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上电话,罗天歌觉得事情越来越有趣起来,其实他想要一个师的人马并不是随便想想的,在山洞的半年间,除了练习《破天枪法》外,他对自己的将来也有很多打算,这是一个破茧而出的过程。
他现在心里依然存在个疑问,就是这老者为什么对自己如此看重。
张宝峰站在罗天歌面前,忽然说了一句:“天歌,你爷爷知道你回来了。”
罗天歌淡淡地说道:“是吗,他是怎么知道的?”
张宝峰笑道:“你爷爷也是老首长了,能连这个都不知道吗。”
罗天歌不语,他不知道说什么好,恐怕老爷子听到自己和这老者在一起会更加气恼吧,但他现在对这些已经看得淡薄了,家是不可能回去了,经过这次山中之困,他对家中那最后一丝感情也已丧失掉。
时间已是傍晚,老者终于回到七部,除了身后的警卫他还带了那个曾经见过的黄衣少女,少女肩上的小鹰依然对罗天歌很不友好,一顿张牙舞爪。
老者向身后示意,一名警卫从包中拿出三样东西,一张制作精良的红皮小本,一张芯片卡,一只很奇怪的手枪。
那红皮小本罗天歌认识,工作证而已,那卡他也知道,这么重要的职务怎么可能光有工作证,那卡里一定有些重要资料,必要时还需要读卡证明,至于那只小手枪他可不认识,那越看越象女人用的,小巧玲珑,和54式比起来简直是天上地下。
老者指了指那枪说道:“这是为保密机构特殊研制的,超小口径,十发子弹,我知道你现在用着冰蓝之枪呢,你现在被逐出了玄海门,还是早点还回去的好。”
罗天歌接过东西,笑道:“我也正有此意,谢谢您老人家了。”
老者看着他,似乎有些话要说,却又欲言又止,想了一会后,他一挥手对身旁的人说道:“你们全都出去吧,我有一些事情要和罗副组长谈。”
屋内众人迅速离去,老者坐在那皱了会眉头,似乎觉得还是不妥,又道:“我们出去说吧。”
罗天歌心中纳闷,却也不好多问跟着老者一路走出去,直走到花园山庄的外面,其他人都被打发走了,只有黄衣少女在后面跟着。
看了罗天歌一眼,老者道:“上你的车吧。”
两人开着车向更远的地方驶去,漫无方向,足足行了近半个小时,罗天歌才在老者的示意下把车子停下,而后面那开车跟随的黄衣少女也远远停了车,两人步行着继续向前走去。
罗天歌心中奇怪,他觉得这老者如此小心似乎是在提防着什么。
直到一处无山无水无树无人四面空旷的地方,老者才停了下来,然后他一脸严肃地说道:“你知道我为什么把你叫来这么远的地方。”
罗天歌道:“您老人家有机密的事情要对我说。”
老者点了点头,沉默了半晌,道:“我问你,我和你爷爷罗震霆是什么关系?”
罗天歌一愣,想了下,才讪讪笑道:“政敌。”
“胡说八道。”老者冷着脸:“我和你爷爷是生死之交,是老战友,当年在战场上我们彼此救过对方的性命。”
罗天歌一头雾水,说道:“对,战争年代是生死之交,但和平年代滋生腐败,现在是政敌了。”
老者哼了一声,说道:“我和你爷爷是生死之交,但和罗震霆是政敌!”
什么意思?罗天歌不懂,他的爷爷不就是罗震霆吗?
老者继续说道:“你爷爷建国前有个外号,叫做智多星,意思是他不但枪用的好,而且颇有谋略,后来随着职务的变动我们两人就分开了。”
罗天歌摇着头,他不知道这些,他爷爷也没对他说过。
老者看着他缓慢说道:“这些年,我们的官越当越大,现在虽然不在这个职务上面了,算是百尺杆头,更进一步,只不过……”老丈忽然话锋一转:“你觉得罗震霆象个当过政委的人吗?”
“政委?”罗天歌苦笑,太小的时候他倒还没觉出什么,自从五岁那年出了伤人的事情后,他一直认为老爷子是个脾气暴躁,不讲道理的人,怎么可能和政委这种做政治思想工作的人联系到一起。
老者继续说道:“你们罗家以前也是名门望族,曾经接受了很多先进思想,对于西方的宗教性东西也有过研究。”
罗天歌摇头,他不知道老者说这些干什么。
老者又道:“你还记得五岁那年的夏天吗?”
罗天歌当然记得,他无论如何都不会忘记,这件事对他影响极其深远。老者叹了口气,忽然道:“就在你开枪误伤人的前一天,我和你爷爷通过电话,你爷爷在电话里说起你,语气中满是慈爱,说你顽皮,淘气,但他一定会好好教育你,又说孩子犯错嘛,上帝都会原谅。”
什么意思?孩子犯错,上帝都会原谅?
他爷爷可没原谅他,更没表现出一个政委的水准,他当年翻来覆去就一句话,现在的孩子惯的不象样,明天就让他滚蛋,让他爸爸去教育他。
罗天歌看着老者,他觉得这件事情似乎有点不对头。
老者也正看着他,笑了一笑,但笑容里却充满一股诡异的味道,他说:“没过几天,我知道了这件事,于是打电话去问你爷爷,你爷爷对我说把你送回去了,让你爸爸教育你。我说,你这个做政委的怎么连个小孩子都教不了呢,你爷爷却说,教育你是你父母的事,他公务繁忙,没有时间。我当时觉得纳闷,这和他之前说的话完全是背道而驰,就张嘴说了一句,小孩子犯错,上帝都会原谅。”
老者说到这里又停住,他看着罗天歌,然后慢慢地说道:“你猜你爷爷怎么说的?”
罗天歌想了一会,说道:“我爷爷说那只不过是和您开玩笑,告诉您老人家不用当真。”
老者闻言,忽然一阵大笑,然后面上表情变化不定,冷冷地说道:“你爷爷问我从哪里听来了这种无聊的话,还说小孩子和上帝又有什么关系。”
罗天歌浑身忽然一冷,落日的余晖照出了他满脸的诧异。
老者看着他,慢慢说道:“后来我仔细想过,当时和我通电话的那个罗震霆,和之前那个根本就不是同一个人。”