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开始那两个白人没有偷袭姓张的年轻人是因为狂妄自大,那么这个女子没有偷袭就是因为绝对自信,她说出判处两个白人死刑时的语气,就象说要捻死两只蚂蚁那么简单。
但是方正好眉头却皱了一下,他不喜欢这个女子说出这种话语的口气,而且,以他对那两个白人的判断,他们不会这么简单被击败。
“嗨,弗兰,你身上骨头断了吗?”
矮一点的白人抹去嘴角的血迹,一边笑着一边问自己的同伴。
“在你死之前不会断。”阴沉着脸的家伙回答。
“这个小妞要判处我们死刑,她可是审判者,我们是不是束手认输呢?”
“如果她脱guang了给我干的话,我会考虑一下。”阴沉着脸的家伙说道。
这两个家伙莫明其妙的对话很短,而且用的是方正好与陈爽不懂的语言,因此两人根本不懂他们话里的意思。而那个救了他们的女孩,脸上清冷依旧,满屋子的灰尘都没有让她沾上一点,她象没有听到两个白人的对话一般,伸手去卡那阴沉着脸的家伙脖子。
然后,方正好与陈爽听到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激荡的气流仿佛是刮起了八级大风,夹杂着碎石与灰尘,让二人睁不开眼。他们紧紧闭着眼睛,只听到那个女子的呼喝声和类似于怪兽的吼叫声,再就是“乒乒乓乓”的打斗声。
当气流平息,他们睁开眼睛之后,他们已经看不到完整的道观了。附近象是刚被炸弹炸过一样,四面墙都出现了大洞,而屋顶也塌下半边。
方正好目光转动,寻找着其余的人,陈爽安然无恙,那个女子安然无恙,但那两个白人不见了。
取而代之的,是两个巨大的肉山,或者说,是两个魔鬼肌肉男。
他们的衣服因为肌肉的膨胀已经无法穿上,从身上裸露的部分来看,他们身上都刺有奇怪的刺青,这种纹路让方正好似乎想起了什么,但他脑中的记忆碎片过于零散,无法整理出完整的头绪,只能判断出,这些刺青同两个白人突然变成这种模样有关。
“女人,我们会让你爽的!”两个白人不但外形变了,声音也变得沉闷,不地从说话者身上挂着的衣服碎片来看,这应该是矮子的声音。
“你们黑火最大的本领就是在伊拉克欺负平民吧。”那女子依旧淡淡地说道。
“她也吃了点亏……”方正好凭直觉判断出这一点,如果不是受了伤,她根本不会和对手废话。
短暂的和平一瞬即逝,那女子再次突击向前,这一次她不再空手,而是也拔出了枪。在一定距离之内,子弹的速度与杀伤力能够极大地增强她们这样人的破坏力。
那两个变了身的白人象是狗熊一般,虽然拥有极强大的破坏力,但速度却没有增加多少,那女子改变了攻击战术之后,他们变身带来的优势也荡然无存。片刻之间便痛吼连连,身上多出了不少伤口,如果不是他们生命力极强,早就躺下不能动弹了。
只有靠近才能凭借二人力量上的优势击倒她!
两个白人做出了最后的选择,他们不顾子弹,只是护住要害,拼命冲向那女子。然后又是劲气四溅尘土满天,方正好与陈爽再次什么都看不到了。
凭借灵敏的听力,方正好还是听出了一些问题,那女子被击中时的声音与两个白人被击中时声音不一样,基本上那女子每十次击中,自己也会被击中一次,变身之后的白人非常扛打,相互配合也很默契,所以三人斗得堪堪平手。
“黑火……这是什么组织?”想起那女子的话,方正好心中暗问:“还有,审判者又是什么?”
这样的打斗,如果放在“仙长”的时代里,只算是小儿科,但在这个时代,可以说是骇世惊俗。这样的人存在,无论是电视新闻还是报刊杂志上都没有任何介绍,方正好担忧的另一件事是,无论哪一方最后获胜,是不是为了灭口都会将二人处理掉。
如果不是他想知道那所谓的玉箓印符最后下落,并且存了捡便宜的侥幸心思,他现在就会拉着陈爽溜走。
陈爽已经从恐惧中挣出来,当恐惧被习惯之后,人反而会更清醒更兴奋,她闭着眼,紧紧抓着方正好的手臂,不停地问道:“那个姐姐赢了吗,那个姐姐赢了吗?”
比起那两个变成丑八怪的白人,她当然更支持那个女子,只有方正好心中还隐隐担忧,会不会被灭口除理掉。
战斗随着一声怪响停了下来,那声音是枪声,但并非来自室内,而是来自于道观之外,似乎在远方有某个人对着道观里开了一枪,让在其中混战的三个人都不得不停手。
灰尘仍然很大,方正好没法睁开眼,周围很安静,除了陈爽的声音,他听不出别的什么来。他虽然不是很紧张,但心脏却不由自主地怦怦直跳,一种喘不过气来的感觉让他有些羞愧。
“正好,你怎么样?”
安静了一会儿,因为无法睁眼,所以判断不出过了多长时间,陈爽觉得呆了有十多分钟也没有听到声音,她颤声问道。
“我还好……”方正好仍然不敢动,他也制止了陈爽想动一下的行为,凭借本能,他感到在远处似乎有什么致命的危险盯着他们。他估计,那应该是一个狙击手。
为了那个的谓的玉箓印符,看来出动的力量还真不少呢。方正好想到这个就忍不住苦笑,自己留下的东西,怎么会遭来这么多人?那些“仙长”不全从世界上消失了吗,怎么还会有人对这东西感兴趣?
最让他伤脑筋的是,怎么样从这些人手中把“玉箓印符”拿回来,这东西在他手中才能发挥出作用……
灰尘终于稳定下来,他睁开眼,那女子背对着他们站在他和陈爽身前,但两个白人已经不在了。看来外头的狙击手应该是来接应两个白人的,让方正好有些奇怪的是,在路上遇到他们的时候,明明只看见两个人。
“正好……”
方正好正思索着要不要同这个女子说话,突然听到陈爽颤声叫他,他侧过脸去,一只枪顶在了他的太阳穴上。
那个张姓的年轻人不知什么时候爬到了他身边,虽然流了很多血,他脸色也苍白难看,但他竟然没有死!
女子转过身来,冷冷地看着张姓年轻人,对于方正好身处险境,她似乎毫不关心。
“把玉箓印符……交给我!”张姓年轻人一手握枪指着方正好,另一只手向女子伸了出去。
那女子没有理会他,站在原地一动不动,陈爽泪涔涔地看着方正好,一边抽泣一边说道:“那……那东西给……给那两个人拿走啦!”
“不要以为我没看到,刚才你从他口袋里把玉箓印符掏出来了。”张姓年轻人轻轻咳了一声,嘴角渗出血丝:“我姓张,玉箓印符是我们家的!”
那女子终于开口了:“你既然是张家的人,就应该知道玉箓印符的重要,我怎么会为了一个孩子,就将这么重要的东西交给你?”
听了她的话,陈爽哇一声哭了起来:“姐姐,救救正好吧,求求你,救救正好吧!”
女孩的哭声在破烂了的道观里显得分外摧人肝肠,但那个女子脸上没有丝毫表情,仿佛什么都没有听到。
“别……别装了,我知道你!”张姓年轻人噗地笑了笑,刚见到他的时候,陈爽还觉得他很帅,现在却觉得他又凶又丑。不过,他说的这句话,却让那女子表情微微发生了变化,她从口袋里摸出那枚玉箓印符,向前迈了一步。
“停下来,停下来!”
无论是张姓年轻人还是方正好与陈爽,都可以从那女子冷淡的表情上看出,她其实没有把方正好的生命放在心上,她拿出玉箓印符与其说是用来换方正好的性命,还不如说是吸引张姓年轻人的注意力,好寻找一击必杀的机会。
“你不是要玉箓印符吗?”那女子看到张姓年轻人的枪已经贴在方正好的太阳穴上,手指上的肌肉也明显绷紧,她冷冷一笑。
张姓男子短暂地犹豫了会儿,然后向陈爽命令道:“去把玉箓印符拿来,否则我就把你的小男朋友……”
他没有继续说下去,但威胁的意思极为明显,陈爽向前走了一步,又停了下来,她泪眼婆娑,举起双手向张姓男子哀求道:“叔叔,叔叔,你抓我吧,放了正好,抓我让正好去拿那个行不?”
女孩子说话的声音算不上大,但却象惊雷一样,让所有人的脸色都变了。
“爽姐,你……”方正好瞪大眼睛,想要说话表示反对。
可是陈爽哭着骂道:“你闭嘴啦,我答应过方伯,要照顾好你的!”
无论是方正好还是陈爽,都明白做人质的后果,不要说那个女子根本无心交出玉箓印符,就算她交出了,张姓年轻人为了平安脱身,恐怕也不会轻易放过人质。
张姓年轻人怔了怔之后,哈哈一笑:“抱歉,抱歉,让你们看到极丑恶的一幕了,不过这是没办法的事情……好吧,象你这样女孩子的要求,我不能拒绝,你过来!”
陈爽依言走了过去,方正好蠕动了一下唇,却什么都没有说。他侧过脸看着那张姓的年轻人,仿佛要把他的长相牢牢记住一样,他的目光,让张姓年轻人心中也有些发毛。
“这两个孩子都有些怪……”张姓年轻人心中暗想。
方正好被松开之后,陈爽立刻被那张姓年轻人控制住,陈爽泪流满面,加上开始沾的灰尘,让整个脸都成了一朵花,象是唱京剧的花脸。方正好看着她,轻声安慰道:“别怕,别怕,不会有事的,爽姐,相信我!”
陈爽点了点头,那张姓年轻人挥了一下枪:“只要这位小姐配合,当然不会有事,我虽然卑鄙,可还不致于食言!”
方正好缓缓后退,来到那个女子身前,可怜兮兮地伸出手:“大姐姐,救救爽姐好不好?”
那女子轻轻皱了一下眉,似乎对方正好有些讨厌,但略一思索后,还是把玉箓印符交到了方正好手中。
张姓年轻人露出了微笑,他知道,如果自己控制的是男孩的话,女子可能真的毫不顾忌,可这么可爱的女孩,谁能不反复掂量?
如果不是迫不得已,自己也不忍心拿这样的女孩子当人质吧,那个男孩相比就太没用了些,不过到现在,那男孩竟然还没哭,而且他看自己的那眼神……让人心中没来由的一悸呢。
方正好紧紧抓住那枚玉箓印符,这东西终于到了他的手中,现在他需要的是如何在不引起张姓年轻人与那女子的注意下,将这东西中的秘密取出来。
他向前走了一步,然后一个踉跄,仿佛是因为害怕而导致四肢发软,重重摔倒在地上。地上如今乱七八糟,有碎石、瓦片还有玻璃,他摔下去后正好磕着额头,被地上的玻璃渣在眉尖破出一道深深的口子。
陈爽惊呼了一声,张姓年轻人和那女子却只是冷冷看着方正好,方正好挣扎着爬了起来,伸手在头上抹了一把。众人以为他只是擦拭头上的血迹,却没有人注意到,他抹头用的不是那只空着的左手,而是抓着玉箓印符的右手。
古人将人凝聚精神所做出的创造称为“心血”,这个词有其意义,因为“心血”离人的魂魄元神最近,相当于现代医学所说的人体造血干细胞。而人身体中可以称取得“心血”的部位,除了心口,就要算额头了。
额头又称“天门”,是元神居所,《封神演义》中那些有神通的人施展本领时,往往要“一拍额头”。
就在张姓年轻人与那女子没有注意的情况下,方正好将额头的血涂在了那玉箓印符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