眸啦--”阿水伯还是继续吼,人也越凑越近。
这根本是鸡同鸭讲,严重的沟通不良。季可焄宣告放弃,礼貌地点个头致意,便转身往车子走,打算继续绕山找路,总好过在这里跟人对吼。
他现在又饿又渴,没有余力“吊嗓”。
迈开步伐才走没几步,便听到身后传来一个温柔悦耳的女声--
“阿水伯,你在跟谁说话?”
“一个少年仔啦……”
可焄仿佛找到救命恩人似地,喜出望外地快速转身回头,再度来到门口。
“妳好。”
“呃……你好。”乍见到他,丹淳的眼中充满惊讶。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她当然知道他是谁,全台湾可能没人不知道他这号人物--
“季氏”集团的当家主子--季可焄,一个钱多到可以淹死人的“豪野人”,也是全台湾最有价值的单身汉。
他果然长相俊美!这是她见到他的第一个念头。
原本以为是媒体太过夸张,但见到本人后,终于知道何谓“美丽的贵公子”,原来真有男人长得比女人还漂亮呢!
“我想跟妳问个路。”总算碰到一个看起来可以沟通的人,让他如释重负,他可不想露宿荒郊野外。
丹淳眼中的惊艳仍未散去,忍不住开口道:“你长得真的很美耶!”
喜欢美的事物是人的天性,她当然也不例外,况且他真的是美得让人心痒痒地……
“妳……”她的“诚实”却让季可焄蹙起眉头,差点打成死结,甚至怀疑她的脑子不太正常。
若在平时,有人敢用“美”这个字眼形容他,下场通常是得到一个“黑眼圈”作为“奖励”;但是看到她一脸“痴呆”的模样,竟然让他的火气发不起来。
可惜了!她看起来挺年轻的,好好一个人怎么会……?
真是可惜……
他首次对外人产生怜悯之心,而且是个称不上认识的人。
“你……”她顿了一会儿,再度出人意表地问道:“你肚子饿不饿?”看他疲累的摸样,大概已经绕了好一阵子,应该还没吃晚餐吧?
“……”在山上困了好半天,他现在的确是饥肠辘辘,但这不是他的重点,重点是--“我只想知道要怎么下山?”
向来,没人敢忽略他的问话,但他今晚却连续碰到两个,难不成这里就是所谓的“杜鹃窝”?要不然他怎么会接连碰到怪人?
“先进来吃顿饭再下山吧!”丹淳没先征求他的同意,拉了他的手就往里面走。
“欸……”他还来不及反应,就已被她拉进屋里,虽然要挣脱绝对不成问题,可是他竟然没有甩开她手的想法。他一向讨厌女人主动接近,除了家人,他也不喜欢跟其它人太过亲近,可是此刻,他竟然不排斥她的碰触。
也许是因为她的手柔柔软软的,握起来很舒服,像是一块上好的暖玉,温润柔腻,真是舒服……
“你先坐一下,我去帮你热一下饭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