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尧咨听闻贺山的欢喜之言,不禁心中亦是好奇起来。掀开车帘,走下马车,看了看这陈府,却是不错了。这大街极为宽大,几家府门林立,街上的大学已被扫平,直堆砌的像个雪人。夕阳斜晖,衬托的这陈府闪闪发这微黄的余晖。这庄园之处,如闾阎扑地,心中不禁称赞不已。
贺山呵呵笑道:“少爷,这汴京与咱们南部小县就是不同,这酒肆林立,就是有着“扬一益二”之称的益州也不能相及,这商贩走卒,楼台环绕,真天下繁华地,尽得帝王之气。“
秋蓉看他说的兴起,不禁掩嘴轻笑,道:“贺大哥,看你说的,莫非这汴京变成了神仙府邸不曾。”
陈尧咨拉着秋蓉,笑道:“他倒是能说会道的,也没看见他说出什么,倒是说些天幻乱转的罢了。”
贺山嘿嘿的得意之极,使唤着几个小厮,把这些红薯搬进府内,便与陈尧叟一同往正堂而来。
这府邸倒也与老宅没多少变化,这环形走廊,亭台楼榭,在这雪景时节,如在仙境,倒也令人羡慕之极。陈尧叟带着陈尧咨往正堂而来,还未至前院,便听得哈哈的笑声传来。
只见这前院雪景之中,环亭洗宴摆杯,一众之人正在赏景论雪。陈省华频频举杯,与众人围坐一饮。仔细一看,就连这吕端、柳开也是在座。
陈尧咨与陈尧叟走过环廊,只见陈尧叟施礼道:“父亲,孩儿得父亲之命,以接回三弟,便与孩儿前来拜见。”
陈尧咨见此,急忙施礼,道:“孩儿给父亲请安,南部县一别,不知父亲消息,孩儿惭愧。”
陈省华一看,这长子身后翩翩少年,长衣杉杉,幞巾遥遥,自是风雅之极。看着这长个不小的少年,隐约只见,还有总角之时的淡雅风范,陈省华不禁看得痴了,喃喃的道:“嘉谟、嘉谟……”
说着猛的站了起来,满脸欣喜,嘴唇蠕动不已,出口道:“嘉谟,真是嘉谟,我儿真在此地。”说着,忙的走出席间,往陈尧咨而来。
陈省华看着陈尧咨,点了点头,道:“好、好、好,回来就好,回来就好。”说着,心思欢喜,抱住他,拍着他的身肩。
柳开看了看,也是不禁起身,似是有些难以置信,这几年不见,这女婿倒是显得越发的清秀俊朗,脱却几分稚嫩,更添几分清秀。柳开见他父子二人相见,心中欢喜不已,不禁捋了捋胡须,面色泛起欣慰的笑容。
陈尧咨见此,眼角亦是不禁睫毛蠕动,知觉眼中闪过一层薄雾。陈省华虽是眼角含泪,却是又忙的眨眼,又挤了回去,拍了拍他后背,笑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你娘亲知晓你回来,定是欢喜不已。”
陈尧叟看这二人,心中不觉生起丝丝暖意,忙笑道:“父亲,三弟方才回来,便让他与父亲叙叙旧,此不是一番美意么?”
众人听闻,也是不禁心中疑惑,这陈大人虽是官衔不高,却是实职,平日里严谨肃穆,哪有今日之态度,众人面面相觑,却是不知所以。
座中一人不禁哈哈笑了起来,朗声道:“陈大人不知为何如此欣喜,我等可否知晓呢?”
陈省华闻此,欣喜之下,才转身过来,呵呵笑道:“诸位大人不知,字老夫奉皇命如汴京为官,小儿便一直在蜀地游学,今日才得相见,因而有些失态,让诸位大人见笑了。”
坐中众人闻此,才释疑开来,吕端捋了捋胡须,笑道:“诸位大人与马大人不知,老夫却是知晓,这位公子便是陈大人三公子,唤名陈尧咨。几年前在这汴京可是赫赫有名之人啊。”说起往事,不禁面上泛起微微笑意,那是他与陈尧咨出此相见,二人却是极为投缘,现在想来,仍是乐呵不已。
众人不禁心中惊奇,一人出声道:“这位公子便是陈尧咨,老夫只是闻其才名,官家曾与老夫说起此子出众,老夫尚有疑惑,今日一见,才知这陈公子一表人才。”
马尚书更是捋了捋胡须,看着陈尧咨,呵呵笑道:“昨年科举,老夫观这陈二公子,以为才华俊俏之人。今日一见,才知陈氏三子,皆是鹤立鸡群之人物。如今未能见三子同在,此亦是憾事耳。”
吕端闻此,不禁呵呵笑了起来,道:“此有何难,他日你家千金与这陈大公子成婚之吉日,你不是能一眼而观观三人么?”
马尚书闻此,不禁微微含笑,道:“这倒是如此。”
陈尧咨见此,便急忙的与柳开行礼,又与众人见礼,柳开捋了捋胡须,扶起他道:“快快起来,老夫说过,何必做着俗世之礼。随即看了看他,笑道:“此番道汴京,便好好歇息一番吧。”陈尧咨忙的唯诺。
众人不禁又是疑惑,吕端见此,又是起身笑道:“诸位不知,陈公子便是柳大人的门生,也是柳小姐的夫婿,此回进京,自是要早些拜会了。”
众人闻此,皆是点头不已,便与陈省华道喜。陈省华也是言笑晏晏,看着陈尧咨,与他指着一人,笑道:“这位乃是礼部尚书马大人,你可见过。”
陈尧咨也是忙的施礼相见,马尚书忙的扶起他,笑道:“陈氏三郎,阿大稳重,中郎聪慧,唯小郎才华横溢,博二人之长。”
陈尧咨忙的谢道:“大人严重了,小子怎敢与大哥、二哥比肩。”
吕端笑道:“你自是不知,今日陈大人兴起,相马大人提亲,尚书大人愿以千金相许,此乃天作之合也。”
陈尧咨听闻,不禁道,“大哥知晓此事么?”
“他么,这马大人千金之名,他自是知晓。”陈省华不禁笑道。
“原来如此,”陈尧咨点了点头,笑道:“那今日可是喜日,小弟在此恭喜大哥了。”
陈尧叟闻此,面色欣喜不已,便急忙的与众人见礼,又与陈尧咨点头,笑道:“多谢三弟了。”
众人欣喜,便在座饮酒,陈尧叟与陈尧咨侍立一旁。酒过三巡,这两人还是如此,众人更奇异了,一人道:“陈大人两位公子皆是俊杰之人,名声显赫。为何不落座呢?”
陈省华见此,微微一笑,道:“只是些虚名罢了,学生列侍,此乃常也。”说着,又是与人举杯。
陈尧咨与陈尧叟也是侍立,言笑晏晏。陈省华喝了几杯温酒,心中暖意,面色泛起一丝绯红,看着陈尧叟道:“唐夫,你是在何处见到嘉谟?”
陈尧叟拱了拱手,微笑道:”孩儿是在汴梁城门遇到三弟的。”
陈省华点了点头,笑道:“这一行还顺畅吧。”
陈尧咨点了点头,笑道:“孩儿此行顺利,只是到汴梁城下之时,遇着守将巡察,出了些误会,还好大哥说项,才顺利进城。”
吕端闻此,不禁笑道:“不知论此人是谁,可把陈三公子拦在这城门,这可是奇事一件啊。”
陈尧咨拱了拱手,笑道:“此时乃是因为小子进城之时,马车上装运些红薯,被这守城将军认作嫌隙之人,才出了些误会。”
马尚书闻此,不禁蹙眉,心中登时疑惑起来,怒声而出,“放肆,不顾实情,枉加罪责,岂有此理。”
陈尧咨一听,不禁疑惑起来,望着马大人,不知其为何,吕端见此,笑道:“贤侄有所不知,今日那守城值守将军,乃是马大人独子。”
原来如此,这便是传说中的官二代吧,陈尧咨心想,是有些不可一世,想想自己,陈尧咨突然发现,自己与这马公子也是一类之人。想及于此,心中不禁苦笑。
这时,陈尧叟笑道:“此事乃是误会,马大人勿要责怪。”
陈尧咨也是施礼一礼,笑道:“此番不怪马将军,只怪小子此举是在太过出奇,也由不得不让人生疑,此举只怪小子无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