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般情况之下,这些学子、夫子皆是看好起陈尧咨来,这齐夫子有些坐不住了,眼看的这章公子就要败了下来,他心中怎能不着急,这要改变这些形势,可并非容易之事,他不得不仔细的思量。
正是章公子又是踢脚,筑球飞过球眼,陈尧咨接球,笑道:“章公子,这球倒是来了,可这诗还未曾出来,岂不是让人遗憾。”
此言一出,这些学子们都不禁点头议论起来。齐夫子看此情形,站了起来,疾步来到这鞠场,捋了捋白须,高声笑道:“这诗便不必了,就以这蹴鞠为题,你二人蹴鞠之时,作词一首,谁能更优,便是取胜这回。”说着,看了看陈尧咨,呵呵笑道:“陈解元,这球在你身,便由你先来吧。”
这齐夫子之言,想来是要帮得章公子揭过此事,这一听之下,众人皆是明了。陈尧咨本是笑颜的耍着鞠球,正等着章公子的诗,没想来着这一回,不禁疑惑起来。
赵璇更是走出人群,嘴上冷笑,道:“夫子,这章公子还未说出蹴鞠诗,还是让他说出这蹴鞠诗再谈。”
陈尧咨一见,却是赵璇,心中不由得感慨了起来,这俏公子,虽是性格古怪了些,没想还如此的有情有义,陈尧咨心中不觉感动不已。
赵璇这一说,范浱几人也是带头嚷嚷了起来。齐夫子朗声道:“这乃是这比试评判的决定,无法更改,尔等不可吵闹,如是要阻止这比试,可是罪过不小。”
这些学子们闻此,有些不甘心的后退,不在言语,只是范浱几人仍旧闹个不停,陈尧咨知晓,这几人与这齐夫子吵闹,无疑是争取些时间,能让他多多细想,不觉更是感动,心中慢慢的想着这蹴鞠的诗词起来。
齐夫子见这几人还在吵闹,心中多少有些不安,顿时面色愤怒,脖子涨红道:“谁人在吵闹,便逐出书院,永不再录用,诸位可听好了。”范浱几人愤恨不已,却也只好不在言语,只是急切的看着陈尧咨。
陈尧咨不觉心中冷笑,这诗词乃是小道,这齐夫子真是有些愚不可及了,旋即呵呵一笑,道:“这蹴鞠之词,倒是简单之极,在下偶得一首。”说着,踢脚而去,筑远远的弹起,向天际而去。
只听他道:“白玉磋成,香罗捻就,为谁特地团团。羡司花神女,有此清闲。疑是弓靴蹴鞠,刚一踢、误挂花间。方信道,酴醿失色,玉蕊无颜。
凭阑。几回淡月,怪天上冰轮,移下尘寰。奈堪同玉手,难插云鬟。人道转官球也,春去也,欲转何官。聊寄与、诗人案头,冰雪相看。”
这词细致圆润,雕琢精巧,却有几分蹴鞠风骨。这些学子们皆是惊叹不已,连那章公子也是哪里知晓他能如此快速的想出一首词,不禁心中疑惑起来,不住的遐想。陈尧咨见此时机,飞身腾起,一脚踢过筑球,直入球眼,往章公子而去。
这章公子正是在细思这词,哪里注意到这筑球飞来,待到察觉过来,球已经落地,还慢腾腾的在地上打着小圈,一时之间哪里曾停当下来。
范浱与贺山二人见此,不禁的跳将起来,自顾的欢呼起来。众学子也是称赞不已,这陈尧咨不愧是解元,有如此的才华,这急智更是了得,在如此短之时间,便写出这一篇成色上乘的词,不得不让人佩服。
齐夫子心里也不得不叹服,这陈尧咨的确是个人才,但凭他在如此顷刻之间,便是蹴鞠词一首,这一点,便可为这书院学子佼佼之人。他本想挽回章公子的被动局面,却不知被陈尧咨的一首词,结束了这一回合。确实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他还能有何话说。
杨院士见这些学子皆是谈论不断,起身来到鞠场,捋了捋胡须,朗声笑道:“章公子输了一诗,又未曾接住鞠球,更未写出词作。而陈公子诗文快捷,蹴鞠技法精巧,词作上乘。这一回合比试,乃是陈公子胜出。”
范浱贺山二人听闻陈尧咨取胜,不禁欢呼起来,赵璇也是笑意盎然,这回合之胜,实为不易,陈尧咨本是取了上风,却也徒生波折,让人不免有些心惊。
范浱飞跑的过来,笑道:“我就知晓,嘉谟才华横溢,怎能胜不出这一回。那齐夫子真是缺德,妄想捣鬼,却没想这回赔了夫人又折兵了。”
贺山更是哈哈的说不出话来,这些文士都是醒目之人,个中分晓,一看便知,看他如此的放肆,陈尧咨不禁暗自摇了摇头,这厮就是个放荡之人,也就懒得理会他了。
正是有些开心之时,却是又人拉了拉他的衣袖,陈尧咨转身一看,却是方才第一个为他抱不平的赵璇,此时看来,仍有些面颊绯红,似是面色仍有愤恨,却是低声道:“这一回你是靠了贺山二人的相助,这章公子的心理烦躁,齐夫子的不明就理的运气,下一回可是没这么简单了,这章公子怕是有有了防备,他可不是那些契丹人,简单的便混的过去了。”
看来这公子还不是小气之人,陈尧咨点了点头,道:“这自是要防备,那契丹智者都能收拾,还怕了他一个才弱冠之年的少年么。”说道这契丹,心中不觉有些自豪之色,那是他做的最为高兴之事了。
陈尧咨想到此,不禁又是惊讶起来。“契丹,这赵璇怎能知晓契丹之事。”那可是在紫宸殿,不是在其他地方,不禁心中疑惑起来,道:“子璇如何知晓契丹之事?”
赵璇见他问起,不觉暗自糟糕,这无形之下,却是说了别的东西,让他有了疑心,不禁笑道:“这契丹之事,在汴京已是传的三岁小童也知晓,那些时日,我在汴京探亲,怎生不能知晓?”
陈尧咨点了点头,这也难怪,人出名不总是好,有些人烦恼更大,就如这比试,如不是他头上有些才子之名,能引来这比试么,陈尧咨不禁暗自摇了摇头。
这时,这些人的嚷闹之声,渐生平息了下来,众人也在等待着第二回合的比试。这第一回的比试便是如此的出奇,想必第二回更难。这些学子们三两的猜测着,便是驻足的小姐闺秀们,也不禁心思好奇起来。
只见这杨院士从那太师椅上起身,盈盈公府步,捋这那微白须,走到台前,笑道:“这第二回的比试,乃是取自六艺。圣人言:礼、乐、射、御、书、数。两位公子这一回便一试骑射之功,谁能最佳,便是这一回的取胜之人,不知两位意下如何?”
此言一出,范浱立即走出人群,道:“不可如此,此番比法,甚为不公。”
众人皆不明其意,见这范浱的反驳,不觉疑惑起来。杨院士见有人异议,微微笑道:“公子认为此回比试不公,不知有何见教?”
范浱冷哼了一声,昂声道:“这章公子乃是知州大人独子,自幼多习骑射之术,而陈公子出身微末,这骑射之术,才学了不过几个年头,这怎能与章公子相比。敢问院士,这比法可算公平?”
杨院士呵呵一笑,道:“依公子之言,陈公子学骑射几年,也算通晓这骑射之术了。”
范浱点了点头,却是反问由道:“可章公子学这骑射年头乃是久远于嘉谟,这能相比么?”
正是此时,齐夫子这时站了出来,蹙眉呵斥道:“这骑射之术,不光只凭学的年纪,与勤奋、天赋不可分开,这比试乃是我评判之人所定,公子且不可胡搅蛮缠,快快退下。”
范浱还要争论,却是赵璇拉了拉他的衣衫,低声道:“这样的争辩,乃是毫无用处罢了。待细看嘉谟的比试,如是有所不正,这比试之后再说不迟。”
范浱不由得气愤不已,深深地叹了叹气,道:“没想这齐夫子如此卑鄙奸诈,尽是暗地伤人,欲致人于死地而后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