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光义酒气冲天,满面通红激动不已。
怎么说着说着,说到皇上身上来了,真是,不高兴截住他的话头,“慢着,皇上对他是恩重如山,他却不顾身份给皇上难堪,那么多参他的折子都被皇上压着不究,他却不知悔改,让皇上为难,此人真是执迷不悟\罪该万死!”“呵呵……看来娘娘与光义心有灵犀一点通啊,光义向来看不惯他的飞扬跋扈呢……”
“这个我知道!”一语既出,自觉失言,天,要是让赵光义明白我早得知他与赵晋不和,对我会相当不利,没准他会联想到上次中毒事件……惊慌瞄去,他神色并无变化,看来真是喝多了,这才稍微放下心来。
“娘娘也是为扳倒赵晋而来的么?”赵光义眼睛眯起来了,眼神怪怪的。
“要不,你以为本宫来这游玩?”反问一句,同样盯着他的眼睛,毫无惧色。记得有本书里说过,当野兽攻击人的时候,只要盯着它的眼睛不动,眼神较量赢了,它自然就认输了!
没想到,此刻这招还真是灵验了。赵光义与我对视了好一会儿……都在确定对方的意图是否真实,仿佛是一场野兽与猎人的较量。最后我赢了,他败下阵来。
“说吧,需要光义做什么?”他身体松弛着,懒懒转动头颈。
“亲自面圣,要求追究赵晋罪行!”
“仅此而已?”
“是的!”
赵光义嘴角抿了抿,算是一笑,歪过头,目光不怀好意,“怎么谢我?”
“你……这话也说得出口,为民除害,难道不是开封府应该做的吗?”
闻言,他仰头大笑起来,眨眼之间,已经挺身而起,靠近身旁,在耳边低语:“光义遵命,还望娘娘莫忘,今日欠我一个情。”
酒气扑鼻而来,厌恶的掉转头,挥挥袖子,起身欲走,身上的玉佩却被他一把拉住……明白他的意图,气羞不已道:“你我身份乃叔嫂,被人瞧见死罪难逃,若不是为此事前来此,就算……”他使劲一拉,身子被拉得失去平衡,站立不稳,一下倒在他怀里……
“就算什么?”耳畔一阵热气袭来,感觉到他用舌尖轻轻咬着拽着珠粒耳坠。
气愤涌上心头,若不是为了赵晋那桩事,怎会有这般羞辱?心头一恼,扬起手回头一耳光……没有落在脸上,却被捉在铁钳般手掌里。
“嫂嫂性子刚烈,才是最惹人喜爱的地方……可惜了,开封府竟没有一个能比嫂嫂半分的女人……”
“放手!”压着声音怒喝道,“真当花蕊是嫂,就不该这样!”
赵光义不但不松手,反而一把将怀里的身体搂紧,与自己身体紧紧相贴,呼吸起伏之时,身体的各个部位暧昧抵触着对方的身体……气恼之极,恨恨喝道:“若再无礼,花蕊立刻嚼舌自尽!!!……”
紧搂着的胳膊一松,虽然没有放开,却失去了刚才那疯狂的力道,他似乎清醒了不少,语气里含着鄙夷道:“这句话倒是提醒了光义,既然花蕊性情刚烈,怎么不为孟昶陪葬?不是忠贞烈妇么?丈夫未亡,怎就对我皇兄投怀送抱了?……”
他的话我无言以对,其中的原委不能公开,叹口气,泪水围着眼眶打转……
赵光义见此言奏效,心知说到软肋了,他微微一笑,凑近耳际继续道:“既然依得皇兄,为何依不得我,论人才武略,光义哪样差了?……”
真无耻,他不知道我是谁,只以为是抛弃丈夫委身宋主的花蕊,他怎么会知道这花蕊的心是王雪衣呢?但就是花蕊,也不能随意欺辱啊!仰起头,眼睛直盯着他的双眼,距离不过十公分之远,这双眼里,远远没有他兄长所具有的仁慈,宽厚,善良。有的只是深不见底的野心,多疑,诡秘……不禁笑了!他纳闷了,为这突然的笑,“为何发笑?”“笑?同为一母所生的兄弟,个性却是天壤之别!”
赵光义明白此刻在这女子眼里,自己,没有丝毫吸引力!他瞬间失去了所有的兴趣!
松开手,他受伤般倒在太师椅上,花蕊的坚强让他想起一个人,那已故去了女子,脾气个性包括对他赵光义的厌恶,都那么的相似……心里的伤疤被撕开了……为何这世上绝色的女子,都对皇兄忠心耿耿,对我却誓死不从!赵光义,你究竟哪点不如他?……
至于赵晋,就算今天花蕊不来说明,他也要面圣催促处罚,花蕊的请求,是他乐意做的顺手人情,不管怎样,赵晋若被处罚,既遂了自己的心愿,又让花蕊欠了自己人情,真是一举两得!何乐不为啊,刚才花蕊给予的冷漠,可以忽略不计,毕竟喜悦还是占多数……这个尤物,总有一天,你会知道,这大宋江山是我说了算,到时,你得乖乖顺从我!!就像对皇兄一样的顺从……
滋生
御书房的灯光已近深夜还在明亮闪烁着……二更鼓响了,不时有身影被灯光投射在窗前,来回踱步的人,似乎被事情困扰……
赵晋的过错,怎么处罚呢?
书房内,来回走动的是身着黄袍的男人,头顶玉冠,乃当今大宋天子赵匡胤!
同时,书房内,太师椅上倚靠着的男人,面目与天子十分相似,正是皇弟赵光义。
为了将赵晋治罪,赵光义等待皇兄下最后的决定。
朕将一同奋斗的兄弟贬下宰相之位?这决定真令人为难。
皇兄若不处罚宰相,立何威为天下人看?赵光义打定主意,就是苦等一宿,也要等出答案。
他们俩都未说话,各自想着各自的心思……
光义这么着急这么坚定的要朕处罚宰相,真是为大宋子民着想,真是为大宋社稷着想么?他和宰相的矛盾天下人都知晓,赵晋倒台是他期望的,为公为私,他是不会善罢甘休的,赵晋啊,谁让你行事不细,做人不正,将自己的小辫子被别人抓在手里,教朕有心想保你,都没有理由啊……
皇兄犹豫,是在顾及赵晋与他之间多年来的兄弟情谊,他不忍心,我就狠心了吗,若不是那赵老头欺人太甚,我何至于非要弹劾他,人不尊我一尺,我不敬人一丈,公平合理,怨不得谁,今儿个,就是等到天明,也要督促皇兄下旨贬去他的宰相之职,错过了这次机会,以后再找由头革他,又要费周折,他那里,自会更加小心防范,这大宋的高官厚位,不能任由他买卖权断!我赵光义怎可容忍,皇兄之下,还有人在我之上呼风唤雨……
赵匡胤难受的回忆着与赵晋携手度过的一幕幕过往……
赵光义恨恨的盯着陷入沉思的兄长,心里烦躁不安!
“光义啊,依你之见,朕非得杀赵晋才能正朝纲,平民愤?”
“皇兄,光义明白皇兄心地仁慈,赵晋之罪,依律该杀,不过,今夜皇兄如此犹豫,足见陛下待臣子宽厚无边,既然皇兄不忍杀之,那也要流放岭南,永不叙用!……”
赵匡胤心里十二分的明白,皇弟意思流放岭南,实际上是借自己的手将赵晋扳倒,当赵光义说到“永不叙用”那几个字时,眼里流露出的狠毒令他心里一凛,光义的心胸怎么变成了这样的狭窄,用心怎么成了这样的狠毒,这是当年那个跟在身后顺从,温和,开朗的弟弟吗?他不禁退后一步,重新审视起眼前的人……
时间能改变一切!他叹口气,心里不得不承认,眼前的,坐在太师椅上赵光义确实不是当初跟随自己走天下行军打战的大孩子了!时间已经将他磨砺成了一把锋利无比的利刃,同时又是块线条圆滑八面琳珑的石,根据需要,他可以随意改变自己的形状,他到底是什么,赵匡胤也不能明白了!
他笑笑说:“光义,时候不早了,你回去吧,明日朕即公布对赵晋的处罚!”
赵光义打着呵欠,满意的行礼告辞。
次日,赵匡胤满面倦容,早朝时,面带忧伤的宣布:“自即日起,罢宰相赵晋之职,出任河阳三城节度使,三日后即刻赴任!宰相一职,暂由薛居正代理;同时,封皇弟赵光义为晋王,继续任职开封府府尹,朝班时位列宰相之前!”
\Qī\消息传开,满城惊诧。宰相的倒台,令那些“宰相帮”的臣子个个叹息,不知今后命运如何;开封府热闹非凡的盛况愈加高涨了,文武百官明白,这场“双赵争斗戏”终于落幕唱完,赢家注定要开创一些更宏伟的演出计划,谁都不想错过自己能否在其中扮演角色!
\shu\芙蓉宫里的荷叶田田的铺满了一池,间或粉红花尖在绿色的池塘里高高矗立,像高傲的女子,不屑淤泥生就的荷叶奉承,昂着身子,期待着离开这里的时刻,尽管,离开会枯萎!
\ωang\胤疲惫的在凉榻上午睡,上午他送赵晋离开汴京,回来后一直躺凉亭里,默默无语。
此时,他心里非常难过,对于送走赵晋充满愧疚,待外姓兄弟尚且怜悯,可知他心地多么仁厚了,轻轻叹气,给他按摩着膝盖关节,常年的马上生涯,他的膝盖快变形了,靠近内侧的肌肉部分,磨得厚厚的茧,谁都想不到,一代君王,居然身上还有长年骑马行军后的印记。
“蜜儿啊,你可知今日宰相离别时,对朕说了什么吗?”胤深深的叹气,深深的呼吸着,那熟悉的草木清香扑鼻而来。
“说了什么?”不明白他此话何意。
“赵晋说,同患难容易共富贵难。大宋的江山,窥视这皇位的大有人在,他贪图钱财也好,买官卖官也罢,终究只是爱财之人,不至于对朕的江山有贪图之心,倒是有些人,他提到朕的亲弟弟晋王……”
“啊,皇上将府尹封为晋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